拾壹話 # 定護你無虞 (上)
「放開我!」 花圓媛在全身無力的狀態下,被帶到袁喜堂內部。 里頭比他想像得更為寬闊,袁裴凱幾乎是摟著她進到一座裝潢別緻的廂房,里頭全是瓶瓶罐罐,她剛進門就聞到濃重的藥草味。 「袁裴凱!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戲!?」 把她放在鋪著溫暖裘毯的禢上,袁裴凱就像她在詩會時初見一般,臉上仍是掛著柔和無害的笑。 「外頭官兵多,就有勞你在這待著了?!?/br> 花圓媛蹙起眉,「少在姑奶奶面前擺出虛偽這套了!是你擄走蘇謹華、對他下毒,還想嫁禍給湯家的吧!」 「沒錯,都是我做的?!?/br> 還以為他會有任何驚愕的神情,花圓媛在他眼中尋不到一絲慌亂,只見他向自己湊來,一張俊臉離她僅有兩吋,讓她背脊感到一陣惡寒。 「你……究竟想要干嘛?」 袁裴凱嘴角輕勾,緩緩說道:「二十五年前,當年有個名子在京城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欣樂閣』,是我的娘親所待過的歌舞坊。 當時無論是平民百姓,就連王公貴族都喜歡到欣樂閣聽戲,我娘是當年的頭牌,更是許多男人追求的對象,那時僅是戶部侍郎的蘇奎忠來到欣樂閣,便對我娘親一見鐘情。在他的百般討好、獻殷勤下,我娘最后仍動了心,打算背著坊主離開欣樂閣,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br> 「但就在她好不容易逃離欣樂閣來到蘇府,看到的卻是蘇奎忠兩手摟著兩名青樓女子,有說有笑地踏進府里! 我娘頓時覺得自己好似傻子,千辛萬苦在剎那付諸流水,坊主派人一路追著她,我娘輾轉躲到畢南去,就在那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有了身孕……」 花圓媛怔怔地望著眼前俊美的男子,難道說,他和蘇謹華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我娘是在到畢南半年后,遇見我爹,當時我娘已身懷六甲,我爹也絲毫不嫌棄她,兩人相互扶持創立了袁喜堂,并讓它在畢南成為最大的商家! 就在我弱冠那年,我爹帶著商物行經商道時,遭人給暗殺了。我娘因太過傷心,就此一病不起,在她臨走前告訴我,我并非我爹的親生兒子。娘逝世后,我派人去追查,那群殺了我爹的人當日原本要殺的人--是攜著妻小到南方避寒的蘇尚書!」 袁裴凱沒有血緣的父親成了親生父親的代罪羔羊,花圓媛頓時有些明白他為何會對蘇謹華下毒了。 「但這又和湯家有什么關係?」這么個因果循環下,他理當去找蘇奎忠報仇,為何還得把湯承勝牽扯進去! 「那時派人殺蘇尚書的,就是你爹?!?/br> 花圓媛瞠大眼,「不可能……」 「因為誤殺我爹,導致湯承勝交代的任務沒有成功,當那群人在次行動時,我使計救下了在刀口前的蘇謹華?!?/br> 之后便是兩人稱兄道弟的開始,在蘇謹華眼中,袁裴凱是他的救命恩人,可在袁裴凱眼中…… 他的父母親幾乎都是為了蘇奎忠而死,他豈會真心對待蘇謹華? 「對我來說,你爹也好,蘇奎忠也好,全都是為了一己之利視人命為草芥的人!」袁裴凱驀然轉身,從柜上那堆瓶罐里拿出一只紅褐色的瓷瓶。 花圓媛睇著他,若不是還能調息壓抑,目前體內的寒毒隨時都可能要她的命。若袁裴凱此時再對她使毒,她絕對會沒命的! 「蘇謹華身上的毒……也差不多該發作了?!?/br> 「他身上的毒不是解了嗎?」花圓媛一驚,這兩日瞧他一副健康人的模樣,哪里像中毒的人! 「他中的可是『紅櫻』?!?/br> 花圓媛曾聽說過這毒,它可是號稱「毒中之王」,中了它的人在一個時辰內若沒死,此毒也會慢慢侵蝕這人的五臟內腑! 在「紅櫻」侵蝕的這段期間,中毒之人不會感覺到任何疼痛,待毒素蔓延全身、體內劇損,最后七孔流血慘死! 「他可是你弟弟!你居然對他施如此陰狠的毒……」 「弟弟?」袁裴凱修長的指撫過瓷瓶的瓶身,嘴角的笑容擴大?!肝铱蓮臎]有把他當兄弟看待,他只是我仇人的兒子?!?/br> 花園媛氣極,內息一個不穩,喉間驀然嚐到一股腥甜險些吐出口血。 「你把倭寇引進來,究竟想做什么!?」已經知道他報復蘇湯兩家的理由,但倭寇入境攸關城內百姓的安危,他們又哪里惹到袁裴凱了! 「對我來說,今天死一個人,和明天死上千上萬個人都無所謂……」他將瓷瓶打開,上前抬起花圓媛的下顎,不顧她的反抗將里頭的藥丸全數灌近她嘴里。 花圓媛咬緊牙關不讓他得逞,可袁裴凱的手勁奇大,掰開她的嘴那瞬間險些讓她的下顎脫臼,疼得她一噎,也將藥丸吞下肚。 待袁裴凱一放手,她立刻壓著肚子乾嘔起來。 「你、你給我吃了什么?」 感覺小腹處有股燥熱緩緩騰起,花圓媛把冰冷的纖指伸進嘴里,想催吐出那幾顆藥丸。 「你中的毒讓你全身發冷,現在只不過讓你發個熱,中和一下便是?!?/br> 「中你個混帳!」 腹下的熱開始沿著她的血液,流遍全身,花圓媛只覺得身上的衣服好像變成皮裘大衣,熱得她忍不住開始扯弄衣領。 「知道我為什么獨獨不殺你嗎?」 感覺他的氣息噴在頰上,花圓媛竟感到舒適,身軀忍不住向他那處偎去。 袁裴凱見她雙眸渙散,不再多言,退身捋了捋袖襬后就直接往外頭走。 「站、站住……」花圓媛想起身去追,可她一動,四肢百骸便傳來火灼般的熱燙,疼得她咬牙發顫。 「活著嫁給滅門仇人,比讓你死更痛苦,不是嗎?」他的話傳進花圓媛耳里,像是一桶冷水澆得她心尖發寒。 「就請湯姑娘安分地在這待到明日正午,待我一切處理妥當,明日晚間即迎你進門?!乖釀P踏出這廂前,腳步一頓,「彼時你不再是將軍之女,而是我袁裴凱的妻子、袁喜堂的老闆娘?!?/br> 望著那玄黑的背影離開眼前,花圓媛攢緊衣裳,努力不讓自己失去理智撕扯掉蔽身的衣物。 她斷不可讓袁裴凱如愿,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