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暗流
「說真的,我還真沒想到你們會來?!瓜硖靷惞嘞乱槐涿劬?。 「那為什么你會挑這時間來喝酒呢?」赫斯問道,旁邊還坐著索妮亞。 「看他那樣子應該是在喝悶酒吧!」對于上酒館經驗老道的肯尼而言,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所以到底是發生什么事了?」 「沒什么,只是一個不成熟的小孩在生悶氣?!瓜硖靷愐仓烂飞f得對,但就是不甘心。 「是有什么隱情吧!」 「有什么難言之隱嗎?」赫斯將享天倫拉到酒館的室外私下談談。 「跟梅莎有關的事,自然不能跟他們說?!?/br> 「那你邀他做什么?」赫斯指著正在暢飲的肯尼。 「我今天就是心情不好想拉點人喝酒,其實也沒什么企圖?!?/br> 「而且一個小孩鬧脾氣有什么好講的?!?/br> 「難不成跟梅莎不帶你出任務有關?」 「怎么一猜就猜中啦!你開天眼??!」享天倫的眼睛瞪得可直了。 「什么天眼?」 「我隨便講的,你為什么猜那么準?」 「因為我看父親帶兵執行任務,所以我推測梅莎應該也是要一起執行任務,我就大概以這方向猜?!?/br> 「我以前也有跟你類似的經驗,想跟父親一起出任務稍微看看,然后直接被拒絕,那時的心情跟你差不多,只差沒像你一樣借酒澆愁?!?/br> 「借酒澆愁講的也真夠難聽的?!?/br> 「但這就是事實不是嗎?」 享天倫自知理虧也不打算再接下去了。 享天倫啜飲著酒,放空一切洗滌思緒,兩人沉浸在這樣的沉默中,一起望向星空。 「其實我在人界過的人生,并沒有像我之前說的那么光采,我隱瞞了一部分?!瓜硖靷愅蝗婚_口,深邃的眼眸里深藏著什么。 「我小時候母親就發生意外失蹤了,當時我也在事發現場,但卻因為創傷而無法提供任何有用的線索?!?/br> 「法醫則是藉由事發現場的大量血跡研判我的母親就算失蹤也已經死了?!?/br> 「也因此有了我是弒母殺手的謠言,當朋友在因為謠言都離我而去前還不忘嘲諷一番,我很恨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不記得?!?/br> 「于是我封閉了自己,封閉了大家口中弒母兇手,堅決不再提起,只要不再與人交際,這祕密就不會暴露?!?/br> 「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 「大概是因為擁有同樣的孤獨吧,我認為你能理解這份孤獨?!?/br> 「我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傾訴,謝謝你愿意聽我說,我舒暢多了?!瓜硖靷愐豢谇路涿劬?。 赫斯一直認為享天倫是幸福的,一到學院就交到朋友,在人界的學校也有那么一個朋友,但是他鮮少將自己的真實表露給他們看,害怕再一次的背叛;害怕心中柔軟的那一塊再一次被重擊,表面看似平靜,內心卻渴望一個真正能了解自己的朋友。 這時的她終于理解為什么,享天倫那天為什么要邀自己喝酒了,不單單只是想要理解自己這么簡單,他是希望不要有人再步上后塵找不到人傾訴,只能吞下心中的孤獨。 「我們回去繼續喝?!购账够瘟嘶卧谡勗捴幸呀浛盏木票?。 「當然要喝,你都帶朋友來了自然是要喝的?!?/br> 「喔!你們總算是回來了,談的也真夠久的?!?/br> 「嗯……杰莉亞好慢,一定在干些見不得人的事?!顾髂輥嗠p手捧著酒杯嘟囔著。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對不起我讓你久等了?!?/br> 索妮亞高冷的鄙視眼神逼得赫斯趕緊賠不是。 「好了,好了我們還是開喝吧!老闆幫我們送四份蜜汁羊排順便再幫我們倒幾杯酒?!瓜硖靷惪丛诤账乖敢饴犠约和侣缎穆暤姆萆?,幫赫斯護駕。 「好喔!」 「欸!今天柯特不在嗎?」享天倫這才注意到酒??绿夭辉?。 「對??!他今天不在,由其他人代班?!?/br> 「索妮亞有來過美夢酒館嗎?」 「沒有,這是第一次?!?/br> 「那你覺得這里東西如何呢?」 「蜂蜜酒很好喝,甘甜甘甜的?!?/br> 「很好喝對吧!當初我就是看上這里的蜂蜜酒才成為??偷??!?/br> 「大家一起乾杯吧!」肯尼本著自己的『一杯酒理論』邀請還不太融入的索妮亞一同暢飲。 「乾杯?。?!」 「乾杯?!?/br> 四人在這樣酒酣耳熱的氣氛下打開話匣子無話不談,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深夜。 「然后梅莎就帶我飛到帝國軍政學院,她在飛行的時候完全不顧我這邊的感受,直接用衝的,眼淚都要飆出來了?!?/br> 「所以我就想說你跟梅莎的關係絕對不單純嘛!不過你放心好了,這次我不會再宣揚了?!?/br> 「你總算知道要收斂了,那次一群人包上來搞得跟公審一樣?!?/br> 「也不是啦!就是好奇??!」肯尼不太好意思的搔了搔頭。 「好奇心足以殺死人,那時候我還真有種窒息感?!?/br> 「時間不早了我差不多該走了?!购账怪钢鴫ι系臅r鐘。 「那就一起走吧!反正都要走同樣的方向?!?/br> 「可以?!?/br> 「那就走吧!」 四人就算到了街道依然有說有笑的。 赫斯她真的改變了呢!享天倫意味深長的一笑:之前有邀她來喝酒真是太好了。 這時的梅莎正帶著部隊剛趕到會合位置。 「抱歉我來晚了,現在情勢怎么樣?」 「維斯在市中心的建國紀念噴水池附近有被目擊到,我已經先封鎖這一帶的區域了?!孤逅狗蜃谒嘏缘热说烬R,洛斯夫旁邊還坐著兩位位階比較高的侍衛。 「這次事件有那么嚴重嗎?居然一次出動三位支柱!」 「畢竟是進到了帝都,上面的人也很緊張吧!」黑密斯突然從后面靠近。 「正好我有事情想說,之前那個命令書,是假的吧!居然敢騙我??!渾蛋?!?/br> 「抱歉,畢竟我必須確保你不會阻止享天倫?!?/br> 「明明可以直接跟我說他被邪神盯上就好了,這樣我也會讓步的?!?/br> 「我個人還是比較仰賴命令書,什么護子情節的,我不在乎?!购诿芩共灰詾槿浑p手插口袋往前走。 「我果然很難跟你相處?!姑飞瘣汉莺荻⒅诿芩沟谋秤?。 「人都到齊了,我們就先處理維斯,有什么私事之后再說?!?/br> 「放心,我一定會以公事為重?!怪v這話時,梅莎的眼神仍然繼續扎著黑密斯的背影。 「對了,坎特要我帶話,最好能帶點樣本給他研究,當然整隻活體就更好了?!?/br> 「那恐怕不行,畢竟是人形維斯,會比較棘手點?!孤逅狗蛳氲阶约阂呀浾蹞p了一些人手。 「廢話不多說,那隻維斯呢?」 「我們的人已經將封鎖了附近的區域,也同時與那隻維斯交戰,已經有不少人傷亡了,還請小心?!蛊渲幸晃皇绦l說。 「放照明魔法?!?/br> 其他侍衛向天空放出了數道光柱照明他們一同走進的封鎖區。 地上有不少冰凍花侍衛團的尸體,黑密斯檢查其中一個尸體。 「尸體上有被元素魔法擊中的痕跡,而且還是高級的魔法,不過完全沒有被感染的跡象,那個維斯應該還沒被完全感染,這不像是維斯會放的魔法?!?/br> 「救救我……?!骨邦^還有一個受重傷的士兵活著。 「我馬上開始治療,梅莎、黑密斯你們先往前走,等等我會跟上?!?/br> 「咳……咳,對不起,部長…………?!?/br> 「你先別說話,你們兩個先把他帶下去?!孤逅狗蛎罡膬蓚€侍衛。 「開火!」遠處有機甲的開火聲跟士兵的吶喊聲。 「看樣子,我的增援部隊也到了?!?/br> 「各部隊注意,往機甲部隊的位置前進,機甲部隊放出信號彈,精神分隊給我牽制住牠?!购诿芩雇高^魔水晶通知其他部隊后,機甲部隊立刻發射信號彈。 「抓住了!」好幾架機甲射出束縛槍終于拖住了溫特,重重電擊鎖鏈捆住了溫特并放出好幾萬伏特的電擊。 「哇…………啊……!放…………開我人類…………救救我,滾出……我的腦袋……」 混 和著扭曲的人聲與怪物的嘶吼聲,溫特正在與吞噬自己意識的維斯對抗,溫特因為受到強烈的刺激而開始暴走,身上的組織塊開始瘋狂生長膨脹將溫特吞噬形成一隻巨型維斯,抓狂的直接將束縛自己的機甲用鎖鏈甩出去撞毀好幾棟建筑。 「別讓他跑了!」數架機甲直接飛上天朝溫特掃射。 溫特一掙脫馬上運用自己超常的腳力跳出封鎖區。 「就快到我家了,看到那家煉金術店了嗎?」 肯尼指著的煉金術店擺放著各式擁有洗鍊的器材,店面的招牌還裝飾著一彎黃金的弦月寫著:月彎煉金術店。 「這就是你家開的店??!還挺大的,而且裝飾也挺豪華的?!瓜硖靷惸壳盀橹惯€沒看過這么有格調的煉金術店。 「我的家人挺注重門面的,所以才會花重金搞裝潢?!?/br> 「那我就先進家門啦!拜拜?!?/br> 「小心?。?!」享天倫撲倒肯尼以防從天而降的龐然大物壓死他,四人趁著塵霧未散立刻拉開距離。 當揚揚塵霧終于散去后,一個勉強還能看出人形的巨型維斯從剛剛製造出數尺深的隕石坑爬了出來,眾人也終于看清牠的全貌,一個與溫妮相仿的紅發女人被維斯吸附在頭上,女人腰以下的部分已經完全被組織塊吞噬,而上半部至少有一半也被組織塊包覆。 「維斯怎么會在這里?」 「溫特?是溫特嗎?」當享天倫看到被吞噬的紅發女人立刻就想到了溫妮的jiejie。 「你認識她嗎?」 「不算認識她,只是今天有聽到梅莎提起她?!?/br> 「你覺得有勝算嗎?」肯尼拿出之前煉成的步槍瞄準溫特的頭部。 「應該是沒有,不過要是不把她牽制在這里,你也知道會發生什么事吧?」享天倫稍微環視一下周圍的店家及住宅。 「我要先架設強力結界,你們可以先拖住她嗎?」享天倫抽出杜蘭德爾戒備著溫妮的行動。 「可以?!?/br> 「要上了,索妮亞?!购账箯谋嚦槌鰸嵃资專簼嵪5?。 「我已經準備好了?!顾髂輥唲t從緋色法陣中拿出圣步槍:卡達。 「天使飄落羽翼之處,為星光之圣所,天使圣盾!」享天倫以杜蘭德爾為觸媒指向天空放出白光化成光縷組成的結界保護周圍店家。 雙方互有攻防但一直僵持不下,雖然四人一方面因為與觸手纏斗而被消耗了不少體力,另一方面則是溫特不斷使用元素魔法反擊,儘管地上多了不少的彈坑及小隕石坑,但是享天倫的天使圣盾卻絲毫未損。 這時的溫特頭上長出黑山羊角,溫特已經徹底被吸收了,背上長出的數條觸手有如斬斷風的鞭子般朝著四人不斷揮舞。 「肯尼你們專注射擊觸手,我跟赫斯會盡可能靠近溫特,只要能毀掉那里應該就能干掉她?!瓜硖靷悰Q定抓準溫特目前無法使用魔法的破綻進行速攻。 「寒霜怒濤魔法協定第三十五條:貫通冰槍!」赫斯俐落在空中翻轉三百六十度從觸手間夾擊的狹窄縫隙飛出,并從槍尖射出數支冰槍貫穿剛剛襲來的幾根觸手。 索妮亞與肯尼則是不斷從后方射擊觸手讓赫斯與享天倫盡可能的接近溫特。 「剛斬!」面對觸手的瘋狂打擊,享天倫則是運用之前和直接全數斬斷,同時縈繞身體的圣光燒灼沒有斬到的漏網之魚,觸手也因為燒灼脆化使得反應變慢被享天倫輕松斬碎。 享天倫與赫斯互相交換了眼神,在觸手的攻勢明顯減弱的現在同時跳到溫特的上半身旁。 「星光之嗔怒魔法協定第八十條:星光灼刃!」享天倫手背上的紋章與劍上的祝禱文互相共鳴閃耀著光彩奪目的白色光縷包覆手中的劍。 「寒霜怒濤魔法協定第八十條:永凍之尖!」赫斯手中的圣槍從槍尖開始瀰漫著青藍寒霜編織成無數璀璨奪目的蒼藍光粒包覆著整把圣槍。 溫妮沐浴在白光與蒼光交會下,一半被遭受星光的燒灼已經不見原形,一半則陷入永凍無法再生,依稀能聽到溫妮的慘叫聲在回盪著。 「看樣子……總算……結束了呢!」享天倫和赫斯雙雙喘著氣,看來剛剛魔力的消耗不小。 「是??!」享天倫朝著肯尼與索妮亞揮手表示已經結束了。 「接下來要怎么辦???」肯尼指著溫特的尸骸。 「不知道,接下來應該要等著梅莎他們吧!」 噗滋。 「欸?」享天倫一行人看著自己的腹部被觸手刺穿鮮血如注。 兩人被兩支觸手貫穿并在抽出后倒地。 溫特她不是死了嗎?剛剛的魔法確實毫無懸念的命中了,怎么會這樣? 享天倫不斷翻找著戰斗中的記憶試圖找到自己的失誤,到底那里做錯了,難道我都已經做到這種程度了還遠遠不夠嗎? 就在眼睛完全闔上之際,黑密斯的機甲部隊和其他支柱終于抵達了。 呵呵呵!真如梅莎所說的一樣呢! 『你不是羅蜜?!?/br> 是??!我只是一個拿著圣劍稍有天賦的人,那就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好了。 享天倫使用杜蘭德爾偷偷放出了由使用治癒魔法編織出的光之幼苗依偎在四人旁。 享天倫吃力地支撐意識直到其他三人的傷勢都脫離危險才安心的閉上眼睛。 「這樣就沒問題了……」 「雖然這個女人只是實驗品,但是你們果然還是太嫩了?!?/br> 一個魁梧的男人正潛伏于一旁的小巷中觀察著一切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