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七月四日』 在熱得出汗的午后,我拜訪了教授古文學的老師唐德先生,他住在首都近郊的宅邸,離市中心約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卻沒有城市的喧囂。 唐德先生曾任我的古文學老師約兩年的時間,后來因為健康因素決定退休,他年輕的時候就是帝國中相當知名的學者,結束大學教職后,受到許多貴族的邀請擔任私人教師,我和安娜也因此成為他的學生。 雖然唐德先生已經退休許久,但他仍沒放棄學術上的研究,就算體力只允許他一天讀一本書,他也是堅持不懈,這點讓我相當敬佩。 今天的唐德先生看起來很不錯,氣色紅潤、食量也很好,唐德先生跟我分享他最近的新研究,我也告訴他在蒙安卡鄉間發現的著作,不知不覺就消磨了整個下午。 傍晚要離去的時候,唐德先生的女兒和女婿返家,我才知道唐德先生已經有了個小外孫。米娜小姐今年春天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嬰,到今天已經差不多滿四個月了,看著他們一家三代和樂融融,也讓我心情非常愉快。 米娜小姐和她的丈夫想要留我吃晚餐,基于不想打擾他們家人的相處,我最后婉拒了他們的盛情,搭著馬車回家。 因為父親和安娜不在的關係,我讓僕役把晚餐送到房間,獨自一人邊寫日記邊吃。 『七月六日』 不用參加社交活動,并不意味著清間,如果客人來我們家作客,我還是需要出來招待的,事實上父親就把唯一一場家宴交給我舉辦。 父親作為帝國重臣日理萬機,但公爵家每年還是會以父親的名義舉辦一次家宴,在每年的社交季末尾,受邀的人除了與我們家交好的貴族,還有一些父親看中的政治新秀。 以往這種事都是安娜和總管處理,但今年因為我賦間在家的關係,自然就落到了我的頭上。一場杰出的盛宴等同于一名貴族女眷的能力和聲望,父親讓我全權打理,表示他有一定程度的信賴和期望,對于能不能回報這樣的期待,我倍感壓力。 幸好日期和宴客對象幾乎都決定了(邀請函也早在社交季開始前發送完畢),接下來要cao心的就是比較瑣碎的細節,像是料理、布置、表演、場地……等等,光是張羅這些就不知道要忙到何時。 家宴雖然不像官方場合那么多規矩,但是公爵家該有的排場和格局不能少,要如何辦得不鋪張又賓主盡歡,真是一件困難的事。 看了看帳本,我頭都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