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伍、睡里消魂無說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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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雞啼,石更才懨懨起身,一夜無眠的瞼下青黑。 他本來還忐忑著不知要如何面對尉遲不盼,后來才得了消息說她和尉遲不悔出城去了,今日不會到坊里來,那股不安就成了失落。 這讓他更是提不起勁來了,手里雕著的觀音像鑿鑿修修,怎么也不滿意。 他修整的刀法毫不遲疑,其他匠人卻是嘶嘶直抽氣,「石更!你今日若是手感不好,就別瞎折騰了!上好的黃楊木呢,玩兒似的?!?/br> 石更這才回過神來,發現半臂高的木頭幾乎被他刨光,哪里還刻的了觀音,連雕個蓮花座都有困難,只得吶吶的住手。 見他這神色,有人詭譎一笑,「石更,你今日心不在焉的,是怎么啦?說給咱們笑??阿,不是,說給咱們聽聽,替你分憂解勞?!?/br> ??傻子才說呢。 石更自認不聰明,可這點警覺心還是有的,才剛要打手勢,肩就叫人一頂。 「這還用說,你沒瞧石更又癡笑又皺眉的,肯定是思春了?!?/br> 雖是打趣的話語,那人卻是一語中的,偏偏石更又是個老實的,臉一下就紅了,雖沒應聲,那尷尬神色什么都掩飾不住。 他這陣子又正常多了,大伙兒又開始敢拿這事來取笑。 「是不是那賣花的姑娘許久沒來,心神不寧了?」 「肯定是!肯定是!方才石更老看窗外呢,瞞不了人的?!?/br> 沒被他們猜中心里的人,他松下一口氣,倒是鎮定下來了,雖被訕得不知如何是好,可就沒那么慌亂,只是一再搖頭。 但經過他們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自己確實好一陣子未見如蘭了。 想起那辛苦帶著弟弟的姑娘,他免不了多了幾分關心,當日下了工,便買了兩斤排骨用油紙包了,折到許家去。 如蘭不在家,獨留如蒲一人在小院玩耍,一見到石更,眼睛都亮了! 他丟下手里的短枝,跑上前去,「石哥哥!」 石更摸了摸如蒲的頭當作打招呼,打著手勢問他姊姊上哪去了。 如蒲是個聰明的孩子,一下就明白了,「姊姊到繡坊工作了,沒那么早回來?!?/br> 都已日落西山了,如蘭尚未回來? 他微微蹙眉,本想來看過就走,這會卻是不放心如蒲一個人了,索性留下陪他。 他這回來是給如蒲帶了禮物的,便遞給他一只精巧的木製機關鳥,一旋發條便會喀噠喀噠的走路,看得如蒲兩眼都瞪圓了,愛不釋手。 他見他這副驚奇模樣,也咧嘴笑了,捉著他的手又倒旋了兩次發條,那鳥甚至會振翅啄米,逗得如蒲咯咯發笑。 如蒲忍不住追問,「石哥哥,這是怎么做的?」 石更不會說話,自然是無法解釋,乾脆將木鳥拆了,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地慢慢重組,讓如蒲能看個分明。 「哇!石哥哥,你真厲害!」他雙眼放光,「還能有其他動作嗎?能跳嗎?還是能不能讓他飛?」 石更也被他勾起了興致,想了想,又掏出工具來在木鳥的羽翅間加了道榫,才重組了回去,待他一搔木鳥的胸翅,那木鳥就蹦得半天高,最后跌在地上喀喀抽搐,怕癢至極。 他倆對視一眼,皆是捧腹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直不起腰。 如蘭回家看到的就是這副光景,還弄不懂兩人在玩什么把戲,「石大哥?」 石更自覺失態,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只是嘴猶咧著,指了指桌上的油紙包,打著手勢表示自己只是過來看看,這就要走。 如蘭連忙挽留,「石大哥,既然都來了,吃過飯再走吧?」 他不想給她添麻煩,只得佯稱自己還有事,不能久留。 見他如此堅持,如蘭也不好再留,只得送他到門口,如蒲也依依不捨的跟了出來。 他手上仍握著那只木鳥,笑容很是靦腆,「石哥哥,下回再來好嗎?」 石更是真心喜歡這個乖巧的孩子,親暱揉了揉他的發,點頭應了。 見狀,如蘭咬了咬唇,吩咐如蒲在家候著,她又送了石更一段。 石更不明所以,可也沒問,一直到她深深朝他一揖,「石大哥,多謝你了?!?他不覺自己做了什么大事,尤其看見她濕潤的眸眶,更是慌張,連忙擺手要她不必多禮。 她用力搖頭,「石大哥,今日真的是多謝你了,蒲兒沒什么玩伴,我許久未見他這么開心了?」 只是話說著,她到有些躊躇了,頓了好一會才有些難為情的接續,「石大哥,若你方便的話?可以請你有空常來陪陪如蒲嗎?我現在在繡坊作繡娘,總不比之前賣花自由,加上坊里活兒多,總得拖晚了才能回來,雖然蒲兒乖巧,我總是不太放心?!?/br> 她話說的吞吞吐吐,石更還當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不料是這么一樁小事,爽快拍拍胸膛表示包在自己身上,要她放心。 「多謝石大哥!」她怯怯的彎出一抹笑,飛快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歛下。 他亦微微一笑,比了比她身后讓她早些回去不必再送,這才轉頭離開,沒注意到身后的姑娘在原地凝視他的背影良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