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九月十五日』 我接到了馬克利姆的回信。 信中他為這么晚回復感到抱歉,因為他正忙于母親的后事,公爵夫人死得很突然,身前在教會的慈善事業還沒打理好,他必須代替已故的夫人處理這些事。 信中提到他們會在下個月為公爵夫人舉辦喪禮,雖然是公事公辦的語氣,但我很高興能接到馬克利姆的回信,也很高興他能告訴我自身的狀況。 想起上次穿喪服是母親過世時候的事,應該早就穿不下了,下午就派人聯絡裁縫師,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出新的喪服。 『十月九日』 許多人來到了邁諾威的坎特堡悼念公爵夫人。 公爵夫人身前熱衷于慈善事業,她設立的扶助機構和基金會造福了許多窮苦的人們,領地內的人們普遍對她十分敬愛,喪禮開放悼念還要分成三個時段,避免過多的人潮涌入坎特堡。 對于坎特堡開放讓平民進入這件事,我頗為驚訝,不過想到瓦倫席公爵家的作風,也就不覺得有什么好奇怪了。 他們是貴族中的楷模,無論是公爵本人還是其家族成員,都受到領民們的愛戴,這是多么難能可貴的事。 我與公爵夫人并不熟稔,但聽聞她的諸多義舉后,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愿她和藹的靈魂能夠安詳。 瓦倫席公爵鬢角斑白,堅毅的側臉難掩憔悴,公爵從未傳過什么風花雪月,我想他與夫人一定鶼鰈情深,而殘酷的命運卻奪去了他的摯愛,這叫人情何以堪。 馬克利姆盡責的回應每位賓客的慰問,不管對方是貴族還是平民都以禮相待,哀傷和疲憊混雜在他臉上,但他從不失禮,看著他收斂哀傷的眼眸,我不禁感到心痛。 在喪禮上也遇到了好久不見的戈弗雷主教和魯迪。 兩人對于學院舞會的事都隻字未提,這點讓安娜和父親十分不悅,尤其是安娜的態度冷淡至極,對于主教的每一句話都是敷衍帶過。好在這樣尷尬地見面沒有維持很久,他們就被引導到其他地方了。 父親和安娜弔唁完后,就各自去跑接下來的行程,我留了下來,觀察著喪禮中的公爵一家。母親過世時,我還很年幼,所以對喪禮細節沒什么印象,只是很傷心的一直哭泣,由保母和安娜輪流安慰我。 到了傍晚的時候,我終于有機會跟馬克利姆交談,雖然我們沒說什么,但至少把我內心的關懷和慰問都傳達了,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心意,都希望能幫他度過難關。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才看到馬克利姆露出舒心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