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隱秘(50收二更微H)
晨光從沒遮嚴的窗簾縫隙間透出一抹,屋里依然昏暗,但是床上的兩具身軀早已重新糾纏在一起。 一大早賀云朝就在親吻中醒來,本以為是自己昨晚表現太好對方意猶未盡,等到意識集中聞到空氣中濃烈的小蒼蘭香,自己的身體也逐漸燥熱起來的時候,他嘆了口氣,懂了。 Omega發情期。 按理來說幾個小時以前才經歷過頻繁完整的性愛體驗,任令曦下一次發情時間理應推遲才對,不過他并不介意美人一早投懷送抱,她有需求,他就滿足,能得到她的主動也不是一件說來簡單的事。 所以結果就是,今晨睡前還剛經歷過干柴烈火的兩個人,在短短數小時的睡眠之后,又再度熱火朝天交迭歡愛。 任令曦其實都還沒睡醒,意識就被發情影響到恍惚,往日里在家她床頭抽屜都會備著抑制劑,可是今早她下意識去摸的時候卻什么都沒有。等稍微有一些意識,她已經自動自發往賀云朝身上蹭了。 她有想過下床拿自己包里的抑制劑,但一想到昨天使用之后的不適,再看看眼前近在咫尺身材臉蛋都挑不出毛病的男人,選哪一個“工具”更好,顯而易見。 她原想著真把賀云朝當工具,反正這時分,因為兩人摟在一起睡的關系,賀云朝該醒的地方已經醒了,她自己就可以解決,親吻完全只是一種zuoai流程中的順勢行為,她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才吻了幾下,賀云朝便睜開了眼。 先是迷茫,而后怔愣,繼而了然地揚起淡笑,一伸手就把她拽到了他身上。 一雙桃花眼欲張欲闔似醒非醒睨著她,睫梢都跟著顫,如果不是因為他已經開始摩挲她腰臀的手,任令曦幾乎要以為他還在夢里。 這懶倦的樣子,還真把自己當成不早朝的君王。 “想要了?”他問,剛醒不久還嗓音沙啞,聲線里仿佛裹挾著電流。 不過這句話沒有調侃的意味,只是單純的地表達某種來自床伴的關心和尋求確認。 任令曦趴在他胸口,體內激素作祟,這樣碰到賀云朝的rou體便渾身yuhuo難耐,無奈地應了一聲“嗯”,再不想承認也是事實。 得到確認的賀云朝輕車熟路找到地方就插了進去,本來想動,又忽然停頓,“要不要自己來?” 任令曦原先是打算這么做的,兩個人現在的姿勢也很合適,每次都被他壓在身下,她想偶爾也要拿回主動權。 女上男下,她扶著賀云朝的腹肌尋找自己的敏感點,發情期的躁動讓她的動作有那么些急不可耐,甚至有些粗魯,可是賀云朝很配合,任她予取予求,還會在她找不到發力點的時候主動挺腰為她調整,等她漸漸步入正軌,他便伸手去揉弄她的胸,拇指刮蹭翹挺的奶尖,低喘著挺胯研磨,與她一同投入到這一場清晨的歡愛里。 一場交歡暫歇,發情的狀態收斂了一點,任令曦脫力,氣喘吁吁趴回他胸口。 “我現在……相信——呼……你ABO素質確實……是A……” 就算是Beta,多少也會被Omega的信息素影響,可是賀云朝除了有時zuoai的勢頭稍微有點失控,一直都還能保持著理性。 她沒看到賀云朝此刻的神情,只聽見一聲鼻音應和,似乎也并沒有因為她的這句話夸獎有半點自得,反而,好像……有一點敷衍? “再做一次?”賀云朝撫著她的背問。 任令曦確實感覺到里頭還沒徹底軟下去的rou刃已經重新硬了起來。 發情還沒完全結束,但發情的狀態加上一晚上不停交媾帶來的疲憊讓任令曦有點力不從心,她說:“先歇一會兒,我沒力氣了?!?/br> “沒關系,我來?!辟R云朝說著就側過身把她放在床上,抬起她的左腿,面對面緩緩開始抽插,這個體位兩個人的雙腿最終是半交錯的姿勢,很奇怪,但也很深,而他這次刻意放緩了節奏,讓每一次挺送從插入到抽出都完完整整,沒兩下任令曦又爽麻到了頭皮,呻吟不止。 回想起來,其實都是ABO性教育課上教過的姿勢,任令曦當初一直想不透真有人會用它,那時候她只覺得zuoai而已,結果都一樣,為什么還要變著各種花樣? 好像,真的不太一樣。 快感中任令曦微微撐開眼簾,賀云朝正看著她。 明明兩個人身下性器正連在一起,賦予巨大的快意,比起性愛,賀云朝卻好像對她本身更感興趣,一雙陰翳之下的眸子一瞬也不瞬注視著她。 那一刻任令曦有些抵抗不了。 視線灼熱,比身體里摩擦的欲望更熱。 可是她又移不開眼,眼前的賀云朝不言不語,沉默中的喘息卻無比撩人。 在兩人無聲的對視良久后,有什么搭錯了線,任令曦控制不住自己,仰面吻了上去。 賀云朝神情微微一滯。 身下驀然加快了節奏,不多時便翻身死死抵住她,在與她的唇舌交纏間徹底釋放出來。 又過了許久,任令曦推開賀云朝的胳膊,打算起身。 “去哪?” 她剛準備翻身下床,身后傳來含糊又喑啞的聲音。 那胳膊再度搭了上來。 “回家?!彼f。 今天休息,不然她也不會一早和賀云朝這么瘋,既然今天做得已經夠痛快了,那也差不多該是回去的時候了——調查禁品案的間隙,她順道梳理出了一些有關于K的線索,回去她打算整一整。 可是賀云朝沒放手,手臂一收,又把她攏進懷里。 “別回去?!?/br> “……”任令曦微怔,回想半晌他說的話,好像是讓她別回去沒錯。 “賀云朝?” “別回去?!彼终f了一遍,埋首在她后頸,張口,齒尖抵進了她敏感的頸rou里。 沒有更深入的舉動,只是細微地蹭,盡管身體會下意識警惕腺體的危險區被侵入,可理智告訴任令曦,Beta沒有辦法給她標記。 任令曦心跳得飛快,她也搞不清是源于對危險的警覺性,還是其他什么別的東西。 她身后的賀云朝張開了眼,慢悠悠說道:“你這幾天發情期,與其用不合適的抑制劑,不如在我家短住幾天,有需要的時候,我隨時都在?!?/br> 是了,這種心慵意懶的調調才是賀云朝的風格,是她熟悉的賀云朝。 “被當工具人還這么積極?!?/br> 賀云朝一哂,“互惠互利?!?/br> 他說得太誠懇,好像兩個人之間這么互相利用已經是輕車熟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好像他隨時都能提供給她的是充滿人性化的醫療援助,任令曦揉了揉眉心,“沒必要,我本來也要去換新的抑制劑?!?/br> “萬一再突然發情你要怎么處理?” 萬一? “你剛才發情的時間點,你自己也應該知道不合理?!?/br> ……他說的沒錯。 任令曦為難地哀嘆一聲,“那我也要回去收拾一下?!?/br> 她好像聽見了微不可察的笑聲。 “先睡飽再說?!?/br> 他一把將她正過身,攬到自己面前。 “早安?!?/br> 一記輕吻落在她額際,然后賀云朝又閉上了眼。 ……她怎么不知不覺又順了他的意? 這一個回籠覺就睡到了下午。 自律的任令曦從沒睡得這么昏天黑地過,一覺醒來,還是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不過,有很好聞的木質香調,還有一些……歡愛后的味道。 任令曦隨手換上床邊賀云朝放好的干凈衣服,走出房間便聞到了一股香味。 賀云朝正在島臺旁煎牛扒,一身白T短褲完全休閑的打扮,最關鍵的是依然赤著腳。 “醒了?”她明明還站在房間門旁沒有發出丁點聲響,賀云朝卻很敏銳地側頭眄了她一眼,“你洗漱好就可以吃了,我記得你吃牛rou應該沒問題?” “……嗯?!比瘟铌噩F在餓得能吃下三塊牛排,“你什么時候醒的?” “也沒很久,畢竟體力回復需要時間?!彼f道,聽起來不像開玩笑。 和賀云朝的相處真的很奇怪,明明他們認識沒多久,明明是同一個調查科同僚的表面關系,明明她也不喜歡和人太親近,這么多明明加起來,她卻覺得和他在一起很舒坦。就連和他做‖愛都很舒坦,哪怕這樣瘋狂了一晚上,第二天面對面都沒有尷尬期。 之前她把他當做菜鳥新人,可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覺得自己大概小看了這個人。 他的“半桶水”,更像是某種平衡的中庸之道。 就連廚藝……都挺中庸的。 說不上好吃吧,但也挑不出錯來。 飽腹之后,任令曦癱在沙發上想。 賀云朝剛接了一個電話去了陽臺,任令曦坐在沙發上拿起遙控器。 看新聞快訊是她日常的必修課,哪怕休息日也一樣。 等到賀云朝掛斷電話進屋時,看到的是任令曦一臉凝重的神情。 “錫北河堤發現一具女尸,”任令曦抬頭對他說道,“今早?!?/br> 賀云朝挑眉,“K?” “目前還不確定,因為尸體和往日的呈現形式不一樣,沒有儀式性,但腺體和子‖宮依然被破壞——我覺得就是他?!?/br> “也許是模仿犯?!辟R云朝看向電視屏幕,電視里已經跳到了下一則新聞。 “二組到底在做什么啊——”任令曦仰頭道,“我明明把找到的線索也交給他們了,為什么他們一點進展也沒有?!?/br> “我之前聽說,”賀云朝在她身邊坐下來,“呃,令曦姐,你別生氣?!?/br> 任令曦瞥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么,現在聽他叫她“令曦姐”,又覺得違和了。 “二組的組長,拿到你的線索之后就扔了?!?/br> 任令曦皺眉。 “你之前是不是和他有過過節?” “師父在的時候,確實和他吵過一次,”任令曦揉了揉酸澀的后頸,“可是那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跟這件事什么關系?” “二組的人說,你交出案子的時候很不情愿,他們組長覺得能放走犯人的人還把爛攤子給他收拾,現在案子與你無關你還妄想插手,給出來的線索說不定是混淆視聽干擾他們?!?/br> 任令曦壓抑下心頭的火氣,“我怎么可能做這種事,一碼歸一碼,誰會拿人命開玩笑?” 賀云朝規規矩矩坐在她邊上,似乎等著承受她的遷怒一般。 不過任令曦只是深呼吸了幾次,平復下來。 “所以他們現在完全是沒打算考慮我提供的線索是嗎?” 賀云朝輕咳了聲,“他們應該……沒看過?!?/br> 是啊,她多此一問,賀云朝都說了,二組組長拿了她的線索就扔了。 “我明明很用心整理才給了他們?!彼瓜履抗?。 “我知道?!?/br> “你不知道?!彼秊榇撕馁M了多少時間,冒了多少危險,結果心血只是被人當做廢紙一樣扔進了垃圾桶,最關鍵的是,關乎的是一條條人命,誰能接受得了這樣的結果? 賀云朝突然站起身,走向關閉的另一間房門。 “我知道你確實在這上面花費了很多心力,我也知道你不會放棄調查這個案子,”他推開門,倚在門邊,朝任令曦歪頭示意,“所以,如果你有需要的話,也許這會幫到忙?!?/br> 任令曦不解地起身,再走進屋內的那一刻,僵在了原地。 正中央的巨大調查板上,滿滿當當貼滿各種照片和文件,以及用水性筆連線的各種標注,看似雜亂無章的交叉網狀結構,線索條條道道的指向卻亂中有序,甚至比她之前提交的更加完整,詳細,她還看到了時間線排查法。 ——那是一整面的破案線索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