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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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時候,就是會無心插柳,柳成蔭,坐在公司二樓的餐廳里,嚴哲偉看著ipad螢幕,螢幕內是一家巧克力公司的官網,他們是家網路商店,所以宣傳就是成功很重要的一環。 幸運的是,他們的創意受到大家的喜愛,博物館走道的設計方式,讓每個點擊進來的人都捨不得離開,因為每幅走道上的畫作都是一種巧克力的商品,只須點進去,就可以看到一個動態的圖畫在眼前呈現。 嚴哲偉移動游標點入"繽紛水果"的商品畫作中,畫作馬上不斷放大,直到變成全螢幕。 畫框中那鮮艷的女子,精緻的面容沒有多馀的表情,所有的情緒全集中在那對有神的雙眼中,戴上金色隱形眼鏡的眸子再配上彩色捲翹的睫毛,宛如炸開的彩虹,彷彿凝視的人都會被施了魔法,怎么也無法轉開視線。 嚴哲偉微微一笑,視線移到站在女子身后的男子。 男子面戴著面具,西裝式的衣服有著許多色彩所織成的細線,如同一個在她身旁環繞的色彩風暴,沒有搶進她的風頭,但也更不敢丟了她的氣魄。 突然間,畫作中的女子眨眨眼,對著螢幕前的人微微一笑,一陣白色炫麗的紗幕遮住了所有的一切,等到再次清晰時,變成了一個訴說情人夜里的故事。 看著螢幕上故事不斷的跑過,短短的幾秒鐘,嚴哲偉也想起當初跟袁怡萱拍攝時的種種。 還記得從其中某張照片開始,袁怡萱像是豁然開朗般,知道了攝影究竟該如何。 那是在袁怡萱還未進入狀況,那時看著她提心吊膽的拍攝,連他忍不住在耳旁提醒她。 但經過幾句對話,袁怡萱像是天生就該進入攝影這個行業,一個轉念間,她改變了原先攝影師規定的動作。 嚴哲偉將手指點像一張照片然后放大。 照片中的袁怡萱抱著他。 從他側對鏡頭的半邊臉可以看出,他隱藏在面具下的詫異和茫然,而袁怡萱則是毫不猶豫地環抱著他,并且將臉轉向鏡頭,唇角勾起,眼睛閃爍著溫柔自信的光輝,一同已往她為他的生活上色。 他曉得袁怡萱的笑容總是鮮明陽光的,但他卻從不知道她可以露出這般自信的光采,高傲的像是世界所有的焦點。 但他卻絲毫不覺的突兀,反而認為這樣的袁怡萱,更像是脫掉包裝后的她。 從袁怡萱小時候的笑容就可以知道,她是個天生就該得到別人關注的女孩,是因為國小的家庭因素,才讓她學會了壓抑。 「先生,你的餐點?!?/br> 「謝謝?!挂艘豢跐鉁胚M嘴里,嚴哲偉望著透過欄桿望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群在中午時依舊忙碌,餐廳悠揚的爵士樂撥放著,放慢了他的步調,這次他的晚餐有足夠的時間享用。 從電梯口有個長發飄逸的女子走了出來,走在人群中的她不能說特別醒目,不過他卻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的步調不快,在人海中不斷有人穿越她向前邁步,不過她不趕,始終維持著悠揚的步調,就像是她心中有著節拍,如同此刻正在撥放的那爵士樂,主張著自由,不受現代繁瑣事務的拘束。 她深褐色的長發飄逸,紅色的外套隨著她手腕的擺動舞動優美的線條,外套下的是一件深色的洋裝,在腰圍處有著一個寬版的皮帶帶出她柔細的腰圍,裙襬下的是雙修長的腿,隨著她移動的步伐,嚴哲偉彷彿聽到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 乍看之下她是個出滿自信的女子,不過嚴哲偉只遲疑了一會,就發現自己注意到她的原因,他馬上丟下桌上的晚餐奔下樓。 呼著氣,嚴哲偉抓住了即將出門的她,所有的時間都放慢了速度,就為了讓他們兩人的相遇可以延續的更久。 袁怡萱先是疑惑的回過頭,隨后略帶錯愕的說:「嚴哲偉?」 嚴哲偉的胸口略為起伏,但那雙眼睛特別的明亮,握著她的手異常的堅定,他的語氣帶著沙啞,是奔跑后的現象。 「嗨……」他說。雖然目前只能擠出這么一個字很遜,不過此刻他怎么也無法將心中的情緒化為文句來訴說。 袁怡萱愣了半刻,淺淺勾起微笑,「嗨!」她不覺得這是個很遜的字眼,畢竟,這是所有話題的開始不是嗎? 她的唇始終保持的上揚的弧度,兩頰的緋紅如同剛摘下來的水蜜桃,白底透紅,這樣精緻且柔和的面容,在任何人的眼底都會得到極高的評價。對著眼前的她嚴哲偉不得不說,她著實讓人為之一亮。但奇妙的是,他就是無法明確指出底是哪里改變了。 「怎么了?」袁怡萱略帶疑惑的問著眼前這個一直注視著她的男子。 「只覺得你看起來很開心?!?/br> 「嗯!」袁怡萱毫不否認,「之前在英國的工作都已經完成了,而且今天去你們公司面試也被錄取了,加上我們發現了這么一家氣氛佳的店面……這么多好事,你不覺得很值得開心嗎?」 她的聲音乾凈清晰,且帶著一種如蜜般甜美,和空氣悠揚游動著鋼琴曲交融在一起,竟使人感覺到某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傍晚時外頭的街道點起了燈,店內的燈光緩緩的釋放出暖黃色的光輝,讓所有的一切有了漸層,廳內的桌椅彷彿如同十四世紀后的印象派畫家所看到的世界,沒有純粹的顏色,有的只是隨著光線而變化的色調。 嚴哲偉看著袁怡萱輕抿了口玻璃杯中的水,水波晃動著,將水面印出景象晃動暈開,然后全部滑落至她那泛著水澤的桃色雙唇。 不知道在何時,服務生送上了兩人的餐點。袁怡萱凝視著他,「老樣子?」直到片刻,嚴哲偉才回過神來。 他們交換了彼此甜點的一半。袁怡萱的是梨酒夏莓凍,是由梨子水果酒和夏天產的各種莓子放入其中后所做的透明果凍,在充滿光澤的果凍中心有著不大的凹弧,放著覆盆子所調製的香草冰淇淋,她拾起銀色的湯匙,吃了一口眼前的甜點,湯匙折射出的光芒在她微微瞇上眼睛旁閃爍,她露出一個幸福的笑臉,「在英國,我這個喜歡吃甜點的人,變的更享受了!」 嚴哲偉看著她的模樣,微失了神。 直到此刻他才后知后覺的發現到她的細微改變在哪,也許原因就在旅游之中,出國讓她的視野變的更加遼闊,她的氣質也變得更加卓越,而那成為短期模特兒的工作中,她學會了表現出自己。 「你怎么會在公司呢?」明明可以問些其他的,但嚴哲偉卻像是丟了腦袋,不假思索的就問出來。 「我昨天去面試,他們今天答覆我說入取了,希望我可以到公司報到,談談之后的工作時間?!顾恼f話的語調還是柔和,不過卻多了些條理分明。 「你為什么會突然去英國?」 「恩……因為模特兒的工作有空缺,魏白斌打電話問我要不要替補,我覺得可以嘗試,就過去了?!?/br> 發現嚴哲偉還有想問的,袁怡萱接著說:「當然一開始的模特兒工作并不是在英國那么遠的地方,是在臺中,我在那待了一個禮拜,中間我有回家一趟,剛好碰到我朋友來?!?/br> 袁怡萱說到這吐了下舌頭,「她們發現我偷偷去臺中,可擔心了,后來知道我是去當模特兒,高興的跟什么一樣,所以魏白斌問我要不要陪他去英國拍攝的時候,我也就答應了?!?/br> 嚴哲偉只是點點頭,淺淺的微笑,看著眼前這個對他侃侃而談的女子。 不得不說,她還是保有她原本的溫和氣質,但現在的她看起來更有魅力,那眼中閃爍著的不再單是柔和,似乎還夾雜了各種當初照片為她拍出來的風格。 她像是個萬花筒,美麗的在她眼前散發出各種光芒,但每一種都宛如一幅最柔和的作畫。 嚴哲偉送她回家,在家門口,袁怡萱先是下車,對于就此分開袁怡萱有一些惆悵,畢竟很久沒見了,當初看著他在電視上散發風采的日子,真的很難熬。 那時的她,自從嚴哲偉忽然離開后,有段時間心中像是空了些什么,她想打電話找他,就算聽聽他的聲音也好,但她想起自己沒有他的電話。 一開始因為嚴哲偉是直奔國外,所以甚至連新聞上也見不到他的身影,有幾天,袁怡萱甚至覺得嚴哲偉這三個字對她來說就像是場夢一般不真實。 也許是那種不真實,讓她更加了解他們們之間的不可能。 「??!」手中的鑰匙掉了,袁怡萱急忙蹲下身去撿,可有隻大手比她更快。 「小心點?!箛勒軅ノ⑽⑿χf,他的身子比她高上很多,所以當他站在她身后為她開門時,她有種她像是被圈住的錯覺。 「請進吧?!箛勒軅ネ崎_門,讓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她進門,然后再將門給鎖上,就像先前做過千百次那樣。 「你?」袁怡萱直到這時才發現不對,怎么他一會兒就跟她進了家門?習慣真的是很可怕的事物,才稍稍回想起之前,她習慣性的讓他跟在她身后進來。 「你的車……」 「別擔心,已經停好了?!箛勒軅シ浩鸬男θ?,將她推進家中,「之前我說過我會回來,你忘了嗎?」 「沒有?!乖媛约t著臉說,她恐怕最記得的就是這句話了。 家中的擺設沒有多大的變化,差別只在空氣中似乎多了點孤獨的味道,可能是女主人久久不在的結果,讓家中的香氣沖散了些。 「你最近才回來嗎?」 「恩。剛下班機沒幾天?!乖鎸⒓依锎笾抡硐潞髥枺骸改阒笠≡谶@?那公司怎么辦?」 「照常上班。我很喜歡這里?!箛勒軅χ懞靡恍?。 袁怡萱不自覺的露出笑容,「你跟你爸爸還好吧?你回去后他有生你的氣嗎?」 嚴哲偉想到父親就有些無奈,「誰也都沒有再提起我出去那段時間的事,一時半刻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原諒我了沒,他的態度總是讓人難以琢磨?!?/br> 「所以你爸爸才會是個成功的事業家?!乖嬲f。 嚴哲偉想了想,爾后搖頭輕輕笑了笑,說真的,對于父親,他是打從心底的崇拜,同時也有著難以化解的埋怨,但說再想也沒用,那都是不變的事實,而且他的童年也已經過去了。 他們還是像之前一樣住在一起,彼此都在適應著對方逐漸轉變的生活習慣。在袁怡萱有拍攝的時候,嚴哲偉會載她到公司,而其他時間,他則像是之前一樣,早上準備好早餐,接著出門,然后晚上回家,差別只在于他回家后始終也被公務纏身。 離開公司后袁怡萱覺得他總是有處理不完的事務,夜深人靜時,他不再是因為失眠這樣簡單的理由而離開床舖,他需要開視訊會議,他需要檢核許多大大小小的決策。 抬起頭,袁怡萱看著熟悉的側臉,微微出神。嚴哲偉帶著一副黑框眼鏡,坐在沙發上的他向前傾著,弓起肩膀,雙肘撐著桌面,皺起的眉頭表示著他的思緒,午夜時分,他直視著螢幕的雙眸似還閃爍著光芒。 又見他抿了口咖啡,可惜沒了,所以他馬上放下,嚴哲偉沒有說話,仍舊專心的打字,但袁怡萱注意到了,她去廚房為他和自己重新熱了份飲品。 嚴哲偉很順手的從她手中接過,剛沒喝幾口,便停下工作疑惑的注視著她。在他手中的不是黑咖啡,而是純白的牛奶。 「明天你不是一早有會議?還記得我說過我不會讓你超過兩點還不睡吧?你也答應了,但我看再喝下去,等到你工作完成,你也一定睡不著了?!?/br> 「再一個小時就能完成了,絕不會超過兩點?!箛勒軅]有生氣,反而像乖寶寶一樣對著站在自己身前叉腰的女人保證。 袁怡萱微微笑,又坐到他的旁邊開始她的工作,在嚴哲偉忙著辦公的時候,她也在拚命繪畫。 先前她因為去英國的關係,關于繪畫的工作便接的有點懶,現在要重新步入軌道,需要更多的精力,畢竟她想畫,搞不好還沒有人想給她機會呢!這就是創作事業的麻煩~ 現在的她需要畫出千百幅精緻的畫作,才會有可能得到某個伯樂的賞識,請她再次接到工作。不然就算李子排再多的小說封面設計案子給她,也無法挽救她岌岌可危的經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袁怡萱為最后一幅畫上色,末了,她滿意的將身體向后傾,以便欣賞整幅畫完成的樣子。 點點頭,她將一口牛奶全數飲盡,此刻她才想起時間,還未來的及瞧時鐘,她便和一直注視著她的嚴哲偉對個正著。 「你做完了嗎?」一時間袁怡萱感到尷尬。 嚴哲偉的筆電已經闔上,放在他的身側,而他本人則是單手撐著頭,側坐著看著她,嘴角帶著笑,好像已經這樣看很久很久了。 「對,是做完了,你呢?」他沒有被撞見的窘迫,不慌不忙的答。 「也做完了?!够艔埖氖帐皷|西,袁怡萱發現某人還盯著她瞧。 「怎么了嗎?」她鼓起勇氣問。 嚴哲偉嘴角的笑加深了些,他輕輕抬手為她抹掉唇瓣邊的牛奶,「像隻小貓一樣?!?/br> 袁怡萱瞬間脹紅了臉,這段時間她見過的男模特兒不在少數,不過怎么她覺得眼前這人比任何人都更適合當模特兒? 「趕緊收一收,我要睡了,你也不要太晚睡?!乖姹M量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可是嚴哲偉隨隨便便就能打亂她心,只聽他說,「嘿,今天開始我們可以不可以一起睡?」 「啥?」袁怡萱如臨大敵,「為什么?」 嚴哲偉的表情很無辜,而且像是被這反問給傷到了,只暗暗低下頭,「不行嗎?」 感覺自己像是欺負孩子的壞蛋,袁怡萱僵硬的解釋,「我只是覺得……覺得……」 「覺得我們還相處的不夠久?」嚴哲偉為她說完接下來的話,「可是你都不讓我接近你,我該怎么了解你呢?」 袁怡萱開始回想最近她哪里有不讓他接近她? 「我有不讓你接近我嗎?」 嚴哲偉點點頭,拍拍身側的位置,「以前你至少還會靠著我,但最近你更是連碰都不想和我碰在一起的樣子?!?/br> 袁怡萱眼神像上飄移,「可能是你想多了?!?/br> 「你怎么了嗎?這次見你感覺你怪怪的?!?/br> 袁怡萱看著她,卻怎么也沒說出話來,她怎么敢說,這段時間她在考驗自己究竟和他有沒有可能?保持固定的距離,為的是保護自己,做為兩人之間的緩衝墊,之前太過貼近了,以至于到現在,她怎么也沒辦法接受有天他會離開她,這是件不好的習慣。 「那你好好睡吧,我洗就行?!箛勒軅]有逼她,只將她的杯子接過。兩人手碰到彼此時,袁怡萱不知道飛快的心跳究竟有沒有不小心透漏給他聽? 這夜里,嚴哲偉進了房間,又出來,他呆坐在沙發上,看著這熟悉,并且打從心底喜歡的家。 他們之間究竟該怎么才能繼續走下去呢?他知道自己家長門當戶對的觀念會是像阻礙,不過他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那些只要想要同樣也能度過,就像當初喵喵出來來到他們家一樣,明明是隻貓,卻老是角色扮演成過街老鼠,但到了現在,牠則是兩老心頭的寶。 也許王雨晴能幫忙說些話?她說話總是最有人聽。還是應該要等一切都處理完后再來接近她呢?但他等的了嗎? 想起袁怡萱淺淺的笑容,嚴哲偉搖擺不定,一會既不忍心拉著她和自己與父親抗爭,另一會他也不想繼續保持這樣不冷不熱的態度。 「怎么還沒睡?」袁怡萱身上披著一件水藍色的薄外套,頭發披散在間旁,她來到他身側坐下,「在想事情嗎?」 客廳只有點一盞暖黃色的燈,從遠處看,當時坐在沙發中的嚴哲偉彷彿就將被黑暗淹沒。 「你當初在英國有遇到王雨晴嗎?」 「王雨晴?」袁怡萱側著頭想了會,「是那個可愛的女生嗎?」 嚴哲偉莞爾一笑,點點頭,「她和我是青梅竹馬,如果你擔心我父親那一關,我一定會先處理好,只是這段時間,你能不能跟我說說,我究竟有沒有機會?」嚴哲偉真誠的表情讓袁怡萱一下難以思考。 這段詢問,是問她,他們之間有沒有可能的意思嗎? 她垂下眼眸,眼中沒有半點自信,「應該是我有沒有機會才是……」她的聲音畏縮的令人難受。 嚴哲偉輕輕的摟住她,也許他們倆人都在怕,都帶著畏懼的心情,期待著未來的變動。 但既沒有行動,又怎么會有變動呢? 嚴哲偉暗暗下了決心,自從第一次見到她的那個雨天,他就知道她是自己要找的人了,所以他才會將喵喵帶回家,所以他才會在做出這么多反常的決定。其實早在一開始,他就相信有愛這種東西,只是他不敢去追。 當初留在她身邊,為的是要跟父親證明是上有除了錢財外更重要的東西,但他離開她身邊的原因,卻也是因為錢財。 雖然只是短短幾個月,可是那幾個月中,他無可否認,他的生活完完全全就是為了錢而轉動的。 微微不同的是,以前的他,身在地位的洪流也自己也全然不知,但現在的他,已經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了,其他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讓心中重要的東西更加穩固的附加品。 「再給我一段時間?!顾@樣說著,然后補上,「這段時間里,你一定要跟在我身邊。我不希望我們的愛情都還沒開始,就熄滅再畏懼當中?!?/br> 他的笑容是那樣的堅定而且柔和,袁怡萱知道,那并不是任何官場的人能看到的到的,因為他的身體現在的是全然的放松,就像是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般,有種緊繃過后的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