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爺爺過世
大四那一年,也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年。 曼媛的離開,對我已經夠痛了。沒想到接種而來的訊息又是一次打擊。 這幾個月我大多呈現發呆狀態。學校大學的課程修完了,我多修兩門碩士課程,這是為將來準備。 文祐:歐陽,你先回家,學校、公司和食速店我幫你請假,你爺爺過世了。 我聽完沒有說話,只急著收拾好東西趕去坐火車。 我的家人又一個離去,我最后一位家人離去了。 在火車上沒什么人,但我摀住嘴一直哭,一直哭。他是我的長輩,一位最接近我父親身份的長輩,這些年他兼任父職照顧我,即使他的身子老邁,還是那個的堅毅。 曼媛的離開,讓我對這個世界開始默不關心,就連爺爺身上的病痛我都沒發現。當我看到爺爺的遺容時,我才發現原來爺爺那么老了。 爺爺走了,在這短短幾個月內連續兩個親人離我而去。 自從爺爺的遺容后,我盡然哭不出來,就算身邊的人哭的多傷心,哭的多悲痛,我就是哭不出來,流不下一滴淚。難道我的淚在火車上流光了嗎? 不,我不是一個沒血沒淚的人,但我確哭不出來。我的表情除了呆滯還是呆滯,十天過去了,爺爺即將出殯,在出殯前一夜大家忙翻了,只有我還是一個呆滯狀態。 爺爺過世后的七天,文祐也趕回來陪我。 傷心、難過及勞累的交錯下,終于有人對歐陽表現感到不滿。 這是歐陽的一位堂哥,他大我們兩歲而以,從小對課業好的歐陽就有意見。 堂哥:干,大家忙的要死,只有你一個在那裝死,你到底在做什么。 歐陽一腳被踢倒在底。 文祐把堂哥往后推。 文祐:干什么,有事好好講,不用打人吧。 歐陽的大伯父過來。 大伯父:從三,大家在忙,還有心情吵。 堂哥:爸,你看,在那裝死,事情都不處理。 文祐:他的份我幫他做可以吧。 堂哥:你又不是我家的人,在湊什么熱鬧啊。 大伯父怒吼,指著堂哥:好啦,你給我進去,這不需要你來亂。 堂哥:爸…。 大伯父:進去。 堂哥很不服氣的走進去。 大伯父把歐陽扶起來:晨啊,要緊嗎? 文祐走過來跟大伯父道歉:阿伯,拍謝。 大伯父:沒關係,晨啊從小就很乖,雖然他比較不喜歡講話,但是他很乖,這我是知道的。 文祐解釋:阿伯,晨啊這年在外地讀書,發生很多事情,現在阿公又過逝,他太傷心才會這樣。 大伯父:我知道,我也是看他長大的。晨啊,從小就沒了父母,生活一直很辛苦??此@樣,應該發生很大的事。 文祐: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要怎說,但是他最近真的很辛苦,請你體諒他。 大伯父:沒關係,還好在這段時間有你,你幫我顧好他,最近事情多,你和他的感情比較好,在麻煩你下,若是有需要幫忙的,跟我講一下。 文祐:阿伯,多謝啦。 隔天葬禮結束,大伯找來了小叔和我在偏廳閉門開會。 大伯:今天把你們找來,是依爸爸你的遺愿來處理遺產。爸的意思是,他有三個孩子,老二的早年就過逝了,所以由晨啊代表。爸的意思是,土地由我和老三對分,爸有留一些現金存款,是要留晨啊。要給你讀書用的,總共有一百五十幾萬。這間老宅,就不分了,晨啊,你有鑰匙,你要回來住,隨時都可以。爸留下的金飾,還有一些較值錢的東西,爸沒交代,我想就留給晨啊。 小叔這時有意見:大哥,爸的存款留給晨啊我沒意見,但是為什么金飾及一些值錢的東西全給他。 大伯:老三,爸有說過,晨啊從小就沒父母,都是爸及媽顧的,晨啊雖是他的孫,但更像他的小兒子。如此他不在了,他又是最小的,書也還沒讀完。他有叫我們多照顧他。 小叔:照顧是沒問題,但是,最近辨葬禮也花不少,我也要生活啊。 大伯:晨啊,你有什么想法。 我只搖搖頭,我跟本就不知爺爺的財產如何,選那個有利,那個不利,我跟本不知道,只有能求他們伯叔有良心。 大伯父不是很高興的說:你和我分到的土地有價值多了,和晨啊計較這一點錢做什么,長輩作成這樣,不會丟臉嗎? 小叔:大哥,爸也說了,要把存款留給他,夠他生活了。而且他的身份是孫輩,不是兒子,按理說,他是沒資格在這分財產的。 大伯:你在說什么,這是爸的財產,就要照爸的意思?,F在是怎樣,人剛出去,就不用聽了嗎? 小叔這回沒有回話。 大伯:老三,你對這點錢有意見,沒關係,我明天就把他那些處理一下,分成三份。你的拿沒我沒意見,我的給晨啊。這樣可以么。老三有時你要想一下,你和我都是有房有地有家庭有小孩,生活算過得去,晨啊什么都沒有,你計較這么多,傳出去能聽嗎?我現在這樣分可以嗎? 小叔不服氣,但也只能點頭。 大伯:晨啊,你我都是同姓,我是你的大伯,以后有事可以找我,有空就多來走走,不要分了家就斷了。 我還是點點頭。 那一年是我最痛苦的一年,我失去了曼媛,失去了爺爺,一時之間我原本的家全都沒有了。當時曾有好幾次想不開,還好文祐時時刻刻守在我身旁,那陣子真的辛苦他了,辛苦了其他人。 還好畢業之后,我就入伍當兵,因為失去了曼媛,我的生活重心出現大缺口,我對大多事情都漠不關心。這對當兵是件好事,對我也是好事。 我盡可能不去多想,讓時間撫平心痛的傷口??赡苌詈唵?,對我是一件好事,而我也很順利的退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