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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我不怕別人探我的隱私,可是我不確定面對任何人質問爸媽分手罪魁禍首時候,我是不是也可以抬頭挺胸的告訴任何人與我無關。 呂辰翰追在后頭喊了我好幾次,這一路上我并沒有搭理他。最近我老想著若沒有呂辰翰在身邊,這些麻煩是不是就不會追加在我身上,否則像我這樣一個普通人初來乍到,卻已經鬧得校園風風雨雨。 如今我居然還要參加活了十幾年第一次的田徑比賽,老實說,人都是自私的,事到如今我無暇去顧慮誰的感受,我更不愿意相信在后頭追著我的男孩是出于真心關心我。我只想逃走,人越跑越快,乾涸的嗓子,狂亂的心跳聲,著實讓我的身體產生極大排斥,直到我半跪在地,無法停止的喘息聲從我嘴巴發出。 「夏芝悠!?呂辰翰大聲的喊了一聲,連忙從后頭追上來,「你怎么了?? 我聽不見他的聲音,耳朵轟隆隆的響著。我感覺心臟要快要脫離身體,每一次跳動衝破都讓我產生痛楚,但是呂辰翰聲音卻如此響亮的在我耳邊喚著:「夏芝悠!? 好吵,我嚥下一口氣,本能的抬頭瞪著鬼哭神號般的他,卻看見呂辰翰的黑瞳中泛著一絲淚光,在陽光下的淚珠就像是珍珠般稀有,還記得第一次發病的時候,爸爸和mama也是用著這樣的眼神看著我,那一次我清楚看見個性剛毅的爸爸落下的淚珠,等到我狀況穩定后,爸爸和mama將我抱在懷里告訴我一定會治好我的心臟。 好一陣子,我回過神來,哭笑不得的看著他,說:「呂辰翰,你哭什么?? 「我沒有哭好嗎!?他怔忡不安的看著我,「你剛才怎么回事,該不會是心臟─? 「你以為我真得哪里有問題嗎??冷靜地站了起來,我靜靜的凝望著他的目光。 「小悠,我去幫你跟老師說不要參加。? 「為什么我不能參加!? 「我怕─?他頓了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膽小如鼠嗎??我可以清楚看到他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難受,但我依然故意將那些話說出口。 「夏芝悠,我從沒有這么想過,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說,「但是就在剛才我明白了一件事,這里的人也許早已認定我根本不可能辦到,就連你都認為我在逞強,所以我不能放棄。? 「夏芝悠,那不過就是一場無意義的競賽,就算你沒參加也沒有人會罵你!? 我毫不遲疑地反駁了他的話,「對,我總是這樣,因為認定沒有人罵我,所以我不聞不問,拼命守著比任何還要重要的身體,結果呢,我連自己到底活著理由都不知道!? 聽到我這么說,呂辰翰忽然大聲的回了我的話說:「那是因為你不知道能活下去是多幸福的事!? 我錯愕了一下,最后我仍堅決的表態著說:「不管怎樣,比賽我會參加,誰也別想阻止我。? 面對我堅毅的態度,只得無奈的說:「好,我不阻止你,但請你回去告訴夏奶奶這件事,她有權利知道你是如何搞垮自己的身體。? 「你不用管我說不說,這件事情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我毫不遲疑地轉身離開,這一次,呂辰翰沒有跟上來。 我想,呂辰翰到底是被我固執給氣得不愿意理會我吧。 在走沒多遠后,我不自覺的轉過身看向呂辰翰的背影。 沒人會知道,在我有限的記憶中爸爸和mama都曾在這里生活過,他們幸福的挽著彼此的手走在這里的鄉村小路,也許我也曾經像呂辰翰說過的一樣,曾經用著最幸福的姿態奔跑在這里的每一塊土地上,只可惜,美好的事物終究還是被現實壓垮了一切,沒有任何承諾是永遠不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