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國好好學習生活 第3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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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妝滿面似花妍 凄慘珍珠墮無間 心網思郎結千千 …… 陸三哥在一邊看得發噱,惜音小時候太嬌養,她是個過分愛美的姑娘,就算是傷心流淚,她也一定會打扮得齊整,哭也要哭得好看。他和小妹都想象得到。 小妹故意曲解惜音哭的意思,肯定是想叫惜音惱羞成怒,沒事少胡思亂想,也別故意寄一封沾淚的紙,叫別人去猜度她的心意。惜音年來心思沉重,寧愿叫她惱羞成怒,也不愿叫她沉浸在悲愁自傷里,小妹這樣跟他是不謀而合的。 陸三哥每想起這四妹,感情是很復雜的。惜音從前的一些舉動,他想起來很覺得驚心。 他這人其實戒心非常重,總是不憚以惡意揣測他人。要他毫無芥蒂地像從前一樣疼愛惜音,他自問是做不到的,可是完全不聞不問,又仿佛對不起少年的自己,少年的陸競存真疼愛惜音啊。 小妹有時候心有靈犀,做了他想做而覺猶疑的事,真可謂是貼心之極,由不得他不愛她。 他看小妹寫完這首短詩,又在紙的右側空白處,畫了一只小船,船上有一彩衣紅妝美人,很做作地捂著胸口啼哭,淚珠兒也大得夸張。 寫完了這一封信,珍卿又寫一封信,講他們訂婚禮的情況,還有家中最近的雜事,寫就之后在一旁晾著。 陸三哥忽然就恍惚了。 珍卿做完了事,不著急畫她的畫,想跟三哥多聊一會兒閑話。三哥卻只是抱住她,靜靜地沒有話說。珍卿隱約猜到了什么,心里有點沉甸甸,但終究沒有問出口。 晚飯之后,珍卿陪李師娘散步,娘兒倆隨便說話玩笑,陸三哥就站在門階上,寂寂地看向珍卿那里。 等到她們散夠步了,三哥跟李師娘打個招呼,李師娘就先上樓去了。 陸三哥拉著珍卿說:“小妹,我要出發了,不能再遲?!边@話印證了三哥剛才的態度,還有珍卿自己的猜測。 他摸著珍卿無名指上的戒指,為了方便日常戴著,他們訂婚戒指用的是金戒指,還是珍卿掏錢辦的。 珍卿噘著嘴看三哥,低頭掐著手指頭問:“直到八月份嗎?” 陸三哥愀然點頭,握著她的手說抱歉,珍卿嗚嗚地說:“那春天和夏天都過去,我才能見到你啊?!?/br> 三哥含糊地“嗯”了一聲,他拉珍卿走下去散步:“你文章和字都好,你要多多給我寫信,以慰我旅途客居之傷?!?/br> 珍卿心里有點堵有點慌,三哥從未離開這么久,她覺得好像自己身心的一部分,也要隨他乘坐的船一同離開,心里是萬般不舍,千般愁緒。 可她不可能胡攪蠻纏,因為各人有自己的事做,這是他們早前有過默契的??删褪侨滩蛔∧桀^耷腦的。 她的沮喪不舍,讓陸三哥既心疼又受用,他摸摸她的腦袋,講起一些要緊的事: “有任何事除了找mama和二姐,阿成、阿永、喬秘書也會幫你,還有張律師…… “我們訂婚沒通知陸家,若他們得知,也許會有人來鬧,不必理會他們,與陸家的事都由mama處理,你安心上學就是……” 公歷二月下旬的某禮拜五,珍卿特意請半天假到碼頭送別三哥。 他們以巨大的郵船為背景,遠行人和送行者拍了合照。然后大家一起上船看三哥的艙房,因三哥還有其他的旅伴,所以只買了二等艙,但艙房不過兩個鋪位,起居室、餐廳、甲板、吸煙室都很好。 當船上鈴聲響起來,送行者該下船了。陸浩云不知怎么的,看小妹悲傷的樣子,他離別的腳步也難挪動了: “畫畫寫文章,相比健康都是次要,你記住不要太勞累。還有——” 他理理她的衣領發帶,手搭在她肩膀上,黝黑的眼睛深邃明亮,像是裝著一汪深情的水:“你要乖一點,不要多管閑事,明白嗎?” 珍卿吸著鼻子點頭,摟著他的腰最后擁抱一下。陸浩云趁勢低下頭,在她嘴上深深吻了兩下,然后拿袖子幫她擦擦嘴,輕輕推她一下,催促她快點下船。mama、二姐他們已下船,正站在下面呼喊珍卿,交代三哥一路珍重。 三哥高高站在船舷邊揮帽子,送行者也站在船下揮著手,還一邊抹著眼淚。其實只有珍卿在抹淚,明明心情也不覺得太悲傷,看三哥揮舞禮帽的樣子,她的淚水不覺間流下來。 謝董事長沒有太難過,她小兒子自小就獨立,在歐美留學有七八年,她早年已經適應過。杜教授反倒喜氣洋洋的,笑微微地安慰珍卿,說不過半年的時間,一忽而就過去了。吳二姐看他笑得那樣,也曉得他打的什么小九九。 可是珍卿不一樣,她不說天天以淚洗面,但有時候會上課跑神,有時候看點詩詞,也莫名生出絲絲愁緒。 她小時候讀呂本中的《采桑子》,覺得真夠矯情的,現在讀著竟然會感深而落淚了。 恨君不似江樓月,南北東西,南北東西,只有相隨無別離。 ———————————————————————— ———————————————————————— 東南公海上的一只豪華游輪上,一陣陣靡軟的西洋音樂,傳到水波澹蕩的深水中,引起海底動物的一陣驚慌。 在金碧輝煌的頭等艙宴會廳,一場豪華婚禮辦得異常熱鬧。在亞熱帶海域參加婚禮,新人和賓客都穿戴較為清爽。 一系列儀式結束之后,新郎和新娘率先滑入舞池……一直歡悅到夜深寒重時,新人才被送回奢華無比的新房。 吳祖興的新婚妻子黃翠之,坐在梳妝鏡前卸去妝容釵環,甜蜜地喚他“親愛的親愛的”。 吳祖興模糊地哼嗯著,她氣惱地跳上床,粉拳捶打她的丈夫:“你怎么不理我!” 新娘子對這新婚夜,作了很多美好的預想,他們也許可以不睡覺,而伴著海上的星月,聽著呢喃似的濤聲,一起談戲劇,談詩歌,談人生的既往,談美好的將來。 可是,他卻像死豬一樣打呼嚕。 “叫你不要逞強喝那么多,你就是不聽,就是不聽……你把一切都毀了?!?/br> 可她想起mama交代,成了別人的媳婦,就不能再任性嬌氣,要會關心籠絡丈夫。 黃翠之無聊地哭一會,開始給丈夫脫衣脫鞋,又打水給他簡單擦洗。 黃翠之愛丈夫的精明強干,愛他的英俊瀟灑,更愛他的藝術和文學修養,她認為,鮮有人把雅與俗調和得如此好,這是多么理想的愛人啊。 雖然愛人丈夫倫理不容,但她聽說過他原配的作派,曉得他們感情早已破裂。 所以她跟祖興結婚,他的近親屬一個沒來,她也不忍責怪他一分。此時躺到床上,她還在為丈夫打算。 吳祖興睡了沉重的一覺,早起覺得頭疼欲裂。 他看著華麗的艙房,陌生感叫他覺得麻木,感覺像小的時候,在村口等他娘回來,可他無論怎么哭鬧,他娘卻再也沒有回來。 昨天婚禮的情景,他幾乎記不起什么。mama弟妹沒來參加婚禮,他們拒絕的言辭委婉,只是說忙。 但他曉得他們的心意,他還沒有離婚就與翠之出雙入對,不說為他的原配妻子考慮,至少是為三個兒女考慮得不夠。 好了,他從前總說mama拋夫棄子,水性楊花,他現在也有道德瑕疵,可以受他們的任意攻訐了。 他自問過千百遍,為何小時候慈愛的娘,對他如此冷酷絕情。為何他還在為此痛苦,不能把心思轉移開。為何幼年帶給他痛苦的人,如今還能繼續施予他痛苦。 昨天結婚典禮時,他看見一室陌生的賓客,感覺心里什么東西碎了,碎到現在還拼不起來,空落落。 他的新婚妻子端上早餐,一邊看著他吃飯,一講她為丈夫打造的事業線。 黃翠之的母親出身港島富室,嫁予一位南洋富商做大房老婆,只因丈夫另娶了二房,她就帶著一兒一女回了娘家。 黃翠之舅舅的生意非常好,就是搞遠洋運輸的,而舅舅舅媽又沒有生養,因此很疼外甥和外甥女,外甥女婿也相當于是半子。黃翠之想叫丈夫做這個。吳祖興心里卻擰巴著一股勁,他就是要在國內出人投地,叫她mama好好看看。 作者有話說: 吳大哥長得還是不錯,長得帥會很占便宜的 第235章 小伙伴們的相聚 海寧謝公館 謝董事長一早叫二女過來, 母女倆在書房里說事。 謝董事長希望大女兒給她幫忙,她自己任花仙子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大女兒給她做副經理。 吳二姐正在考慮。到花仙子可以幫mama分勞, 還可以接觸化品制作,吳二姐心里有兩分愿意。 可她其實也不太堅定:“mama, 謝謝你的高看, 我的志愿主要還在醫藥, 多多地救死扶傷, 才不負我之所學。公司的事, 需要幫忙你盡管吩咐,副經理我就不做算了?!?/br> 謝董事長唉聲嘆氣: “我這里把你大哥分出去,晉州的吳家人頗有微辭, 我懶得叫浩云受人誣蔑指責,再說他也忙不過來,就先不勞動他了。小妹還在念書, 別人我也靠不上。 “你再不起來理理事, 將來我一倒下, 誰來主持花仙子公司?你大哥心術不正,我不會再叫回來。這份家業要是敗掉, 怎么對得起你好公大舅!” 她說著神態甚有悲意, 再看她頹唐疲勞的臉容,吳二姐心里不忍:“我又沒念過商科, 給你做副經理, 恐怕不對路啊, mama?!?/br> 謝董事長見她語氣回緩, 就拍她的手說:“又不叫你一下當家做主, 只是叫你熟悉公事, 萬一我又生病,你暫時掌印主事,不至于叫人蒙騙?!?/br> 聽她如此說,吳二姐稍微寬心些。 說著她們又講閑話,謝董事長瞅女兒的肚子,突發奇想似的:“不然,你趕緊生個孩子,再過二十年,我干不動他就能馬上接班?!?/br> 吳二姐緊張地看門口,不贊同地講: “mama,你怎么亂談,你自有孫子孫女,元禮已經懂事,仲禮嘴可夠快,叫他們聽見怎么好?” 謝董事長無奈感嘆: “你也不必驚心,我就是繼承父兄之業,叫你們誰繼承,都是外孫外孫女,改姓就好。 “而且元禮敏感軟弱,不適合做生意;仲禮倒虎虎生氣,可他對科學感興趣,愿不愿學商科難說。嬌嬌也聰明乖巧,可女人欲做商業家,犧牲必然多,我不會cao控她一定做這個。 “倒不如你生一個,我從小培養他生意人的頭腦,這才是一勞永逸?!?/br> 吳二姐笑得直搖頭:“你把小弟擺在哪里?” 提到小兒子,謝董事長下意識高興,卻也很無奈: “小妹要留洋的,天知道她何時生,你弟弟都不急,我絕不會催促。若等他們,就等到猴年馬月啦?!?/br> 吳二姐笑得前仰后合。 ———————————————————————————— 公歷二月下旬,玉琮并他的養父養母——也就是他的四叔四嬸,前往應天陸軍軍官學校報到,中途特意從海寧下車,來看看剛剛訂婚的珍卿和未婚夫。 玉琮似乎興致并不高,看到珍卿也淡淡的。問她未婚夫好,珍卿說他正好到美利堅去了。 玉琮為什么不高興,珍卿心里不少猜測,他本意想上空軍學校,卻只能上陸軍學校,想一想會有遺憾吧。 年后聽玉琮他親爹講過,玉琮曉得她訂婚非常上心,本意想盡早南下給她道賀。但他去年私自南下報考軍校,他養父母那跟他意見相左,一家人新年也過得不肅靜,道賀之事就泡湯了。 珍卿頭一回見向淵堂哥的四子四媳,也是她的侄子、侄媳婦。 四侄子杜處堂清癯沉默,面相微現古板,是個知識分子的形象。四侄媳瘐桂芝一臉病容,憔悴的樣子總顯悒郁。珍卿感覺,她除了身體不健康,大約精神也不大健康。 玉琮在杜家莊的時候,是備受寵愛的幼子幼孫,那時候的玉琮活潑開朗,特別陽光??稍陴B父母那卻是獨子,不健康的親子關系,明顯使他變得寡言內斂。而且他們一家站位的時候,玉琮會下意識避免看到養父母,可見隔膜的關系,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珍卿負責招待侄子、侄媳一家,為了和玉琮單獨待一會兒,她叫黃大光和胖媽陪他們逛街。珍卿打算帶玉琮去見見寶蓀。 沒想到她這對侄子、侄媳,對于逛街看景全無興趣,就攆著珍卿追問,究竟把他們兒子帶哪去,強調說他們家教很嚴,不妥當的地方絕不能去。 玉琮向珍卿示意別講實話,她只好編個瞎話,說她有一位師長,對于軍校的事很內行,她要帶玉琮去拜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