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開學第三個禮拜夏野總算拆了腿上的石膏,同時迎來了第一次的車禍調解會。 調解會主要肇事者總共有三方:夏野、阮楚楚和那個倒楣壓到夏野的司機。 夏野和轎車司機的部分按照警察調查后肇事比例分配,雙方沒有任何異議,很快達成了共識,卻因為阮母的反對簽不了和解書。 「和解什么?這小兔崽子強暴了我女兒,我們才不和解!我要告他!」 阮母從頭到尾都是這番言論,無論警察如何說這些都不關這次車禍的事,她要告夏野是可以的,但無法在車禍調解會上解決,阮母依舊沒有消停。 「怎么會沒關係?我女兒就是因為被他強暴了,才會想不開衝出大馬路想自殺,所以怎么會是我女兒的錯呢?我女兒哪里有錯!他才該跟我女兒道歉!登報道歉!」 警察苦口婆心的勸說了整整一個半小時,阮母仍是糾纏不休,警察也只能無可奈何地看向夏野以及陪同他出席調解會的趙菀。 「小弟弟、小meimei你們……有什么想說的嗎?」 趙菀馀光掃過夏野,后者似乎也正看著她,接觸到她的視線,頭就低下去了,雖然臉上淡淡的,唇抿得平平的,但莫名就委屈巴巴的。 她于是轉向阮楚楚的母親。 「我弟弟不只一次向我保證他并沒有和阮同學發生關係,如今兩方說法不同,我知道這件事難以證明真相,也正好讓他們互相說說情況,比對比對說詞?!?/br> 「比對什么說詞?你是說我女兒說謊嗎???!」 「這本來就是他們倆個人的事,只憑一方的片面說詞決定對錯,確實很武斷。再說,就我幾次和阮同學交談的經驗,她也總是說她是真心喜歡夏野的,那么,倘若發生什么事,難道不該是他們彼此情投意合、心甘情愿的嗎?」 「你說什么!」阮母激動地起身,伸長手越過桌子就想去抓趙菀。 幸好被警察攔下了,「阮太太,請你冷靜一點!」 「她!她污衊我女兒!我女兒就是被她那個兔崽子給強暴的!還說什么心甘情愿?哪個女孩子會心甘情愿被強暴!肯定是這小兔崽子威脅她,她才會說那些違背本心的話!你也是個女人,你怎么能殘忍地助紂為虐!我要連你一起告!」阮母在警察的阻攔下,盛怒咆哮。 夏野皺眉盯著趙菀的側臉,擔心她被罵得退縮了。 「我相信我弟弟不會做這種事?!冠w菀察覺他的視線,只是在桌下拍拍他擱在大腿上的手,如是道。 夏野愣了愣,沒多想就反手握住了她。趙菀一頓,面上不顯,但微微掙了掙,他旋即收緊了五根指頭,緊緊裹住她的手。 趙菀飛快地瞄了他一眼,以為他是怕了,便放任了他的行為。 「憑什么你弟弟說的就是真的,我女兒就不是?」阮母氣憤到噴著口水反問。 「不憑什么?!冠w菀不驚不乍地看著阮母:「你如何信任你女兒,我就如何信任我弟弟?!?/br> 一旁的夏野垂眸看著趙菀的手,感受她手心里緊張而起的潮濕,微不可查地笑了。 被信任這件事,在這之前他一輩子也想不到會是在趙菀身上體會到的。 「你──」阮母眼看就要爆炸,卻被趙菀給截斷。 「阮同學你說呢?」趙菀直接問阮楚楚。 始終沒有開口的阮楚楚這會兒居然異常冷靜的堅定:「是夏野強暴了我?!?/br> 不管阮母大吼大叫了什么,都比不上當事人的一句話,尤其還是個未成年少女。 于是連警察看過來的眼神都有些變了味。 夏野心底亦是有點不確定──不確定趙菀會不會因為情況不利就拋棄了自己。 畢竟……他幾乎是從小就被拋棄慣了。 不管是夏依萍或是趙長山,不管他們嘴上說得有多愛他,轉頭就能輕易將他拋下。倒是只有趙菀總是說著要拋棄他,卻一直在他身邊。 阮楚楚又幽幽地補了一句:「姊姊,那天你不是也在場嗎?」 那天……趙菀想了想,只想到夏野發生車禍那天。 當時她確實是懷疑過時間是否夠充足讓兩小孩做什么,加上當時夏野故意隱瞞了阮楚楚在他房間,甚至還鎖了房門…… 其實兩小孩的話,趙菀都是半信半疑,然而對夏野的瞭解比較深一些,也只能選擇相信他──人都是這樣的,如果有兩個人在你面前說著完全背道而馳的話混淆你,你下意識會選擇信任相識較深的那個,無論他在你心中的可信度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