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惜
伊薇來到鏡家時，看到一幅詭異的畫面，夜安靜地陪伴鏡的身旁，像忠犬一樣主人走到哪就跟到哪，鏡連看也不看夜一眼，專心地掃著門前的落葉。 從夜的舉動中，伊薇知道鏡已經瞭解真相。 鏡注意到站在一旁的伊薇，笑道：〝我都沒有注意到你，快點進屋吧。〞 伊薇對這件事情感到抱歉：〝關于夜的事情......〞 〝沒關係，進來坐吧。〞鏡絲毫不在意伊薇欺騙她的事情。 〝嗯。〞 鏡看到坐在自己對面的伊薇，始終戰戰兢兢的表情，倒了一杯茶給她。 伊薇還沒開口，鏡說道：〝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這件事情你沒有錯。〞 〝可是......〞 〝真要說的話那叫作善意的謊言吧？沒有人會覺得跟妖怪在一起是對的，更何況連妖怪都這么認為了。〞 鏡笑著，眼神柔和卻帶著酸澀，彷佛看向遙遠的地方，陪在身邊的夜，黑眸閃過一絲后悔。 不知不覺，鏡幽幽地輕嘆一聲。 有種再怎么努力，最后也是被忽略的感覺。 單憑對方的想法認知，完全不考慮自己的感受，擅作主張的自以為對對方而言是好的。 伊薇略微低頭：〝對不起。〞 伊薇的道歉拉回鏡的思緒，她的表情顯得輕松和悅：〝不是說沒關係了嗎？反正現在已經沒事了！〞 〝嗯。〞 儘管如此她依舊對鏡感到抱歉，她的一時忽略造成鏡的傷害。 鏡撫摸茶杯的紋路，微笑：〝謝謝你，伊薇，你幫了我很多忙。〞 〝我......我明明沒有做什么。〞 鏡微笑，沒有說明原因。 又聊了一段時間，伊薇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她沒有察覺到任何惡意和虛偽，鏡是真心將她當作朋友看待。 〝鏡......真的該說謝、謝謝的人是我。〞 看到伊薇略微低頭，她的聲音雖然如平常一般沒有任何起伏，但是可以看到她害臊的樣子，鏡微笑：〝不用客氣。〞 目送伊薇離開之后，夜從身后抱住鏡。 〝還不肯原諒我？〞 鏡注視夕陽西下，染紅了一片云彩，如絢爛般的艷紅，她沉默有多久，夜就抱她多久，最后她嘆了一口氣。 〝不會有下次了吧？〞 聽到鏡的聲音，夜難得露出笑容，一股喜悅情不自禁地躍上心頭：〝不會了。〞 〝嗯。〞 反正......她也放不下他，既然之后都會相處在一起，倒不如不要鬧著僵。 看到鏡淡笑的側龐，夜的喜悅漸漸地被澆熄，他知道鏡的心中肯定有個檻跨不過去，他想，只要時間久了，她就釋懷了。 夜提醒道：〝風涼了，我們進屋吧。〞 〝嗯。〞 鏡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小手被夜抱覆住，鼻頭有點酸。 還好......還好夜沒有離開她。 ...... 伊薇回到皇宮，走到麗欣殿的射箭場，看到春槿很努力練箭，熟練地cao控收放靈力。 練習一整天，春槿喘了口氣。 一直待在射箭場看她練習的軒轅昊煬，拿條白色手帕給她，不吝嗇地讚賞：〝辛苦了，你很努力。〞 春槿擦拭臉上的汗水，微笑：〝嗯。〞 原本正要走上前的伊薇，看到這一幕，悄悄地離開，在華麗的粉色布簾擋住他們的身形之前，伊薇略微側頭，凝視他們的互動幾秒后，離開。 看到春槿不在焉的模樣，軒轅昊煬問道：〝怎么了嗎？〞 〝剛才好像有看到伊薇的身影。〞 軒轅昊煬轉身看了門口一眼，說道：〝可能是你多心了。〞 〝是嗎？〞 春槿有點失落，原本想讓伊薇知道她的靈力已經進步很多。 〝這幾天她在處理其他事情，說不定明天她就會來看你練習得如何了。〞 〝嗯。〞 伊薇走出麗欣殿，抬頭眺望星空，繁星閃爍鑲嵌于夜色之中，如同宇宙的星河神秘又迷人。 假如再次選擇，她會選擇存活或是死亡...... 曾經，夜不知道活下去的目的，如今他找到生存的意義；如今，她活了兩世，終究不曉得意義在哪。 最后，伊薇幽幽地想著：〝等教完春槿之后，再消失吧......〞 ...... 同樣的夜晚，鏡背對夜入睡，夜也翻身，從背后抱住她，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中。 〝鏡，最近月事快到了，記得別吃太寒性的食物。〞 〝嗯。〞 〝萬一鬧肚疼，我可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會注意的。〞 夜凝視鏡白皙的頸子，美麗的線條，忍不住低頭輕咬。 〝夜？〞 〝乖，睡覺。〞 雖然覺得有絲怪異，但是鏡沒有多想，只覺得頸子的感覺似乎有點奇怪。 夜深邃的眼眸凝視眼前的人兒，嘆了一口氣。 由于是人類，所以不能完全佔有她...... 午夜夢回時，最深愛的人兒在懷中，卻吃不到，真是憋死人了！ 直到鏡睡沉，再次翻身面對他，他微笑，眼底溫柔，嗓音極為留戀地喚聲：〝鏡。〞 鏡是他一生的意義，很重要，無法取代，甚至想給她更好的一切...... 〝我會給你任何你所期盼的。〞夜像是宣誓般說道。 等她的生命結束之后，他將帶著她的靈魂，陪她去想去的地方，再也不會離開她了。 夜習慣看著鏡睡沉，他才接著睡著，因為他怕她會在他睡著的時候，偷偷掉眼淚。 鏡的心情如同其他女人一樣，有時候莫名的反復無常，常常因為一件小事情而掉眼淚。 他雖然不能替鏡抹去眼淚，但是他會抱著她，哄著她，叫她不要再哭了，再哭，會變丑的。 深夜，擾醒夜的睡眠是溫熱的淚水，他睜開眼眸面對哭得淚人兒的鏡，似乎已經習以為慣了。 夜溫柔地問道：〝怎么了？鏡？〞 鏡握住夜的大掌。 〝夜，別再離開我了！〞 夜縮緊瞳孔，愣了。 夜深人靜的夜晚，她心碎的聲音顯得特別悲傷。 過了好幾秒之后，夜才抱住她，安撫道：〝不會了，不會再丟下你不管了。〞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討厭你......〞 夜失笑：〝嗯，我知道。〞 鏡的眼淚不斷地流下。 但是，她更討厭喜歡他的自己，她甚至覺得萬一哪天夜毫不留情地離開她，說不定連抱大腿這種沒有尊嚴的事情也做得到。 因為太喜歡了，所以沒有尊嚴。 鏡感到茫茫無措，眼淚像珍珠般滑過臉頰：〝我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才是正確的，要怎么做才能更相信你的存在......〞 夜凝視她：〝你還愛我就足夠了，我只要你還愛著我。〞 就算不相信也無所謂，她的愛就是相信的證明，所以不用鑽牛角尖。 ======================== 夜和鏡的故事快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