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嬌嗔(重生) 第19節
他要先去辦正事,等一切都辦完了,再騰出手來?,好好收拾她一頓,不把她弄的神志不清,他是不會罷手的。 煙楣咬著下唇,忍著身?體的不適,道:“我沒事,我們先下去吧?!?/br> 周行止看的心頭越發憐惜。 在這一刻,他在心中承認了自己?喜歡煙楣。 他從未對一個女人產生過這般憐惜,讓他甚至都不惜違抗太子——剛才事發的太過突然,他都沒反應過來?,太子便將煙楣抓緊去問話了,他現在逐漸回?過神來?思索,又覺得有些不對,他與煙楣都在此處,就算是審訊,也?當時先審訊他才對,他是男子,又是第一個走出來?回?應的,為什么太子會先審訊煙楣? 周行止擰著眉問道:“煙楣,你可與太子有什么交際?亦或者,可了解太子?” 周行止對太子的了解就不夠多,他們不是一個書院的,周行止只聽說過人說太子囂張跋扈,暴戾恣睢,旁的并不了解。 “我——我前些日子陰差陽錯救過太子一次,太子點了我為東宮屬臣,八品,通事舍人?!睙熼乖谥苄兄箚栐挼臅r候顫了一瞬,偏開視線,垂著頭道。 原來?如此。 因為是自己?的屬臣,所以?太子才選擇先審訊煙楣嗎? 周行止還覺得有些奇怪,只是煙楣卻已經不回?答了,她跨過了船艙廂房的門,逃也?似的往走廊外?走。 她下樓的時候,恰好撞上長樂帶著大?夫上樓,長樂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道:“煙楣,你留下來?陪我,我,我一個人不敢?!?/br> 太子哥哥去處理一樓船艙廳內,那?些國子監的學子們了,就在方才,太子哥哥與她說,他去將陷害她哥哥的人找出來?,而她負責陪著她哥哥。 所以?她又帶著大?夫往二樓走上來?了。 她想起剛才那?畫面就害怕,她以?前聽過男女之事,說那?是世上最美?妙的滋味兒?,可是她方才看到的畫面太恐怖了,讓她不敢多想,見到煙楣下來?了,便一把抓住了煙楣的手臂。 煙楣一定會陪她的,煙楣是她的伴讀,會無條件的滿足她的任何要求。 周行止跟在煙楣身?后,匆匆給長樂行了個禮,長樂擺了擺手,周行止便下了樓——今日的場合委實不適合寒暄,他早走為妙。 至于煙楣,就算是長樂郡主不拉,煙楣也?走不了,那?個廂房里面的是煙桃,煙楣的jiejie,煙桃出了事,煙楣也?得跟著,所以?周行止便退后了些,打算下樓,去一樓前廳等待。 煙楣雖然狀態不好,但也?只能留下,長樂開了口,她是絕不能推辭的。 “好?!睙熼挂婚_口,聲線都浸著淚,軟綿綿的落下。 說話間,長樂與煙楣攜手往二樓走,一旁的大?夫眼觀鼻鼻觀心,走到廂房門口的時候,還先聽了聽動?靜。 長樂、煙楣、大?夫三個人站在門口,屋內卻已經沒了聲音,走廊船艙中都一片死?寂。 “大?夫?!弊罱K是長樂忍不住,先開口道:“怎么樣?了?” 大?夫道:“小的且先推門?!?/br> 因為屋內還有女子,所以?西江候府請來?的是女大?夫,女大?夫推門后,長樂與煙楣跟在女大?夫身?后進?來?。 一進?門來?,長樂便縮在了煙楣身?后,煙楣則看向床榻。 床榻之上,西江候世子已經發泄完□□昏迷過去了,而煙楣還醒著,她整個人只有一雙眼能動?,那?雙眼里含著憤恨,含著怒火,含著眼淚,她渾身?赤著,大?開大?合的躺在床上,毫無顏面可言。 就在剛才,她以?此種姿態,面臨了長樂,面臨了太子,現在又面臨了大?夫,面臨了煙楣。 煙桃恨得想咬舌自盡,卻又動?彈不得,而煙楣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只覺得胸口抽動?,一股惡心的感覺直沖頭頂,初次以?外?,還有一陣深深地膽寒。 她之前在隔壁廂房的時候,隱約間聽見了走廊中有些許人說什么“煙桃”的名字,她心中隱隱知道是煙桃出事了,但卻又有些不敢相信,她那?jiejie滿肚子算計,在煙家中光芒萬丈,怎么可能淪落到這種地步呢? 大?夫走上前去,去為西江候世子與煙桃診治,而煙楣一步一步的向后退,退到門口,依靠著門框才能站穩。 她滿身?都是冷汗。 她這腦子再笨,也?反應過來?了,季妄言之前與她說的,就是煙桃要害她第二次,但她毫無察覺,太子便讓她去隔壁等著,自己?親自動?手,替她報復了煙桃。 她不知道煙桃的計劃是什么,她只知道,從今天開始,煙桃就完了。 煙楣突然意識到,在絕對的權勢面前,一切都是空談,煙桃在煙家是大?小姐,但在太子眼前什么都不是,太子想怎么揉捏她就怎么揉捏她。 太子可以?讓煙楣高高在上,變成屬官,一躍拔高地位,也?可以?將煙桃碾落成泥,用最丑陋屈辱的方式,讓煙桃永世沒有翻身?的余地。 一切皆憑太子的喜怒。 煙楣說不出是什么感覺,季妄言為她報仇,她本應該高興才是,可是她想到煙桃的下場,只覺得害怕——大?概是因為,煙楣怕她也?落到煙桃那?個地步。 太子喜歡她,把她捧到山巔上,太子不喜歡她,就把她摔進?泥里,這種仰仗著別人喜怒而活的日子,該是何等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煙楣靠在門口回?不過神來?,反倒是長樂,鼓起勇氣詢問大?夫,道:“我哥哥如何了?” 她只惦記著她哥哥,也?不問煙桃。 “回?郡主的話,世子無礙,只是熟睡過去了,日后補上些滋補的湯藥便好?!贝?夫道。 她說完之后,見沒人問煙桃,便又自己?繼續說道:“這女子是被人點了xue道,動?彈不得,才會如此,待小的施上兩針,便好了?!?/br> 說話間,大?夫拿出銀針來?,在煙桃身?上的xue道處刺下,放血,并幫煙桃活動?軀體。 這個過程中,煙楣語氣干澀的問長樂,道:“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 長樂也?是一樣?的無措,他們煙家好歹是京城豪門,盤踞多年,但他們西江候府卻是今年剛入京,甚至還不到幾個月,她哥哥西江候世子剛在戶部?領了個職位,正是關鍵時刻,鬧出這等丑聞,這不是要命的事兒?嗎! “不知道那?劉四娘為何要如此害我哥哥!”長樂一想到自己?被劉四娘激怒、過來?踹門的事兒?,就覺得一陣屈辱憤怒,一方面覺得自己?笨,被人利用,對自己?生氣,另一方面覺得劉四娘太壞,害的眼下如此境地。 煙楣心知,劉四娘害的可不是西江候世子,劉四娘想害的是她,不過臨時被太子換了人罷了。 這一回?,劉四娘可踢到鐵板上了,不說太子,單是長樂都不會放過她——煙楣想了想,記起來?了劉四娘的身?世,她父是兵部?右侍郎,從四品,兄長在外?帶兵打仗,出身?不算頂高,但也?算不錯了,她家人力保她的話,她尚能留一條命在,只是日后,怕是很難找個好夫家,同時得罪了太子與西江候府,她在京城都很難待下去,恐怕要送走逼禍。 煙楣與長樂在一樓等待煙桃與西江候世子醒來?時,季妄言坐在了一樓的檀木矮桌上。 偌大?的船艙內點燃火把、燈火通明?,旁的人都在下方跪了一地,季妄言找不到椅子坐,便把一個桌子上的餐盤一掀,直接坐在了矮桌上,手里把弄著他的骨鞭,道:“到底是誰給西江候世子與煙家大?姑娘下了毒?自己?站出來??!?/br> 自然不會有人站出來?,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否認,就連被抽了耳光的劉四娘都堅稱她是看錯了身?影,誤以?為是太子殿下上了二層,并非是故意引長樂去二樓撞破的——劉四姑娘現在只能這么說了,因為讓她向長樂通風報信的煙桃現在正在船艙里跟西江候世子躺在一起呢,劉四姑娘自然能猜到,煙桃今晚翻船了,煙桃想害別人,但是卻先被別人給害了。 她雖然不知道煙桃到底是怎么出事的,但她知道,她必須立刻跟煙桃撇清關系,咬死?了都要說是自己?看錯了。 季妄言也?不急,他陣仗擺的大?,讓人瞧著聲勢生畏,先是把所有人都扣留,然后又通知各府,讓各府上的人過來?接,什么都未明?說,只說“貴府公子涉案,正在被太子殿下問訊,勞請來?接人”。 但是,季妄言真到了問訊的時候卻是高高捏起輕輕放下,每個人說的話他只過了一遍耳,便將人都放了。 周二姑娘混在人群里,與太子對答過后,便聽太子道:“下去吧?!?/br> 周二姑娘心里一松。 好似...也?沒什么大?事。 她走出了船艙。 西江候府的船立于岸邊,緊靠著岸邊搭建出來?的小碼頭,小碼頭后方停著一輛輛馬車,每一輛馬車上面都掛著家徽,一眼望去,幾乎京中半個官場的馬車都在這。 周二姑娘才一下碼頭,周家的馬車便迎過來?了,她的奶嬤嬤帶著她上了馬車后,才神情緊張的詢問道:“在船艙上可是生了什么事?” 周二姑娘自然不敢說她與煙桃一起合伙算計煙楣的事兒?,只含糊道:“是在宴會上,長樂郡主撞破了西江候世子與煙家大?姑娘煙桃睡在一起的事,太子進?去瞧了一眼,說他們二人被人下了藥,便將我們留下排查,挨個兒?排查過后,才放我們走?!?/br> 奶嬤嬤皺著眉聽著,小聲嘟囔道:“這等腌臜事,怎么能鬧得這么大?呢?” 周二姑娘聽到這話的時候,心肝兒?突然顫了一下。 她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太子這是在做什么了。 若是太子真的想為西江候世子和煙桃好,就不該把這件事情鬧得這么大?,他應該第一時間壓下來?,讓所有人都不知道,但太子不是,太子不僅將各家的人都叫來?,甚至還光明?正大?的開了一場審訊,今夜之后,京城權貴圈里都會知道這件事。 太子看起來?是在給西江候世子和煙桃出氣,但實際上,是把最后一層遮羞布都挑起來?,讓所有人都看他們的丑態。 不管煙桃與西江候世子是不是被人陷害的,煙桃都完了。 西江候世子一個男子,過個幾年尚可將此事淡忘,但煙桃這一生都被毀了。 周二姑娘只覺得冷汗瞬間遍布全身?。 今晚摻和這件事的一共三個人,一個劉四姑娘,直接被抽了五十耳光,現在還被長樂郡主扣押著,等著判決,一個煙桃,已經離死?不遠了,只有一個她,僥幸逃出來?。 她逃出來?,也?不是因為她聰明?,而是因為她害的煙楣沒出事,所以?暫時這筆賬就沒來?得及算到她頭上來?,但按太子殿下的性子—— 她若知道此事跟太子殿下有關,煙桃給她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去潑煙楣的裙子! 周二姑娘忍不住撩開簾子,往馬車外?面探出去看。 馬車正在從港口駛離,月光皎潔,湖水上泛著粼粼水光,一輛輛馬車快速趕來?,又快速離開,生怕走得慢了,就沾上船上的臟事。 恰好遠處一輛馬車急急趕來?,周二定睛一看,是煙家的家徽。 是煙家人來?了。 旁的人到了岸邊港口,都是在港口等自家兒?女,但煙家人,卻是一路登船而上。 周二姑娘遠遠望著煙家人上了船后,心事重?重?的拉上了馬車車窗。 —— 夜色寂靜,煙父與煙家大?兄煙峰登上了西江候府的船。 一進?了一樓船艙,煙父與煙峰便瞧見太子立于船艙中,見了煙父,太子向他微微頜首,道:“煙大?人,事出從急,深夜請您來?此,還請見諒?!?/br> 煙父心中隱隱有些焦躁,面上卻還是波瀾不驚的樣?子,只低頭拱手,道:“臣見過太子殿下,不知臣的女兒?到底生了何事?” 季妄言的臉上浮現出些許不忍,他搖了搖頭,道:“人就在二樓,煙大?人且自己?去瞧吧?!?/br> 煙父和煙峰轉而向二樓走去。 二樓客房已經都清出來?了,西江候世子還沒醒,長樂郡主陪著他。 因著一會兒?煙父要來?,叫煙父瞧見煙桃與西江候世子睡在一起太過難堪,左右兩人都暈了,也?不需要再解毒了,所以?煙楣請求侍女將煙桃帶到了另一個房屋中,煙楣陪著煙桃。 煙桃的身?體還是麻木的,動?彈不得,只能費力的動?一動?手臂,大?夫說這是“血液長時間不流通”,且等半個時辰左右便會好,大?夫給煙桃施針以?后,煙桃也?昏睡了過去,大?夫說:“這位姑娘是力竭而暈,不必擔憂?!?/br> 煙桃躺在床上,煙楣幫她穿衣——她知道煙父馬上就來?了,得把煙桃收拾好才行。 穿衣的過程中,煙楣難免看到了她身?上的痕跡。 煙桃也?是明?媚的姑娘,花骨朵一般的年歲,身?體纖細,肌膚柔軟,如同一副上好的美?人畫,但可惜,這美?人已經被糟蹋完了。 煙楣替她穿衣服的時候,神情有些恍惚。 兩次了。 差一點,這個被奪了清白?的人就是她了。 煙楣不同情她,她只是不明?白?煙桃為什么這么恨她,她們在煙府從未有過矛盾,煙楣庶女之身?,自然一直敬讓避退煙桃,可煙桃卻在短短時日間三番兩次下手害她。 她一直沒能找到反擊的法子,便暗暗壓下,誰能想到壓到今日,煙桃撞到了太子的手里。 煙楣思索至此,低低的嘆了口氣。 煙桃醒來?后,怕是又是一場喧鬧。 煙父推門而入的時候,便瞧見了這么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