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6 兔子的洞
早上的微風吹來還是頗涼的,雖然已快迎來春天,但身上還是得披著圍巾。 這么想想,寒假這短短的一個月,也快結束了。 昨晚回家后躺在床上翻了許久,一直無法入睡,腦袋里全是昨天去了病房里的樣子,腦袋里一直在運轉著,失眠的一個晚上,今天才如此早起床。 想著昨天對洪彥講的那些話,還有看他最后的那抹神情我不禁又嘆口氣,把圍巾拉緊,啜了口熱可可。 「砰!」 聽著聲響,我停下腳步。 我記得,紫紋姊今天直接去到了醫院照顧洪彥,『回家』應該是沒有人才對,那我聽到的聲響是……? 小偷??? 腦海里閃現這個想法后,我緊張地連握著塑膠杯的手都微些顫抖。 我慢慢拾起手里的手機。 「??!你是誰??!」 我剛拿著店外的樹枝推開門后,里頭柜臺處的黑色影子便開口說話,看起來反而被我嚇到,貌似有東西被她松手掉到地上。 「不、不要過來哦!」 什么情況? 這句話該我說吧?我不禁失笑。 對方看起來是個女生,聲音中的奶聲,大概是個小女生,這小偷還挺年輕??? 不是??!但她怎么會在這里? 「你是誰!為什么在這里?」我拿著樹枝慢慢走了進去,關上門朝里面靠近。 「我、我才要問你吧!這里不是你的店,而且也還沒到營業時間!」她竟然不甘示弱地也大聲回應。 「這是我要問你的吧?」我繼續拿著樹枝前進,朝那個若有似無的輪廓前進。 不管怎么樣,這里可是紫紋姊辛辛苦苦經營下來的,不可以被這個小偷得逞。 「快說!你是不是來這里偷東西的!」 剛剛進來的時候似乎有東西掉到地上,撒出來的聲音。 每一次關門離開前,紫紋姊都不會讓收銀機留超過五千,而且都有鑰匙鎖得好好的,這個小偷應該不是偷錢。 「你是不是來偷咖啡豆的!」 語畢,我顧不得那么多,直接衝到柜臺前,她放聲尖叫,而我也被嚇到,踩到進柜臺前的一塊凸起,整個身體就要往后跌。 卻意外的沒有與地板親密接觸。 「你……」抬起頭,在破壞安全距離的那個鼻子,竟然是藍宥秦。 我倒抽一口氣,趕緊把他推開重新站了起來。 「哇??!這是傳說中英雄救美嗎?」柜臺內的那個人驚呼了聲,視線朝著我們這說道。 藍宥秦沒有回答,反倒冷冰冰地朝她瞅去:「你就是小偷?」 那人似乎頓時醒悟回神,擺手搖頭著:「我不是小偷!」 「那……」 「那你是誰?」 藍宥秦扯住我讓我安靜,并將我往他身后藏。 「我跟你們說,但你們可以不要傷害我嗎?」 柜臺里那抹人影看起來嬌小,又自帶一種可憐巴巴的口吻說著,我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是洪彥哥他們家隔壁的鄰居,洪彥哥昨天不小心出了車禍,我就想來店里幫忙一些……」話語暫落,她檢視著地上似乎有些什么,「可是好像又幫倒忙了……」 她撓著頭一臉懊惱。 聽完她的話,我便笑意加深,走到柜臺前去:「我是洪彥的同班同學,我也是因為知道他出車禍才來這里幫忙的?!?/br> 跟著她的視線,我往里頭的地板瞅了瞅,「是咖啡豆嗎?」 里頭的人兒先是一副恍然大悟,接著像搗蒜般點頭,然后又換上一張懊惱的表情,我都被她的變臉神情給逗笑了。 「那我來處理吧,我放假沒事都會在這里打工幫忙,這個我會處理的,你先去坐著吧!」我道,便走進柜臺內讓那嬌小的身影先出去外頭。 「喂?!?/br> 聽見呼喊,我微些納悶地抬頭望。 藍宥秦指著我的手,「樹枝?!?/br> 聞言,我把手舉起,才發現我從剛剛至今都沒有把樹枝放下來,反倒掐得死死的。 - 「剛剛那個女生……?」 我將所有咖啡豆清理好后便走到外頭,坐到藍宥秦前面問道。 「說是要給我們賠罪,買飲料去了?!?/br> 「里面有茶包??!」我指著柜臺內說著,語畢,我不禁又對這個女孩的舉動失笑。 一個好傻好可愛的女孩??! 「你剛剛發現店里不對勁,什么東西也沒拿,也沒報警什么措施,就這樣衝進來嗎?」 我笑道,「我有拿樹枝?!?/br> 「就這么個脆弱沒有用的樹枝,萬一今天你衝進來遇到的是真正的小偷怎么辦?如果他身上有刀,你這樣盲目的衝進來不就更危險?」 我對藍宥秦的脾氣一瞬滯愣,但很快就又回過神來。 「所以幸好我沒遇到真正的小偷?!刮逸p輕勾起嘴角,想要用笑帶過。 「是幸好我趕過來了,不然你怎么樣的話我……」 我等待著后文,藍宥秦卻漸漸縮小嘴巴形狀,慢慢闔上。 我不追究他剛剛的舉動,換了個話題。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 他嘆口氣,眺向窗外:「你打給我的,不知道嗎?」 「我有打給你?」 「有,但我一接通你什么聲音也沒有,原以為你按到,直到聽到你問剛剛那女生是誰的聲音才沒掛斷,以為你出了什么意外了?!?/br> 「那你怎么會知道我在哪里?這里你從來沒來過?!?/br> 「直覺告訴我你應該去了洪彥他們家開的咖啡店,就問了洪彥?!?/br> 「直覺真準??!」 他沒理會我的自言自語,反道:「以后不要這么容易走到危險的地方去,至少先報警或者找隔壁的人一起幫忙,你就算打給我的速度再快,我也沒辦法即時趕到你身邊?!?/br> 聞言,我慢慢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眸。 「然后拿個有利的武器,別拿這么弱,一折就斷了的東西?!拐Z畢,藍宥秦便把樹枝給弄斷,“啪”的一聲變成兩邊。 聽著這些話,內心里似乎又有些什么在動搖,有什么依舊在運轉。 「我說,你這個人怎么這么沒禮貌?」藍宥秦的話使我疑惑地又看向他,「我跟你說那么多,你至少跟我說個『知道了』或是『以后會更注意一點』的話,什么話到不說那么安靜做什么?」 那一刻,我們彷彿回到關係尚未僵局的時候。 還可以說笑,他還可以唸我的時候。 我們之間好像誰都忘記了昨天病房外離別前的那段不愉快,誰也沒提起,誰也沒異樣情緒。 「知道了?!刮业?,他便心滿意足地撐起單邊的嘴角。 而我也勾起唇角,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