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國好好學習生活 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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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兒他爹和他小叔,說看好ge ming黨的那個頭頭。 “今年一直東奔西走,替他們籌糧籌錢。 “我回來禹州之前, 源兒他小叔,又押著火車到南邊去了…… 李師娘聽得心驚,靜默了半天, 才說:“一個不好, 這可是要抄家滅族的?!?/br> 李娟也是發愁, 說: “誰說不是呢?我整日擔驚受怕,日里夜里, 何曾睡過一個好覺?若不為此, 你小外孫還是奶娃娃,我怎么會帶他回來?!?/br> 李師父在一旁, 卻像得道老仙似的, 半闔著眼, 寡言靜語的。 李師娘有點焦灼, 推一推李師父說:“松溪, 你倒是說一說?!?/br> 李師父喟然長嘆: “亂世英雄, 一個個粉墨登場,一個個黯然落幕,誰能參得透這天道?我是風燭殘年的老朽,有何資格,有何見地? “若果是天降圣人,能結束如此亂世,那就如孟夫子所言:所過者化,所存者神。老夫我拭目以待…… “娟娟,你那家公并不昏悖,他既然默認兒子行事,自然有些講較。 “韓家的事已經做下,容不得蛇鼠兩端,與其患得患失,不如順呼自然吧?!?/br> 說完,李師父就離開了。 母女倆靜坐一會兒,李師娘跟女兒感嘆: “現在這新式學堂啊,攛掇血氣方剛的孩子,去干一些要命的勾當。 “你珍珍meimei,她姑奶奶家的三表哥,放著好好的大學不上,也跑到粵州鬧革命去,聽說是參了軍。 “前些日子,才打聽到他的音信,卻說加入ge ming黨里,去年就死在戰場上了。 “消息一傳回來,快沒把人的眼睛哭瞎?!?/br> 李娟聽見這事,也是唏噓不已。 …… 珍卿回到房里,也沒有睡覺。 她這小半天,又畫了一幅螞蟻搬家圖,自己很得樂趣。 畫完以后,她也沒急著拿給李師父看。 今天夏天的時候,珍卿就聽杜太爺抱怨,說現在的捐稅越來越多,地主家也快沒有余糧了。 從那個時候起,她就意識到,她必須開始籌劃將來了。 她那個爹是不指望了 杜太爺將來的贍養責任,必然也著落在她的身上。 家里雖然有田有地,還有鋪子。 但現在苛捐雜稅越來越多,警察地痞越來越貪,田地和鋪子里的收益,是一年比一年少了。 這還虧了睢縣這地方,這幾年風調雨順,大家日子都還過得去。 她家里倒還有些首飾,以后沒辦法了,可以拿來換錢過日子??蛇@也不是長久之計。 因為這些計較,她從今年下半年開始,就托梅先生,幫她向省里市里的報刊,投遞一些稿件,先后投了二三十篇稿子。 折騰了半年的時間,她倒也不是一玩所獲——一共掙了四塊洋元。 四塊錢說少也不算少,相當于袁媽兩三個月的錢。 都說萬事開頭難,珍卿也沒有太沮喪。 她請教梅先生之后,明白了自己的缺陷在哪兒。 這時候識字率這么低,人民群眾買書報消遣,肯定更喜歡通俗有趣的東西。 可憐,她師從兩位國學大師,習染國學經典多年,文字風格雅正脫俗,還真不適合普通大眾看。 想要改造文字風格,肯定要看銷量好的通俗作品,自己再多多地研磨一番。 但梅先生告訴珍卿,禹州的這些暢銷報刊,上面登的多是才子佳人、惡俗艷情的消遣文學。 讓珍卿來模仿這類文章,梅先生第一個不同意。珍卿自己也覺得為難。 不過這回來磨坊店,她又想到一條生財大道。 李師父有個弟子叫韓清澗——也算是珍卿的師兄。 韓師兄原來吧,也是個有志報國的熱血青年,參加過很多運動。 但后來窮困潦倒,以畫畫為生,再后來就開了一家審美店。 他的審美店專賣月份牌、畫報、名家畫冊等,生意還挺不錯。 這韓師兄自從知道,他有個小師妹以后,有時候給李師父寄東西,也會給小師妹寄點畫冊、小人書來看。 珍卿跟李師父打聽了一下,原來畫畫也挺掙錢,如果畫能畫能精到,為人民群眾喜聞樂見,那也可以賺個盆滿缽滿 。 這樣一打聽,珍卿就動了心。 畫畫兒好歹是個技術工種,不像寫文章,認識字會書寫的人,都能寫一點文章,市場競爭太激烈了。 而且讀文章還要認字,看畫冊、小人書啥的,長著眼睛都能看,畫的受眾就很廣泛了。 想到這個生財之道,珍卿思來想去,先給三表叔寫信,說想請他幫忙,買一點省城流行的通俗畫刊。 她先背著杜太爺,好好研究下市面上通行的畫冊啥的。 珍卿給三表叔寫了信,不免想起楊家二房。 本來,昱衡哥已經在說親,若衡姐也已經在備嫁。 可是二表娘家的大兒子——明衡表哥,據說去廣州參加ge ming,后來死在戰場上了。 親長兄過世,昱衡哥和若衡姐,至少要服喪百日。 若衡姐就不能立刻嫁,而昱衡哥也不能再議親,就又回省城上學去了。 第二天,珍卿又回到縣城里上課,讓老銅鈕幫她把信寄出去。 這天晚上做完功課,珍卿坐在窗戶邊上發呆。 韓師兄給的小人書和畫冊,她拿到學校里去,中午有空的時候,仔細研究了一下下。 果然是簡單通俗,看起來又有趣又不費腦子。 想到這里,珍卿猛地捶了一下桌子。 她拿起一條紅毛線圍巾,跳到炕上開始扭秧歌兒,心里大念:我要俗,我要俗,我要俗俗,俗俗俗。 珍卿正在一魔亂舞,誰知窗戶忽被拍得啪啪響,一副棺材臉的杜太爺,在窗框里板著臉看她: “大半夜的,你瘋啥子?是不是皮又緊了?” 珍卿嚇得腳一軟,吧唧摔在被子上,她一轱轆從炕上爬起來,理一理圍巾,很鎮定地說: “祖父,我活動筋骨呢,坐時間長了,膀子有點僵,呵呵……” 杜太爺眉頭緊緊皺了一下,冷哼一聲: “你也是傻,坐久了,不會起來動一動?匡先生教你的那個啥戲,你沒事也練一練,別年紀輕輕,叫喚膀子疼、脖子疼的?!?/br> 珍卿老實坐下來了,小聲問他:“祖父,你咋還不睡?” 杜太爺“嗯”了一聲,也抬頭看看月亮,說:“明天我回杜家莊,去商議你上族譜的事?!?/br> 珍卿大嘆一聲,無可奈何地說:“祖父,我為啥一定要上族譜,不上不也過得怪好?!?/br> 杜太爺聽言,猛打了一下窗板,吹胡子瞪眼地說: “你說的是啥扯話,你不上族譜,你就是個孤魂野鬼。 “你今后遇上難事,別人幫你也行,不幫你也行,到時候叫人欺負死?!?/br> 珍卿撇撇嘴,低下頭不吱聲了。 這么多年都沒做成,只有他還在執著。珍卿想一想,都覺得憋屈得慌。 杜太爺背著手,晃回他的北屋去了。 珍卿看他走了,合上窗戶在想,即便她請三表叔,幫她買回了畫冊,怎么才能躲過杜太爺的監管呢? 這個事兒也得費費腦筋。 之后沒過幾天,四里八鄉都傳開一個消息——永陵市爆發了天花疫情。 睢縣離永陵只四五十里路,不由得縣里人不心驚。 但是幸好,睢縣的官僚還不是太昏庸,立刻采取了措施,對縣城周邊派人警戒,堅決不準進出過永陵市的人,到處亂竄。 珍卿他們的學校,也立刻停學,期末考試也不考了。 這一停學,杜太爺二話不說,立刻把珍卿帶到鄉下。 在杜家莊沒待幾天,楊家灣那里來接珍卿,說三表叔正在找種痘的醫生。 等找到以后,要給家里沒種過痘、沒出過痘的人,全都種上牛痘。 據從前侍候珍卿的老媽子說,珍卿才半歲的時候,他父母都在粵州府里,那時候給她種過一回痘。 但后來回到睢縣以后,發現一地是一地的風氣,這里根本不流行種牛痘。 她們家找過一個種痘醫生,原來是個西貝貨,根本沒有種成功,這個事情就作罷了。 這一日天氣陰沉,大家圍在一起烤火說話,聽從永陵市回來的俊生表哥,描述永陵市的亂像: “……一條街上的小孩兒,全部都出花了,我們的一個女先生也住那里,原來很漂亮的人,過了一陣再來學校,她就變成個□□臉了?!?/br> 俊生表哥慶幸地說: “去年校醫鼓動我們種牛痘,好多同學,聽說要在胳膊上劃開傷口,心里害怕都逃跑了,幸虧我覺得種了有益無害,就種了牛痘。 “這回傳染天花,我同宿舍里的八個人里,兩個種過人痘,兩個種過牛痘,我們這四個沒事,剩下四個染上了三個?!?/br> 他的親媽大表娘,也心有余悸地捂著胸口,不住聲地念佛。 二表娘卻憂心忡忡:“昱衡小時候身子弱,隔壁家的栓兒種人痘死了,我怕昱衡撐不住,就沒有給他種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