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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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瑉聞言扭了扭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霍縝,眨了眨眼睛,又扭回來看我,接著一把摟過我的肩,小聲問道,“子放,你不會真的同他……”他略作停頓,語氣中有些難以啟齒的意味,“晚上睡一張床,做了那種要挨板子的事?” 似乎確有那么一樁罪名,可我卻已經想不起來了。他見我默認面露菜色,仿佛難以置信,“子放你同我一樣,只是玩樂吧?你以后可還要娶妻生子的,你們鹿家可就只有你一根獨苗了?!?/br> “玩樂?”我微微一怔,看著宋瑉的目光有些不自然,他在秦樓楚館四處留情,對誰都像是捧出十二分的喜愛,實際不過是戲弄別人真心的手段,對他而言可能不過是一場關于情愛的游戲。我不知為何,聽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心中為崇翹有些不忿,出言嗆了他一句,“我和你不同,我自然是認真的。感情豈可用于玩樂?我和他都是真心實意對待對方的。至于娶妻生子,”我瞄了一眼霍縝,橫了橫心,將我心中一直以來的想法全盤托出,“他若不負我,我必也不負他?!?/br> 宋瑉猛地松開手,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喃喃道,“這萬萬不可,若你爹娘還在,豈容你這般胡來?” “我是真心喜歡他的,這怎么叫胡來?我是逃過死劫的人,早就想明白了,人生匆匆不過滄海一瞬,怎么過也不過幾十年,娶妻生子延續血脈是一種過法,尋一個相愛交心的人相伴也是一種過法,他是男是女又有什么關係呢?更何況,我還能有幾個二十年同他一起過?”宋瑉步步后退,我步步向前,對于他的驚慌失措我視而不見,追問道,“若你遇到一個十分喜歡的人,難道不想同他度過馀生嗎?萬事有造化因緣,能不能是一回事,可想不想又是另一回事。我只問你,你想不想?” 宋瑉臉色慘白,我知道他心中必然已經心亂如麻,無法作答,可每個人心里都一定有一個清晰的答案。 我親自送他出門,阿縝一直跟在我們的身后,宋瑉有些神游方外,似是還沒有回過神來。像他這樣流連花叢卻片葉不沾的公子哥原本應該對我這番話不屑才對,如此反應實有古怪,我隱隱覺得應該是我說中他的心事了。 目送宋瑉的身影在巷尾消失,一回身,就見阿縝盯著我目光深邃,我想他肯定已經聽到我同宋瑉的那些話了,臉不由有些發熱,目光四處亂飄就是不敢瞧他,顧左右而言他,“今兒怎么回來的這么早?”我邊說邊低頭往回走,他只是慢慢跟在了我后面,隨我一起回了屋,道,“沒去禁軍營?!?/br> 我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出什么事了嗎?” 結果,他卻沒有回答。我察覺出異樣,停下了腳步,發現他眉頭緊蹙,欲言又止。我心頭“咯噔”了一下,又追問一遍,“到底怎么了?” 霍縝這才松了口,“前幾月,陛下屯兵蒼那關為報東泠偷襲之仇,兩方對峙數月來,邊境摩擦頻繁,但沒有爆發大的衝突,傷亡也不嚴重??墒?,今日八百里加急傳來,蒼那關突然失守了?!?/br> 我一驚,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蒼那關地勢險要,進可攻退可守,乃我西津屏障,若被敵人攻破,便如門戶大開任人宰割,所以一直以來都囤有重兵把守嚴防。整個西津都還記得當年馮幻智取蒼那關,生擒陵氏皇族,這才奠定了新朝的故事??蛇@才短短幾年,固若金湯的蒼那關竟能被那個一直以國力孱弱、險些被西津收入版圖的東泠攻破?難道他們東泠也出了個像馮幻那樣翻云覆雨的人物?還是他們東泠人可以插上翅膀越過重重阻礙飛過來不成?若不是今日說出這話的人是阿縝,換作別人,我必然嗤笑一聲,毫不在意。 “要說突然也不算突然。云城里混進了很多細作,守蒼那關的易陽軍叛國了,”他目色沉沉,看著我有些猶豫,吞吞吐吐道,“聽說是孫行秋帶領唆使的?!?/br> “不可能!”我下意識地拔高了嗓門反駁道,“我不相信,我絕對不相信!孫行秋不是那種人!” “這次有死里逃生的云城知府的證言……” 可我已經完全聽不進阿縝的任何話,我搖著頭,打斷了阿縝,像是說給他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這絕對不可能。雖然我同他相處時間尚短,可他的為人卻毫無造作,更別說會反叛朝廷了,這當真是個笑話!” 我見阿縝不言不語,忍不住抓住了他的雙臂,有些迫切地問他,想要從他那里也得到肯定,“阿縝,你是見過孫行秋的,難道你也認為他是一個會通敵賣國之人嗎?他與陛下之間不僅僅是君臣,也曾是朋友。陛下雖出重金懸賞,卻并沒有真正想要過他的命,只是以為馮幻還活著,孫行秋是知情人,想要逼他出來而已!” 阿縝怔怔地看著我,眼神卻慢慢地暗了下去,“少爺又如何知道這些?也不過只是猜測罷了。這次事實就在眼前,加之人證證詞,恐怕陛下震怒之下,是真要孫行秋的命了?!?/br> 阿縝的話才是理智的,而我只是不斷地用我的情緒和感受來證明孫行秋的清白。對此我頹然無力地放棄再開口,而是站在那里獨自難過。 他嘆了口氣,伸手抹了抹我有些發熱的眼角,順勢抱住我,輕輕撫著我的背,道,“少爺也不用太擔心,清者自清?!?/br> 我把臉埋在了他的胸口,情緒慢慢平復了下來,道,“除此之外,還有什么事?” 阿縝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將我抱緊。 “寧察郡王……”我輕聲地說道,心里卻已經一片澄明。 “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有他的門生、黨羽上書勸諫陛下要求撤銷寧察郡王的禁足之令,派去容城查案的也始終沒有進展……” 我冷笑一聲,“我早該想到,只要他的人還在朝中,他的meimei還是妃子,他就永遠不會倒,我家這種慘事又算得了什么,怎么可能動得了他分毫?我也算高興了幾天?!?/br> “少爺……” “他會重掌兵權嗎?” 阿縝點了點頭,“也許,陛下還沒有決定。誰也不知陛下究竟在想什么,他像是另有打算??蔁o論怎么辦,這場仗終難避免??晌覔牡氖沁B軍衣都點不齊,士兵們都還穿著前幾年冬天發的厚重棉衣,更糟的是糧草短缺……” 我聽到霍縝長嘆了一聲,從他的懷里仰起了頭,他的雙眼正凝視著遠方的天空,我順著他的目光一齊望了過去,卻只看見一片碧藍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