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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穿越來到妖怪學園在線閱讀 - 第二十集 丹青不渝 197 青鳥之谷

第二十集 丹青不渝 197 青鳥之谷

    大伙當機立斷,決定讓尤彌爾帶我們去看看所謂的〝進不去的青鳥谷〞,稻禾起身拍拍褲子上的草屑,雷湛瞥了僵硬如木頭人的婪燄,主動伸出手,準備開口,我轉頭看向右邊的婪燄,他還盯著前方不動,我朝他伸出右手,婪燄震住,「來,揹我?!?/br>
    雷湛一頓,才剛伸出的手停住,婪燄愣愣地轉來看我,「怎么,不敢碰我?」我勾起一側嘴角,似是不屑似是嘲弄,「連尤彌爾都能令你膽怯,那你還跟我談論什么生死永相隨?」

    安穩放在腿上的雙手,指尖一抽蓄,「我要的男人……」無名指上的戒指被火光照得晶亮,「不會是個懦夫?!拐Z氣輕描淡寫,每個聽的人卻都體會到一種惋惜而后準備捨棄的感覺。

    婪燄一僵,我緩緩把手收回,半途,一股猛烈的握力,金瞳死死的盯著我,彷彿無聲地在訴說:不準不要我!杏眸微彎,倩笑,不難看出得逞的意味,婪燄握的力道更是緊了緊,唇瓣微微抿了抿,起身乖乖來到我之前,雷湛的手握拳,悄自收回,我趴伏到婪燄背上,他把我揹起,「走吧!」我看向尤彌爾。

    一行人跟隨尤彌爾進入山的更里面,「我大約是在兩年前到達了這里,搜山的時候碰上了一個夜里在山中走失的青鳥族小女孩,因此得到了青鳥谷的確切位置,不過當我想偷偷潛入的時候,卻被擋在了外面,彷彿有道無形的墻阻礙了我的前進,后來我試了很多種辦法,強行突破或者誘拐那名女孩帶我進去,卻始終被阻隔在外?!褂葟洜柦忉尩?。

    幾乎來到山的背面,兩棵大樹間有條隱蔽的小道,沒有特地開闢打理過,草根卻比一路上的還要低幾分,似乎常有人踩踏過,尤彌爾指著大樹間的縫隙,「據說從這里進去到底便能抵達青鳥谷腹地?!?/br>
    雷湛和稻禾上前,在要踏進小道入口前,宛若有道透明的壁壘把兩人阻隔在外,硬是無法再前進一步,稻禾的手碰觸上半空,似乎在摸著一道墻,「看起來似乎是……?!估窡鸬难畚⒉[打量。

    「是結界?!沟竞厅c頭。

    「和所多謨菈相同?!估渍恳舱f。

    「所多謨菈?」尤彌爾思索這個地名,「你們去了那座小鎮?」

    「你也去了?」我問尤彌爾。

    「嗯,進山前曾經進過那里試圖打聽消息?!褂葟洜柣叵雰赡昵?。

    「你在那里有發生什么事嗎?」

    「沒有,我大致打聽并探查過全鎮,確定沒有關于青鳥谷的消息后就離開了?!褂葟洜枔u頭,「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那座小鎮不太對勁?!鼓欠N感覺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只是實際上到底哪里古怪,要他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怎么說?」稻禾問。

    尤彌爾想了一下,找出一個比較貼近自己感覺的詞,「一種違和感?!?/br>
    「違和感?」雷湛不解。

    「當時我進小鎮的時候,正好遇上一波旅行傭兵團……」

    強風吹襲,一波黃沙迎面飛滾,一名金發的男人閉上眼睛,粒粒沙屑敲打著那張完美到人神共憤的倜儻臉龐,風漸停,他睜開眼睛,一雙令天地失色的玫瑰金色瞳眸仰視那顆發光發熱的太陽,『不愧為黃沙小鎮,果然滿滿的都是沙??!』笑起,就連烈日也為之黯淡。

    走進小鎮,按照慣例找了間應該是鎮上最熱鬧的餐館,以便有利于打探消息,剛坐下,店內的服務人員就上前招呼,『這位先生要些什么?』

    尤彌爾大略翻了一下菜單,仰頭微笑對服務人員說道:『你們店里的招牌都給我來一份吧!』

    『好的,沒問題?!环杖藛T笑著收回菜單,轉身去下單。

    尤彌爾環視了周圍,發現周遭的人們在腰封的側邊位置都有相同的圖案,像是某種徽章標記,顯然在場的客人全都是隸屬于某一種團體,又見他們普遍體型壯碩,手臂肌rou發達,雖然坐著,但下盤有力,幾乎每位腰側或者背上都帶有武器,看來不是普通的旅行團,而是大型傭兵旅團。

    『上菜囉!』

    服務人員一吆喝,尤彌爾把注意力放到了面前的菜色上,吸聞一口,『哇!好香哪!看起來真美味?!?/br>
    『先生請慢用?!环杖藛T準備退下。

    『等等,』尤彌爾對服務人員勾了勾手指,『你的服務很好,動作也很利索,氣度又不凡,看起來一定是這里資歷最久,最受老闆器用的高階主管吧?』令人心醉神迷的微笑,就連常人說出便覺得諂媚的話語似乎也變得真心起來。

    『哪兒的話,我的確是在這兒做得最久,但這間餐館上下加總起來也不到十個人,沒什么高階主管?!荒侨嗣嫔喜缓靡馑嫉膿蠐项^發,內心卻膨脹欣喜著。

    『真的嗎?太可惜了,瞧你剛才招呼我時能干的樣子,肯定是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的能人,做個小小的普通服務人員實在是太屈才了?!挥葟洜栯p手交握,菱角的下頷抵在雙手之上,由下往上微仰的視線透露出適當的欣賞與仰慕,『不像我,隨隨便便就和朋友走散了,真是個沒用的人?!簧陨源瓜卵?,看起來落寞可憐。

    『和朋友走散了?在我們鎮上嗎?』服務人員驚呼,尤彌爾點點頭,『你朋友長什么樣?你告訴我,也許我看過,沒看過也能替你留意留意?!徊粫缘檬且驗猷l村人的樸實,亦或者對眼前的尤彌爾印象良好,熱心的主動詢問起來。

    『我的朋友……』唇角微微再上揚幾分,精光一瞬竄過,重新抬眼看向對方,依舊溫和中帶有希冀,『有一頭美麗的藍色長發,挺顯眼的,你有看過類似的人嗎?』

    服務人員神情一僵,『藍色……長發?』遲疑,眼珠下意識的移到左下角,像在回避且思考著什么,又立刻恢復正常表情,『聽起來是挺顯眼的,只可惜沒見過,你放心,我會再幫你留意的,你晚上住哪兒?我要是有看見類似的人,我讓人去通知你?!?/br>
    『這樣呀!那好,晚些我確定住宿的地點后,我再過來給你傳個口信,真是太感謝你了?!挥葟洜柷那娜藥讉€金幣到那人手中,笑容很是燦爛。

    服務人員走后,他拿起餐具用餐,沒有錯過對方那轉瞬的僵凝,明顯清楚藍系發色代表的意思,看來這幾年打聽的風聲所言不假,這個所多謨菈確實和青鳥族有點關係,想到這次自己應該不會白跑一趟,尤彌爾的心情更加愉悅了。

    用餐用到一半,突然前方靠左的一桌發生了喧嘩,『呸呸呸!』一個男人啐了一口沫,『這是什么難吃的東西!』

    「很明顯是故意找碴,所以當時不管店家怎么安撫,還是沒幾句話就吵了起來?!褂葟洜栒f。

    「為什么?在一間小鎮餐館找碴有什么特殊用意嗎?」我不解。

    「應該是為了惡性敲詐吧!」稻禾說。

    「沒錯,有些惡質的旅團或者傭兵團為了要節省旅費,甚至訛詐一筆費用,會故意找店家麻煩,有的店家想息事寧人就會自認倒楣?!褂葟洜柦忉?。

    「這也太爛了吧!」我嫌棄的皺皺鼻子,「我之前去蔓陀國的路上再窮也沒賒帳過?!?/br>
    「不是人人都像你?!估窡瘘c點我的鼻頭。

    「這世上的壞人可多著呢!」你面前不就一個?雷湛瞟向我和婪燄。

    「這樣的敲詐事件,從我年輕時候外出旅行時,大城市的餐館多為連鎖或者偏大型,加上治理的法規相較嚴謹,狀況倒還好,但小城鎮或落后地區,這樣的事情就屢見不鮮,而當時在餐館內的傭兵團員不在少數,那間餐館當班的人員上下加起來不超過五人,明顯寡不敵眾,妥協讓對方吃白餐已經是最好的結果?!?/br>
    『這位大人您別生氣,要不我幫您再換道菜吧!您可否告訴我您要的口味……』腆著和氣笑臉的老闆小心說道。

    劈哩趴啦,菜樣沿著老闆的笑臉滑落,玻璃盤摔落碎地,『你!』剛才招呼尤彌爾的服務小哥生氣地瞪大眼睛,『你們到底想怎樣!』

    『想怎樣?』找麻煩的壯漢笑著重復,一旁的同伙也隨之笑起,笑聲聽起來不懷好意,『老子難得想做東,帶著一票兄弟來你們店里想吃些好料的,結果全是些垃圾食物,你們說,該怎么賠老子的兄弟們?該怎么賠老子的心意?』

    別于服務小哥的年輕氣盛,圓臉老闆身段更軟,并沒有一點驚慌之色,反而在壯漢他們有所表示之后穩了下來,想來也是明白,并不是自家食物真的難吃,而是對方故意找碴,『真是非常抱歉,要不,各位大人今次費用都免單吧!』

    『叔叔!』小哥顯然不同意對方的做法。

    『免單?給我們大伙吃了那么難吃的一餐,就只是不收錢?怎么,你當老子是乞丐是不是!』

    啪一聲,一腳踹飛了木桌,桌上的碗盤摔碎,彷彿這是一種哨聲,其馀的人也都有了動作,紛紛開始砸店,『你們住手!』服務小哥氣憤地喊著,但沒人停止動作。

    紛亂之間,一個男人來到尤彌爾桌前,『小子,要是不想有事,還不快滾?』他手里還拎著一根砸斷的凳腿。

    尤彌爾不為所動,依舊悠哉地品嘗著食物,『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語畢,手中的凳腿揮下。

    男人還沒意會發生了什么事,只在不斷后飛的場景中,劇痛且傳來破碎聲響的背后才發現自己飛了出去,狠狠從角落的位置一路撞碎所有障礙的桌椅,砸上另一側的墻壁才消停,『咳!』吐出鮮血,倒地不起。

    突如其來的畫面引起不少人的注意,逐漸有人把視線投向角落處的尤彌爾,才意識到那里竟有一處完好,宛若遺世獨立,『你…你們簡直欺人太甚!』服務小哥整張臉氣得脹紅,身側的手掌拱為爪狀,隱隱匯聚著某種力量。

    夾菜的筷子一頓,玫瑰金色的眼眸瑟縮,瞥了過去,體內多年來隨著力量晉升,而越來越少警醒的警鐘驟響,『弼林!』近乎耳語般的喝斥,就連聽力堪稱世上之最的尤彌爾也僅能吃力地捕捉,一隻手輕易的扣上了那在尤彌爾看來,散發出非同小可力量的手腕。

    服務小哥一怔,解除了爪手,力量隨之消散,尤彌爾也跟著解除了警戒,這才發現手中的筷子早已斷成了好幾節,全身肌rou從緊繃得像要面臨一場惡戰,線條恢復柔軟平順,背后有些汗濕,吸吐幾口氣恢復心臟的律動,鬧事的大漢們依然叫囂著,老闆還是擺著和氣生財的笑臉奉上錢財,只求人身安全的送走這群瘟神。

    『哼!算你們走運,老子今日不想鬧事?!坏氲胧种械腻X袋,壯漢笑得滿意,『我們走?!灰黄比伺R走前還多踹了幾腳,把看起來還算完好的桌椅再次弄壞得徹底。

    然而,在尤彌爾眼中,真正逃過一劫的,并非是這家店主,而是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傭兵。

    環視半大不小的餐館,唯有一桌一椅還平安無事,尤彌爾起身,走近在安撫氣憤小哥的老闆等人,『這位先生,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焕祥浨感?,『今日免單?!?/br>
    尤彌爾花了數秒把眼前幾人打量個完全,仍是最初踏進店里時的觀感,弱小,平凡,通常不被他放在眼里,但經過剛才疑似因小哥一時衝動而洩漏的力量,足以令他備感威脅的神祕力量,此刻這過目即忘的平凡也變得可疑至極,尤彌爾勾起笑容,看起來就是個人畜無害的美好青年,『沒事,老闆的手藝挺好的,是那些人有眼無珠,雖然我無力阻止他們的破壞,但還是能表現一點心意?!挥葟洜柼统鲆淮鼮閿挡簧俚慕饚欧诺揭慌酝嵬嵝毙钡墓駲吷?,『謝謝您今日的招待?!?/br>
    離開餐館的尤彌爾并未遠離,站在不遠處屋舍樓頂,眺望餐館人員一一搬出狼藉的桌椅,不少鎮民也聽說的前去幫忙善后,他的目光中帶有困惑,狐疑的環視小鎮全景,在他眼中,這座小鎮已不是最初進來時的荒蕪尋常,反而有股無法言喻的感覺,似是第六感的直覺,也或者因為從平凡的青年身上體會到那稍縱即逝的危險力量,此時這下至鎮民的弱小,上至全鎮的平凡,在尤彌爾的感覺中都透漏著某種不凡。

    「我相信你們可以明白我的感覺,當自身力量強大到某種程度時,你很輕易就可以判辨出對方的強弱,這是種經驗,也可以說是歷經戰斗以后培養出的直覺?!褂葟洜栒f,雷湛他們幾人面面相覷,顯然都能知道尤彌爾所謂的感覺,「但在他們身上,我卻判斷不出強弱,這點著實讓我感覺詭異?!?/br>
    「又或者說,你明明感覺到他們很弱,可是那一瞬間的力量卻強到足以讓你感覺到生命危險?!闺m然我無法體會他們這些強者的第六感,不過并不妨礙我對他話語的理解,「也就是你所謂的違和感?!?/br>
    尤彌爾點點頭,「沒錯,按照我以往旅行的經驗,不要在無法把握的環境下留宿,所以天黑以前我便離開了那座小鎮?!?/br>
    顯然他口中的經驗便是來自于多年以前,那在契壁鉻造成巴康死亡,雀兒喜捨身相救,令所有人命運走向轉折點的那夜。

    「不過,我的離開明顯是正確的選擇?!褂葟洜栍终f,「因為當天晚上的確發生了事?!?/br>
    我們幾個一愣,像是都想到了什么,「該不會……?」稻禾遲疑。

    「嗯,那些駐足在鎮內休整的傭兵全死了?!褂葟洜枦鰶稣f道。

    當天晚上,尤彌爾雖然決定離開小鎮,卻沒有走遠,在鎮外的某棵樹上棲息了下來,以待白日再進鎮內打探消息,沒想到,約莫午夜時分,鎮上隱隱傳來sao動,閉眼假寐的尤彌爾睜開眼睛,眼見一名大漢踉蹌的奔向小鎮入口,『救命……救命??!』

    幾道接近夜色的暗影迅速的緊追在后,相差一步,大漢逃出了小鎮,暗影則在小鎮邊界停了下來,原是風平浪靜的天氣颳起了強風,風聲中疑似夾雜著某種聲音的沙沙滄桑,『嘖!讓他逃了?!缓孟裼械啦桓实囊暰€緊盯著那名倉皇逃跑的壯漢。

    『一名漏網之魚而已,算了啦!弼林?!慌赃叺陌涤八坪趵死瓕Ψ?。

    『母神在上,千萬別讓那名罪人平安無事,哼!』旋身欲返回之際,目光擦過某處,停頓。

    『弼林怎么了嗎?』

    『……不,沒什么,我們走吧!』

    暗影如風的離去,尤彌爾背脊冷汗涔涔,方才那抹暗影停頓之時,彷彿有道目光與己對視,沒有惡意,卻也足以令他感到生命威脅,他記得這種感覺,如白日在餐館時,那青年發出的稍縱即逝的神祕力量,耳邊的呼救聲越來越近,尤彌爾往下望去,那逃命的大漢正朝自己的方向跑來。

    一個身影頓時出現在自己之前,逃命的大漢嚇得愣了愣,又立刻抓住尤彌爾的衣袖,『救救我!請你救救我!』

    『發生什么事了嗎?』尤彌爾表情擔憂,口氣關懷的詢問。

    『發生什么事……有魔鬼……那座鎮上有魔鬼,有魔鬼在追我!』大漢語無倫次。

    『其他人呢?』

    『都死了!全都死了!我…我不想死,有魔鬼要殺我!』

    聽大漢反覆都是這幾句,問不出更多,尤彌爾挑了挑眉,『我想這就是傳說中的踢到鐵板了吧!』他感嘆,看白日這群人訛詐的手段和氣派,顯然不是第一次干那種下三濫的勾當,『話說魔鬼啊……真不巧,我也是?!贿肿煨ζ?。

    大漢怔住,只見那姣好純真的面容起了變化,溫暖的玫瑰金瞳豎長,無垢潔亮的白齒掠出獠牙,大漢還沒來得及動作,已被迅速制伏,尖牙刺入脖頸,溫熱的血腥流入對方的口中,他連哀號都弱小不已,最終化為虛無。

    似是想起妖血的美味,令這兩年來都只喝獸血或者吃熱食的尤彌爾咂巴咂巴嘴,懷念那股儘管根本稱不上頂級的腥甜,「說的我都有些餓了?!顾呎f邊向我投來飢渴的目光,「小梓??!我倆也不是不熟,要不你分點血給我吧?看在我許久未吃頓好的份上?!?/br>
    婪燄臉色一僵,驚慌的勾緊我的雙腿,害怕背上的我會在下一秒被人奪走,「你敢!」雷湛低吼,擋在我們之前。

    尤彌爾挑眉,根本不把雷湛的威脅放在眼里,「抱歉,雖然我挺可憐你的,不過我沒法分給你喝?!刮议_口打破那一觸即發的氛圍,「你也曉得,你們多拉斯家的男人有多小氣?!刮乙庥兴傅某窡饌饶樑?。

    「再者,就算不看我和婪燄的關係,退一萬步來講,為了你好,我也無法把我的血分給你喝,我的血現在有毒,別說讓你飽餐一頓,光喝一口就夠你受了?!刮倚?,「所以為了你的性命著想,勸你打消念頭的好?!?/br>
    「好吧!我也是隨口說說而已?!褂葟洜柭柤?,「我早知道你中毒了,我不過是開個玩笑嘛!年輕人一點幽默感也沒有?!拐f完,自己撇撇嘴的走到一旁樹下坐著。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也是,尤彌爾的確是開玩笑的,別當真?!刮倚χ徍屠渍康牟粣偤屠窡鸬木o繃,把話題轉回正事上,「稻禾,既然你說這結界與所多謨菈的相同,那你還是能破解對吧?」

    這下換尤彌爾驚訝了,「你能解除這道屏障?」

    「能解是能解,只不過……?!沟竞田@然有難言之隱。

    我點點頭,「能讓我們私下聊聊嗎?」對婪燄他們說。

    「為什么?有什么事是不能讓我們知道的?」雷湛不愿意,「要是你在意什么創……」

    婪燄立即看去,用眼神示意雷湛,雷湛頓住,想起尤彌爾這個外人的存在,噤聲,「婪燄?」我注意到他們的眼神交流。

    他走到尤彌爾對面的樹下把我放下,讓我的背靠好樹干,「我們不會走太遠,如果遇到危險,你大聲呼救我們就會趕回來?!菇痦诤诎蹈裢忾W亮。

    「你真是越來越體貼了?!?/br>
    看著我的笑容,婪燄露出淺淺微笑,無奈中又帶有寵溺,沒有多說什么,摸摸我的頭后帶著他們離去。

    半晌,似乎在確定他們離得夠遠后,稻禾坐到我面前,開口第一句,「我把你身上擁有創世神靈魂的事跟他們說了?!?/br>
    挑動一下眉毛,「還有呢?」

    「他們逼我的?!沟竞逃行┪?,把上次去裝水結果被堵在半路的事訴苦了一遍,「不過我沒說他們是誰,和這些事又有什么關聯?!?/br>
    「嗯?!闺y怪剛才雷湛和婪燄的反應有點奇怪。

    「小梓,青鳥谷的邊界設立著獵魔族的結界,再加上尤彌爾提到在所多謨菈探聽青鳥族時,獵魔族人的反應,確實代表青鳥族和獵魔族有著某種關聯,通常設立結界之人與結界都會有所連結,如果我們貿然打破結界,獵魔族那肯定會有所察覺,而且……?!沟竞逃杂种?。

    「而且什么?」

    「先不論強行破界對我的反噬能讓我撐幾次,」上回受到的內傷還讓他的胸口隨著呼吸隱隱作痛,「能讓我強行破解結界便需要你的心頭血,但是依你現在的狀態,根本不宜再做這種折損壽命的舉動,上次是特例,是意外,逼不得已,否則我們都得死在所多謨菈內,而這次,我們還不確定青鳥谷內是否有鳳凰神臺或者獵魔族存放那兩位遠古神力的遺跡,和上次不同……」稻禾急切的解釋。

    「不同?」我淡淡地打斷他,「哪里不同?」

    「當初不到三個月的壽命,我們花了大半的時間尋找,再加上你上回取的心頭血,我的時間似乎剩不到一個月了?!刮矣兴杏X的輕撫自己的胸口,「等待那不知何時會走出青鳥谷的青鳥族,打聽不確定有沒有或者他知不知道的遺跡消息,與其浪費時間花在等待上,不如直搗黃龍,一探究竟更有效率,你不覺得嗎?」

    稻禾咬住下唇,眉眼掙扎,「稻禾,你在害怕嗎?」

    他一愣,看著我,彷彿內心深處的秘密被我知悉,怕,怕這回又是撲空,怕最終只是白忙一場,怕希望之后只是落空。

    「其實這次和上次并沒有不同,所多謨菈雖不敢說每一處,但的確大部分都被我們翻遍了,確實沒有任何可以通往遺跡的出入口,那待在鎮內的獵魔族也有些古怪,按照尤彌爾剛才的描述,如果他們真的對于那群傭兵團厭惡到欲除之而后快,為什么會有所謂逃出鎮上的漏網之魚?尤彌爾說他看見獵魔族停在小鎮邊界,眼睜睜看著那人逃走,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他們放過了那個人,而是他們抓不住那個人?」

    「怎么可能?獵魔族的強悍是連婪燄和雷湛聯手都無法戰勝的?!?/br>
    「這陣子我一直在想,我們那天晚上遇襲,到底是意外遇上還是針對我們而來,直到尤彌爾說的那番話替我解了答?!?/br>
    稻禾困惑,「剛才那段話說明了幾個問題,早上傭兵團的故意找碴,晚上傭兵團近乎全滅,由此可以證明所多謨菈的鎮民確實是擁有自身意志的獵魔族,那么那天晚上攻擊我們的獵魔族,為何要攻擊我們?我們并不像傭兵團一樣得罪于他們不是嗎?還有那天也是,當你破除結界以后,為什么他們沒有追上來?反而停在了小鎮的邊界?!?/br>
    「我問過你,你說這么多年來,沒聽說過所多謨菈有大規模爭議性事件,撇開傭兵團事件,若非他們惹惱了獵魔族,恐怕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唯獨我們,那么我們和其他人的差異,導致獵魔族非滅殺我們不可的原因會是什么?」

    「你是說……」稻禾吃驚,「婪燄和雷湛?」

    「對,你說過,獵魔族是赤業當初設計用來毀滅那兩位的種族,既然獵魔族的根源是以那兩位的一縷神力為基礎而創造出的,那我們是否能大膽猜測,他們所能使用的祕法中,有能與神力本源呼應的方法?」

    稻禾頓了頓,像是有所聯想,「比如,小鎮底下的結界大陣?!沟竞趟伎?,「雖然沒有看見整個陣紋,不足以推斷確切完整的效用,不過就像青鳥谷的結界一樣能篩選青鳥族人,那么所多謨菈的結界理應也能篩選,只不過為什么他們不追出來呢?」

    「恐怕不是他們不愿意,而是不能?!刮艺f,「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從一開始這就是個圈套呢?」

    稻禾怔住,「圈套?」

    「你想想,我們為什么會來到所多謨菈?」我提問,稻禾腦中竄過蛛絲馬跡,但還不足以令他把所有事情串聯起來,「因為獵魔族遺跡內的古文提到了這個地名,對吧?」

    他點點頭,「獵魔族曾獵殺無數妖族后消失無影無蹤,至今已過近千年,他們的存在對于任何一個妖族而言,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又有誰會去特意挖掘此族的蹤跡?除了……」

    「當年的相關人士?!沟竞探釉?。

    「對,也就是那兩位的轉世──婪燄、雷湛,創世神的轉世──我,還有創造出獵魔族的赤業的轉世──凌?!刮乙灰稽c出。

    稻禾不禁皺起雙眉,「我認為,所多謨菈,應該是個試金石?!刮彝茰y,「底下的結界大陣對于神力本源的婪燄、雷湛能有所感應,一旦激發結界,獵魔族也能以多擊寡,將其絞殺,達到最初赤業創造獵魔族的目的,所以他們很有可能被賦予了不能隨意離開小鎮的限制,為的就是等待目標人物的到來?!?/br>
    「那如果來的人是你和皇甫靖凌呢?」

    我沉默了一會兒,「你有沒有發現,從踏進所多謨菈以后,我變得嗜睡許多?」

    「有是有,不過那是因為你體虛低燒導致的不是嗎?」

    「也許是,」我垂下眼簾,「只是……我做了不少夢?!?/br>
    「夢?」

    「嗯,關于很久以前的事?!?/br>
    很久以前……稻禾表情逐漸凝重,「你的意思是,阿克勞蒂亞的事?」

    「對,我不曉得婪燄他們有沒有這種癥狀,我也不確定這是不是巧合,或許就像你說的,我只是太虛弱才導致,但我也忍不住懷疑,如果我沒有因為曾在蔓陀國的石室內,碰上阿克勞蒂亞遺留的殘識,令我了解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而是來到這里,作上這些夢,那么我會不會想起當年那段前塵舊事?」

    夢里的女人并非我現在的樣子,而是好幾年前,在蔓陀國石室內看見的那個女人,在一片大草原上,幾個男人距離她不遠,緩慢地走在后頭,她望著蔚藍天空,像是想到什么,回過身,『占卜顯示,明晚會有場星雨,我們一起出來看好嗎?』她笑得很燦爛,不比身后的艷陽遜色。

    當我醒來之時,我還能記得當時的愉悅,真的…很開心,那跟他們一起生活的日子。

    「你是說……要是來到所多謨菈的是你和皇甫靖凌,便會誘發出你們當年的記憶?」稻禾邊說邊想,「等等,如果你的猜測沒錯的話,那么皇甫靖凌就不可能會是……!」

    我望向那雙木之間的小徑,「嗯,也許凌不是失蹤,而是像我當年託人去找到你一樣,自發離開所多謨菈,去尋找那段記憶是否為真實的答案?!刮业f道,「這樣才能解釋得通,為什么小鎮上以及方圓幾十里內都沒有打斗,或者凌受到任何脅迫從而離去的痕跡?!?/br>
    因為,他是自愿走的。

    稻禾震驚地看著我,顯然還在吸收這項資訊,「若要再回去所多謨菈驗證我的猜測是否準確,一點意義也沒有,而且如果我的猜測無誤,我們再回去所多謨菈,無疑是自投羅網,把婪燄和雷湛逼上絕路,所以現在在我們面前只有兩條路,第一條,進入青鳥谷,我不認為獵魔族會無緣無故在這里設立結界,所以至少有一半的機率,里頭有鳳凰神臺──關于創世神殘留力量的消息,或者獵魔族真正的遺跡──關于那兩位遠古神力的消息,第二條,持續搜山,找到凌去尋找記憶是否為真實的路徑,他之所以能離開小鎮,出發證實真偽之旅,肯定在夢中有什么線索?!?/br>
    稻禾沒有立刻做出答案,他自己也明白,那第二條路太過飄渺了,我們誰也不是當年的赤業,沒有人能猜出他在設立這座黃沙小鎮時,留下了什么線索給后世的自己,「萬一……你猜錯了呢?」青鳥谷內根本沒有關于鳳凰或獵魔族的消息的話,稻禾猶豫。

    聞言,我輕松笑起,「那你們只能賭看看婪燄恢復記憶后,是否還會遵守對我的承諾了?!?/br>
    稻禾不解,「他答應我,會替我守護這個世界,不論結果如何?!刮蚁肫鹄窡饘ψ约撼兄Z時的真摯,心中一暖,「不過,自己的命運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較有安全感吧?」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經歷過無數風雨以后的心得,與其依附他人,不如強大自己。

    「……進谷吧!」稻禾下定決心。

    匕首的刀尖淺淺沒入胸口,觸及心臟臟壁借一珠殷紅,婪燄替我拉好領口,我疲軟無力地躺在他的懷中,「還好嗎?」俊臉掩不住憂慮。

    我無力的撐起笑容,蠕動蒼白的嘴唇無聲說出沒事二字,稻禾站在透明屏障之前,深吸一口氣,平舉起手臂,染血的刀尖牴觸上,「白鼬──稻禾?肯?阿克勞蒂亞以母神之血,創世之威,令,結,破!」

    吟誦完畢,眾人耳中響起玻璃破碎的聲音,別于二次聽到的婪燄、雷湛,尤彌爾眼中閃過驚奇,「嘔!」稻禾前傾的吐出大口鮮血,捉著胸口的衣襟,不穩的晃了晃身子。

    雷湛出手相扶,「還撐得住嗎?」

    稻禾扯扯血色的唇瓣,像在苦笑,「撐不住也得撐?!?/br>
    雷湛點點頭,尤彌爾上前,手好奇伸出,先前被抵擋的透明屏障已然消失,順利地穿過,驚訝的微微睜圓眼睛,而后又饒富興味的笑起,回頭看向我,「看來不只你,連你的朋友都非凡人??!」

    尤彌爾往前幾步,確定小徑有路可走,「進谷之后,你們有何打算?」

    雷湛和婪燄互看,兩人手中攙扶的人都搖搖欲墜,尤其是我臉上的紅紋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攀出假面遮掩的區域,佔據右臉的三分之二,「最直接了當的辦法?!估渍炕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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