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高賀揉了揉紅鼻頭,擦了擦眼淚。 ——一次上岸的欣喜,誰懂! “就是可惜沒能進翰林院……” 他對著許煙杪扼腕:“工部主事雖說從品級上面比一甲所授翰林院修撰、編修高,然而翰林出身,升官更快?!?/br> 許煙杪笑他:“你若是早把字練好,朝考后不就能當庶吉士了?” 殿試之后,除一甲以外,都還需要參加一次朝考,其中擅長文學、書法的,就可以被選中,去翰林院當庶吉士。 高賀面皮都有些泛紅:“這書法……也不是想練就能練好的,我這……我……嗯……雖然練了有一段時間了,但……” “但把學堂布置的習練書法的時辰,拿去抄寫經文了?” 高賀嗓子一高,萬分震驚:“你怎么知道的!” 他以前所在的學堂會要求學子每天抄一個時辰的經文,不拘書法優秀還是差勁——優秀的用紙張絲帛這些貴價物,差勁的就用竹木簡牘。 這些經文會由學堂的人聯系寺廟拿去售賣,所獲錢財用來補貼學子生活。 高賀為了賺錢,就把所有空余時間都拿來抄經文,保量不保質,偽裝是那一個時辰里抄的。 ——畢竟他當年也沒想過自己能走那么遠。 許煙杪正要說話,排隊列的鐘聲恰在此時響起,只能匆忙和高賀分開,走到自己的位置里。 【畢竟我也干過類似的事情,硬筆書法課偷偷看小說什么的……】 他什么書都看,瓊瑤小說就是那時候看的。 高賀也正急急忙忙入自己的位置,耳朵里冷不丁鉆進許煙杪的聲音,他還萬分感動。 許郎人真好,這么急的時候,還記得抓緊時間跟他解釋——雖說聲音大了一些,恐怕別人也聽到了,但情急之下顧不了那般多,實屬正常。 ……不過,硬筆書法課是什么? 茫然之余,高賀回過頭有心想說一聲“聽到了”,然而好幾個官員從他們之間匆忙步過,只停頓了一會兒功夫,再看時,對方已深入位置之中了。 和他對上目光時,還含笑頷首。 高賀便也微笑地點了點頭。 旁邊其他非是新科貢士的官員:“……” 你們沒發現你們微笑示意的可能不是同一件事嗎? * 第一天上朝,高賀很緊張。 第不知道多少天上朝,許煙杪熟練地打開系統:【今天抽個盲盒吧,蕪湖,誰第一個出來奏報,就翻誰的八卦!】 群臣一時色變。 好幾個本來已經邁腳的官員,條件反射地收回了腳。 并且開啟了互相謙讓。 “我的事不急,閣下先請?!?/br> “哪里哪里,戶部錢糧之事怎會不急,還是閣下先請?!?/br> “錢糧便擺在那里,晚一會兒又不會缺斤少兩,倒是聽聞閣下似是要奏報祥瑞之事,這可是使龍顏大悅的好事,陛下之事更重!還是閣下先請吧?!?/br> “實不相瞞,弟方才在自省,岐山天上現五色彩云之事,不過是天上云彩變換顏色罷了,哪里值得巴巴拿出來作祥瑞。至于民間所言,鳳落岐山,更是民眾無知,以訛傳訛?!?/br> 兩位大臣臉上都堆著假笑,面上一派友好祥和。 實際上,一個心里呸一口:老不死的,錢糧不重要,你之前還死活不肯批準我們部門申請的費用? 另外一個轉身翻了個白眼:誰不知道祥瑞之事,除了小白澤,其他的統統是子虛烏有啊,但是它名頭聽著好聽??!而且如果運氣好,真讓陛下高興了,官運亨通不在話下。 不止這兩個,其他大臣也你推推我,我讓讓你,整個朝廷好像一下子化戾氣為祥和,沒有任何爭端。 至于那些新科貢士…… 高賀:“……起猛了,好像在朝堂上聽到了許郎的聲音?” 梁幼文有些懵逼地眨了眨眼。 朝堂上還能有人大聲說話嗎?難道都沒人管的嗎? 其他得了京官的新科貢士也或是呆住,或是覺得事出反常,瘆得慌,喜怒不形于色的有,惶惶然左顧右盼的也有。 前輩們揣著手手,故意長嘆:年輕人啊,就算嘴上有毛了,辦事也不太牢靠,知不知道行事穩重,有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鎮定,才能在官場走得更遠??! ——完全忘記自己當初剛聽到心聲時,表現也沒有比這群新科貢士好到哪兒去。 作者有話說: 更新授官: 季歲義子:狀元,翰林院修撰,從六品。 媽寶男:榜眼,翰林院編修,正七品。 梁幼文:探花,翰林院編修,正七品。 拉了三個小姐投資他的那個:二甲第一,傳臚,翰林院編修,正七品。 翰林院侍讀學士劉炳文的前女婿:二甲第七,刑部總部廣東清吏司主事【本文架空且由于丞相沒廢除,官職上有私設,比如明朝十三司都扔總部去了】 高賀:二甲第十,工部主事,正六品 風俗是殺首子的烏滸夷人:二甲十三,授番禺知縣。 光祿寺少卿的大孫子:三甲第五,授東昌府安丘縣丞【殿試之后還有一場考試,他考差了(),所以去當了縣丞】 吏部考功司郎中的表弟:三甲七十九,授陜西長安縣知縣 喜歡襄陽公主男的弟弟:三甲八十五,授芮城知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