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你他媽被我打傻了么?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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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繁被通緝了。 現在大街小巷都能看到這則消息——原先大名鼎鼎的集團董事長,并且是有名的慈善家,竟然涉及了十一年前的一個軍火走私案子。 夏清航的手筆。 只是簡之沒想到—— 程智斐在電話里說了句:“夏家找你回去”時, 第一反應是——該不會以為我知道楚繁的下落吧? 三年沒聯系了。 但想想如果是這樣的話,夏清航要大義滅親,當然他已經大義滅過一次了,不可能是由程智斐來打這個電話,他現在應該是被反剪著雙手關局子里去了。 “我?回去?我又不是夏家人?!焙喼诹松孜鞴?。 “夏清航重病?!?/br> “那找我回去干嗎?又不是我回去他就能好了,估計反而死的更快?!?/br> “阿簡,他想在他死前,還能再見你一面?!?/br> 簡之哈哈大笑,一面捅著西瓜看它流出紅色的液體,漫不經心道,“蘭姨托你找我的?” 電話那邊果然猶豫了。 簡之笑著又含了口西瓜,擦干凈了嘴唇,走到了這套已經完全由他買下的房子落地窗前,神色平靜,“把她約在你家吧,今下午,她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就回去看看?!?/br> “阿簡……” “我下午有一個價值為三百萬的設計項目要談,你覺得呢?” 江火然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看見簡之,或者說,他沒想到簡之也會回夏家。 江火然這幾年也開始洗白了,于是就與軍政要員走的很近。 所以看到那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白色西裝的簡之時,他還是愣了一會。 很耀眼,很優雅。 他看到簡之的左胸口袋上插了一支白玫瑰。 他也看到了,簡之在抽煙。 唇角是翹起來的,似乎有說不出來的妖艷——來自地獄的笑容一樣,讓人顫抖。 江火然開著車尾隨著簡之那優雅緩慢的步伐。 然后他看到了一家在軍政小區里專用的療養樓。 簡之看到了病床上的夏清航。 只是看了一眼,把白玫瑰擺在了床頭,就很平靜地走出去了。 甚至于,他的心和表面真的都達到一致了。 真好。 夏清航伸了伸手,似乎想要招呼簡之到他床前來,只可惜,簡之沖他極緩慢地搖了搖頭,就離開了。 人會老的,老了會生病的,生病了會全身上下被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來維持生命——原來那么有尊嚴的人,也會有一天靠著這么不尊嚴的方法維持生命。 簡之突然想回頭,告訴蘭姨或者夏諾——拔掉管子,給夏清航一個有尊嚴的死法吧。 可是想了想,畢竟跟自己沒什么關系。 然后又覺得,夏諾就算是按照你夏清航的要求成長起來的又怎樣——他不懂你,我懂你,可是你推開了我,眼睜睜看我跳入了萬丈深淵。 簡之突然就覺得,真挺好的,自己這么多年受的苦遭的罪,都統統有了因果。 夏諾受不了的追出來給了簡之一拳。 簡之被他打在了地上,江火然原本打開車門的手就愣住了,因為他聽到—— “夏寧,你他媽就不是人??!我爹還沒死呢,你穿一身白來做什么?誠心嘔人的么?” “這你都看出來了,真不簡單?!焙喼畯牡厣下榔饋?,沒有擦掉嘴角的血,仍舊是一副慢條斯理優雅模樣。 唇邊一抹鮮血映得他整個人都邪魅了起來,卻偏偏充滿了涼薄的味道,“一拳不夠,再來一拳?”簡之笑著指了指自己另外一邊臉頰。 夏諾還未等沖上來就被追出來的蘭姨狠狠抱住了:“諾諾,他是你大哥,你不能動手打他!冷靜點!” “我們夏家就沒有這樣的孬種!”夏諾瞪紅了一雙眼,恨不得撲上來咬死簡之的模樣。 簡之笑著拍了拍身上的灰:“蘭姨,他還沒死,更何況我又不是夏家的人了,這次我是沖你給我磕了三個頭才回來的,下次除非是夏清航的遺囑房產什么的能分給我我才會回來看看,我呢,真的很忙的,所以請你沒事不要打擾我了?!?/br> 接著簡之頭也不回的走了,壓根沒去欣賞夏諾那一臉吃驚的表情。 按照以往,他或許還會好好觀賞一番,但現下,他沒了那個心情。 沒了愛沒了恨,僅僅是平靜。 江火然被那段話給震住了——那不是他認識的簡之能說出來的話。 或者說……這個才是真正的簡之,瘋狂的恐怖的極端的……沒有感情的怪物。 “咦,江火然,好久不見啊,”簡之沒想到會在這里看見他,自顧自地拉開了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正好,你送我一程吧,我的車前些日子被撞了,這幾天一直步行好煩?!?/br> 江火然愣了愣,發動了車子,雙目盡量平視著前方,突然道:“簡之,你還是戴上假面比較好?,F在,下去?!?/br> 簡之笑了,心說,終于也了斷這一個的心思了。 簡之看著那輛跑車從視線里逐漸消失,用口型無聲的說:“小鬼,你路還很長,愿主保佑你?!?/br> 他記得,江火然是信主的。 夏家真的打算把自己認回去。 簡之對于收到了這張據有法律效力的單子簡直哭笑不得。 心說,自己功成名就了,終于不會給夏家丟臉了,才得以有資格跨入那道大門了。 可是夏清航,你以為,我會要你么? 簡之在電話里簡短但是堅定地拒絕了律師的請求。 二十五年前我剛出生時你有資格不要我,現在我亦有資格不要你。 夏清航,你……算個什么東西。 夏家,又算個什么東西? 國之忠將,家之敗類。 江火然回去后想了很久,終于又開著車打算來找簡之——他是黑道,想要查一個人在哪,實在太簡單了,哪怕簡之有意隱瞞自己的住址。畢竟簡之現在名氣很大,太多公司想要占據他,太多人想要請他做設計。 只是江火然,沒有想到會看到那樣的一幕。 簡之也沒想到,自己最近跟拳頭這么有緣。 擦掉了嘴角的血跡,簡之毫不猶豫地把手中的玻璃酒瓶砸向了程智斐,“噼里啪啦”玻璃碎裂的聲音,程智斐額頭上流下了酒和血液混雜的痕跡。 “簡之,你他媽瘋了!” “你他媽才瘋了!” 簡之再一次撲上去跟程智斐扭打在了一起。 江火然看著那兩個在沙灘上不停翻滾的人,內心突然就生出一種蒼茫的感覺。 簡之和程智斐真的動手了,實打實的。 程智斐這次沒有一味不還手,因為他再不還手就要被簡之打死了。 畢竟他只是用拳頭,簡之還砸了幾個酒瓶過來。 江火然看著這兩個越打越沒章法的人,默不作聲的松開了手中的繩子——他只是來還狗的,僅此而已。 他不了解簡之,他回家想了很久之后,他才發現他根本不了解他,也根本沒法融進他的生命。 對于自己的兩個主人扭打在一起的事實,兔子汪汪的叫喚了起來。 程智斐剛好利用身高優勢把簡之雙手反剪在身后壓制了在地上,看到了江火然,想起簡之不喜歡別人看到他除了“優雅”之外的任何面貌,便松了手,想要拉簡之起來。 簡之起來了,下一瞬狠狠一拳砸在了程智斐臉上,程智斐被打了個猝不及防,一個趔趄沒踩穩在沙灘上摔倒了,簡之撲過去跪在他身上,剛想再落拳就被一個金黃色的物體給撲了個滿懷,也倒在了沙灘上。 簡之沒有任何感情的用雙手抄起了兔子的肚子,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惡狠狠地就直接把它甩海里去了,當下還沒等爬起來,就直接被程智斐再次撲過來扣住了雙手。 “簡之,你他媽怎么了!” 簡之流下了眼淚,只是用一種異常絕望的眼神看著程智斐。 半晌,從海里濕漉漉爬上來的兔子又跑了過來,一遍遍舔著簡之的臉頰,簡之心笑,笨狗,怎么就不會記仇呢。 簡之心下只是一片荒蕪——連兔子也無法讓自己產生一丁點感情了,自己果真不是人了。 “你真的不會娶林林?” 程智斐愣掉了,突然想起來剛才就是在海邊跟簡之喝著啤酒談著這個煩心話題,然后莫名其妙簡之的酒瓶子就砸了過來,砸了滿頭滿臉的血,接著兩人就動手了。 當下不由得發毛,他本是找簡之來開導的,可不是來打架的。 “換我這次做你的后路?!?/br> 江火然默不作聲地看了會,頭也沒回的上車離開了。 程智斐腦子空白了會,意識到簡之說了什么,松開了手,翻身和簡之一起躺倒在沙灘上,緊閉的眼中流下了淚,過了很久,他才聽到自己用一種近乎顫抖的語氣說:“簡之,你沒放得下?!?/br> “不是。我只是單純的,想帶你一起掙脫出這個桎梏罷了,而且,我有這個能力?!鳖D了頓,簡之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再次溢裂出來的血,“你和林林是門不當戶不對,但至少,你們是兩情相悅的,跟夏清航和安禾的門不當戶不對沒有關系,你明不明白?” “阿簡,留下來?!?/br> “不可能的,程智斐,你他媽被我打傻了么?”簡之笑了,一個翻身趴到了程智斐胸前,雙手攛住他領子,“再來?” 程智斐沒有說話,只是閉緊了嘴巴,一個勁地搖頭,他知道,簡之要走了,他想哭,他想大哭一場。 “簡之,你打我打得好疼,我都要被你打哭了?!?/br> 簡之哈哈大笑的爬起來,摸了摸一旁不明狀況的兔子毛茸茸的腦袋,神色平靜的看著遠處天海相接的位置,淡淡道:“曾經以為,兔子能夠讓我留下來。后來我才發現,晚了。出現的太晚了?!?/br> 出現的……太晚了。 江火然為自己戒掉了煙,改了發型摘了眉釘,學會了做飯學會了溫柔學會了控制脾氣,這些事情,都是簡之在不經意間提出過的“厭惡”,卻被江火然都默不作聲的記下了。 江火然不像是楚繁,不會什么都表達出來,反而是靠行動一遍遍證明著。 自己一朵隨手的手工花就哄得他高興了好久。 真是個……傻子。 簡之是有意選在那天下午去看夏清航的,他那幾天知道了江火然老是往軍政部跑的消息。 他只是知道,他不能耽誤了那小鬼一輩子。 至于楚繁,這個擅長攻自己死xue的老男人,是進一步不可相戀,退一步不可相忘的存在。 簡之突然嘆了口氣:“我只剩下一個頂尖的設計賽了,那時候,就沒有遺憾了。啊……不對,我那時候唯一會遺憾的,大概就是不能參加你和林林的婚禮了。不過……”簡之低低的笑出聲,“不完美的,才是最完美的。設計也最忌諱這東西?!?/br> “我倒希望你永遠也參不了這場比賽?!?/br> 簡之嫌惡地踩了程智斐一腳,然后心滿意足的搖搖晃晃牽著兔子回家去了。 他真的沒想到,程智斐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