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自在飛花輕似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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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更自衝動的吻了尉遲不盼后,不知在心底罵了多少次自己,更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她的責怪。 隔日他戰戰競競的去上工,越接近午時,就越是心神不寧,做什么不像什么,索性到院里鋸木,誰知這讓尉遲不悔得了個隙,跟了出來。 他心情明顯惡劣,沉臉環胸的在旁邊看了好一會,看得石更是惴惴不安,幾次都險些割到了手。 「石更?咱們是兄弟吧?」他出其不意的開口了,非得等石更點頭才續了下話,「那你老實說,盼兒手上那只鐲子是不是你送的?」 石更心虛的很,垂下了眼不敢與他對視,只顧著絞緊手上的鋸繩,頭晃了晃,讓人分不清是搖頭還是點頭。 「石更!」他這模樣讓尉遲不悔很是不滿,橫身擋到鋸臺前,非得讓他抬起頭來看自己不可,「是還是不是?別打馬虎眼!」 石更這才不甘不愿的止下了動作,僵硬地點頭。 他是做好了心理準備要接受尉遲不悔的嚴詞拷問,沒想到他卻是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我還以為盼兒騙我?!顾d結的眉頭紓了會,很快又擰起,「石更,你最近有沒有覺得盼兒不太對勁?」 石更的心簡直提到了喉頭,壓根兒回答不出這問題,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唇,臉慢慢的紅了。 所幸他膚色深,尉遲不悔又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沒發現異樣,「我覺得盼兒最近很奇怪,昨兒個手上平白添了一只紅色鐲子,我問了好久,她才囁嚅說那只鐲子是你送的?我是不太信,要是你送的,魂不守舍的盯這么久做什么?還直直傻笑呢!還有,我之前也有發現盼兒溜出去過好幾次,本還以為只是她貪玩,現在想想總覺得肯定有鬼?」 他碎語了一長串,面色越顯凝重,伸手掐住石更的肩膀,「石更你說?盼兒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他「心上人」三個字說的是咬牙切齒,讓石更心頭一跳,連忙搖頭。 「是嗎?你覺得不是啊?那應該是我多心了?!刮具t不悔半掩眸想了想,這才神態輕松的放開了石更的肩,只是走沒幾步路又回頭朝石更睨來,「石更,你莫要知情不報,否則?」 否則怎么樣他沒說,只是哼哼笑了兩聲,分明是那樣俊朗的五官,不知怎么的就讓人毛骨悚然,讓石更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連連點頭表示知道。 但尉遲不悔走后,他還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唇。 「心上人」這三字?讓他心頭紛亂。 他也覺得她有些反常,可從沒往那處想去? 不!不是不曾,而是不敢。 所以他沒有誤解她的意思?那?那個心上人會不會是?? 他又退縮了,不想再想下去,堅決否定自己這個荒唐的念頭。 不可能的?她只當他是哥哥呢,更何況她那么好?怎么也看不上他的! 可她做什么親他呢?她?她應當不會不知道不能隨意親人的吧? 石更兀自糾結著,連尉遲不悔又晃回來了也沒發現,被他一拍肩嚇了好大一跳。 尉遲不悔瞇起眼,目光若有所思,「石更,說起來,你近日也很奇怪?」 他不敢讓尉遲不悔深想,怕他發現什么端倪來,連忙打著手勢問他又有什么事。 「我方才才想起我還要問你?那只鳳凰鐲子是你繪的圖吧?」 他不明白他怎么又提起鐲子的事,一下凜住了呼吸,忐忑的點頭。 「我想也是,要不是這樣我也不相信是你送的?!顾肫鹱约颐米幼蛉漳切纳癫粚幍哪泳筒粣偟钠擦似沧?,但這回提的是要事,勉強按捺下了,「今年的木雕賽,交由你來可好?」 這木雕賽已行之有年,全熾炎的木匠皆是趨之若鶩,但石更不只一次聽過尉遲不悔嘲諷參賽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舉,不解他今年怎的就突然想參加了?再說了,他也覺得自己不到那個程度,所以惶恐搖頭。 「不行也得行,我已投了帖子?!顾窒肫鹆硪患豢斓氖?,哼了聲,「巧匠鋪去年不過陪了個榜,就猖狂的很,咱們往年不參加就算了,今年非得狠狠搧他們耳光不可!」 他這么一說,石更也想起了去年巧匠鋪狂妄來討尉遲不盼的庚帖這事,臉色同樣沉了下去,要拒絕的念頭就減了些。 「我本來還猶豫著要雕什么,但昨晚看見那鳳凰鐲子,倒有了主意──鳳凰于飛?!刮具t不悔勢在必得的微揚唇角,「鳳凰于飛,翽翽其羽,亦集爰止?今年是元安二十年,同時也是帝后成親二十年,正好用這吉喻捧那兩個老頭、老太婆一把,還不哄得他們心花朵朵開?!?/br> 他這話讓石更捏了一把冷汗,連忙左右張望,就怕這樣大逆不道的稱呼被人聽了去,只是一轉頭,就看見尉遲不盼挽著食籃而來。 「就這么說定了,待你結束了手上這件活,就開始雕參賽的鳳凰吧?!刮具t不悔也不管兩人究竟有沒有達成共識,自作主張地下了結論,而后就頭也不回的到自家妹子跟前獻殷勤去了,「盼兒,你來啦!」 而石更和她視線不過交會一瞬,就足以燒透身上所有的血rou,覺得自己活像是煮熟的蝦子,又紅又僵。 她的臉也同樣紅通通的,一下別開目光去,可比他鎮定的多,還能笑盈盈地回應尉遲不悔,和他一前一后的走入坊里。 她這反應?也不知道有沒有生氣? 石更忐忑的吞了好大一口口水,分明里頭都已傳來開飯的歡騰嚷嚷,他還在院里拖拖拉拉的收拾工具,連四散的木屑都掃了一遍,才抱著慷慨赴義的心情入屋。 尉遲不盼早已添好了飯等他,「石更哥,這是你的?!?/br> 他唯唯諾諾的點頭算謝過了,伸手接過飯碗時不經意碰著了她的指尖,一慌,就翻了碗,撒得自己一身狼藉,換來她一聲驚呼。 「石更哥,沒事吧?」 他連忙擺手表示沒事,自己手忙腳亂地收拾了一番。 「姊姊,你臉怎么那么紅?」 誰知他才剛拈完衣上的飯粒,又為了向不換一句無心之語滑了手,手上的箸也掉了。 所幸眾人的注意力全放在尉遲不盼身上,沒人發現,他連忙彎腰去拾。 她不好意思地摸著臉,靦腆解釋,「今兒個出門的晚,怕誤了大家用膳所以走得急了些,還喘著呢,臉難免紅了些?!?/br> 這解釋合情合理,大伙也不再追問,連石更都信了幾分,半是放心半是失落的松了口氣,也不明白自己心底五味雜陳的原因是什么。 他覺得自己該為她沒放在心上高興,又覺得?她是不是對他一點情意也沒有,方能如此泰然自若。 可她為什么又要吻他呢? 還是其實她也沒吻她,只是落下的樹葉碰巧拂過他嘴上呢?那可就糟了?他昨天那舉止不就是輕薄她了嗎? 一頓飯就在他的胡思亂想里度過,照往例,他會起身幫忙她收拾碗筷,然后陪著她回去的,可這回他做賊心虛,做這些事也就格外彆扭,不過些許遲疑,尉遲不盼就自個兒整理好了。 但她挽起食籃,那么理所當然地朝他問,「石更哥,我方才在路上買了些瓜果,吩咐了回頭要拿,你幫我提回家可好?」 他自然是不可能讓她累著,緊張的舔了舔唇,接過她手上的食籃表示應了,只是一路上都不敢再看她,垂頭縮肩跟在她身側。 尤其是這么一路上她都沒說話,讓他更慌了,想為自己魯莽的行為道歉,又不知如何啟齒,躊躇之間,他隨著步伐擺動的手就教人輕輕搭住了。 他嚇了一跳,偏頭去看尉遲不盼,她的頭垂得很低,看不清神色,只有藏不起的耳廓紅通通一片,洩了一點端倪。 他臉也跟著熱了起來,不由自主地收攏了手指回握,換來她飛快的一瞅,又很快低下頭去。 他突然心底就沒那么忐忑了,討好的用拇指蹭了蹭她的手背,小心翼翼地牽著她慢慢走,一直到向家門口,才依依不捨的要松手。 「石、石更哥?!顾齾s結結巴巴的喚了一聲,順勢拉著他閃入門內。 兩人在院里對面而立,石更才剛要揚起手來打手勢,她已然搶話,「石更哥,我、我還沒消氣!」 他被這句話嚇了一跳,緊張兮兮地打量她的神色,想弄明白她究竟是不是在說笑。 「昨、昨日那樣可不算還給我了?!箍v然已練習了多次,她還是說得磕磕絆絆,「那?那個,就像?就像我本來要吃的糖,你都含進嘴里了才、才還我,總還是?還是少了,對不?」 雖然覺得她打的這個比方有點怪,但石更本就心虛,也知道這東西是「還」不了的,還是慚愧的蔫下頭去,可憐巴巴的望著她,打著手勢道歉,表示不管她要他做什么來補償都愿意。 「這、這可是你說的?!顾胍f得再理直氣壯一點,可是好幾次都咬到了舌,「那你?你每天都要還我一下,一直到?一直到我覺得夠了才、才可以?!?/br> 她這話讓他驚傻了,眼眨了幾眨,就見她真仰起頭來等著。 這?? 石更遲疑著不敢動作,讓她衣襬都要擰爛了還等不到他的下一步,跺腳催促,「要不,石更哥你還是把木盒還我好了!」 這要脅最是有效,讓石更不敢再猶豫了,按捺下紛亂的心跳,低頭很快在她唇上碰了一下。 她輕輕唔了一聲,摀住臉倉皇逃入屋里,沒一會,又一點一點從門里探出一雙眼來,「好、好了,石更哥,你、你可以回去了,路上小心?!?/br> 她丟下了這話,就飛快的縮回屋里去,這回換石更呆站在院里,鼻血啪嗒啪嗒滴得歡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