瑣事成日常
「喂?怎么了?我還沒到家?!怪x澈剛從咖啡廳出來,正準備去牽車。 「沒什么,就是想你了,你下班了嗎?」呼出的空氣瞬間凝結為霧,聽著謝澈的聲音,原先有些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 「你喝酒了?不是景哥找你嗎?」謝澈聽著對面的語氣,輕飄飄的,沒個正經。 「一群人在酒館喝酒呢,怎么,查崗嗎?老師,我乖著呢,帶我回家吧?!固K文岳笑眼惺忪的靠在欄桿上,自從知道謝澈還有在做家教之后,私底下就偶爾這么逗他。 山上總是比平地風大得多,謝澈聽著手機另一端傳來呼呼的颳風聲,有些擔心蘇文岳,在考慮著要不要真的去接他的時候,就聽見另一端傳出開朗的笑聲。 「我說著玩呢,你早點回去休息,我等等叫代駕就好了?!?/br> 謝澈本想說些什么,最終只是叮囑蘇文岳小心點又警告不要出去跟別人亂搞就互道晚安掛了電話。 謝澈從汪景那邊套到蘇文岳的光榮事蹟可多得去了,當然也包括了他的易感期和許許多多的大小事。 但其實易感期這件事,是可以從信息素的浮躁中察覺到的,最近的蘇文岳特別粘人,做得也是一次比一次狠,謝澈的易感期向來都是自己窩在用棉被和衣服堆起的巢中渡過,想起林鑫說起陪伴男友渡過他的易感期的那些經歷,謝澈總是懷疑,連一個omega都這么吃力,自己真的能幫蘇文岳一個這么高階的alpha渡過易感期嗎? 雖然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謝澈已經被蘇文岳cao的會對alpha的信息素起反應,對蘇文岳的云衫味已經可以說是上癮的程度。 但就算不論易感期的信息素是多么的猛烈,光是想到要和蘇文岳不眠不休的做上一日,謝澈的腿就軟了。 謝澈現在很慶幸alpha的易感期一次只有一天,否則自己的屁股估計是要廢了。 「謝澈,你在想什么呢?」一陣冰涼的觸感從臉頰滲入身內。 蘇文岳緊貼著謝澈躺下,把兩瓶可樂放在一旁,將謝澈攏在懷里,兩人躺在一間地板上鋪滿了棉被和各種懶骨頭軟毛毯的房間。 這是蘇文岳公寓里的一個小天地,說是如果心情不好還是累了就會躺在這里,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睏了就睡,醒來就發呆。 「沒什么,在想期末報告?!怪x澈坐起身靠在墻上。 易拉罐「呲啦——」被拉開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里顯得特別清晰。 「是嗎,那我有件事想問你?!固K文岳單手托著頰,嘴角露出一絲的微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漣漪,迅速劃過臉部,然后又在眼睛里凝聚成兩點火,明亮化作暖流,流淌進注視者的心里。 謝澈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蘇文岳也坐起身,兩人面對著面,蘇文岳感覺如果自己再不開口就會忍不住想要親上去,把那張小嘴親紅親爛。 「我的易感期在年底有一次,大約就在幾天后,你…愿意來陪我嗎?」 「我希望你好好思考過再告訴我,畢竟在易感期的時候,我可能會毫無節制,就算你哭了喊疼昏過去我都不會停下來,還可能會撞開你的生殖腔在里面成結?!?/br> 謝澈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眼神中帶著一絲的不解。 「蘇文岳?!?/br> 「嗯?」蘇文岳看著謝澈的表情,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沒關係,蘇文岳告訴自己。 「我已經和教授請好假了?!?/br> 蘇文岳準備好的假笑僵在臉上,眼珠有些飄移,彷彿在確定自己親耳聽見的和腦袋里理解的是不是同樣的意思。 謝澈反而很坦蕩的抓住蘇文岳的衣領往前拽,上身向前傾斜,親了一嘴。 「你盯的我全身都軟了?!?/br> 蘇文岳還沒緩過來又聽見謝澈說道。 「如果你真的在我身體里成結,那就對我負責?!?/br> 這下蘇文岳是真的傻了,不過他從謝澈的話語間抓住了一些苗頭。 「謝澈,你其實已經把我當作你的愛人了,對吧?」蘇文岳扶著謝澈的腰讓他躺下,兩個逐漸靠近、糾纏一起的身軀,半撩起的衣裳,明明兩個都是冷系的信息素現在卻有些guntang。 「……嗯,算是吧?!怪x澈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頭,耳垂染上一絲的紅暈,逐漸暈染開來,蘇文岳想撕開謝澈的白t看看里面是不是也紅透了。 兩人依舊沒有確立在一起的日子,但彼此都知道,那不是最重要的,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紀念日,更重要的是殘留在皮膚上的溫度,以及堅定的眼神。 「雖然易感期的蘇大律師只是一隻發情的野獸,但我的眼里只有你,我只要你,我的愛人,我的謝澈?!?/br> 「我愛你?!?/br> 「老師,老師?老師!」林鑫在一旁蹦上蹦下的胡叫著,謝澈卻兩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mama,你看,老師傻掉了,我怎么叫他他都不理我?!沽謒ama原本只是進來給兩人送水果的,順著林鑫的話往前瞧,謝澈確實是呆坐在椅子上,手上的筆懸在空中遲遲沒落下。 「老師?你還好嗎?」林mama露出擔心的眼神。 謝澈終于回過神來?!副?,我剛剛走神了?!?/br> 「老師,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感覺你今天身上的信息素好燥啊?!沽嘱紊晕⒖拷恍┚屯碎_身子,剛開始沒聞到,一近身就感受到另一個不是山泉味的信息素在刺傷自己。 「這是誰的味道??!太痛了!」 林鑫捏著鼻子躲在一旁,眼帶嫌棄的看著謝澈,手里還拿著手機和傻逼通訊息要他來自己家里。 林mama也聞到了云衫味, 「老師,你是不是有朋友易感期快來了?」林mama皺著眉,出房間去拿除味劑。 謝澈想到今天出門前,蘇文岳給他了一個大大的擁抱,或許身上的信息素是在那時蹭上的。 「確實是有個朋友易感期快到了,應該是今天早上碰面的時候蹭上了,不好意思,他的信息素比較高階,不好意思,今天的課可能就先結束吧,如果林鑫有問題的話可以傳訊息問我,抱歉?!?/br> 「好的好的,麻煩老師走這么一趟了?!沽謒ama進房把整個臥室都噴了一遍,之后把謝澈送到門口,剛好有個男孩開門進來。 「老師再見?!沽嘱物w奔似的衝進那人的懷里,對方穩穩的接住林鑫,和林mama、謝澈點頭示意后就抱著林鑫進到臥室里。 謝澈在對方經過時聞到了nongnong的安撫信息素。 見面和行動是最直接表達愛意的方式。 回家之前,謝澈買了些及時能量液還有礦泉水,經過潤滑油的時候,謝澈拿了最大罐的兩瓶。 結帳的柜檯小姐在看到那兩罐潤滑油的時候有些不專業的瞳孔放大,但謝澈當作什么也沒看見。 路邊不知何時開了家花店。 也或許它一直都在那里,只是謝澈從沒注意過它的存在。 就像是低垂溫暖的晚霞,路邊可愛的小狗,瑣碎的細事悄無聲息的填滿謝澈的日常,然后再由愛意傳到蘇文岳的身邊,反過來亦是如此。 就好像一天過了兩種生活,雜亂且充實。 謝澈之前從不記得一天之中做了什么,因為那不是很重要,現在只需要翻翻聊天記錄,又或者是稍微回想一下,就會發現,每天都濃縮成了蘇文岳這三個字。 謝澈走進花店,買了盆仙人掌。 其實謝澈跟蘇文岳都是植物殺手。 可后來的每個月,家里都會有新的仙人掌,終于在幾年后的兩人發現,還是乾燥花比較適合他們。 所以客廳里的角落多了些小綠植,對應著節日會有不同的植物或花束,但永遠在那里的有著一枝云衫葉和云杉毬果。 蘇文岳看見謝澈左手提著一盆仙人掌右手抱著超市購物袋走進家門,覺得有些可愛又有些哭笑不得,走過去先接過購物袋,接著在額頭親了一下。 真的很可愛,不過說出口估計又會被踹。 蘇文岳笑的更開心了,謝澈不明所以,估計不是什么健康的思想。 兩人現在是在蘇文岳家中,因為不確定確切的易感期是什么時候,原本今天的家教就很猶豫要不要去,最后是蘇文岳說不想耽誤謝澈工作所以才去的,沒想到最后還是提前回來了。 「我今天在家里的時候,把衣柜收拾了一下,雖然你之前就有一些衣服在我家里,但是我剛剛把一半的衣柜清空了,以后你有衣服就有位子放了?!?/br> 蘇文岳一邊炒菜一邊和一旁切菜的謝澈嘮叨。 「我衣服也不多,不用那么大空間,給我一格就行了?!?/br> 蘇文岳顛了下勺,火燒的有些大,都快到抽油煙機的高度了,沒幾秒又熄成正常的狀態。 「我看你那些衣服都太素太暗了,年輕人不要總穿黑白藍灰,有活氣點,等你到我這個年紀再來裝嫩就晚了,過陣子我們去商場的時候再幫你買點?!?/br> 謝澈有些無語,謹慎專注的切著剛在水盆里泡著的空心菜。 「我衣服夠穿,買那么多干嘛?」 「寶貝,雖然你穿什么都好看我都喜歡,但請你滿足一個老父親喜歡把自己小孩當變裝娃娃的心?!?/br> 在年齡這件事上,蘇文岳很早就妥協謝澈夸大虛實的事,并且在其他時候得到了另類的樂趣。 蘇文岳端著餐盤湊近謝澈耳邊輕聲說。 「爸爸喜歡?!?/br> 謝澈也被煮熟了。 「你跨年有要跟朋友出去嗎?」 「有人在約,我還在考慮?!?/br> 謝澈拿著毛巾擦頭,發尾的水滴掉落在地,蘇文岳拿著吹風機過去,謝澈安順的坐在椅子上,仰著頭滑手機。 「我幫你買個藍光眼鏡吧,你度數跟散光到時候傳給我,我有空就去眼鏡行幫你買?!?/br> 「你好像對我戴眼鏡很有興趣???」 蘇文岳兩手夾著謝澈前額的瀏海,用小風仔細的吹乾。 「之前在粥店里看見墻壁上你和老闆的照片,戴眼鏡的你看起來很像學霸,特別乖巧特別可愛,一定是那種老師喜歡的好學生,小老師都讓你當,班長也都選你?!?/br> 「沒有你說的那么夸張?!?/br> 男孩子頭發也不長,吹兩三下就完事了,謝澈想起今天下午在林鑫家的事,突然就張開雙手,示意蘇文岳抱他。 「怎么了?今天怎么突然愛撒嬌了?!固K文岳笑著將人抱到床上,到了床上謝澈也不撒手讓人走,就像個巨型無尾熊掛在一顆云衫樹上。 謝澈不說話,蘇文岳就任由他不松手掛著。 「怎么了?」蘇文岳捏住謝澈的臉頰,他搞不清楚這個小孩今天在做什么妖。 「你為什么不放安撫信息素?!剐『①€氣的這樣說著,蘇文岳就只是摸摸他的頭,聽話的釋放安撫信息素,謝澈覺得自己就像個omega一樣,聞到了alpha的安撫信息素卻覺得安心。 只屬于蘇文岳的omega,那也沒關係。 「今天我去家教,身上沾太多你的信息素,我的學生跟他mama都是omega,所以對這個很敏感,后來我要走了的時候,我學生的alpha來了?!?/br> 雖然故事沒有說的很完整,但是結合上面的事,蘇文岳也大致上搞懂了謝澈想表達的意思。 在蘇文岳的認知里,其實謝澈是一個偽裝堅強的孩子,從小就沒有學過自己還可以有示弱的時候,在成長的環境里也缺少了「爸爸」這個角色,甚至連mama都沒有給他應得的溫暖。 或許在沒有遇見蘇文岳的情況下,謝澈可以在自己未來的伴侶上遇見那個可以給他溫暖的人。 但是對于蘇文岳來說,與其將自己喜歡的人讓給一個不知道到底會不會對他好的陌生人,不如自己爭取自己來寵他。 所以,誰說蘇文岳就不是那個可以給他溫暖的伴侶呢? 「別人家小孩有的,我們謝澈當然也要有啊?!?/br> 蘇文岳淺淺拍著謝澈的后背,一下,一下,那晚的謝澈是在一個瀰漫著安撫信息素的情況下緩緩入眠。 那晚謝澈做了一個夢。 夢里他來到了一座森林,樹木枝葉交錯著,謝澈順著森林小徑一直往前走,他也不知道這是哪里,心中卻有一個直覺,往前走。 穿過一陣又一陣的樹群,樹木茂密的將上空遮掩著陽光穿不過來,沿著這林間小路行了一段時間,眼前的景色全然一變,謝澈來到了一條小溪旁,清澈的河水映照著藍天白云,謝澈順著溪流來到了一個大瀑布下方的水池,環繞著水池的是一片的云杉林。 謝澈在這有種很踏實的安全感,耳邊傳來的只有偶爾蟲鳴和鳥叫,沒有復雜的人際關係,也沒有被生活壓抑的喘不過氣的情緒,他將雙手浸入溪流,源源不絕的能量傳入四肢,呼吸到的空氣也比大都市的環境還要舒適。 忽然,一陣風從西邊呼嘯而來,越吹越大,樹林「唰——唰——」的往東邊彎腰,謝澈靠在樹上,右手擋在眼前,看不清視線。 就在謝澈感覺整個人都要被吹走之前,狂風停止咆哮,謝澈身上佈滿各種被風吹落的落枝散葉,就如同將謝澈身上撒滿了云衫樹的氣息,他輕拍自己手臂上的落葉,突然聽見有個聲音從身后喚著自己 謝澈醒了。 隔天中午,蘇文岳的易感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