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謝縉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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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縉在家里想了三天三夜不明白。 這三天三夜里,謝繆踹開了他的門:“哥,媽瘋了,媽要資助那個辛西婭去美國上藝術學院,還要給她找公寓,我求你了,去勸一下媽吧!我們家有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謝縉蒙在被子里。 他邋里邋遢,不再在意他的紳士背頭,已經三天沒剃須了。 一個紳士,要記得永遠保持住光潔的下巴,他記得他第一次忘記剃須的時候,被他那坐在桌邊看報紙的銀行家老爸瞪了一樣:“去照照鏡子?!?/br> 從此以后,謝縉就沒忘記過剃須這件事。 聽到謝繆的話,他起身來,平靜地道:“謝繆,你能讓我自己待一會嗎?” 謝繆一頓,她這輩子沒見過謝縉這幅鬼樣子,只能退出了房間。 這個下午特別寧靜,午后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謝縉爬上了閣樓,在閣樓的窗戶之下坐了好久。 然后,起身下樓去剃須。 他第二次去找楊映意,他覺得這其中一定是發生了什么! 不然楊映意不會這樣對自己的! 如果真的什么也沒發生,那他改,以后她發來的每一條小心,他都會認真回,絕對不會在跟她打電話的時候睡著,也絕對不會再忘記她的生日。 如果她不想來美國念書,那就他回國。 他想好了,他的未來里,不能沒有她。 就是這樣,晚一點,謝縉出現在楊映意家門口的時候,來應門的是楊映意的家長。 “阿姨你好,我是楊映意的學長,請問,她在家嗎?” “哦,她不在,她跟同學去旅行了!” 這話,讓謝縉愣了一下。 一年前,他就在這棟大廈樓下,在車里,跟楊映意說—— “跟你爸媽說,你要社團集訓也好,跟同學去旅行也好。去兩天,要過夜!” 他壓下心里的不安,再問:“去多久?” “兩天?!?/br> 一年前發出的一顆子彈,在一年后,穿過了謝縉的心臟。 準確來說,謝縉是被自己的想象力給打死的。 他那么寶貝的人,他整整兩年忍住不碰的人,交了別的男朋友,在一起不到一個月,就要一起去“旅行”了。 謝縉那瞬間,一記嗤笑,回了家。 他滿腦子,都在想著,楊映意現在可能在跟別人男人“旅行”。 她會跟別的男人做所有他們曾經做過的事—— 楊映意會把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發給別的男人,她會哭哭唧唧地跟對方撒嬌,要一個擁抱,他們會在楊映意家樓下擁抱,他們會在車里一起商量該怎么騙家長去旅行,他們還會…… 剩下的,謝縉不敢想。 十多年以后,謝縉曾經罵過一個叫做李景元的男人。 再回頭去看,他當時對李景元說的那些話,又毒又辣,每一句都刺在李景元的心里。 你以為,他真的在罵景元嗎? 他罵的是當年那個束手無策,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她跟別的男人走的謝縉! 那天晚上,謝縉拿起了那枚戒指,在自己二樓的陽臺上,遠遠地扔了出去,扔進了謝家后院的游泳池里。 夏日的泳池邊,愜意安靜,只有蛐蛐在叫。 此時,謝父正坐在泳池的躺椅邊上翻著二手車雜志……突然一聲“噗”,什么東西落水了。 謝父將雜志從臉上的眼鏡前挪開,水面一片平靜,四周還是安靜得只有蛐蛐的叫聲…… 謝縉買了隔日的機票,回了美國。 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公寓,進了房間,打開抽屜,拿出了一串鑰匙,在離開房間的時候,謝縉腳步一頓,cao起了放在角落的金屬球棒。 再晚一點,他出現在了那個為楊映意和自己布置的新家里。 謝縉cao起球棒,一頓大砸,把沙發,椅子,電視,桌子,全砸個遍。 砸到他滿臉淚水。 直到那一刻,謝縉懂辛西婭的感受了。 夢碎是會哭的。 但他和辛西婭一樣,他只會哭這一次。 看著滿屋的狼藉和沙發里飄出的白色棉花絮,謝縉轉身走到門口,轉身最后看了一眼,這他親手布置的未來和親手毀掉的未來,將球棒扔進了屋里。 球棒“哐當”一聲落地。 他扭頭,甩上了門。 那一天,謝縉砸碎的,不只是他的夢想和未來。 他砸碎的是那個帶酒窩的謝縉,那個跟楊映意并排坐在計程車后座上,緊張的心亂跳的謝縉,那個把單車停在楊映意的邊上,問她“你不能換條路線回家”的謝縉,還有那個載著楊映意騎了小半個城市,最后在河堤邊緊張地吻她的謝縉。 那天,謝縉還是和從前一樣,一身黑白西裝,一個紳士背頭,但他換上了皮鞋。 從公寓里出來之后的他,就是后來你們認識的那個謝縉了—— 那個沒有幽默感,從不開玩笑的謝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