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GUNS!GUNS!GU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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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tol機內的警報大作,最后在某個瞬間被巨大的撞擊聲蓋過。 吳雪明回過神來,心跳異常地平穩。 他以為自己會很怕,怕得心悸,怕得心神不定?,F在,他只感覺到手掌和手腕的麻痺,還有肩上那沒有發痛的腫漲感。 xm800反器材步槍。 他用這挺「砲」,趴在vtol機的機倉里,瞄準敵人,扣下了兩次扳機。 真正的武器,對真正的敵人,做成了真正的傷害。 這不是警校的射靶訓練,也不是沉浸式游戲摸擬出的場景。 看著微微發抖的雙手,吳雪明這才有了實感,這是真正的戰斗。 耳中的聲音提醒他回頭,一看,利姆依和正、副兩名機師在vtol機的殘骸中爬出。剛剛還在飛行的vtol,現在摔了個七零八落。剛剛還在全力運轉的引擎,現在變了形,棕紅色的油料從管線中滴落,在地面流注成河,最后集中在地面被vtol砸出的坑洞里,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油漥。 這就是戰斗。不,這就是戰爭。 多么可怕。 多么讓人興奮。 吳雪明把兩個拳頭反復握緊再松開,確認自己身體無礙之后,驅足向vtol衝去。 「沒事嗎?」他盡可能提高音量,聲嘶竭力地一再詢問,確認同機成員的狀態。他從腹部用力,站穩雙腳,用手把vtol變了形的裝甲板撕開、拉開、推開、撬開。 他在享受。 劫后馀生的感覺、擊中敵人之后在心頭殘留的甘甜馀韻、自己還活著的實感……rou體上的麻痺、腫漲、疲勞、疼痛越強烈,他就越發享受。 原來如此,這便是「活著」。 這便是井上那些英雄們為之著迷的感覺。 這么一來,我就是經歷過真正戰斗的人了。不再是過往那種被馴養在「現代社會」這個巨大牢籠中的小孩,而是把握機會離開了牢籠并且經歷過苦難磨練的人。 原來如此,這就是「長大」。 這便是莉莉姐她們所身處的世界,這便是羅沙她們自信的來源。 想到這里,吳雪明感到無比滿足。他感覺現在的自己甚么都能做到,他感覺自己有能力跨越任何難關。 只是口說無憑。 吳雪明需要另一個機會。 一個證明能力的機會。 一個讓他把自己的成長昭告天下的機會。 臺北市西部,淡水河西岸河堤上。 剛剛起身向周雄下達新一輪指令的利姆依,現在回到vtol旁邊與吳雪明會合。 吳雪明照顧著正機師,利姆利照顧著副機師,如此一人帶上一人遠離vtol,避免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爆炸之類情況做成二次傷害。雖然發生的機會很小。飛行器的油料燃點遠比一般燃油要高得多。 兩個機師已經安全,身體沒有明顯的外傷,神志也清醒。腦裝置的藥物和vtol本身的救生功能有好好地派上用場?,F在只需要等他們從驚慌狀態中冷靜下來,而這只能交給腦裝置做下一步處理。 墜機中全員生還不是甚么奇蹟,而是二一四四年的科技。 「莉莉姐,他們都穩定下來了?!?/br> 「很好。支援快到了,你就先帶著他們回去總部吧?!?/br> 「不,我要跟你一起。你要去找周雄對吧?我也要去?!?/br> 「聽話?!估芬捞匾饷缕饏茄┱训目跉?。 「我拒絕。我已經證明過自己有能力跟上你們的行動,起碼當個支援射手也是可以的?!?/br> 奇怪了,利姆依想著,過往用這一招對付吳雪明可是很有效的。 利姆依看來聽來,最近的吳雪明似乎很不穩定。她卻不知道原因,更說不上自己比較喜歡哪一個吳雪明。稍早前唯命是從的狀態不錯,會是個優秀的副官。 但是,眼前這個過度自信的小子也會是個優秀的機師。 「再說了,」他說:「我也不能放著周雄自己一個去和打傷jiejie的人交手。我有資格,也有義務,加入這件事?!?/br> 不論是哪一個,都比之前那個被雪昭寵壞的小鬼頭要好得多。 「我同意,你確實證明過自己的能力?!估芬勒f:「但是我不能允許你的提議?!?/br> 「為甚么!」 「我需要你回總部代我向處長報告狀況。再說,雪昭也會需要你平安回去?!?/br> 「……」 「隊員,回應?!?/br> 「……隊員?」 「你已經是半個特機隊成員了。我說的?,F在,隊員要對上司的命令作出回應。我要你帶上傷者回總部,代我向處長報告狀況。知道了沒?」 「ye……yesmadam!」 吳雪明喜出望外,像是收到圣誕禮物的小孩子一樣。 然后,利姆依的右腰側綻開一朵紅花。 啊,真是朵嬌艷的鮮花。吳雪明不禁讚嘆。 即使是夜幕之下,還能用附近的燈光看見花兒紅通通的花瓣。這朵花從根莖到花瓣都是紅的,只有暗紅和鮮紅之分,甚至沒有粉紅色這種不溫不火的曖昧顏色。 四五英寸口徑手槍子彈,從利姆依的左腹擊入,把看不見的內臟扭個半爛,之后在利姆依的右腰側穿出,留下了比直徑四五英寸這個數字大上好幾倍的roudong,還有一朵液態的紅花。 吳雪明沒有失神慌張,他知道這種小傷口不算甚么,所以利姆依還能活著。 他不怕,他只是憤怒。 用視覺和聽覺收集資訊,用口鼻配合調整呼吸,用手接住快要跌倒的利姆依。 摟在利姆依腰上的手,一確認視野角落的槍口指向自己,就開始反應而收向自己左側。他的右腳也跨出,做出雙人舞里要轉圈時一樣的動作。 動作完成時,背上傳來兩記撞擊。 手槍子彈的衝擊被分散到外套之下的防彈衣背板上。這是利姆依在vtol上脫下,讓吳雪明穿在身上的防彈衣。 「咳!」撞擊差點讓他站不穩腳步,胸中的空氣也被逼出。 是嗎?這就是被槍擊中的感覺嗎?他決定先把這件事放到一邊。 「……莉莉姐,莉莉姐!」 聽見吳雪明的呼喚,利姆依睜得斗大的眼睛再次開始移動,盡可能盯視著吳雪明的臉。 我沒事,你快逃。這是利姆依想傳達的意思,也是她現在能作出最大的反應。因為血液已經開始堵住喉頭,痛覺也讓她的四肢失去了力氣。 可是還活著。 那就好。 那太好了。 把利姆依輕放到地面之后,他把手失禮地伸到利姆依的衣襟內側,一通翻找,終于讓他找到一把手槍。 「抱歉,莉莉姐。槍借我用一下吧?!?/br> 轉身。 瞄準。 開槍。 這套動作,吳雪明說不好比cao縱機甲還要熟練。在警大學的配槍射擊課程,還有進入警大學之前的學警時期,計來吳雪明的配槍課程上了快五年。相比之下,機甲也只是從警大學二年級開始實際cao作,也就是只練了三年。 握槍之后轉身,瞄準靶子之后開槍。這個過程,警校生也要花上三秒到五秒才能完成,而外行人可能要花上近十秒。吳雪明則是一秒,也許更短。 第一發子彈射出,射失了。 意料之內。 他本來就沒有很確定敵人的準確位置,只能知道距離大約是五十米。他開的第一槍就是要牽制敵人,確認敵人身影,還有搶佔先手機會攻其不備。 對方-身高大約一米七、體態略寬-被這一槍嚇到了。因為驚嚇而瞬間被觸發回避與逃跑的本能,卻又因為意志上抗拒逃跑而硬是把他的雙腿固定住,最后展示出的是身體在原地縮成一團,半蹲半站的尷尬姿態。 敵人帶著怒意,重新站穩再開槍。甚至還沒有先把槍舉好,在提手的半路上就已經扣下了扳機。 是因為惱羞成怒?還是因為他這才察覺到我也是會反擊的? 吳雪明在心中譏笑對方。 從對方沒有把握住偷襲優勢,把吳雪明原地擊斃的那一剎那,這場戰斗就已經變得對吳雪明有利。就算是外行人都應該會有這種常識才是,現在這種亂槍怎么可能打得中我。 外行人。不,如此看來,那傢伙連外行人都算不上,而是個只會搞偷襲的蠢蛋。 吳雪明在腦中分析著狀況,分析到「對方是個蠢蛋」這個結論的同時,他的身體已經完成了一次側滾翻再起跑,跑到河堤的一棵大樹背后。 動作不需要思考。 特別是戰斗中的動作,不應該需要思考。 所以他把思考的能力留到其他事上,例如瞄準的方式,還有地利帶來的戰術價值。 大樹是種半吊子的掩體,很容易被破壞,然而他的週遭只有大樹。 這棵樹粗壯得能擋下手槍子彈,算是一種幸運。再來就只需要連同手槍一起探頭,把馀下的十五發警用九毫米手槍子彈打向那個沒有用掩體擋住自己身影的蠢蛋。 連開三槍。 ……射失,射失,射失。 以手槍來說算遠的五十米距離,移動中而且路徑不規則的目標,還有偶爾反擊而來打在樹干上的手槍彈。 自己技量的不足,客觀環境的困難,心理上的壓力。 分析出的每一件事都是不利,但是他不感氣餒。 是嗎?原來如此,這就是經驗的重要性啊。他如此想著。 他在學習。 他在享受。 他在微笑。 甚至在心中極深極暗的某處,泛起了想要讓利姆依呼叫的特機隊援兵不要過來插手這種危險至極、有違常理的念頭。 不不不,現在沒有時間去想甚么道德倫理。打倒敵人才是最重要的事。 吳雪明搖搖頭,把腦中的雜念連同莫名在寒冬時節流出的汗水一併甩走。 像是要用rou體的動作來提醒自己還在戰斗一樣,他從手槍槍柄中退出彈匣。通過彈匣后方的半透明部件,判斷匣里有還有十一發子彈。而第十二發已經上了在槍膛里。 重新把彈匣裝回去,然后探頭。當槍管伸出的一瞬間,五十米外打來的兩發子彈適時擦過樹干側面,削去了一部分的樹皮,逼使吳雪明又一次縮回頭。 如果探頭的時機早了半秒,又或者對方多忍耐半秒才開槍,敵彈削去的就遠不止樹皮。 可惡,剛剛的雜念花了太多時間,優勢回到對方手中了! 吳雪明這時才開始感到氣餒。 他背靠著樹,在喘息的同時,伸手去拔了額角那刺入皮下的木屑。 剛剛是危險的一瞬間,差點就變成致命的一瞬間。那傢伙瞄準的是頭,要的是我的命!這是真正的生死關頭! 現在的任何動作都是一場豪賭。從角度看來,對方已經改變了位置,是個可以清楚盯著這棵大樹的位置,說不好還取得了能替自己擋子彈的掩體! 這是由一個人所組成的包圍網。 敵人的視線覆蓋了自己的週遭,就算吳雪明只把尾指的一節伸出樹外,對方也許都能看見。如此讓吳雪明相當于被捆了在原地,動彈不得。 可惡!我才不要輸給外行人! 快想想辦法?。?! 可惡可惡可惡! 他看起了手錶。從vtol墜落至今,時間過去了三分鐘。 ……三分鐘??? 我沒看錯吧???從墜機到救人,救人之后再和突然出現的敵人交火,到現在被敵人壓得死死的,居然都只過去了三分鐘??? 夠了。 我絕不想再經歷下一個三分鐘。 他絞盡腦汁尋找出路,出路便被某把衝鋒槍用一串連射打通。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斷續的射擊,是敵人的支援嗎?不是,似乎不是。那么會是誰?打的又是誰! ……沒辦法了,總不能一輩子像松鼠和兔子般老躲在樹下,豪賭就豪賭吧! 他把利姆依的配槍用雙手握好,還特意用回訓練課程中被提醒過的正確力度,又在腦中模擬動作。深呼吸一口之后,一步往樹干的掩護范圍外踏出。 「放下!……武……器?」 眼前的兩把衝鋒槍,分別由剛剛的正、副機師握持,集中向同一個方向「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地施展著壓制火力。 正機師察覺了吳雪明的身影:「老弟!去救指揮官!」 「你們沒事了嗎???」 「好了,快去!」 「哦、哦??!」 與此同時,天上也傳來轟嗚聲,還帶著探照燈的亮光。 當吳雪明在利姆依身旁蹲下的時候,兩臺警務處的vtol也在附近著陸。 「來得太晚了??!」 正機師頭也不回地喊著?;貞氖且话雅?。 「回去我再聽你投訴!」 女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包括吳雪明。 「「處長???」」 「羅沙???」 「先做正事再管禮節。二號機救助傷者,一號機清空週遭,建立集合點讓附近的特機隊過來會合撤離!快!快!快!」 羅沙.圣地亞哥從其中一臺vtol躍下,飛奔到利姆依身旁,與吳雪明相對。 「小朋友,還有力氣就幫我一起抬起她。預備,一……二!好,動作快!」 某個隊員再次呼喊:「madam??!」 「甚么??!」 「嫌犯逃了??!」 「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