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安的淚水
拿著從詹山身上得來的信用卡,琳依用得很爽快。 這次來到香港她還有另一個目的,她要找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曾經和萬安生死相許的臭男人。 看著眼前一間裝潢氣派的酒樓_望春樓,琳依毫不遲疑的踏進。 望春樓的服務員很積極,馬上往琳依迎了上來。 "姑娘一人用餐嗎?" 琳依點了下頭。 "這里請!" 服務員熟練的引她上位并遞上菜單。 這酒樓的刺繡帷幔相當精美,墻上雕花也不一般,人潮往來很是熱絡,是間賺錢的店。 環視四周,琳依不確定能不能遇見他。 服務員給琳依上了茶水,詢問"要點菜了嗎?" 琳依隨口就說"有什么推薦菜色?" 服務員說了幾道有名熱炒和幾道甜食,琳依都依了對方。 其實…她哪有什么心思吃。 趁著服務員上菜,琳依不經意的說"這店…生意很好…老闆會常來看顧嗎?" 服務員不疑有它,"有的!老闆每週會來一次,等會兒就會來了。" 琳依笑說"難怪!這生意這么火,不看著是不行的。" "可不是嗎…您慢慢吃!我忙去!" 服務員上完菜就忙著別的事,沒有空同琳依開聊。 琳依就這樣有一口沒一口吃著,菜…是好吃的,只是胃口怎么就差了一點。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男人出現了,手捥著一位長相甜美的女子,服務人員紛紛朝他們打了招呼,琳依知道自己等的人來了。 也許是琳依毫不掩飾的眼神_惡狠狠地,男人不明就理看了她一眼便領著女人走入帳房。 琳依在此之前并未真正見過眼前的男人,那個叫田海的人。 萬安與琳依是高中同學,從琳依有印象以來,萬安一直是半工半讀的孩子,她努力生活,她讀書認真,每一天都是辛苦的活著,卻說自己一點也不苦的女孩。 那樣子的萬安,是琳依所不捨。 琳依不是沒有想過要幫好友,只是性子剛強的萬安怎么可能會同意?而且弄不好還會傷了友情。 所以…每到學校中午吃飯時,沒有帶便當的萬安都說要減肥,琳依只好拗好友幫自己多少吃一點。其實,前一晚都要求凌母多準備一些。 萬安是個講義氣的好朋友,對琳依也相當重要,如同親姊妹。 琳依心里話都會同萬安分享,萬安的嘴也很緊,不曾走露任何姊妹間的對話。 有一回,萬安突然告訴自己,"我有男朋友了,我們計劃要一起開店,畢業后還要結婚。" 琳依欣慰的想著,終于…人生迎來了晴天。 老天真的有眼嗎? 可能是應了初戀總是最美,也最容易分開。 大學才剛畢業的萬安和田海討論著如何簡單又隆重的辦自己的婚禮,結婚那天,新郎卻沒出席。 琳依永遠記得萬安一個人挺直著腰,等著田海,等到時間都過去了。 第一次,琳依想把那個叫田海的男人抓去填海。 琳依陪在萬安的身旁,萬安一一向每個來客道著歉,她的好友一點淚都沒有落下。 一開始,萬安只是不斷詢問新郎來了嗎? 后來,萬安瘋狂撥打田海的手機,卻無人接聽。 萬安怕,怕田海出了什么意外。 琳依要人馬上去找田海。 婚禮上,田海沒有出現。 謝絕了一切賓客,琳依不捨地抱著好友,"想哭就哭,你這樣,我更難受。" 萬安抱著琳依嚎啕大哭,琳依沒有阻止她,任由好友哭個夠。 飯店的人跑出來問"婚紗照還要不要帶走?" 琳依紅著眼,"把垃圾給我扔了!" 萬安沒有回頭看婚紗照一眼,萬安偽裝的堅強在那一瞬間破碎。 從此,田海二字從萬安生命中消失。 怕刺激了好友,琳依提也不提那個男人的名字。 婚紗照上的新郎,琳依把他刻在心底,死命記著,像要記住仇人的臉似。 就為了這一天… 她要知道這個男人為什么膽敢如此? 她要好友的痛有回報! 既然不能從好友身上得到答案,琳依花錢請人找田海的下落,一直到昨夜里,收到了徵信社的訊息。 睜著紅眼,琳依心里起起伏伏,怎么也睡不著。 特別看見田海過得順風順水還一臉滋潤的模樣,琳依的怒怎么也抑止不住。 詹山今日早上踩出房門就與琳依碰上,本以為琳依又要找自己麻煩,卻沒想,她大小姐頭一扭就走,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或許是瞄到琳依臉上不尋常的表情,尋仇似的眼神,讓詹山有種不放心的感覺。 再怎么說,人是自己帶出來的,詹山覺得自己有責任保護琳依的安全。 琳依竟然沒有發現自己就跟在她的身后,詹山還想著:這女人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 早飯吃沒幾口的人竟然來到望春樓,這更讓詹山覺得奇怪。 點了壺茶,詹山要了角落的位置。 那個男人…和她…什么關係? 詹山腦海里飛過數種可能,前男友?仇家?還是什么的。 琳依開口了,她要服務員叫老闆出來。 "這玩意這么難吃,給我叫你們老闆出來!" 服務員扳起面孔,"大姊,您別鬧事!" "誰是你大姊?我要見老闆!" 樓內的賓客議論紛紛,全是看戲心情。 詹山忍俊不住,上前要琳依別鬧。 琳依把他的手甩開,要詹山別管。 議論的聲音愈來愈大,田海尋著聲源而來。 "怎么回事?"田海沉聲問道。 服務員三言兩語解釋了情形,田??蜌獾恼f"姑娘如果不滿意菜餚,望春樓能給你退錢,大可不必生事。" 旁人讚聲"是啊!人家望風樓老闆重服務,重品質,有話好說啊姑娘。" "自開業以來,我田海最重視客人用餐品質,菜有狀況一定讓你滿意。" 田海想裝好人,琳依可不同意。 "那你說,菜這么難吃,打算怎么辦?" 眼前的女人有意的為難,田海見多識廣,心底有數。 "你說吧!我能做的都會盡量滿足。" 琳依恨恨地說"你怎么做我都不可能滿意。" 田海皺起眉心,沉聲問"你若是有意鬧場就別怪我不客氣!" 看琳依絲毫沒有要讓步,田海叫服務員去請警察。 她終于開口"你還記得萬安?" 田海懵了,一時沒想起。 琳依笑了,笑得讓人很心涼。 "怎么?!貴人多忘事?" "你的未婚妻不記得了嗎?" "你怎么有臉面一個人過得好就好?" "你怎么不會良心不安棄婚逃?" "你怎么能欺騙一個女人的感情?" 望春樓的客人開始鼓噪起來,原先與田海一同來的女人也出來查看情況。 田??粗殡y解的神情,脫口說"我能解釋!" 女伴手環在胸前,聽著。 田海對著琳依說"我自始至終都沒想過會娶那個女人!" 琳依聽了,手握成拳,指甲都泛紅。 "那你何必許諾了婚約,讓人那么難堪。"琳依強忍著怒才能一字一字的吐出口。 "都是那個女人自己一廂情愿。" 琳依抓起桌上的酒水一把往田海臉上去,"你這不要臉的傢伙。" 大庭廣眾下,田海沒有回手,就為了自己的名譽。 "我這兒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田海張手要琳依滾蛋,她怎么會肯。 琳依對著田海身后的女伴說"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不是好人!" 服務員架著琳依離開。 田海方一轉身,他的女伴給了足足一個大巴掌,落了狠話"別給我丟臉!" 琳依不想離開,追出來的詹山抓著她的手,告訴她"別鬧了!" "我鬧?誰才鬧?" 詹山的表情很凝重。 "都是那個該被抓去填海的臭男人,該死的傢伙!" 詹山抓著琳依的手腕不放,一直到她能夠稍微冷靜下來。 "這就是你來香港的目的?" "…" "不說話是默認?" 詹山怎么能料到,這女子如此瘋狂。 為了怕她再惹事,詹山警告著"明天就要回去,不準生事。" 半是拉扯,詹山始終沒放開琳依的手。 琳依也只是任由其作為。 回程的飛機上,琳依和詹山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進了國門,詹山隨手招了部計程車就上,沒有再看琳依一眼。 琳依也顧不得他,懷著對自己的失望,以及還沒來得及狠狠給那男人巴掌的心情回到家中。 萬安在琳依家的門前守著,一見到好友就抱著對方,說"謝謝!" 田海不知怎地,突然致電給萬安,一連串的臟話里,萬安聽出了眉目。 萬安帶著懇求"一切都過去了!我放下了,你也放下好嗎?" 對于這事,琳依第一回哭了。 不知道為什么而哭,可能是對于當時抱著哭泣的新娘,琳依恨自己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