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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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自習的時間,沉茯將手中的紙條反復揉皺又打開,心中思緒紛亂。    崖山路一號,禜園。    這是紙條上寫的地址,一個沉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地方。前座的唐莉聽到動靜,轉過身來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中的紙條。    “咦?崖山路一號?!?/br>    沉茯有些驚訝:“你知道這個地方?”    “我也只是以前聽到我爸爸提起過……”    唐莉仔細回憶了一下,接著說:“崖山那一片都是私人區域,這個崖山路就是通往那邊的唯一一條沿海公路,至于這個一號……”    唐莉說著神秘兮兮地湊近了她:“聽說那邊住著一個大人物……整個崖山的范圍,包括那片海,都是他的。這個一號也只不過是為了應付社會外界,自己設立的一個公路地標,實際上那一整片區域,對外都叫做崖山路一號?!?/br>    “那這個……禜園是什么?”沉茯有些困難地讀出了這個生僻字。    唐莉搖了搖頭道:“我爸那次是去談生意的,回來之后整個人都神秘兮兮,不肯多跟家里人透露。至于這個禜園,我也不知道是什么?!?/br>    “禜園……”唐莉轉過去后,沉茯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神秘的大額匯款。    舊紙條上的陌生地址。    私人海域。    大人物。    這一切的指向似乎已經格外明了,沉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爸爸?”    是爸爸嗎?    是她那從未見過面的爸爸?    是秦麗卿發瘋時歇斯底里怒罵的那個混蛋?    是兒時舊巷子里那些男孩砸她泥巴的理由?    是她無數次被罵嫖客野種時無法反駁的事實?    是爸爸。    是她暗黑無光的童年里唯一渴望的救贖。    是她這些年腐爛生長的精神養料。    是她一切厄運的源頭。    沉茯將那張紙條撕爛隨意丟到了教室的垃圾箱里,她記住了。    崖山,禜園。    客廳的燈光依舊昏黃,斷斷續續地閃過蟲影。    沉茯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一個月七十萬的生活費,這么多年難道還換不起一個稍微好一點的房子?    她突然又釋然了。    從她八歲起,秦麗卿就很少回家,偶爾也只是宿醉后被不同的男人背回來,粗暴地丟在玄關。那些男人在臨走前會用令人作嘔的目光打量年幼的她,用油膩惡心的手拍在她臉上,夸她聰明可愛,讓她來收拾這一切爛攤子。    秦麗卿怎么會沒有錢呢?客廳里那些落了灰的愛馬仕包和頂奢珠寶,哪一樣不能支撐她們換個更好的居住環境?    只不過對于秦麗卿來說,這里不是家,只是她偶爾過夜的旅店。這里沒有那些吹捧她美色和錢財的異性,這里沒有夜場里燈紅酒綠的快意……這里只有沉茯,一個會讓她回想起自己糟污過去的拖油瓶。    沉茯回房間收拾自己的東西,她的房間很整潔,所有的東西都一覽無余。    一些書、一座琴、一大堆秦麗卿興致來了給她買的各種奢侈品,所有的這些物件組成了她前十七年的人生。    東西不多,收拾起來也容易。中途沉茯意識到自己沒有箱子,去秦麗卿那些堆滿奢侈品的角落里翻找,隨便拖出了一個印滿logo的行李箱。    收拾好東西,她準備出發了。    秦麗卿留下的那本存折她沒有去管,這么些年揮霍,里面應該也已經不剩些什么了。    沉茯知道,即使沒有那本存折,這滿屋子的奢侈品也足夠支撐她輕松地上完大學。    但這并不是她所在意的。    生命的前十七年,她每天都在無趣地扮演著一個個完美的社會形象,天賦驚人的豎琴少女、從小到大的模范學生、長輩口中鄰居家的孩子、同齡人眼中難以企及的女神……    與其說那些是她追求的,不如說直至今日,她才有了真正想去做的事情。    她要去見那個男人。    她要聽見他親口懺悔,對她的所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