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計劃，永遠趕不及變化

    子健

    在馬路上一輛又一輛的車緊緊的貼在一起，想要動也動彈不得，停滯不前，這種狀況在學術性的角度來說，就是塞車。而冄非常不巧地，我們的車子就是中間的這一輛。

    「抱歉呀子健，是我失算，害你遲到了?！剐伊沼眉钡每煲薜念澏堵曇舾艺f。

    「別傻，這不是你的錯，有甚么好道歉？我們一定能夠趕及的！輝哥，你說對不對？」

    「對……呀，一定可以趕及到比賽的場地的……靠！前面那輛車居然木山心月要插隊?。?！就算插隊也得看看老子是誰！」平日開車尚算溫順的輝哥也開始焦燥了起來。

    「抱歉呀！子?。。?！」

    唉，有時候，向你道歉的真正意義并不是因為對方真的做錯了事而道歉，而是希望聽者可以好過一點。

    而事實上，真的錯不在幸琳身上。我只能說她己經盡力了。幸琳其實很聰明。為了幫我打造一個守時的健康形像，她總會在行程間預留兩小時的緩衝，用作移動，好讓我的上一個活動即使延遲也好，也不至于影響下一個活動。

    可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任憑我怎么努力，也無補于事。

    拍攝這東西，從來都不會準時，延遲一個小時，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了。而最重要的，是很多的時候都不是個人因素而影響，很多時是要靠天時和地利……但偏偏今天就是人和這一點出了問題，急得我也很想破口大罵那些慢吞吞的工作人員。要不是因為幸琳和輝哥幫我包裝好的形像，我早爆了。

    還剩多少時間？

    我拿出電話來翻看。這時才發現原來因為剛剛的工作關係，一直關掉到現在。

    才開機，數百條的短訊洶涌而來，以及多個未接來電，隨即電話也響了起來。

    看來那邊也急得很呢。

    我拿起電話，說：「喂？小賢嗎？我在趧過來了，但我現在還在公路上塞車了，可能要點時間?！?/br>
    「塞……塞車？」小賢的聲音大得快要震穿我的耳膜?！缚煲轿覀兞?，你還在塞車??？」

    你覺得全球人類都喜歡塞車嗎？說得我好像故意一樣！

    「在那？」一把柔和而又熟識的聲音從電話傳過來。

    是他……

    「在……在公路上?！?/br>
    「我問的是你確切的位置?！孤牭剿羌彼俚哪_步聲以及鑰匙的聲音……他不會是要開電單車來找我吧……

    「不行，這樣我可能也會連累你的?！?/br>
    「你覺得少了你一人可以表演嗎？別婆婆mama的，快說！」

    「……」無言以對之下，我只好乖乖的把確切的位置告訴了他，連同自己的車牌號碼，然后他就掛線了。

    在車多坐了十分鐘左右，也依然進展不大，這樣下去，一定要遲到了。我有多少次想跳下車子跑去的衝動，可是智彬又正在開車子來，可以怎么辦？

    「前面一定是發生了交通意外。我敢打包票那個司機一定是女的！幸琳，你千萬不要開車，要是你出了甚么事我會過意不去。你要車的話，跟我說就好了。你想到那，我載你去！」

    聽到這么大男人主義的話口，幸琳真的不知該生氣還是好笑，只好淡淡的苦笑。說輝哥性別歧視又不是，口甜舌滑……又好像差了點……到底輝哥你會不會哄女孩？

    『叩、叩、叩?！晃遗赃叺拇氨磺庙懫?。

    窗外是一個駕著鐵騎，頭盔完全遮著臉的的男孩。我認得這個頭盔的主人。

    他示意叫我開門。我想也不想，直接的把趟門拉門開。那人二話不說就把另一個頭盔拋給我，說：「上車！」

    這時，輝哥及幸琳才發現后坐的不妥，異口同聲地喊：「子?。?？」

    我沒有回應，載上頭盔，騎到鐵騎上。

    「抓緊了！」

    「抓……抓，抓……」我該抓那？

    智彬用力地扭動油門。

    「明天見！」我還來不及跟幸琳及輝哥道別，鐵騎就像一支箭似的飛出去?！墒俏疫B門也沒有關好呀！

    由于大家才吵架不久，使我不太敢抓著他的腰，唯有緊緊的抓著車尾。智彬可說是豁出去了，在車與車之間快速的左空右插，使坐在后坐的我劇烈地擺動。

    「子健，別抓車尾，抓著我的腰，你這樣我很難平衡?！?/br>
    我沒有駕鐵騎的經驗，并不太了解平衡甚么的，只好乖乖的做。我雙手抓著他腰間的衣服。

    「抱著我！」

    「嚇？」

    「抱著我，快！」

    「噢?！乖谒宦曋?，立刻緊緊的抱著他的腰。果然，車子平穩了不少，甚！自如了許多，能夠更靈活地在車與車之間的狹路中?馳。

    我這一生人坐電單車的經驗也不多，五隻手指也數得完。而且，坐的就只有他的車……還記得我的第一次，就是在他的生日那天獻給了他?，F在回想起來，多少都帶著點絲絲的甜意。

    我再緊緊的抱著他，并輕輕的閉著雙眼，感受他的體溫，以及那淡淡的花香從他的衣服透出來。我很喜歡白蘭花的香味，因為每當我嗅到它的時候，就會想起他……我目前緊緊抱著的那一個人。

    這一刻能不能別走，任由它停留在永恆之中？

    他并不屬于我，這點我很清楚。但那怕只有一刻，就算只有一秒也好，就讓我自私自利地占有他，可以嗎？

    ***

    智彬馬虎地把鐵騎停放在一邊，和我快步的往比賽的場地跑。就是今天，我一直渴望已久的，終于可以跟我喜歡的人站在同一個舞臺上表演，盡管初賽就只有幾名評審也好，只要有不認識的人當觀眾，那就是表演！

    現在的我，已不再是那個坐在臺下，帶著仰慕的目光看著他，而是實實在在，與他肩并肩的站在同一個舞臺上！

    門一打開，便迎來了小慧，安安及魚蛋頭……她們不是明天才比賽的嗎？

    「你怎么搞的！這么重要的日子也敢遲到！」小慧跟著我們一起跑，說：「要開始了，小賢在幫你們拖延時間！」

    「明白！」我把頭盔及背包都掉給小慧。

    她呆了站在原地，然后大聲地喊：「加油呀！我會看你們比賽的！」

    我們一直的跑，時間無多了。剛剛小慧的訊息簡短，但已經很豐富。居然由笨賢來拖延時間……以他的能耐，可以拖得多久？這表示我們的時間真的所剩無幾。

    走到后臺，才一露臉，眾人都松了一口氣。然而，anson卻蹲在墻邊，不知道在搞舍。

    得跟他說聲抱歉才是。

    「anson?！?/br>
    「呀！」anson立刻站起來，很不自然地好像想想身體遮著甚么東西，不想讓別人看見?！改銇砹?？我還在準備……呀哈，快要開始了，快點準備，去?！?/br>
    很讓人在意呀?。?！

    不過還是算，現在不是管那白木老師的時候。

    舞臺的燈光一亮，表演就開始了?？梢哉f是有驚無險?，F在還談甚么心理準備的話可已經意義了，子彈己經發出，沒有回頭的馀地。唯有硬著頭皮，寄望能夠準確地演出，出沒有任何出錯就好了。

    臺上每人都氣泰自然，一絲不紊，但在后臺大家都亂成一團糟，誤放道具，望了某道具在那，個個都緊張但像坐過山車一樣，神經崩緊，加上對這后臺又不熟，也有幾次差點和hinton撞個正著。

    一句又一句的臺詞，節奏比平日排練得更要明快，而且很快就要到最精彩的一段了。智彬一進入后臺后，就準備跑到另一邊的幕后去，怎料卻被電線絆倒。

    幸好我剛剛在旁，一手把他扶過正著。

    「謝?！顾熘业氖纸枇?，轉身就走。

    我跟在他的背后，躲在另一邊的幕后。還未到我的戲份呢……

    另一邊的側幕有一點小，我們沒有說話，就這樣臉對臉地緊緊貼在一起，同呼同吸，留意著舞臺的變動。

    在這緊貼的距離下，我再一次感受到他的體溫，以及每一下的心跳。

    很快……是因為緊張？

    也可能是，因為這是他最重要的一段臺詞了。

    還未等待燈光的轉動，光聽臺詞就知道他快要出去了。

    我不知那來的想法，任由自己輕輕的往他臉上親了一下，用氣聲說：「加油?！?/br>
    他愣了一下，可是燈光的轉換，表示他得出去了。智彬慢慢的步出舞臺。我就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步出舞臺，浸在聚光燈之下……

    聚光燈之下，我也不是沒有幾次經驗，現在還跟他同臺演出，可是怎么……我還是羨慕他起來了？

    在聚光燈之下，他還是依然的帥氣，就像一顆星星一樣，在柒黑之中閃耀著光芒。

    智彬拿起小提琴，等待著小賢放音樂，《夢中的婚禮》……但奇怪了？這基本不用等的，可為甚么等了一會兒，音樂還是未放？我也在等他的音效呢！他不放，我不能出場呀！

    臺后的人也開始發覺到不對勁?？墒切≠t的節奏一直都很準，很小會出錯，怎么會……難道……

    從我這邊看，可以清楚見到對面的側幕，anson拿起地上的一條電線……那該不會是智彬剛剛絆倒的一那條電線吧？斷了？這么易就斷了？

    anson跟我對望了一眼，然后二話不說就拿起那個來歷不明的小提琴起勢就拉起來，這才讓大家松了一口氣。

    ***

    聽完評審的批評后，大家都帶著復雜的心情，步出門口?？墒莿倓偟哪切﹦澝鎱s依然在我的腦子轉個不停。不單是那勇氣不知那來的一吻，還有剛剛斷掉的那條電線……我有一個想法……那條電線，是anson弄斷……不然為甚么一剛剛跟他打招呼時，他會慌慌張張的？不，anson沒有弄斷，它剛剛還好好的，只是被智彬不小心絆倒就斷……意思是……anson是想把它弄斷，然后我便出現了……他不會其實是想幫我拖延時間？

    才一出門口，大家都投以奮恨的目光在小賢身上，迫得他快要哭出來。

    剛剛所有的事情我都有放在眼內。在這情況，我該供誰出來？不小心絆倒的智彬？想幫忙拖延時間的anson？還是因為我？要是我沒有遲到，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一層又一層的關係……

    到底要怎樣幫小賢化解？

    我看著anson，期待著他開口說話。

    「哎呀，你們別這樣看著自然！自然已經很努力了，而且錯不在他，而是場地的音效出現問題。要不然，我怎么會借朲了小提琴？」

    「所以你早知道會有意外？」hinton問。

    「那當然！我不是單純的找別人扯談！多多少少，我也有在打探軍情！」看著一個人八般正經，裝作威風澟然的樣子胡扯……我真的很想頓他一頓。

    有時候知道的事情太多，讀懂的事情就愈多?？粗陡X搞笑。不過，無論怎樣也好，今次實在不忍心拆穿他的臉具。他之所以這樣做也是為了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是早有預謀的，不然何來借得了小提琴？他的第一步叫小賢爭取時間，并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他，讓他有足夠的時間讓場地有問題，給我拖延時間，讓我們趕及，就只是我居然剛好趕到，之后智彬又不小心絆倒，令到電線斷了……

    不知情的人看他現在那神氣的樣子會覺得他很神，但知道了，就覺得他根本就是個智障，嘿嘿哈哈的在裝逼。

    所以，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人太聰明也是一樣……反而笨頭笨腦的過一世還要幸福。

    眾人都趕著缷妝洗臉去，這時的洗手間一定迫得很。

    「小慧，你把我的東西放那了？」我問。

    「休息室那邊，要我帶你去嗎？」

    「麻煩你了?！刮一匾砸粋€微笑。

    不知道她會不會還在生我的氣？上一次冒著雨把她留在學校的大門，還聽到她在我的背后怒吼，說『不再會理會我們』……不知她還記不記得？我不是性別歧視，但聽說女孩子的氣量跟男孩子不一樣，隔天就會忘……那個，我和小賢的事不能相提并論……

    「臭建?。?！」魚蛋頭勾搭著我的肩，說：「怎么遲到了，你想急死我們嗎？」

    「你會為我急？」

    「那不然呢??？」魚蛋頭用力摟著我的頸。

    「那個……」小慧吞吞吐吐地說：「你，明天會來看我們的比賽嗎？」

    「很不巧明天的行程很滿呢……決賽吧！你們一定可以入到決賽的，對不？」

    「這還用說！」魚蛋頭更用力的摟。

    「我……快喘不到氣了……」

    剛剛有一瞬間，我見到了小慧流露出了淡淡的幽傷……是我的錯覺嗎？怎么回事？

    魚蛋頭用力一拉，把我的思緒阻斷了：「你明天真的不來看老子比賽？你這還算是兄弟??？」

    「就是因為有你才不想看呀！」

    「臭健，嬌甚么情！當大明星了，口氣大了！看我怎樣折騰你！」

    「別斗了，到了?！剐』弁崎T進去，并拿起我的背包，說：「你一會兒……」

    「那個女的，還有你，anson有事要找你們?！拱似耪浜鋈怀霈F在門前，斬斷了小慧的話。

    小慧反了一下白眼，把我的背包硬塞給我，然后一手拉走煩人的魚蛋頭走。

    魚蛋頭還是死不冥目的向我大吼，說：「歐陽至賤！我跟你沒完！」

    「你很吵呀！」小慧大大地吼一聲，然后聽到有點像骨折的聲音……立刻安靜了下來……

    早就應該這樣做。

    八婆珍隨手把門關上，室內再無其他人，只得我跟她……加上她那不懷好意的樣子，心頭不禁打了個抖。

    我依照幸琳教我的作法，暗暗的翻開手機，進行錄音。

    「子健～那一包a4紙你簽好了沒？」

    沒錯，今天就是交件的日期，而我只是僅僅簽了一張……環保嘛，免得浪費。

    「太好了！」八婆珍興奮地撲過來。

    可是我卻一手把整疊a4紙收回來，說：「我怎么可以確保你不會再用這么卑鄙的手段來威脅我？」

    「果然聰明，這么快就猜到了。知道的話還不快點乖乖的交給我？」她收起平日裝作可愛的娃娃音，顯露出真本性。

    「你這個人渣，只會無中生有，你不怕出街會被雷劈嗎？」

    「我這么可愛，天又怎會捨得我被雷劈？來，廢話少說，你再不給，你看我多作一份給你的好朋友笨賢！」

    「你就不怕我真的會告訴智彬嗎？到時候你也不會好受?！?/br>
    「我說過，你敢說，我敢多放幾個貼，到時候你跳進黃河洗也洗不清！大明星！呀，不，黃河的水本來就不清。抱歉?！顾龎膲牡男?，說：「子健，你放心，我不會待薄你的，一定會選幾個身材好的給你?！?/br>
    這樣足夠了嗎？還是多套出一點話來？剛剛的話好像不夠。

    「你跟小賢無仇無怨，你為甚么要這樣欺負他？」

    「無仇無怨？好笑了，剛剛他害我在臺上出丑，被評審點相批評我還沒跟他計。好，就現在給他算一算?！?/br>
    剛剛？我不禁苦笑。害你的人才不是小賢，而是anson和你心愛的人。

    我皺著眉，想著八婆珍為甚么拿出電話來開始左按右按……

    「你在干甚么？」

    「那還用說？上一次準備好的照片還未發，要不是你礙著我，這照片老早發了。不過也好，現在可以連上一次的仇一拼過報?！?/br>
    我立刻放下手上的紙，一手把她的電話搶過來?？砂似耪?，并沒有大吼大叫，反而很鎮定地說：「還給我。我給你數十聲，你不還給我的話我就給你做一大票的假照發到網上！」

    有你這一句就行了！你已經玩完了！游戲結束！

    這時，『啪』的一聲，門突然打開，站著的，正是洛智彬……噢……這下真的要完了，我本來還算著可以怎樣玩下去……

    計劃，永遠趕不及變化……

    ＝＝＝＝＝＝＝＝＝＝＝＝＝＝＝＝＝＝＝＝＝＝＝＝＝＝＝＝＝＝＝＝＝＝

    其實這一段還有很長的t^t

    可是因為時間關係，我得把時間放回功課上

    又要分上下，真的很抱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