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大雜院小甜妻 第12節
“呸!”宋春花把人一把推出自家大門,又提起那籮筐橘子給扔了出去,黃澄澄的橘子滾落一地,伴著方月荷的咒罵在梁家屋外不斷回響。 附近幾個嬸子見狀紛紛探出頭來,聽著宋春花一頓埋怨也跟著幫腔,“方月荷哪有你這么做伯娘的,還讓自己侄女去當后媽,真是爛心爛肺?!?/br> 這年頭不是家庭實在困難,哪家都不舍得閨女當后媽去,那可真難。 “你們懂啥?寶珍那么好的婚事兒都不要了,還能說著好的嗎?要我說啊,能找個不錯的就是老梁家祖宗顯靈了!” 方月荷嗓門也大,對著梁家院子就是一頓數落,直到看著宋春花拿著笤帚準備趕人才倉皇逃了,嘴里仍不忘罵罵咧咧幾句,“我倒要看你還能給寶珍找個啥樣的!” ... 自打閨女退婚后,宋春花琢磨了許久,閨女年齡也到了,再耽誤下去不是辦法,不管是死了媳婦兒的還是村里二流子都盯著,還是得早點給定下才成。不過經歷了上回的糟心事,她難免有些后怕,準備好好再挑一個,這回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看仔細了。 以往都是人上門來提親,現在她想明白了,不如自個兒找,讓賴鳳霞幫忙看看,尋個合心意的。 賴鳳霞這陣子也注意著梁家的動靜,不少人想上門結個親都被宋春花擋了回來,她當然知道,經歷了陳思明的事兒,宋春花得更加小心,沒得剛退了親就去擾人的。 前幾天村里二流子何大壯上門找她說親,想說梁寶珍的時候,她只想翻個白眼,見著不少諢人都惦記著自己相中的侄媳婦,她也坐不住了! 再不上門,怕是又要后悔了。 —— 梁家院里,宋春花和賴鳳霞坐著說話。 “鳳霞,你保媒這么多年了,我相信你的眼光,你幫我們寶珍看看有沒有好的,上回的事兒確實給我鬧得難受,要說我是想緩緩的,不過外頭不消停,我擔心耽誤了寶珍?!?/br> 這話簡直是說到賴鳳霞心里去了,“春花,我保媒,你只管放心!說實話,我這里就有個好的,正想說給寶珍?!?/br> 想起那天侄兒許盛杰聽到自己的問話,要不要和梁寶珍相看,這人居然破天荒點了頭。 本想讓賴鳳霞留意著看看,倒也沒想到這人居然有現成的? “那感情好,你幫著安排安排,我肯定信你。只一點,不要城里的,我現在是怕了,嫁去城里看著好,內里不知道怎么憋壞呢。他們城里人最不老實!” 賴鳳霞后頭幾個字還在喉嚨打轉,生生給咽了回去,“春花,你聽我說,這事兒也不能這么看啊?!?/br> ...... 梁寶珍在自己屋里桌上趴著,正好聽到外頭兩人的對話。這陣子發生太多事兒,她心里說不好有多少種情緒,也知道家里人為了自己的事兒焦頭爛額,至于村里,更是議論紛紛... 這幾天知道自己退親后來上門說親的人更是多,宋春花擋了大半回去,可還有不長眼的二流子鬧到自己跟前,甚至大伯一家也算計著自己... 外頭,賴鳳霞的聲音順著風往屋里飄,“我城里有個遠房侄兒,是退伍軍人,靠得住,家里人也都是實誠的,我上回就想撮合他和寶珍,結果就晚了陳思明一天,給我悔的呀...”賴鳳霞這話半分沒摻假,她梳著高高的發髻,講起話來十分生動,這是多年當媒婆練就的好嘴皮。 咋說呢,媒婆的嘴,活人都能說死,死人都能說活。 日子沒個消停,梁寶珍想起書中寫道自己中年的良配,兩人都是遺憾沒有早點相遇,特意提起過差了一天提親。 看來這人還真是賴嬸兒的侄子。 想起書中劇情,陳思明后頭試圖報復,是許盛杰護著自己,那人對自己很是溫柔,在一起后半輩子從沒紅過臉... 梁寶珍想著種種,眸子亮了亮,終于有了決定。 ... “行,我們再看看?!彼未夯ê唾國P霞交完底,只說讓她再多尋摸看看,并沒有應下她城里侄兒的事兒,她現在得慎重。 不過一轉頭就看著自己閨女出了門,正倚著門框若有所思。 自打退婚,宋春花看著寶珍像沒事人似的,反倒有些擔心,這丫頭不會是傷心過頭了吧。 氣憋在心里不發出來是最難受的。 “寶珍,你放心,這回媽給你挑...”想起自己上回看走眼,宋春花立馬搖頭,“算了,這回你自己挑!” 雖說大家都是父母之言定的親,偶爾變通一回也不是問題。上回就是她想著閨女以后能進城享福才攤上這么個事兒。 梁寶珍看著母親宋春花嘴唇都起了皮,最近愁得白發多了幾根,明白她一顆心不夠cao的。 “媽,不然就聽賴嬸兒的,和她侄子相看相看?!毕氲綍锏囊磺?,梁寶珍決定另外選一條路。 作者有話說: @許盛杰,速來相親!^o^ 第16章 ◎相親進行時◎ 按照書里的劇情,梁寶珍和許盛杰三十多歲相遇,此時二人早就經過歲月錘煉,日子過得卻是相濡以沫。 許盛杰為人溫柔,時刻替她想好一切,要說再婚后的日子,確實十分幸福,可惜二人只遺憾之前平白浪費了十多年的時光。 想起夢里,白發蒼蒼的自己寫下的遺憾,梁寶珍決定試試。與其以后和不知道什么樣的人結婚,不如一開始就和許盛杰在一起。 他善良溫柔,肯定不會辜負自己。 ... 賴鳳霞帶著消息去城里的時候,許盛杰正好在院里打凳子。 弟弟meimei馬上念初一,兩人都躥了一頭,坐以前的凳子不太合適,他去搞了些木頭自己動手。 “嬸兒,有好消息了!”賴鳳霞滿目喜色,走到周云跟前就一股腦說了相親的事情,“就是上回說的我們村的梁家三閨女,梁寶珍,模樣俏得很,還是念了高中的,手腳也勤快,孝順爸媽...總之啊,是挑不出毛病?!?/br> 周云一聽,是真挺不錯,就是她有些擔心,“不會又像上個那樣...你打聽清楚人之前有沒有處過的對象?” 可別到時候又反悔,她一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 “不會不會!” 賴鳳霞把陳思明的事兒一說,惹得周云也破口罵了幾句,“真是糟踐人!” 轉頭又指著在院里干活的自家孫子道,“我們家盛杰干不出這種事兒,孩子實心眼,就認一條道?!?/br> 許盛杰鋸著木頭,耳朵也沒閑著,聽著自家奶奶一番話,手一頓。 上回賴嬸子問自己一嘴和那姑娘相親,他想起幾回遇見人,都有些不同模樣,就鬼使神差點了頭,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賴嬸子已經高高興興出門去了。 * 梁寶珍和許盛杰的相親定在紅旗公社鎮上的國營飯店。 這回雙方長輩都敞了心讓兩孩子自己相看,能互相看對眼就成。 縣城的國營飯店生意不溫不火,上里頭吃飯要糧票得花大價錢,一般人舍不得去吃一頓。也就附近工廠工人偶爾來打打牙祭。 梁寶珍今天穿著一件荷葉邊深藍色襯衫,帶著清新的皂角香味。是她衣裳里最好的,只有一處在手臂下方的補丁,她手藝好補得幾乎看不出來。 頭一回自己來相親,難免生出些緊張,國營飯店玻璃窗里頭,她一眼就見到了坐得筆直的許盛杰,頭發剪得極短,寸頭倒是更顯出他的英氣,那副模樣不愧是退伍軍人。 就試試這一次,看看夢里那人到底什么樣,進門之前她給自己定了任務。 許盛杰在桌前坐了幾分鐘,穿著一身藍色襯衫,黑色長褲,這是臨出門前弟弟meimei給挑的,說是得給嫂嫂留個好印象。許盛雅和許盛偉還扒拉著哥哥的褲腿撣了撣,唯恐皺巴巴。 兩人哪知道這布料就是這樣,沒轍。 他試圖糾正兩人的叫法,不過沒人搭理自己。在許家人看來,似乎自己這趟出門相親,就一定會把人帶進門。 “許同志?” 清脆的聲音突然闖進耳朵,許盛杰一抬頭,見到梁寶珍施施然站在桌前,正看著自己。 他再次確定,這人就是上回撿走野兔的人,以及從供銷社,也是從自己買走尿素袋的姑娘。 “梁同志,你好?!痹S盛杰起身,高大的身子像是座大山,挺拔又高聳。 梁寶珍坐下后還在琢磨,這身形果然和自己夢里面見到的幾乎一樣。不過許盛杰身材高大,面目嚴肅,尤其是鋒利的下頜線如刀削般,他不茍言笑,嚴肅起來很是煞人,就連說話時也有些不自覺的冷硬。 這人真的溫柔嗎?好像是夢里有些不一樣,梁寶珍心里直犯嘀咕。 兩人是第二回 見面,想起第一次的相遇,都默契地避開了之前不愉快的事情。許盛杰本就不善言辭,準備先吃個飯讓彼此熟悉熟悉。 “你想吃什么?”現在正值午飯點,坐上一會兒不餓也覺著餓了。 “陽春面吧?!绷簩氄湎肫饓衾锩鎯扇俗詈靡豢诿媸?。 許盛杰點菜的手微微僵住,臨出門前,奶奶專門叮囑他,點菜的時候別選動靜大的,姑娘家要矜持的,會抹不開面兒。 這人是不拿自己當外人了? 交了四兩糧票,一毛八分錢,點了兩碗陽春面,許盛杰又點了份店里招牌的四個糖燒餅。 國營飯店的陽春面是富強粉搟的面,面條勁道散發著麥香,湯底是上好的排骨湯,一塊塊新鮮豬骨熬上幾小時,湯面浮著些油沫,正好緩了肚子里缺油水的人們的問題。 陌生的兩人各自吃著面,安安靜靜的,許盛杰抬眼睨了對面一眼,梁寶珍吃得十分專心,就是吃面條也沒有大老爺們的豪邁,工廠里工人們嗦面條的聲響可大。 看來奶奶還是多慮了。 梁寶珍是頭一回上國營飯店吃飯,雖說只是一碗面可也透著香,上回的一個rou包子就足夠讓人念念不忘了。 悄悄看一眼對面的男人,吃飯吃得快,但是不顯狼狽,夢里的自己多次數落他吃飯吃太快對身體不好,他每回都答應得好好的,就是不改,在夢里的自己可氣了。 “你吃得這么快?”梁寶珍碗里的面條還剩一半,許盛杰已經吃光了。 “習慣了?!痹S盛杰抹抹嘴,想起在軍營的日子,“以前在部隊吃飯時間短,要是在戰場上更是得抓緊塞兩口?!?/br> “哦?!边@回話竟然和夢里面一模一樣!梁寶珍埋著頭繼續奮斗。 哦,是什么意思?許盛杰看著對面烏黑的發頂,不禁琢磨起來,難道自己說錯話了?他看著一干二凈的碗,決定下回稍稍吃慢些。 如果自己能控制得住。 吃完面,兩人對視一眼,幾乎同時開口。 “我...” “你...” 許盛杰讓了讓,點點下巴示意梁寶珍先說。 “許盛杰同志,我介紹一下我的情況吧?!眮碇?,宋春花向她叮囑了幾句,雙方是要一塊兒過一輩子的,結婚之前就得知根知底,有什么事兒都別藏著掖著?!拔壹以诩t旗公社大面村,家里有八口人......” 許盛杰已經聽賴鳳霞提過這事兒,待梁寶珍說完,接著介紹起自己的情況。 “我家里人口簡單,一共四口,我奶奶,我和弟弟meimei。我爸媽走得早,是奶奶把我們拉扯大的,后頭我去參軍幾年,今年剛退伍回來?!痹S盛杰頓了頓,坦誠相告,“我妹打娘胎里出來就有病根兒,身子一直不大好,時常都得吃藥。家里以前開銷大些,現在我當兵攢了些錢,又轉業進了國棉廠,養活家里四張嘴沒問題?!?/br> 看著梁寶珍澄澈的眼睛,她聽到自己meimei生病的時候沒有任何表情變化,許盛杰心里松了口氣,他上回遵照奶奶的命令去見過一個相親對象,那人一聽自己meimei有病便皺了眉,頗為嫌棄地問他要養meimei到幾歲,家里會不會吃不起飯。 這是人之常情,不過這份嫌棄確實太明晃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