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落，兩人陷入一片寂然，但我總覺得她還有話要說。

    「學妹，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果然。

    「嗯?！?/br>
    她怔怔開口，「你和方灝，認識多久了？」

    「方灝？很小就認識了，我們mama是很好的大學同學?！刮覜]想到她會突然問起方灝，只是這件事對她來說好像很難以啟齒。

    她微笑頷首，不過她笑容好像只是敷衍過去而已，「這樣啊，那你們感情一定很好囉？」

    我興味地勾起嘴角，用問句回答她的問題：「感情好嗎，那么感情好的定義是什么呢？」

    她并不打算回答，只笑了幾聲打發我的話。

    「方灝有那么多人追，想必空靈學妹一定很困擾吧？」這次她直接側頭對視我。

    「困擾？」

    「嗯?！顾鹛鹨恍?，「如果方灝交了女朋友，學妹應該會很難過吧？哈哈?！?/br>
    「這個嘛，或許有可能呢?！刮姨羝鹈?，聳肩。

    我終于察覺到方灝和何以蓉之間的關係，自從上次在咖啡廳便不了了之，是什么關係我沒多想，沒興趣去想，然而方灝也沒向我提過她，所以我沒必要去了解。

    很好，我說服了自己。

    音樂聲再次打斷我的思緒。

    -

    何以蓉這個名字吵醒我原本寧靜的夜晚，睡夢中突然醒來，腦中第一個思緒竟然是學姐，以及她對我的每一個問題。

    方灝真的沒向我提過她嗎？

    我赫然想起上禮拜的那場大雨，回到家后因為全身都濕透了，于是我打算先在房間將制服換掉再到房間隔壁的浴室沖澡。

    這個時間也只有mama在家，于是我放心的褪掉衣服丟進洗衣籃，也是夠放心的聽到門把轉動的聲音。

    「欸紀子——」

    要多放心才能忘了鎖門啊。

    他下意識遮住自己的眼睛，遮屁啊……這時候應該先出去才對吧！

    「靠！」結果我的反射動作既不是遮也不是尖叫，而是隨手抓了東西往外丟！

    好啦，我們都是白癡，我承認。

    我抓了什么東西我不知道，但它直接狠狠地砸在方灝臉上，碰的一聲他就往后倒了。

    「靠！」他摀住臉。

    「你們怎么了？」媽在樓下喊。

    「沒事，很好，一切都很好！」說完，我趕緊關起門，以最快的速度穿上短褲和背心，打開房門后看到他還躺在地上，和一臺吹風機。

    「你干嘛丟吹風機！」

    「你干嘛不先敲門！」

    語畢，他耳根子漸漸轉紅，加上被吹風機打到紅了一塊的臉頰又更明顯了，「先說哦，我什么都沒看到?！?/br>
    「那你臉紅個屁？」

    「那是因為你用吹風機丟我！」他說完還不忘踹我幾腳，「你這飛機場別人看了也會嫌棄吧?！?/br>
    「找死……」

    唉，又開始大戰三百回合了。

    我們在樓上蹦蹦蹦鏘鏘鏘的讓mama還是衝上來查看了，「又在打，你們煩不煩??？下來吃飯！」

    這場戰爭算是中斷，不代表結束了，不過我們還是決定和平收場，「所以你來找我干嘛？」

    他伸出手搖晃手中的長條狀黑色不明物體，「為什么你的襪子會出現在我的書包？」

    「……因為襪子濕了?！?/br>
    「為什么會在我的書包?！?/br>
    「……我把它脫下來?！?/br>
    「我是問為什么會在我的書包?！?/br>
    「……謝謝?！?/br>
    那時候很順手的丟進方灝書包，我也居然沒發現自己的襪子不翼而飛了。

    架也打了話也說了，但之間還是充滿著尷尬，超級尷尬。

    「我真的什么都沒看到?！拱萦毦筒灰偬徇@個了。

    一同下樓后媽請方灝留下來吃飯，半推半請之下還是拉開椅子坐下來了，反正他家也沒人，爸也在開動前回到家了。

    「你爸媽最近工作忙，沒時間陪你，就到我們家吃飯啊?！箣屵呎f邊夾了一堆菜到方灝碗里。

    「謝謝阿姨?！顾雌饋淼故切U開心的。

    我扒了幾口飯到碗里，碎念著：「好像他是你兒子一樣，也不夾給我?！?/br>
    「確實是兒子，灝灝比你你乖多了?！惯B爸也不站在我這邊。

    現在是怎樣，這兩老一看到方灝就把女兒忘了是吧？

    「對對對，他最乖了?！刮疑焓謯A塊rou，「吃飼料最乖了?！?/br>
    這話大概惹怒他了，我和爸吃飽后便坐在客廳看體育電視，結果方灝那心機大王還留在廚房幫mama擦桌子洗盤子，原來他就是這樣奪取我爸媽疼愛的。

    「灝灝真懂事，不像我們家的公主也不來幫個忙，我這做媽的實在……」

    「媽我幫你！」

    「過去啦?！刮沂种馔屏艘幌滤难H。

    「我先來的欸?！顾眉绨虬盐易渤鋈?。

    有時候幼稚也是必然的，為了勝利誰管你幼不幼稚，尤其對手是方灝。

    mama看到我幫忙洗碗的那一刻還震驚了一下，她感慨萬千地說這天她等了十七年了，并沒有那么夸張好嗎，說得好像我從不做家務事一樣。

    「我真擔心唯唯以后嫁不出去呢……」媽對爸說，我的眼角已經在抽動了，方灝還在一旁偷笑。

    「怕什么呢，還有灝灝在啊，放心放心?！?/br>
    什么、什么東西??？我們倆同時互看對方，彼此露出極至嫌惡的表情，爸，謝謝你啊……

    洗著洗著不知道何時變成分工合作，他突然出聲：「欸，你還記得何以蓉嗎？」

    「副團長，怎么了？」

    因為是低著頭洗碗，我無法看到他的表情，但在我回話后他明顯頓了幾秒，才開口：

    「她跟我告白，那天你跑走之后?！?/br>
    聞言，我并沒因此停頓動作或是轉頭看他，不過心跳毫無預警地增快、一直增快。短短一句話我卻需要思考，因為他只說了對方向他告白，沒有下文，我不能下定論。

    「你答應了？」花了多少勇氣擠出這四個字。

    沒錯，我想起來了。

    我看了看時鐘，凌晨兩點半，我窩在床上想了半個小時才有著落。方灝確實有向我提過學姐，但我把它給忘了，說實在我還真不希望憶起它。

    「我沒給她回應?！顾敃r這么說。

    我要坦白一件事，方灝對我來說是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們之間絕對不是一般青梅竹馬那么簡單而已，互相扶持互相了解，童年那些揮之不去的惡夢都是他帶我走過的，甚至更多。

    對，真要說的話，這是佔據沒錯。但我很清楚我對他的不是愛情，如果是的話根本早就發現了，我說我們彼此了解。

    矛盾的是，我只知道他對我來說意義重大，卻無法得知我們之間的感情為何。

    他不該這樣回答的。

    他并沒有給學姐一個確確實實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