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
〝救她！〞 一股強風吹進殿中，燭火搖曳，差點熄滅，夜抱著鏡，狼狽慌亂現身在暝日殿。 軒轅昊煬斜撐俊龐，意料之中出現的妖怪，睨了受重傷的鏡一眼：〝你終于恢復意識，倒是付出不少代價。〞 夜深邃的眸色盡是冷意，軒轅昊煬這番話，讓夜瞬間明白軒轅昊煬策畫的一切。 鏡怎么可能會在半夜出門？ 〝是你的杰作。〞夜攥緊拳頭，強忍想要殺人的衝動。 燭光下，軒轅昊煬的神情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沒有反駁夜的說法。 〝折我的性命換取鏡的生命延續。〞 軒轅昊煬提醒道：〝折壽的同時，你將會喪失百年的妖力。〞 〝無所謂！〞 夜一心只在乎懷中的鏡，深怕她的心跳隨時都會停。 軒轅昊煬不意外夜的選擇：〝我知道了。〞 ...... 術式開始的同時，伊薇從睡夢中驚醒。 〝這個儀式是......〞伊薇的心一沉，感覺不對勁。 伊薇隨意披上一件外衣，快步前往暝日殿。 東方的陣式里只有夜和鏡，夜割傷自己的手臂，讓血滴落在陣式，軒轅昊煬站在陣式之外，看到血像有意識的小蛇般迅速地蔓延整個陣式，軒轅昊煬才開始儀式。 儀式的過程很快，夜的鮮血隨著手臂蜿蜒滴落，傷口應該很疼，但是他的眼神只有昏迷不醒的鏡，哪怕喪失修為失去妖力，只要能救回她，延續她的生命，他甘之如飴。 軒轅昊煬淡淡地說道：〝結束了。〞 夜抱起鏡，原本無力跳動的心跳，儀式過后，像正常一樣，身子也溫暖許多，夜才全然放下心。 〝那個女人的傷看樣子是受到巫女的攻擊。〞軒轅昊煬察覺到鏡的傷口有巫女殘存的靈力。 軒轅昊煬一開口，夜的眼底驟冷。 〝我先聲明，那個巫女跟我沒關係。〞 〝不管怎么說，結果倒也如你所愿了。〞 軒轅昊煬忌憚他的妖力，然而就算他甘愿被鏡困住一生，軒轅昊煬也無法放下心。 軒轅昊煬聽懂夜的話，倒也不介意：〝自古以來，帝王本為多疑，不得不多算計一點。〞 傾刻之間，氣氛劍拔弩張，彼此之間的氣場強勢，儘管已經失去修為，夜的妖力依舊不能小看，軒轅昊煬提高警戒，隨時準備出手。 〝發生什么事情了？〞 直到熟悉的聲音打破緊張的氛圍，看到伊薇的身影，氣氛才緩和下來。 伊薇一踏進殿中，看到夜懷中的鏡，趕緊上前查探：〝鏡怎么了？〞 〝她受到巫女的傷害。〞軒轅昊煬的語氣不冷不熱。 〝巫女？〞怎么會有巫女傷害人類？ 夜咬牙切齒：〝要不是你使用咒術讓鏡在半夜出門，巫女怎么可能傷害到鏡？〞 軒轅昊煬還沒開口，伊薇生氣：〝昊煬才不是這種人！〞 沒想到伊薇會為了他而動怒，神情頓時柔軟許多。 眼看氣氛轉變生硬，情勢又緊張，伊薇看了軒轅昊煬一眼，對夜說道：〝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鏡帶回去休息吧。〞 說到鏡，夜的心情頓時跌落谷底，假如他沒有被cao控，鏡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雖然氣憤軒轅昊煬讓鏡身陷危險的處境，但是他又何嘗沒有錯？ 夜小心翼翼地抱起鏡，像是抱著易碎的琉璃，孤獨的背影準備離去時，軒轅昊煬提醒道：〝過了今晚，她就會變回以前，再也看不到你。〞 〝我知道。〞夜的嗓音有幾分低啞，聽起來感覺幾分哀傷。 夜離去之后，伊薇看向軒轅昊煬，同樣不贊同他對鏡做這種事情：〝你怎么拿鏡的生命開玩笑？萬一夜將鏡殺了......〞 軒轅昊煬的語氣平板，沒有任何情緒：〝那么事情真的往最糟糕的地方發展了。〞 〝可是......〞 〝否則，你有更好的方法嗎？〞 被軒轅昊煬這么一問，伊薇語塞：〝我......〞 〝所以，我也只能拿那個人類當作賭注。〞 伊薇只能靜靜凝視軒轅昊煬，明明知道這是不對的，但是她無法找到更好的方法。 軒轅昊煬自然看出伊薇難看的神情，他繼續說道：〝不過途中出現程咬金，沒想到最后是巫女傷害鏡，讓夜恢復意識。〞 伊薇驚訝，她以為是夜傷害鏡，所以夜才恢復意識。 〝最后，為了救鏡，夜用他的妖力和修為延續鏡的性命，倒是又解決一件我擔憂的事情。〞 〝擔憂的事情？〞看著軒轅昊煬被燭火映照的俊龐，那一刻，她竟覺得眼前的男人并非她所熟悉。 〝夜的妖力。〞 伊薇的心一沉，可以想像軒轅昊煬接下來的話。 〝就算他甘于待在人類的身邊，但是沒人保證他會有改變心意的一天，哪天當他對那個人類沒有興趣時......〞 〝不會發生這種事情的。〞伊薇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 〝當然我也希望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但是很多事情還是得防范。〞 伊薇的聲音顫抖：〝所以，其實有更好的方法可以救鏡，對不對？〞 即便不用喪失妖力也可以救活鏡的方法…… 伊薇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他的心情感到一絲害怕，怕她會害怕他，然后遠離他。 當伊薇看到軒轅昊煬點頭時，一股涼意從她腳底竄上來，如身陷冰窖。 軒轅昊煬沒看伊薇的神情，低沉的嗓音輕淡地問道：〝你后悔了嗎？〞 當軒轅昊煬這么問她時，伊薇凝視他坐在紫金雕椅，那一抹身影是那么孤獨。 伊薇輕輕的聲音，像是一道嘆息：〝不后悔。〞 軒轅昊煬的身子一僵，意外地看向伊薇，只見她走到他的面前。 〝這一切都是不得已，所以才算計，不是嗎？〞 軒轅昊煬松了一口氣：〝只有你才會這么想。〞 伊薇主動，伸出雙手環住軒轅昊煬的脖子：〝以后做這種事情，跟我商量吧，好嗎？〞 軒轅昊煬一手攬著她的腰，他埋進伊薇的香肩：〝夜的事情，你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不是嗎？〞 伊薇沉默，算是默認軒轅昊煬的話，其實她曾想過讓鏡冒險，試試看她能不能喚醒夜，但是她怎么可以對鏡做這種事情？ 當伊薇的思緒千回百轉時，軒轅昊煬開口。 〝你做不到的事情，就讓我來做吧。〞 伊薇的眼眸漸漸地睜大，頓時感到鼻酸，將軒轅昊煬抱得更緊。 〝笨蛋。〞 〝沒想到你這么大膽居然敢罵我？〞軒轅昊煬的聲音帶著溫柔的笑意。 伊薇不捨地說道：〝我不想讓你當壞人。〞 〝有你這么關心我、袒護我，我就很開心了，即便是做壞人，我也做得很快樂。〞 伊薇沒好氣地看了軒轅昊煬一眼，認真地說道：〝不可以。〞 〝為什么？〞軒轅昊煬挑眉，似乎很期待伊薇的答案。 伊薇臉紅，嘴硬道：〝哪有為什么......〞 看到伊薇口是心非的樣子，軒轅昊煬微笑。 〝今晚留在暝日殿吧。〞 伊薇的身子狠狠地僵了一下。 軒轅昊煬差點笑出聲，他勉強止住笑意：〝放心吧，我不會對你出手的。〞 伊薇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她皺了皺眉。 不會對她出手？難道是她的身子對軒轅昊煬沒有吸引力？ ...... 另一方面，夜將鏡抱回住處，屋內只有月光的柔和，夜凝視鏡的睡顏，心無法克制地疼痛。 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她就消失了。 〝夜......〞 聽到鏡的呼喚，夜趕緊問她：〝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鏡搖頭，虛弱一笑：〝沒有，覺得身子好了許多，只是使不上力氣。〞 儘管鏡的生命有夜的妖力作為延續，但是她的身子依舊很虛弱。 夜不免動怒，罵道：〝以后別這么亂來了。〞 鏡微笑：〝我還以為你又不要我了......〞 頓時，他充滿懊悔，曾經做出擅自離開她的決定，自以為對她來說是好事，卻沒想到引來危險。 〝對不起，是我的錯。〞 夜緊緊地抱住她的身子，像是想要將她揉進他的身體里，從此再也分不開。 〝別說對不起，不要再離開我就好了......〞 夜點頭，儘管這一次是他受到控制，所以才離開鏡的身邊，但是他從來不打算將妖怪的事情告訴鏡，讓她擔心受怕。 〝那就好了。〞鏡滿足一笑，她要的不多，她只希望夜是存在的，可以陪在她的身邊，直到她死亡為止。 〝鏡，過了明天，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鏡一愣，茫然地看向夜：〝為什么？〞 〝不要看到才是最好的。〞夜伸手撫摸鏡的臉頰。 〝為什么？〞明明看得到對方才是最真實的。 〝其他妖怪不像我這樣，萬一嚇到你就不好了。〞 鏡想要開口說什么，但一看到夜，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怎么了？〞夜看出鏡想要對他說什么。 第一次看見夜，沒想到他長得那么妖孽，讓鏡臉紅，不敢直視。 〝嗯？〞 〝還有你在我身邊......〞 夜輕笑：〝你的膽子小。〞 〝才、才沒有。〞鏡的聲音很小聲。 〝沒有嗎？〞夜始終帶著笑意。 鏡一想到過了今晚就再也看不到夜，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看向他。 〝鏡。〞 〝好不容易才感覺到你的溫度、你的擁抱、你的聲音......明天過后，什么都沒有了。〞 夜安撫道：〝但是我還會陪在你的身邊。〞 鏡主動親吻夜的薄唇，卻是淺嚐而止，很快就分開了。 〝我喜歡你。〞 夜再次覆上鏡的唇瓣，比起鏡的生澀，夜卻是有經驗，先是輕吮她的唇瓣，之后溫熱的舌尖直驅而入，汲取她檀中的香甜，她的臉很快染上一層紅暈。 夜輕笑：〝真正的親吻是這樣的。〞 鏡臉紅，根本不敢看夜的嘲笑。 夜提醒道：〝記住了，以后只有我才能這樣對你。〞 〝嗯......〞 〝儘管你看不到我，但是你要記住，我會一直待在你的身邊，就算你死亡了，我也會找到你的靈魂，讓你待在我的身邊。〞 鏡微笑，點頭，然而眼皮越來越重，她想這一次閉上眼睛之后，再次睜開眼睛，就再也看不到夜了。 夜握著鏡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不用擔心，我會一直待在你的身邊。〞 ================================================= 焚蝶碎碎念： 最近不小心看了某少漫的結局 心塞。 站錯cp是件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