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靜候抉擇之時
每年暑假,爸爸總會帶全家人到美國洛杉磯游玩,某次還特地參觀了爸爸的工作室和電影公司,晚上則住在飯店、或是爸爸在好萊塢的住所。 「遠從六十年前至今,好萊塢一直是夢想的代名詞,多少人懷抱遠大的抱負,來到好萊塢這個充滿機會與驚喜的夢想之地?!拱职衷f,自己的夢想是小說作品能夠被拍成電影,成為電影編劇則是他意料外的事,雖然爸爸未能完成這個夢想,但他十分熱愛編劇的工作,還曾經入圍奧斯卡最佳原創劇本獎。 「爸爸,你的房間也太臟了吧!」 「哇,桌上好亂?!?/br> 爸爸對于居家整理非常懶散,從有印象以來,每次來到好萊塢的住所,都能見到杯盤狼藉的慘狀,待我們將屋內清掃完畢后,爸爸總免不了mama的一頓嘮叨。 「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糖,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會吃到什么口味?!鼓炒谓涍^好萊塢的知名地標,山坡上的『hollywood』白色標志時,爸爸指著它對我和湘華說道:「不要害怕未知的挑戰,不要害怕異樣的眼光與批評,人不是為了生活才來到世上,而是為了夢想?!?/br> 「有什么夢想就去追求吧,幸運眷顧勇敢的人!」 第三十九章靜候抉擇之時 相擁了半晌,我們才慢慢分開。 「唉唷,你快說嘛!」面對張芳慈的疑問,我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改氵€說什么翔宇哥哥的,是怎么回事呀?」 「該怎么說呢,就是……」張芳慈不停盯著我看,令我感到一陣害臊,「你剛剛不是說,這個玉珮是一位大哥哥送你的嗎?」 「對呀,怎么了嗎?」 「嗯……」我調整好思緒,嚥了嚥口水才開口:「其實你說的那位大哥哥,就是我?!?/br> 「……」聽聞,張芳慈的眼神略顯呆滯,貌似難以置信:「真、真的嗎?」 「嗯?!刮覒朁c頭。 「天啊,這也太巧了吧!」她十分驚訝,又問了一次:「你說的是真的嗎?那位大哥哥真的是你?」 「嗯,真的是我?!刮页练€回答,并看向一旁的收藏柜示意:「我看到玉珮后,還去確認獎盃上的名字,這個玉珮是我送給張優音的玉珮沒錯?!?/br> 「對齁,差點忘記獎盃上有寫我的舊名字?!箯埛即孺告附忉?,十二歲那年張爸爸娶了繼母后,她和姊姊才改成現在的名字,她以前的名字確實是叫張優音。 「我們也太有緣分了吧!」張芳慈露出燦笑,開心地說:「難怪我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時,總覺得特別熟悉?!?/br> 「難道你想起來了?」 「沒有,我還是想不起來,不過……」張芳慈搖搖頭,接著伸手撫摸我的臉龐,「我記得他長得很高,而且對我很溫柔,就跟你一樣?!?/br> 「還記得那時,你說回臺北后要打電話給我,后來就與你斷了聯系……」我難掩擔憂地問:「你回臺北的那天怎么了,為什么途中會發生車禍?」 「那時我爸和姊姊先回臺北,我則是在外婆家多待了幾天……」張芳慈收起方才的笑容,語氣沉重地說:「回臺北那天是我爸請司機來載我,好像是在桃園那邊發生車禍的,是被一臺酒駕的車撞到,幸好載我的司機沒事,我也幸運地活了下來?!?/br> 「原來如此……」我握著張芳慈的手,眼角不禁泛起淚光:「太好了,幸好你沒事?!?/br> 我對這段奇妙的重逢感到不可思議,偶爾回想起來,我甚至不明白當初的自己,為何會將玉珮交給張優音,或許是不想看見她難過的樣子吧。 「聽到你說的這些,感覺就像一場夢?!箯埛即容笭栒f道:「過了許多年后,我們還是在一起了,你不覺得很神奇嗎?明明遇見這么多的人,但我還是喜歡上你了?!?/br> 「真的很不可思議,原來我們很早以前就已經相遇了?!刮夷曋鴱埛即鹊哪橗?,那玲瓏細緻的五官,稚嫩白皙的皮膚,以及可愛迷人的笑容,她的一切皆令我心醉魂迷。 「我以后不會再對你發脾氣,不會再惹你哭,不會再離開你了?!?/br> 「你答應我的,不許賴皮喔?!?/br> 「打勾勾,賴皮的是小狗?!刮液蛷埛即壬钋榈負砦侵?,彷彿忘了現實的紛擾,全世界只剩下我們兩人,肆意沉浸在甜美愛戀里,倘若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那個……」我們坐在床沿,張芳慈低著頭,神情莫名的羞怯:「我昨天不是說,有事要跟你說嗎?」 「嗯,你說吧?!?/br> 「就……」張芳慈的臉越來越紅,模樣好不嬌羞:「我就快訂婚了,我爸因為血緣的關係一直反對我們交往,所以我想了想,大概只能這么做了?!?/br> 「我聽不太懂,什么只能這么做?」我納悶地問。 「就……讓他們不得不讓我們在一起的方法呀?!顾念~頭冒出汗水,眼神有些飄忽。 「有這種方法嗎?你說說看是什么?!乖掃€沒說完,張芳慈便用力將我推倒在床上,并壓著我的肩膀。 「你、你干嘛……」我被她突來的舉動嚇到了。 「如果我懷孕的話,那……」張芳慈的身體微微發抖,呼吸逐漸急促。 「你在說什么???你該不會是想……」我暗自猜想她所說的方法,不由得緊張起來,心跳也越來越快。 「我們先做那個,就……會讓我懷孕的那件事,然后再去戶政事務所登記結婚……」張芳慈略顯嬌喘地說:「剛好上禮拜阿月剛過,現在應該很容易懷孕?!?/br> 「不行啊,你還沒有滿二十歲,結婚需要經過監護人同意……」我的臉頰逐漸發燙,全身緊張得冒出汗水。 「沒關係,再過三個月我就滿二十了,先做那件事比較要緊?!?/br> 「這樣不太好吧……」張芳慈蹲坐在我的下體,我不禁起了生理反應,猖狂的情慾在體內不斷翻滾,但我仍是努力保持理智,「一定還有其他方法的,我們還是再好好想想,不要這么衝動?!?/br> 「有什么方法,你就說??!」張芳慈焦躁地說著,身體越來越傾向我:「沒有其他方法了吧?回臺北以后或許就沒有機會了,我們還是快點……如果我懷孕的話,他們就不會把我們分開了?!?/br> 「你不會怕嗎?」我的嗓音略微顫抖:「我們沒有經濟基礎,沒有得到旁人的祝福,甚至我們的未來,都還是一片迷惘?!?/br> 「我不怕……」張芳慈眼神堅定且深情地看著我:「只要有你陪著我,我什么都不怕?!?/br> 「傻瓜……」我伸手撫著她的臉,嘴角揚起微笑:「只要你有這份心意,這就足夠了?!?/br> 「石翔宇,我可是鼓起好大的勇氣,才……」說著,張芳慈哭了起來,泛紅的眼眶不斷涌出淚水:「我真的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我不要跟承峰哥訂婚,我不要跟你分開!」 「我也不想跟你分開,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所以……」我緩緩起身,并將她擁入懷里?!肝覀兏鼞撆Φ玫酱蠹业淖8Ec認可,而不是用這種方式,如果讓你做出這么大的犧牲,就算可以在一起,我也不會感到開心的?!?/br> 「那我們該怎么辦?」張芳慈依然哽咽著,但情緒已平穩許多?!肝揖涂煊喕榱?,要是沒有想到辦法,一切就來不及了?!?/br> 「放心,沒事的?!刮覔崦埛即鹊男惆l,讓她躺在我的胸膛啜泣。 「其實,我有想到一個辦法?!共恢^了多久,張芳慈已停止哭泣,我輕拭她臉上的淚痕?!鸽m然有點天方夜譚,你想聽聽看嗎?」 「嗯?!箯埛即赛c頭應聲。 「這個辦法就是……」 傍晚,我來到員林火車站,準備搭車返回臺北,張芳慈則是要在外婆家多待一天。 「石翔宇……」張芳慈握著我的手,模樣依依不捨:「你回去要記得乖乖吃飯,乖乖睡覺,不要胡思亂想,知道嗎?」 「嗯,我知道?!刮逸笭栆恍?。 「還有,要記得想我喔?!箯埛即热鰦傻卣f。 「除了見到你的時候,我無時無刻都在想你?!?/br> 「呵呵,那就好?!顾p輕松開我的手,神情難掩落寞:「你說的辦法,我會好好考慮的?!?/br> 「嗯?!乖鞠矏偟男那?,卻因為要和張芳慈短暫的分離,而感到些許失落。 印度詩人泰戈爾曾說,愛的別名是理解,此刻的我,或許稍能體會這句話的涵義了。 理解了張芳慈對我的愛,理解了現實的殘忍與真實,理解了悲歡離合才是人生的本質,即使到最后仍是無法在一起,我也能夠努力學著釋懷吧? —————— 抵達臺北時已將近晚上九點,正好建誠一伙人約我去士林夜市逛街,想想也有陣子沒跟朋友一起出去了,我于是爽快答應。 一走出捷運站,馬上傳來熱情的招呼聲。 「石董!」 「翔宇大爺!」不遠處站著一群人,正是建誠他們,就連欣怡和佳珊學妹也來了。 「翔宇乾爹,我好想你??!」祐昇用浮夸的表情動作朝我走來。 「我什么時候變成你的乾爹了?」我無奈地笑了笑。 「你怎么失蹤這么久,害我好擔心??!」建誠、鮪魚和豆豆也向我走來,并關心問道:「翔宇,你最近還好嗎?」 「要不是聽湘華跟我們說你的近況,還真的會擔心死呢!」他們所擔心的,應該是angelsweet和葉承峰訂婚的事吧,雖然想對他們吐露實情,卻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真是抱歉……」我難為情地說:「一時發生太多事,忘了跟你們知會一聲,害你們擔心了?!?/br> 「沒關係啦,你沒事就好?!勾藭r,欣怡和佳珊學妹也對我招呼道:「翔宇學長,好久不見?!?/br> 「好久不見?!?/br> 「學長,我們要去買衣服,你吃過飯了嗎?」 「我還沒吃?!刮一卮?。 「剛好我跟小媛也還沒吃,我們先去吃飯吧!」祐昇附和道。 「衣服店等等就要關了,我先陪欣怡她們去買衣服,晚點再約地方見面?!菇ㄕ\果斷提議,我這時才想起他在追欣怡的事,看他們方才的互動,應該是還沒在一起,但關係已變得不錯。 「好啊,那就待會見囉!」 后來只有我和祐昇、小媛去吃飯,見色忘友的豆豆也跟建誠他們去陪買衣服了,鮪魚則是被豆豆硬拉走,臨走前瞥見他流露無奈的表情。 「那個……」吃飯時,我冷不防地問祐昇:「豆豆最近是不是在追佳珊???」 「噗……」祐昇聽見我的話,差點噴出嘴里的食物?!柑彀?,有這么明顯嗎?連你都看得出來?」 「我好奇問問而已,所以他真的在追佳珊呀?」 「也不算追啦,應該只是有好感而已?!沟v昇吃著飯,一邊悠然說道:「不過沒辦法,豆豆他向小琪告白又被打槍了,能趁這次換個對象也好?!?/br> 「他又跟小琪告白了?」聞言,我好奇地問:「什么時候的事???」 「你不知道嗎?好像是上禮拜六的事吧?!?/br> 「豆豆也太可憐了,不過小琪不是有男朋友了嗎?」 最近我的心思全放在張芳慈身上,朋友們發生什么事,我還真不太瞭解,似乎無意間遺漏了許多消息。 前去與建誠他們會合的路上,祐昇忽然問道:「那個是湘華嗎?」 「在哪?」我望著四周尋找湘華的身影。 「那邊啊,穿粉紅色上衣的那個?!沟v昇指向對面的街道。 「真的欸……她旁邊那個男的是阿豪嗎?」 「是阿豪沒錯,他們最近都會一起去吃宵夜,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欸?!刮矣行擂蔚卣f。 透過朋友得知自己meimei的消息,感覺還真不是滋味,湘華竟然瞞著我偷偷跟阿豪出去,還騙我說餐廳要上班所以得提早回臺北,找個時間肯定要好好質問她。 后來回到宿舍時,已將近晚上十一點。 「咦?」宿舍的電梯門一開啟,便看見熟悉的面孔。 「翔宇學長?」是郁涵、冠章和阿湯三人。 「學長,你好?!蛊婀值氖?,阿湯一見到我,原本談笑風生的表情突然變得冷漠。 「學長,你這么晚才回來???」冠章依然自若地對我招呼道。 「我剛搭車回到臺北,順便跟朋友去逛士林夜市?!刮胰鐚嵒卮?,并接著問:「你們怎么會來這里???」 「我們去佳玲的房間玩呀……」郁涵微笑說道:「還買了披薩來吃,不知不覺就待到這么晚了?!?/br> 「這樣啊?!刮易哌M電梯并對他們揮手示意:「騎車小心喔,我先回去休息了?!?/br> 「嗯,掰掰?!?/br> 「學長掰掰?!?/br> 回到房間,我洗澡完便直接就寢了,睡前不忘跟張芳慈說聲晚安。 與朋友們一起吃飯逛街,一起上課準備考試,一起體驗平?,嵥榈男∈?,這樣平凡的日子或許不多了吧。 —————— 「翔宇,那邊的道具清點好了嗎?」 「翔宇,這個幫我搬去六號攝影棚?!?/br> 「大字報還沒做好嗎?翔宇你來得正好,去幫他們弄一下?!?/br> 隔天一早,忙碌的實習生活將我拉回現實,雖然忙到汗流浹背,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我卻感覺充實自在,心情格外平靜。 接近中午時,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指名要找我。 「翔宇,楊組長叫你到辦公室找她?!沟v昇拍著我的肩膀說。 「嗯,等我一下?!刮覒?。 「她叫你現在就過去,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br> 「好吧?!刮曳畔率诌叺墓ぷ?,起身準備前往辦公室,祐昇又把我叫?。骸笇α?,翔宇……」 「嗯?」 「我剛剛在辦公室,看到一個長得很像葉文淵的人,說不定是來找你的?!沟v昇難得神情嚴肅:「總之你多保重吧,先有個心理準備也好?!?/br>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告知?!刮野櫰鹈碱^,心情頓時變得忐忑不安。 葉文淵正是東昇集團的董事長,也是葉承峰的父親。 『叩叩!』 「楊組長,我是翔宇?!?/br> 「進來吧?!刮姨ぶ林氐牟椒プ哌M辦公室,那位祐昇所說的男人,果真長得很像葉文淵,就坐在一旁的會客桌,他身穿質感高貴的深藍色西裝,散發與眾不同的氣場,身后還站著兩名隨從。 「楊組長,找我有事嗎?」我試著保持鎮靜,語氣自然地問。 「翔宇,是這樣的……」楊組長從座位上起身,并走到那位西裝男人面前,「我們公司的大家長,葉文淵董事長要找你?!刮倚睦锎蛄藗€冷顫,還真被祐昇給說中了,想必葉文淵來找我,同樣是為了訂婚的事。 「葉董事長,初次見面,您好?!刮叶Y貌地鞠躬問候。 「初次見面,石同學,你可真有禮貌?!谷~文淵臉上掛著著詭異的笑容,并伸手示意。 「謝謝,您過獎了?!刮颐銖姄P起嘴角與葉文淵握手,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溫熱厚實。 「石同學,知道我今天為什么來找你嗎?」葉文淵泰然自若地坐在沙發上。 「嗯,大概知道?!刮覒饝鹁ぞさ鼗卮?。 「你看起來好像很緊張???」葉文淵瞧了眼手錶,侃侃說道:「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好了,正好現在是午餐時間,就順便一起吃個飯吧?!?/br> 「嗯,我都可以?!刮野底韵胂窠酉聛淼娘埦钟锌赡馨l生的情況,雖然百般無奈,卻也不得不面對這棘手的場面。 在葉文淵的帶領下,我來到東昇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坐上一臺銀色的保時捷房車,我的腦海浮現似曾相識的畫面,心里總有股不好的預感。 沒過多久,車子在熟悉的建筑物前停下。 『亞都麗緻……』看到門口的招牌,我不禁面有難色,這間知名飯店吃一餐至少要花上一千塊,葉文淵是存心想刁難我嗎? 「歡迎光臨亞都麗緻,請問有幾位要用餐呢?」 「四位,天香樓,幫我安排最好的包廂?!?/br> 「好的,請您稍候?!挂慌缘碾S從負責與服務人員接洽,沒過多久,我們便來到餐廳的包廂,里面的裝潢舒適典雅,墻上還掛著書法畫作,瀰漫古色古香的獨特氣息。 小時候,我們全家人曾來過這間知名飯店,同樣是在天香樓的餐廳,還記得那時我到臺北參加小提琴比賽,得到兒童組的亞軍,爸爸特地帶我們來慶祝,所以我對這里特別有印象。 此刻,我心里涌起對爸爸的思念,見到記憶里熟悉的場景,往事彷彿歷歷在目。 「石同學,我今天是百忙之中特地抽空來見你,等等說話有不中聽的地方,還請你多多包涵?!裹c餐完后,葉文淵突然開口,劃破空氣中微妙的尷尬氛圍。 「沒關係,我洗耳恭聽?!刮疑袂槟氐鼗氐?。 「最近的新聞你也看了吧,芳慈因為你的緣故,演藝事業可說是重挫呢?!谷~文淵雙手合十,沉穩說道:「若不是因為血緣關係,還有你父親是石春海的私生子,我絕對贊成你們在一起,試問世間能有幾人做得到為愛犧牲?光是你從歹徒手中救出芳慈的這份勇氣,就足夠我認同你了?!?/br> 「您過獎了?!谷~文淵大概是想對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吧,但最終目的仍是要我和張芳慈分開。 「雖然只跟你說上幾句話,但……」葉文淵繼續說道:「總覺得你跟石冠元很像呢,簡直如出一轍?!?/br> 聽聞,我感到些許詫異:「葉董事長,您認識我父親嗎?」 「當然認識,該怎么說呢……」不知為何,葉文淵的眼神隱約流露緬懷之情,說話的語氣比方才溫和許多。 「我算是他文學創作上的前輩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