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科舉奮斗日常 第1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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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br> “嗯?!比~問說完,向窗外看,頗為疑惑,“你那護衛怎么還沒回來?”他們距離杏榜的位置可不遠。 “大抵是人太多了?!狈凑愌右膊皇呛苤笨醋约旱拿?。 三個人都在往窗外杏榜那邊看,忽然,圍著看榜的人動了起來,場地有些sao亂,陳延還疑心是人太多,前邊看榜的人打起來了,結果sao亂過不久,就有穿著媒人衫,在人群里極顯眼的喜婆婆拉著一個著青衫的舉子走了。 他立刻反應過來,這是—— “榜下捉婿這就開始了?” 這也算是京城的一大特色了,葉問嗯了一聲,“今日在榜上有名者,來日殿試至少也是同進士了?!彪m說同進士,如夫人,但到了這個位置至少已經可以為官了,而今日榜下捉婿的老岳山,大抵都是京城這邊的商戶,“他們手中錢財多,女兒也多,想拉攏一些年輕的讀書人?!?/br> 這場由子女婚事衍生的賭約對于商人來說,是賺多賠少的,不走背運,基本都能當官,若有幸選了個合適的,指不定殿試再進一步,由二甲進士出身,官拜知府、知州,甚至于六部中的,也不是沒有。 “所以,才會有詩云‘囊空不辦行春馬,眼眩行看擇婿車’么?!?/br> “這就是春光燦燦,紅妝看新郎嗎?”秀秀對這事兒很好奇,滿臉笑意往下看,又道:“那康弟今天下去,會不會被別人捉了?” “我猜不會?!标愌臃畔虏璞?,“這是榜下捉婿,又不是榜下搶人?!?/br> 他這話說得直白,讓葉問當場笑了出來。 陳延猜測這種所謂的榜下捉婿,老岳山至少是提前打聽過心儀的女婿,并跟人接觸過的,不然中了杏榜,也算半個朝廷命官了,普通的商戶把人逮了去做東床快婿,人家萬一不愿意,這就不是結親,是結仇了。 “康弟說的也對,不過,既已談好,那直接找媒人提親不就好了,為何還要……”眾目之下,弄這一遭。 “你看,方才捉婿,這周圍的人都在叫好?!笨词虑?,有時候要透過現象看本質,普通情況下,一個進士娶一家資豐厚的商女,少不得被自己的同僚說上一句‘于財委身’、‘貪圖錢財’,聽起來就矮了人一頭。 而被榜下捉婿,人家提起來調侃意遠比惡意來得多,將來與妻子若能琴瑟和鳴,百姓再提起、同僚再提起,也會說‘陰錯陽差湊成了一道美滿姻緣’。有時候,大家雖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差的就是這一層‘佳話美談’的布遮掩著。 葉問有些驚訝,陳延心思還挺通透,“便是如此了?!?/br> 秀秀:…… 高門世界里的彎彎繞繞果然很多,“那就沒有真的隨便捉的嗎?” “有啊?!比~問見秀秀難得露出這樣疑問可愛的表情,一臉正色的開玩笑,“真捉的一半不等杏榜,應該是殿試后再捉,一般只捉狀元跟探花,捉之前問一句,可曾娶妻,若答沒有,那就直接捉走了?!?/br> 這熟悉的流程,熟悉的語言,秀秀簡直要翻白眼了,“你當我沒看過戲文嗎?這是榜下捉婿嗎,這分明就是賜婚!” 這兩人…… 陳延忍俊不禁,將在此時,雅間的門忽然被人推開,大山的衣裳皺巴巴的,但臉上卻掛著極盛的笑,他眼神明亮,大喊著:“少爺,你中了!江南府川安縣西園鎮甘田村陳延老爺,高中第十一名!” 過往的每一次,陳延聽到自己中了,心里都翻江倒海,熱鬧非凡,只有這一次,他的內心有一種詭異的平靜。 他不知道這是游歷三年給自己帶來的,還是年齡的增長給自己帶來的,但,他覺得這是一種好事,他開始長大了,是第二世的長大。 所以,此刻陳延還能波瀾不驚說:“再過一會兒,報喜的差役應該就要到家了,爹娘也該聽到這個消息了?!?/br> 與陳延所說的不差,李銀花和陳多富在家里已經收到了差役的報喜信,他們還是一樣沸騰,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給了差役一大把錢,立刻就想寫信去江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老陳頭,告訴陳家的所有人。 而遠在千里之外的江南省,老陳頭抽著旱煙,噠噠地望著京城的方向,陳家其他族人干活也有點心不在焉、在期盼。 這就是這個時代,你好,同宗族的人或許會嫉妒,但大多數人還是希望族中的某一個人好好發展的,一人得勢,全族沾光。 - 陳延回到家之后得到了各種頂級待遇,李銀花高興得恨不得在家里請舞獅隊來,但她按捺住了,這里不是江南,是京城,這旁近到處都是進士、官人,以后她的康哥兒還要在這邊生活,還是低調點好, 不夠饒是如此,她還是高高興興地說,“等到時候娘要在江南府辦一場!” 陳多富在一邊小聲提醒,“錢哦,銀子怕是不夠?!?/br> 李銀花大手一揮:“不就是沒錢嗎!那——我們就辦小一點,請一些親近的人來!” 二樹也很為陳延高興,小小的眼睛亮晶晶的,陳延看著他,這還是個孩子呢。 張榜后一兩天,陳延接到了許多拜帖,因各種原因,陳延并不想在殿試前參加什么詩會、酒會,便全部推掉了。 至此,古代科舉考試真正的終點站,殿試亦隨之而來。 殿試正式開始前,這些舉子還要去禮部‘培訓’,面對皇帝如何行禮,跪拜該如何跪拜,會有嚴厲的官員告訴你,不可直視天顏,不可大聲喧嘩,不可行速過快,以免到時候出差錯。 進殿試所穿的衣服也是固定的,所有人一個色,穿綠袍,教禮的官員還告訴各位舉子:殿試當日,從早到晚,到時候于皇城內考試,所有人均有自己的位置,大家要少喝水,以免有便溺之意。 雖然皇宮可以上廁所,但你要真在殿試,在圣上的面前去廁所,那你這張‘去過廁所的手’寫的卷子,基本也與前列無緣了。還是那句話,因為不好上廁所,最好不要喝東西也不要吃東西。 一字一句,字字嚴格,陳延立于其中,想:怪不得大家會緊張。 若非高門出身,這么一遭下來,不緊張的人也要緊張了。 再練習了幾次標準行禮后,一行人終于被放出了禮部,而隔日,就是殿試開始之日。 又是霧蒙蒙的早晨,一群綠袍貢士出現在了皇城口,大家跟隨禮官前行,人人目視前方,不敢左顧右盼,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過多的表情,陳延人高,走在其中,他沒有左看右看,但皇城的樣子還是映入眼簾。 紅墻綠瓦,幾步一侍衛,果真處處比外邊精致。 而到達考試的地點,陳延就發現昨日禮部的官員說行禮一點不標準都不行實屬嚇人,他們行禮的位置距離前殿怎么說呢…… 圣上至少要長一雙鷹的眼睛,才能看清他們每一個人的臉吧。 坐在前面的可能清晰一點,后面的么,那就是芝麻里的小螞蟻了。 站定,便開始了跪跪跪,點名、由專人宣讀制誥、散卷,得到了卷子,但仍不能開始答題,先行對圣上行五拜三叩禮,再贊禮,進行了一長串的流程之后,還是跪。 原以為鄉試會試在號房里考試已經夠慘了,殿試更慘,沒有凳子沒有蒲團,只有一張桌子,一整天全程跪坐在腿上答卷。 還沒有寫兩個字,腿已經開始麻了。 不等看題,得先在卷子上寫上姓名、籍貫,本次答卷,陳延寫的工工整整的館閣體,這也是葉公交代過他的話,殿試閱卷很快,書寫也占大分,字一定要清楚。 瑣碎的東西寫完之后,陳延終于開始看題,一看,他就有點呆了,這圣上—— 他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圣上,居于11位,他還是能看清一點的,約莫三十歲左右的男人。 古人的三十歲,應該也是……穩的吧,但看當今這題: 朕在位年間,淮浙遇三十年不遇之大雪災,淮浙府受災,無數百姓流離失所,饑民遍地。 …… 群臣言:陛下應上天呈罪己詔,以慰泰山之神,祈求來年風調雨順,何解? 好家伙。 這種題目,這是可以出現的東西嗎? 所有綠袍人的臉色都跟他們今年穿的袍子一樣,慘綠慘綠。 這是可以答的題目嗎?皇帝該不該發罪己詔?等等,是誰叫皇帝發罪己詔的?能干這事的,高低得是個權臣,大官兒吧。 說該發,那不就是一刀子捅在皇帝身上? 說不該發,說的慷慨激昂,不就是打了那個提出此事大臣的臉嗎? 前是狼,后是虎,別的殿試策問是答題,這個殿試策問…… 站在堂下監考的姜定修心下暗笑。 這許多年來,今年這一屆的貢士們,臉上的表情是最精彩的。 作者有話說: 今天應該還會更一章,滿100章了,我要破掉它,變成101 然后科舉101出道~ 感謝在2022-12-02 08:46:53~2022-12-03 12:06: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就是杠精。 2個;41100307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pia 50瓶;小瑤兒 30瓶;可樂管飽 24瓶;19890347、azurevvちゃん 20瓶;唐弦音 10瓶;阿白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1章 二甲傳臚 ◎新的風暴已經出現◎ 驚訝過后, 陳延定下心來,開始答卷。 想要確認這篇策論的主題也很簡單,淮浙雪災, 有人讓陛下呈罪己詔于泰山,雪災已是一二月之前的事情了, 大家有聽說陛下往泰山呈詔的事兒嗎? 顯然是沒有的, 所以, 他必定不想上詔。 于是, 陳延入題的第一個角度便是, 雪災因何而生。 古語云,天災人禍,雪災并不由某個人而產生, 所以罪己詔不是治理雪災的根本,要從頭看事件,本來只是大雪, 為何成了如此大的災害? 陳延那個時候就在淮浙, 房屋倒塌、以至于百姓流離失所;土地寒霜, 一時之間不能種下作物,糧食價格飆升, 致使大部分的百姓無錢買糧, 朝廷雖有救濟,但層層盤剝, 到淮浙所剩已不足一辦之數(當然這個不能寫), 只能寫因為運輸折損了部分糧食(懂得都懂)。 當然, 還有淮浙省那邊溝渠治理做的也不好, 雪化之后水沒地方去, 積在田地里, 又影響了春耕……使得受災百姓進一步擴大。 那么,產生這些問題的原因是什么? 朝廷為何沒有足量的濟民堂,官府沒有及時入場調控糧價,淮浙府沒有囤積足夠的糧食應對哄搶,以及沒有專門的農事官來處理這些事,指導災民們在災后如何重新種地…… 從大方向概述了此事之后,陳延決定從小處挑講,畢竟策論篇幅有限,什么都講是講不精的,他思忖了片刻,想起了許多人對自己說過的話,當今宇帝,是一位看‘實績’、愛做‘實事’之人的皇帝。 筆尖略頓,其實這樣往后說,延展的略開,從大題到小點,但最終,他還是落筆了。 落筆的重點,就圍繞著后世的一句話:術業有專攻。 各種府城、縣城衙門,是否可以多設置一些崗位,如,專門應對災害、農事、房屋建造的崗位,將府城的官員職能畫細一些。 很多該做的事情為什么知府、知州不做呢?因為這件事‘誰都可以做’,那就意味著,誰都可以不做。東窗事發,找個人當羊頂上去就好了。反正,讓人心甘情愿開口抗下所有事的辦法并不少。 嘶,思緒又歪了,這是浮華之下不能描寫的部分。 陳延想著,嘴角輕扯,他沉了沉心思,再次進入了正題,從上到下,把設置更多的‘司職小吏’,明確更多官職的‘作用’,從而達到‘各司其職’的目的說了個便。 正當他興致到最高點之時,旁近忽然有聲響傳來,嗯? 此時有聲響,陳延猜到估計是皇帝下來了,果不其然,抬頭,那個黃色的影子已經不在上座了。 沒錯,成宇帝已經下來看兜圈子了,他十幾歲御極,不過那時年紀輕,父皇留下的顧命大臣一大堆,還有太后在上面坐著,很長一段時間,成宇帝都感覺自己像是別人手上的傀儡,過往歷史中的‘面團皇帝’,誰想捏就能捏一下。 所有人都打著為他好,為江山好的名號做事兒。過去的十年,他無力反抗,便只能在那小小的范圍之中行駛自己的無上權力,如今—— 太后老邁,于慈寧宮中關起門來過日子,老臣們也逐漸退隱江山,除了老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