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 一出新·駙馬案落幕,百姓們看得意猶未盡。 其中有一些戲曲大家得到了靈感,回去就編出了《新·駙馬案》,在戲臺上傳唱—— “好慘嚇!” “你來告我撇夫責!” “你來計我背上??!” “幸我頻頻話嫦娥,詩書盡皆談遍!” “問我是何人?自家姓顏,祖籍保定,不幸父母雙亡,當了駙馬,至親只有公主啊~” “此罪難辨!此罪難辨!” “謝荷有堂上,教我女人之見未必短!教我男子之見未必長!誰言巾幗不勝須,只恨困閫域!啊咿——我遍憐紅粉盲!我遍教女諸生!緣何發妻仍混茫!” “不識字!呵!她不識字!不似吾妻!不是吾妻!官司了了——” 其實重點是身高,但戲曲嘛,藝術創作,會更抓一些觀眾們喜聞樂見的精彩橋段——其中肯定不包括駙馬腳踩恨天高鞋墊。 戲臺下的隔間里。 “這戲曲編得很好?!?/br> 案幾前,房陵長公主提起筆,寫下:“教我女人之見未必短!教我男子之見未必長!誰言巾幗不勝須,只恨困閫域——” “我喜歡這兩句?!?/br> “我也喜歡?!瘪€馬略有些惋惜:“可惜我的身份不能揭露,不然這場戲曲會更完美?!?/br> 女駙馬,狀元郎,多合適啊那段唱詞啊。 房陵長公主看著她,笑了笑:“生前不行,但或許死后……” 駙馬的胸膛劇烈起伏了兩下,臉上猛地綻開笑容:“是啊,死后……” 她忽然想到什么,擰眉:“你說我后心那個三瓣梅胎記,到底是如何暴露的?我平日里從不在外面脫衣服,在家中洗澡沐浴時,也從來不讓仆婢近身?!?/br> 筆尖在紙上緩慢移動,這次出現的是一個個懷疑對象的名字,又一次次劃掉,突然間,房陵長公主想起來一件事,臉上表情定格在啼笑皆非上:“我想起來了?!?/br> “什么?” 房陵長公主把筆隨手一扔,笑道:“天統三十年,五月那場大雨,你還記得嗎?” “記得,那時苦雨不歇,渰滅莊稼,平地水深三尺余,我去救災……”駙馬的表情,從怔愣、疑惑、回憶到恍然大悟:“當時我背后被一個尖銳的東西劃破了衣服,一直破到裹胸,難道就是那時候,被有心人看到了?” 房陵長公主點頭:“其余時候,我們都很謹慎?!?/br> 想到那一次,駙馬還是很后怕:“當時裹胸掉了,我十分驚恐,虧得公主寬慰了我許久,方從擔憂中走出。想來幕后之人雖然看到我的胎記,卻也沒注意到我是女子,不然何必假托什么發妻,直接揭穿我是女人便可?!?/br> ——她們一開始冷淡地互稱公主駙馬,后來是相敬如賓地互稱公主駙馬,再后來,這種簡單的稱呼,就帶著一絲令人心癢癢的正經,成為了情趣。 房陵長公主嘴邊的話欲出又止,止了又止,還是沒止住,說出了三年前自己就想說的話:“別杞人憂天了?!?/br> 駙馬愣?。骸笆裁??” 房陵長公主往她胸前掃了一眼,揶揄:“此地一馬平川,就算不用裹胸,也無人看得出來?!?/br> 駙馬:“……” 房陵長公主玩笑道:“天統四年、五年的科舉是開國后第一場,許多章程還未實施,各地都有漏洞可鉆,才讓你成功混進來。到第二次科舉便要搜身裸檢了,后來又改為集體去澡堂泡澡……此前我們慶幸你是第一場就去了,如今我看,倒也不必慶幸得那般早,澡堂還是可以穿條褻褲的?!?/br> 顏淳看了看公主胸前的起伏,再看看自己胸前絕對不會有人多想的平坦:“……” 可惡。 作者有話說: 十二歲時便才名遠揚,詩文為人傳觀,同窗自愧不如,大儒將之收為徒: 【劉清韻,字古香,小字觀音,江蘇沭陽人。生于清道光壬寅年(1842),卒于中華民國四年(1915)。 其“幼慧甚。甫四齡,即辨四聲……六齡,遂延師教之。讀子史百家,靡不淹貫,尤工詩詞,兼擅書畫?!笔q時才女之名便傳于鄉里,同窗學友都自愧不如。 六歲即入家塾從師學習,于歸后隨夫入懷文書院聽講,拜主講蘇北大儒王詡為師。 王詡很認可劉清韻的文藝才能,稱其“生之所秉,與學之所至,殆有大過人者乎?!?/br> 劉清韻一生致力于文學創作,如同春蠶吐絲,纏綿不盡,取得了詩詞、戲曲、散曲等多方面的成就。 目前已知劉清韻刊印傳世的文學作品有:《小蓬萊仙館詩鈔》一卷, 《瓣香閣詞》一卷,《小蓬萊仙館曲稿》一.卷,《瓣香閣詞補遺》--卷?!缎∨钊R仙館傳奇》,收傳奇《黃碧簽》《丹青副》《炎涼券》《鴛鴦夢》《氤氳釧》《英雄配》《天風引》《飛虹嘯》《鏡中圓》和《千秋淚》十種,以及后發現的兩種傳奇《拈花悟》和《望洋嘆》。近年來還有一些劉清韻的佚詩在其家鄉沭陽被陸續發現。 ——《晚清才媛劉清韻詩詞研究》】 * 女中扁鵲義妁: 縱有姊姁,以醫幸王太后。 ——《前漢書》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女性名醫,晉的鮑姑,擅長針灸,宋的張小娘子,擅長外科手術,明的談允賢,專治婦科病,作《女醫雜言》,清的曾懿,懸壺濟世,作《醫學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