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大雜院小甜妻 第155節
陳勇很少見郭明麗這么發瘋,上次還是因為兒子陳思明出事兒,現在又是怎么了? 費了些力氣將人制住,陳勇面上已經不太好看,“你到底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對呀,我跟你在外頭的破鞋打架了!” 陳勇蹙眉,心里暗道不好,不過他從來不是個露怯的人,當下也沉穩開口,“你瞎說什么呢,什么破鞋?!?/br> “月牙胡同五十九號,陳玉蓮,怎么,你現在跟我裝不認識?” 陳勇剛就想到了這一遭,沒想到是真被郭明麗發現了,不過多年浸yin在生意場上,年過四十的他早就不是當年年輕氣盛遇事不沉穩的毛頭小子。 “你還調查我?” “怎么?你敢做不敢當?”郭明麗滿肚子牢sao不發不行,當下扯著嗓門道,“陳勇,我夠為你著想了,要不是為了顧全你的臉面,我早上門捉jian去,不打死那個賤人不算完!你給我趕緊斷了,把這人趕出城去?!?/br> 陳勇聽著自己媳婦兒咋咋呼呼的聲音就腦袋疼,這人什么都好,就是收不住脾氣,“玉蓮跟了我多年,你也別太小氣,自己該吃吃該喝喝,我不會礙著你,你也別管我?!?/br> “你什么意思?你還想繼續養著她是吧?”郭明麗看著自己丈夫只覺得陌生,或者說也不陌生,當初他喜歡吳華翠,后來吳華翠嫁給了許明遠,自己才和他談起對象結了婚,現在可倒好,吳華翠死了,怎么又冒出一個陳玉蓮? “她又礙不著你什么,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是?!标愑逻@個身份地位自然不愿意委曲求全了,尤其是對著媳婦兒,越是答應她的要求,這人越會得寸進尺。 他可是不會慣著女人的。 “放屁!我不同意!你真是想得好啊,還想家里紅旗不倒,家外彩旗飄飄!陳勇,你個混蛋!”郭明麗被氣得不輕,又開始撕打男人,這回她是帶著滿腔怒氣,不要命似的往他身上扒拉,把陳勇的襯衫都扯歪了。 “你這個瘋女人!”陳勇少有這么狼狽過,兩人頭發散亂,陳勇一把把郭明麗甩在沙發上,他力氣大,氣急了也沒收力,摔得郭明麗眼冒金星。 郭明麗頭一回發覺這個男人這么無情,自己跟他可是多少年夫妻! 不對,這人好像一直都是這么無情。 “陳勇,她跟了你幾年,我呢?我和你結婚多少年了?你就是這么對我的?你少給我裝著對陳玉蓮多深情,你的深情比草還賤,你當初多喜歡吳華翠啊,還不是把她給殺了!” 啪! 陳勇一巴掌扇到郭明麗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陰狠與毒辣,他的聲音沉沉,“你再提一句,別怪我不念舊情?!?/br> “你敢打我?”郭明麗瞪著眼睛,不甘示弱,“當年你是怎么靠著我們家爬上去的?我爸替你在背后出了多少力?你居然為了個賤人打我?陳勇,我跟你說,別把我惹急了,惹急了,我把你當年殺人的事情抖出去...唔唔唔...” 一雙手掐上她的脖子,郭明麗頃刻間就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些嗚咽聲,呼吸漸漸被奪去,她像是條瀕死的魚,雙手無意識擺動,想抓著沙發。 十多秒后,陳勇終于松了手,他原本因為動怒赤紅的雙目又漸漸平靜如海,俯下身子貼心地替自己媳婦兒理了理因為掙扎而凌亂的秀發,“明麗,我能殺了許明遠和吳華翠,也能殺了你,你以后可不許再瞎說話,不然下回我可就不松手了?!?/br> 郭明麗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兇狠的陳勇,那眼神像是要將自己千刀萬剮一般,但是說出的話卻帶著詭異的溫柔,她一句話沒敢再吭聲,身子止不住地發抖。 “嗯?”陳勇看著她,要等她一句答案。 郭明麗這才點頭,嗓子里卻發不出什么聲音。 直到看到陳勇大步離開,她才覺得能呼吸口新鮮空氣。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陳思明的兒子壯壯跑進來,見到奶奶躺在沙發上臉色脹紅,急促喘著氣,上前摸著郭明麗的額頭。 “壯壯!”郭明麗被陳勇嚇得不輕,抱著孫子忍不住聲音哽咽。不過她現在情緒不大好,擔心嚇著孩子,隨意在臉上糊了一把便讓孫子離開,“去別的地兒玩兒吧?!?/br> “哦?!眽褖炎叩缴嘲l后方四處找著自己的錄音機,他剛剛跑出去忘了拿爸爸從港城淘回來的錄音機,見奶奶悶悶地不說話,他抱著錄音機找爸爸去了。 —— 許盛杰接到派出所老戰友的消息時,帶著梁寶珍一塊兒趕了過去。 十八年前的卷宗,說實話,太難找了。過去的卷宗整理不太系統規范,又經常搬來搬去,很多都沒按照時間放,等他終于翻出當年舊卷宗的時候,已經是好些天后。 許盛杰翻開卷宗,只覺得仿佛回到了十八年前,心情復雜,不過卷宗上的一切都很簡單,簡單記錄了接到的報案和調查情況,沒有發現什么異常,最終以意外落水結案。 簡簡單單幾百字就概括了這場讓許家人痛徹心扉的案件。 “就給你們看幾分鐘,這卷宗也太久了,沒什么人管,不過擅自拿出來也不太符合規定?!?/br> 許盛杰自然理解,很是感謝老戰友。 上面的文字不多,梁寶珍在一旁看著默默記在腦海里,回家后默寫了一份出來,她別的本事不說,幾分鐘背上幾百字倒沒什么問題。 兩人拿著那份卷宗看了看,上頭寫著當晚夜深人靜沒什么人路過,唯一曾經經過的一人竟然是現任的副廠長吳秉年。 不過上面的記錄顯示,吳秉年聲稱自己并沒有往橋邊去,只是經過了前頭一條街,什么都沒有看見。 許盛杰直覺不對勁,當初自家出事,吳秉年可是為自家謀了撫恤金和工作崗位,后來也不時照拂,“他真的什么都沒看到?” “吳副廠長確實對你們家人挺好的,當初我嫁進來差點要不回工作,不也是他幫著對付的陳思明?”梁寶珍覺得這人或許知道什么,“會不會他真見到了兇手,不過陳勇太...” 剩下的話掩在心里。 “找找他去?!?/br> 吳秉年就住在國棉廠干部家屬樓,和陳家隔了一層樓,副廠長級別分的房子寬敞敞亮,對于許盛杰突然上門,吳秉年有些意外。 他的秘書還在家里匯報工作,見到副廠長家里有人來訪便退了幾步先出去了。 “小許,你們怎么來了?”吳秉年家里布置得挺溫馨,一看就是他媳婦兒的手筆,就連寬大的茶幾上也蓋著桌布,桌布邊緣是鏤空花?!翱熳?,喝杯茶?!?/br> 吳秉年媳婦兒給沏了兩杯茶送到茶幾上,又轉身回屋去,自己男人平時事情多,她很有眼力見,不會多加打擾。 “吳副廠長?!痹S盛杰沒和他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畢竟吳秉年和陳勇有些不和是廠里人都知道的秘密,自己來找他詢問當年父母死亡真相的事情,吳秉年不會告訴陳勇,“今天來打擾您確實過意不去,不過事關我多年前死去的父母,怎么也得走這一遭?!?/br> 吳秉年聽到許盛杰提起他父母,心下一凜,端起茶杯吹了吹茶葉沫子,抿口茶接著道,“你父母當年確實是可惜了,怎么現在突然舊事重提???” “我懷疑我父母的死不是意外?!?/br> 此話一出,吳秉年把茶杯放回茶幾的手一頓,頃刻又行動如常。 “哦?你是發現了什么不對勁?” 許盛杰把自己的懷疑說了一通,甚至直接在吳秉年面前懷疑起現在的廠長陳勇,他每說一個字就觀察著吳秉年的神情,不過這人像是帶著面具,幾乎不露半分心事。 “懷疑陳廠長?”吳秉年既沒有表現出什么驚訝神色也沒有嗤笑許盛杰,只淡淡道,“陳廠長是個能人,你懷疑他要有證據的,再說了,這事兒過去了太多年,很難翻案的?!?/br> 梁寶珍一聽這話就覺得不對勁,吳副廠長似乎在暗示讓他們找證據? 言下之意當年的兇手真是陳勇? 許盛杰心里大喜,看來吳秉年當真知道什么,“吳副廠長,您當年曾經經過了我父母出事地點附近,真的沒看到什么或者聽到什么?” “陳廠長位高權重,我哪里敢看到什么聽到什么?!眳潜暧侄似鸩璞蛏弦豢?,覺得今年的新茶新鮮回甘,指著這茶對許盛杰道,“要想這茶好喝,就得多沖泡幾遍,就像人一樣,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等這人一步步被瓦解了,興許就有旁人敢站出來了,說說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br> 許盛杰和梁寶珍在吳秉年家里喝了一杯茶,聽了一番話,這才告辭離去。 秘書小應等兩人離開才進屋,他剛也聽到了許盛杰說的話,“廠長,您當年不是沒看見陳勇殺人嘛,剛剛那意思是?” 吳秉年回想起十八年前的夜晚,自己從工廠離開后回家,那天天空飄著雨,地有些滑,他走著走著突然撞見驚慌失措的陳勇跑過來,差點把自己撞到在地,陳勇是國棉廠的狠茬子,本事不小,脾氣夠大,沒多少人敢惹他,吳秉年從沒見過這人這么驚慌,本想問上一兩句,陳勇就慌慌張張跑了。 第二天,吳秉年才知道廠里的許明遠兩口子死了,溺死在河里,而出事的時間大概就是自己回家前后,他腦子里有了可怕的聯想,不過看著面目兇狠的陳勇盯著自己孩子看,他倍感威脅,加上自己又沒親眼看到什么,到底是沒向公安說出在路上遇見陳勇的事情。 或許陳勇那時候也是無意中路過罷了,吳秉年安慰自己。 不過這事兒一直讓他寢食難安,后來公安給這次事件定性為意外,他倒是替許家在廠里說了不少話,盡量爭取了后事安排和撫恤。 如今時過境遷,陳勇發展壯大得嚇人,他兒子現在也混得風生水起,吳秉年看著桌上的兩個茶葉盅,淡淡道,“我看沒看見全憑我說了算?!?/br> 秘書小應明白了,露出會心一笑。 —— 許盛杰和梁寶珍走到家屬樓一樓的時候,正好經過陳勇家家門口,許盛杰深深看上一眼,只覺得吳秉年在暗示自己當年的事情真是陳勇干的。 可是他不敢輕易說出口,得自己確定能扳倒陳勇,他才會站出來說話,不然,就是以卵擊石??墒鞘四昵暗陌缸?,根本找不到證據,自己父母身上也沒有什么皮外傷,連定陳勇為嫌疑人都沒法做到,許盛杰只覺得太難。 正想著呢,陳家大門突然被人打開,伴隨著一個跌跌撞撞跑出來的女人。 郭明麗剛剛被陳勇的兇狠模樣嚇得不輕,出門撞見許盛杰和梁寶珍也沒認出來人,她是認識梁寶珍的,可事情過去多年,現在又驚慌失措,壓根關注不到旁人,只自己哆哆嗦嗦往外跑。 “那是陳勇媳婦兒吧?”許盛杰自然是認出了廠長夫人。 “是她,看她的模樣像是遇見什么事了,魂不守舍的?!绷簩氄鋭倓偮舆^匆匆跑走的郭明麗,看見她脖子上有一圈紅痕,“你看見她脖子沒有?” “看見了,應該是被人掐過,而且力道不輕?!?/br> 兩人同時沉默,敢在陳家這樣掐郭明麗的脖子,除了陳勇,還能是誰? “我有辦法了!”梁寶珍苦惱多年前的事情沒有證據,既然外部證據沒有,內部瓦解他們也許有用。 畢竟書里提到過,郭明麗曾經和陳勇吵架的時候提到過一個秘密,似乎是要用這個秘密要挾陳勇,郭明麗是不經嚇的。 = 郭明麗自從經歷了被自己男人狠掐脖子差點去見閻王爺后,便老實了,一沒再過問陳勇和陳玉蓮的事兒,二也沒敢再提當年往事。 不過她現在不太敢和陳勇對視,基本也不說話,畢竟死亡威脅讓她不由自主地恐懼,她怎么就忘了呢,陳勇連最愛的女人吳華翠都能殺,自己算什么? 最近,陳思賢和陳思明都察覺了母親的不對勁,不過他們怎么問郭明麗都說沒事兒,只是最近沒睡好罷了。 陳思明私下和母親說起上次她懷疑父親在外面亂搞的事情,“媽,爸那件事...” “行了,思明,你別管了,你爸沒什么,別去查也別去管?!惫鼷悰]心思放在這上面,擔心兒子也因為這事情惹怒陳勇,只多叮囑幾句。 陳思明眉頭微蹙,更覺得不對勁,自己母親不可能是能放著父母在外面亂搞置之不理的人,那個女人自己已經查出來了,是以前寶珍嫁的許家所在大雜院里的鄰居,想起梁寶珍,陳思明眼神晦暗不明。 郭明麗因為在家里被掐了脖子,這陣子都不太敢多待在家里,除了吃飯睡覺都往外面去。 結果她這幾天總覺得有人在跟蹤自己,可回回一回頭又什么都沒看見,她不知道是自己多心了還是思慮過重,回家再看到陳勇更是大氣不敢喘。 這人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狠。 許盛杰做生意的時候結識了不少人,有些干部有些有錢人,自然也有些兇神惡煞的人,他找了兩個兇巴巴的跟蹤了郭明麗一段時間,見她越來越害怕,覺得也是差不多到收網的時間。 郭明麗確實被攪得心緒不寧,總覺得自己身后有人。她謀劃一段時間,終于在一天進了百貨大樓后,去廁所換了身衣裳逃離了兩人的跟蹤,反而穿著一身粗布衣裳溜出去,見到了在外面盯梢自己的兩個男人。 那兩個男人發現跟丟了,找了一圈也不見郭明麗身影,只能作罷,往一個方向去。 郭明麗遠遠跟著他們,見二人竟然進了國棉廠,電光火石間終于明白一些事,這是陳勇派人跟著自己! 這男人居然還一直派人跟蹤自己,郭明麗回家后在飯桌上看著他若無其事和家里人說話,甚至給自己夾菜的時候,只覺得害怕。 陳勇心機深重,心狠手辣她是知道的,甚至可以說,她為此著迷,得知陳勇殺了最心愛的女人時,她更是覺得內心暢快。 當年陳勇殺了許明遠和吳華翠后匆忙跑走,沒有注意到,一直懷疑他婚后還糾纏吳華翠的郭明麗今天原本悄悄跟著他,她雖然如愿嫁給了陳勇,可陳勇卻一直惦記著吳華翠,她怎么咽的下這口氣! 結果卻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郭明麗在陳勇逃走后走到橋邊往下看了一眼,湍急的河流因為下雨漲水更加洶涌,一直將自己比下去的吳華翠被陳勇親手扔了下去,她內心升騰起一陣快感,看著河里漸漸無力掙扎的女人,快步離開。 可當現在死亡的危機降臨到自己頭上,郭明麗怕了,陳勇難道真想殺自己滅口? 她越想越害怕,夜里做夢都是被陳勇掐住脖子的畫面,常常因為做噩夢驚醒。 陳勇反倒是變得更加溫柔,不停安撫媳婦兒,可他越是溫柔,郭明麗內心越恐懼,只覺得陳勇是條陰惻惻的毒蛇,隨時準備咬自己一口。 不過郭明麗也安慰自己,兩人好歹是近三十年夫妻,再如何也不至于,只要自己以后別再提那件事,只要別提,一切都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