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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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靜的圖書館里,厄本一直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彷彿有小蟲子在附近飛來飛去,又像是人們正竊竊私語著。她捧著本書,斜倚在書架旁,努力地想揮散那魔音傳腦般的干擾。但那聲音似乎不達目的不肯罷休,持續地sao擾著厄本。她嘆了口氣,抬起頭看到一個女孩站在書架前,望著上方,一臉為難。 就在她抬頭的一瞬間,那細微的雜音忽然消失,圖書館里一片寂靜。心情大好的她走到女孩身旁,舉起手放在某本書上,轉頭看著那女孩。女孩興奮地點點頭,看著厄本將那本書拿下來,開心地接過書后便離開。 等那女孩走遠之后,厄本壓低了聲音,用近乎氣聲的方式說,「雖然說人是要往上爬,但也要衡量一下自己的身高吧?為什么要執著于拿不到的書呢?」 「你不用出聲,我也能聽到你的話。在圖書館里頭,這樣不是很方便嗎?」小池盤腿坐在書架間的走道,百無聊賴地看著自己的指甲。 「我不習慣跟別人說話的時候不發出聲音?!苟虮咀叫〕厣砼?,佯作低頭看書,懊惱地發現那細碎的雜音又回來了。 「你只是想讓我變得更加真實,對吧?」小池似笑非笑的表情,讓厄本想承認卻又不甘愿。 聽到背后傳來腳步聲,厄本警覺地閉上嘴巴,背上隨即被某硬物頂了一下。她回頭看到常月徽站在她身后,剛才頂她的應該是這人的膝蓋吧。用腳踢太輕浮,彎腰拍肩膀又太累人,折衷之后便是微微屈膝,用膝蓋頂人代替出聲喊人。 在常月徽的示意之下,厄本將書本放回架上,跟著她走出圖書館。 「小徽,你真厲害,不管我窩在圖書館的哪個角落,你都能找到我?!苟虮九e起手遮去刺眼的陽光。 常月徽翻了個白眼,「走進圖書館,只要發現哪個角落聚了一群人,就知道你在哪里了。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件事?」 厄本狐疑地看了小池一眼,小池的回應只是聳聳肩。 「你今天是不是又幫人拿書了?」常月徽坐在圖書館外的階梯上,靠在石柱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吹蕉虮镜氖诌€遮著陽光,將她整個人拉著坐下,順便連手也一併拉下了。 「又?」厄本扁了扁嘴,瞇著眼睛將頭轉向常月徽避開陽光,「為什么這樣問?」 「說你呆還不承認,連這都不知道。整間學校都在傳,圖書館里有個女孩,長發放下時是祝英臺,把長發束起來則能當梁山伯,宜男宜女,具有模糊性別的中性美,和賈思柏那種明顯的帥氣截然不同?!钩T禄湛粗虮疽荒樏H坏哪尤滩蛔∮謬@了口氣,「所以,據說很多女孩會跑到圖書館里面,站在你附近的書架,只要望著上面架子的某本書,你便會很善良地幫她們把書拿下來。而男孩們沒辦法利用這種身高優勢,只好躲在附近偷看?!?/br> 「是嗎?」厄本還在回憶自己是不是很常幫人拿書,又隨口問了一句,「為什么不是茱麗葉和羅密歐?而是祝英臺和梁山伯?!?/br> 「不準你崇洋媚外,給我愛用國貨?!钩T禄战K于受不了厄本的遲頓,大手一揮,拍在厄本的腦門上,「你媽生給你一七一公分的身高,不是讓你在圖書館里頭當機械手臂的?!?/br> 「不然要我做什么?」厄本揉著頭,不明所以地問。 「去打籃球、打排球,或者……游泳都好啊?!钩T禄沼X得好朋友這樣埋首書堆的生活實在太不健康了,從上大學后,便持續頻繁地對厄本洗腦。只是,她也知道厄本國小五年級遇上那件事之后,就開始厭惡運動競賽。高中時,如果不是因為唸的是女校,班上同學一整群女的,七嘴八舌的用口水淹都能淹死厄本,才使她勉為其難地參加比賽。 聽到常月徽的老生常談,不需小池提醒,她已能很熟練地靠在常月徽肩上撒嬌地說,「高中三年,我沒有一場比賽缺席過,這輩子的運動量在那時候已經消耗完了?,F在就讓我休息吧?!?/br> 常月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扶著厄本的頭,想把她推開,沒想到耍賴耍得正起勁的傢伙變本加厲地摟著她的脖子,一顆頭在她的頸窩上鑽啊鑽的。 當自己是電鑽的厄本看到小池坐在下面的階梯,對她豎起雙手的大姆指,表揚她的賣力。而在小池身后的下方,經過的一個男孩也吸引了厄本的注意。那男孩似乎有些忿恨不平地看了她和常月徽一眼,又匆匆地離開,從他的口袋里卻掉出了一封信。 她松開手,跑下階梯,拾起那封信,上頭署明的收信人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名字。她笑嘻嘻地跑回去,伸直了手,獻寶似地將信封遞到常月徽面前。 不明就里的常月徽懶懶地抬起眼皮,看到上面赫然出現的是自己的名字,一把抓過信封,想也不想地拆開信封,攤開信紙,夢幻的粉紅色在她的臉頰上蔓延開來。 「告白信,對吧?」看那表情不難猜到信里寫的內容,厄本一派輕松地問著。 常月徽露出既興奮又扼腕的表情,讓厄本看得一頭霧水。 「你這表情是什么意思?」 話才剛說完,厄本的脖子就被常月徽掐住,「還敢問我什么意思?好不容易有人來向我告白,就被你給搞砸了?!?/br> 因為頭部被前后劇烈的搖晃著,厄本為了不咬到舌頭,只能口齒不清地說,「我怎么搞砸了?喜歡人家,就去答應他啊?!?/br> 「你這個笨蛋。這封告白信是撿來的,并不是從他手中拿來的,這讓我怎么去答應?說不定人家根本就打退堂鼓了?!谷绻皇穷櫦芍@里是校園,常月徽很想把厄本壓在地上用十字鎖喉洩恨,「都是你,沒事光天化日的抱著我撒嬌做什么?」 「我們都是女的,有什么關係?」厄本現在只能模糊地發出聲音。 常月徽還沒回答,就聽見旁邊走過兩個女孩的對話。 「你看,她們的感情很好吧?玩得那么開心,一點都不忌諱別人的眼光?!?/br> 「這么說,傳言是真的囉?難怪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人告白成功,原來厄本喜歡的是她?!?/br> 脖子上的壓力消失,厄本來不及抓住任何東西,硬生生地趴倒在地上。她勉強抬起頭,看著常月徽逆光的輪廓,艷陽高照的天氣,她卻沒來由地打了個冷顫。 「你現在知道有什么關係了吧?現在只要是個人,不論性別,都在你的獵殺范圍內,就連我都不能倖免?!钩T禄绽滟恼Z氣讓厄本嚇得呆在原地動彈不得。 一團紙掉落在厄本眼前,回盪在她耳邊的是常月徽離去的腳步聲。 坐在房間里的厄本,手上的紙團不停地被拋上又落下。 「小徽為什么那么生氣?真的是生氣我妨礙了她被告白的機會嗎?」 小池和厄本并肩坐在床墊邊的地毯上,「也許并不是因為沒被告白而生氣?!?/br> 「可是,她那么生氣?!苟虮酒擦似沧?,「而且,如果這件事對她而言那么重要,為什么還把信丟在地上?」 「那表示,可能沒有你想像的那么重要?!?/br> 厄本嘆了口氣,往后躺在床上,「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頭,連晚餐都不出來和我一起吃。從來沒看她那么生氣過?!?/br> 「你現在想怎么做呢?」 厄本翻過身,攤開那張信紙,「被我搞砸的機會,就由我再製造一個?!?/br> 一靠近游泳池,尤其是有分隔水道的游泳池,厄本就忍不住眉頭深鎖??墒?,為了好朋友的幸福,她不得不咬著牙走進體育館。根據打聽來的消息,她走向游泳校隊專用的練習水道,找到了目標人物,毛思誠。 她站在扶手邊,等著那男孩從游泳池里上來,不等男孩摘下蛙鏡,便把一張皺巴巴的紙湊到他眼前,「這是你寫的,沒錯吧?」 毛思誠臉色不善地看著厄本,「這封信為什么會在你這里?而且,還被揉成這樣。你怎么可以擅自拆開別人的信?」 那天看到厄本抱著常月徽的情景,聯想到學校里的傳聞,頓時失去了告白的勇氣,回到宿舍之后,卻發現信也不見了。毛思誠原本已經打消了追求常月徽的念頭,沒想到厄本竟拿著那封告白信來找他。 「你是真心喜歡小徽嗎?」厄本沒打算回答毛思誠的問題,她只想趕快把事情辦妥,趕快離開這個讓她不舒服的場地。 「喜歡又怎樣?」毛思誠挺起結實的胸膛,雖然有些氣弱,卻還是看得出誠意。 「給你一個機會。我們比賽游泳,如果你贏了,我就答應讓你和小徽交往?!苟虮靖甙恋乜粗颊\,以身高而論,她比毛思誠矮一些,但以氣勢而言,卻勝過毛思誠許多。 「為什么要你給機會?」 「因為……?!苟虮就nD了一下,冷笑著說,「你知道我和小徽的關係,不是嗎?」 走出體育館,小池像繞著太陽轉的地球似的,在厄本前進的同時繞著她一邊轉著一邊走?!改阕詈竽莻€冷笑真是經典?!?/br> 「這世界上,只有你最瞭解我了?!苟虮镜靡獾匦α讼?,「與其說一堆他不相信的話,還不如一個他深信不疑的暗示更容易說服他?!?/br> 「與其把人白白送到他面前,不如激起他的斗志讓他主動爭取。這樣對他們兩個都是個臺階?!剐〕匮a充道。 「小池,沒有你的話,我一定會寂寞到死掉的?!苟虮竞芟氡ё⌒〕?,但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