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毙l靈犀命人把東西都收拾好了，自己關上了房門，來到他的面前，伸手去解他的腰帶，“明日你便要啟程出發，今夜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后一夜了。先前那么多個日子，我都未能懷上夫君的孩子……我……”

    蕭珩捧著她的臉，低頭輕吻她：“小七莫要自責。你才剛及笄，不必急著做母親。我倒是希望我打完仗后回來，你再有孕，這樣子我便可悉心照料你?！?/br>
    “看天意吧?！?/br>
    “好?！?/br>
    衛靈犀慢吞吞將他的腰帶卸下，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夫君，抱我……”

    第853章 離別

    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過后，衛靈犀便要起身去沐浴更衣，卻被蕭珩給攔住了。

    “天氣涼了，你穿得單薄就不要下去了，在這等著，我讓金蕊和銀蕊送水進來！”

    “辛苦夫君了?！?/br>
    蕭珩披了件中衣下了床，推開門喚金蕊和銀蕊送些水進來，卻不料，站在門口的人不是她們二人，竟然是連翹。

    “九爺，金蕊和銀蕊兩個人白日里做活有些累了，換我來值夜?！边B翹低聲說道。

    “熱水，夫人要沐浴?！?/br>
    “九爺……紫蘇正在小廚房里燒熱水……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連翹低著頭，不敢抬頭，生怕看到九爺那張清冷又陰沉的臉。

    這幾日她們幾個人都跟著夫人一直在為九爺準備出征時需要帶的行李，確實是累了一些。夫人又擔心外面的裁縫鋪里做不出她想要的衣服來，所以九爺等人的棉服都是她們幾個人來回修改了多少次，才做出來的。

    平日里她們也很少動針線，短時間內準備那么多衣服，確實也挺累的。

    尤其是金蕊和銀蕊兩個人更是勞累，于是，她和紫蘇便來替她們二人值夜。金蕊叮囑過她的，九爺和夫人都是愛干凈的人，一旦房事結束后第一時間就要把水送進來的。

    可她也是累迷糊了，等聽到房里九爺和夫人歡好的聲音后，這才突然想起來的。

    這便讓紫蘇趕快去燒水，自己在門口隨時聽候差遣。

    蕭珩也知道這些日子里丫鬟們都累壞了，他并不苛責連翹，而是說了一聲：“你去幫紫蘇燒水，動作快一些！”

    見九爺沒有責備她，連翹如釋重負，急忙去幫紫蘇把水燒熱了，抬了木桶進來。

    等水送進來后，衛靈犀已經等得快要睡著了。

    “你們都去休息吧，今晚不用值夜了，水明天一早抬走便是?！笔掔竦?。

    紫蘇和連翹聞言，驚訝的抬起頭，看見九爺不像是發怒也不是在開玩笑，立刻道了謝，高高興興地去休息去了。

    蕭珩親自伺候衛靈犀沐浴完畢時，子時已過了，再有兩個時辰左右，他便要趕往宮中向圣上辭別，隨后帶兵出城前往南州城了。

    衛靈犀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她像是一株柔軟的藤蔓一樣，緊緊依偎著他，雖然已經困得眼睛都紅了，卻怎么都不肯睡。

    窗外，秋風起，淅淅瀝瀝的雨聲響起。

    “夫君，又下雨了?！彼崧暤卣f道，“老天爺都舍不得讓夫君離開我?！?/br>
    蕭珩自然明白衛靈犀心底的不舍，他緊緊抱住小七，親吻著她的臉頰：“等明年下第一場雨的時候，為夫一定能夠回來的！”

    “真的？”

    “著的！你在家里乖乖等著，養好身體，等我凱旋！”

    “嗯?！?/br>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消逝，燭臺上的紅燭即將燃盡，只余下豆大的火苗在輕輕抖動著。

    外面傳來了更聲，蕭珩知道該出發了。

    他正欲起身，低頭看了一眼懷中安睡的人兒，輕輕在她的臉頰落下一吻，將她松開，手臂從她的頸下抽離，輕輕為她掩好了寢被。

    等蕭珩從臥房里出來之時，金蕊已經起來了 ，備好了熱水放在了書房里：“九爺，您可以去洗漱了?！?/br>
    這十來日，每夜都要與小七無盡纏綿，因為擔心清晨吵了她休息，所以這些天他都在書房里洗漱更衣的。

    “我離開之后，你們幾人一定要照顧好夫人。我將林白留在府中，若是有事的話，就讓林白去解決?！笔掔穸诮鹑锏?。

    “九爺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心盡力的照顧夫人的！”

    “嗯?！?/br>
    蕭珩放心，金蕊和銀蕊是小七的貼身丫頭，忠心護主，也細心能干。只是，也不知道為什么，有些話就是要說出來才覺得心里更加舒服一些。

    “九爺，馬備好了，就在府門口?！绷职缀土帜珡耐饷孢M來回話。

    “林白，我將風雅堂托付給你，一定要照拂好夫人，等我回來！”蕭珩吩咐道。

    林白也不是第一次跟著蕭珩去打仗了，哪次走之前也都沒有見過九爺竟然會如此這般磨蹭，他知道，九爺心系夫人。

    “九爺放心，家中之事自有林白料理，還望九爺在戰場之上小心，保重身體，凱旋歸來！”

    蕭珩安頓好了風雅堂的事情，便要去拜別老夫人和母親了。

    林白提醒他：“夫人還未醒來，您真的不要跟夫人告別了么？”

    “不了，就讓她睡吧，免得她醒來之后又要傷感?！笔掔裾f完，回頭看了一眼臥房，便毫不猶豫地轉身大步的離開了。

    林白心里暗暗難受：真的不和夫人告別么？

    那夫人一覺醒來后，發現大將軍已經離開了，豈不是更難過，獨自一人低頭垂淚呢……

    蕭珩跟老夫人和母親也都道了別，其他的人便不再驚動了。以前，他與父親二人一起出征，全府上下的人都要來送他們出征離開。

    其實，他很不喜歡那種感覺，太隆重的送別，總是讓他的心里有太多的沉重。

    所以，父親走后，他要求家里不要給他送別。

    盡管征戰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離別也是如此，可他還是更喜歡重逢。一個隆重的重逢，遠遠比隆重的送別讓他更加的感到愉悅。

    出了府門之時，天還未亮。

    淅淅瀝瀝的秋雨小了許多，變得猶如牛毛一般的細密，秋風一吹，滿臉的濕潤。

    蕭珩跨上了戰馬，即將要出發。

    他再次望向了那黑洞洞的府門，心里默默地與小七道別：小七，再見了！

    在他正催馬離開的時候，那黑暗中飄出來一點光，緊接著便是小七那急促的聲音傳了過來：“夫君，夫君等一等?！?/br>
    蕭珩動作一頓，凝眸望去。

    只見那光越靠越近，竟然是小七提著燈籠在狂奔，秋雨打濕了她的衣衫，裹在她玲瓏的身子上，或許是來的匆忙，她連一件披風都顧不上披。

    他心沉了下去，迅速下馬闊步迎了過來。

    “夫君！”衛靈犀撲了上來，將那燈籠丟在地上，仰頭看著眼前的男人，雖然天色朦朧看不太清晰他的眼眸，但是卻神奇的能夠感受到眸子里流淌著的nongnong情意。

    她知道，他也是舍不得。

    可他是大將軍??！將軍的使命便是打仗，打仗，無休止的打仗??！

    “你怎么來了！”蕭珩此時已經身穿甲胄，頭戴兜鍪，渾身都是冰冷的貼片，不舍得去摟她，“快回去，天氣這么冷，你身子單薄，若是受了寒，怕是自己要吃苦頭！”

    衛靈犀一開口，眼淚都就想往下掉。

    她忍著難過，故意用輕快地語氣說道：“我哪兒有這么嬌氣！大將軍要出征都不跟我告別的嗎？幸虧我自己發現了！”

    說完，她從懷中取出了一個護身符，笑著放入了蕭珩的掌心中：“莫要嘲笑我，原本我是不信這些的?？啥颊f城郊的寺廟很靈驗的，我特意從大師那里求來了護身符……”

    第854章 出征

    蕭珩將它牢牢攥緊在掌心：“我會一直帶著的?！?/br>
    他知道這是小七的一片心意！

    “嗯！”衛靈犀點頭，輕輕抬手撫摸了撫摸蕭珩的臉頰，“大將軍安心去打仗，小七會安心等你歸來的消息！你不用惦記我，我也會好好照顧母親的……”

    “好?！?/br>
    “九爺，時間不早了！快出發吧，圣上還在等著給您送行呢！”林墨提醒道。

    蕭珩聞言，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隨后翻身上馬，催馬疾行，轉眼間就消失在了巷子的盡頭之處。

    看著那消失的人影，衛靈犀的心口覺得空得難受。

    她收回目光，硬憋著眼淚沒讓它掉下來：“夫君是去打仗，定是要凱旋的！我為什么要哭呢?我哭什么呢？等他回來后可以加官進爵，平步青云，我應該高興才是啊……”

    她喃喃自語，轉身往府里走去。

    林白在身后聽著很不是滋味：哎，夫人這是在自己安慰自己呢……

    等金蕊和風雅堂里的丫鬟們都匆忙追上來的時候，看見衛靈犀已經渾身都淋透了，她們急忙拿出披風幫她披上，帶著她往回去了。

    ……

    蕭珩一路上都在想著小七剛才的樣子，她明明是想哭了，卻一直壓抑著故作無事。

    他真的很想將她擁入懷中，狠狠親吻她一通，最終卻沒有這么做。

    留著吧。

    留著等他回來，一次親個夠！

    等他騎馬行至城門的時候，這種情緒已經完全收斂掉了，眼中只有這密密匝匝刺向天空的長矛，閃著寒芒的盔甲兵刃，一面面在風中獵獵翻動的旌旗，綿延百里的一架架的連弩……

    三軍齊集結，只待主將一聲令下，便可奔赴疆場。

    蕭珩跨上戰馬，身后是他下屬的將軍們，所有人都昂首挺胸，望著那高高的城墻。

    伴隨著一聲尖細悠長的“圣上駕到”，一身玄色朝服的圣上降臨了，他親率領文武百官，前來為蕭珩送行。

    “列位將士，今日朕親自為爾等壯行！南滇蠻賊擾我疆土，橫行殘暴、民不聊生。蠻賊心野，又入主我大周中原趨勢，此等頑敵不除，朕寢食難安！唯有爾等將士，齊心一致，鏟除敵患，還我大周一片凈土，還百姓安寧生活！朕在此等爾凱旋，為爾等慶功封上，列入史冊，名垂千古！”

    他話音落，將士中響起一陣山鳴海嘯般的喊聲：“殺敵！殺敵！殺敵！還大周凈土，還百姓安寧！”

    “來人！”圣上一聲令下，“請虎符！”

    圣上下了城樓，打開了那只沉甸甸的匣子，那匣中橫臥著半只銅鑄伏虎，他將半只虎符取出，將這虎符遞給了蕭珩。

    蕭珩下跪雙手接過虎符，那無比熟悉的冰冷光滑感隨之傳來，他知曉，圣上將可以號令三軍的兵符又遞交給了他。

    他從懷中取出自己的那一張虎符，兩只虎符嵌合在了一起，拼出了一整只威風凜凜的猛虎。

    他將虎符舉過頭頂，高聲道：“圣上萬歲！蕭珩愿為大周戰斗至最后一刻，完成陛下夙愿??！”

    “大將軍!大將軍！大將軍！”將士們沸騰了，高聲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