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媽,還是我爸?
后來我轉移陣地到圖書館思考數學,思澄卻開始固定到我研究室門口報到,我擔心她又會偷我的東西,只好萬念俱灰地回到「淡水暮色」。 「老師!那女的到底是誰?」 為了把我對面的位置填滿,我命令張以程在空堂時間來咖啡廳找我報到。 「我哪知道?!?/br> 「為什么一直纏著你?」 「你去問她?!?/br> 「問了,她說她喜歡你?!?/br> 我頭痛起來,伸出右手捏緊眉心。 「老師,她應該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吧?」 「這很重要嗎?」 「對學生出手,輿論會傳得很難聽耶!」 「我對年紀小的笨蛋沒興趣!」 「喔……」以程突然看見什么,整個人鑽進桌子底下。 「怎么了?」 「沒有啦!只是垃圾,一個壞掉的護腕?!?/br> 護腕?我低頭往桌子底下探望,是思澄之前戴在左手的護腕,舊舊臟臟的,魔鬼氈已經磨損撥離。 「家豪!你的焦糖瑪奇朵!」 思澄忽然出現在桌邊,端著咖啡一臉天真對我笑著,我的目光落在她左手腕上,深深淺淺的疤痕。 腦海倏地晃進宿舍地板上,浸在血泊里,diana那雪白冰冷的手腕。 胸口久違地痛了起來。 「怎么不買新的護腕?」我問。 「沒有錢了?!顾σ饕鞯?。 「你幾點下班?我帶你去買?!?/br> 我眼尾瞟見張以程大大的嘴巴。 「張以程,你跟我們一起去?!?/br> 「為什么?」 「你不是很擔心我被傳誹聞嗎?」 「不是??!老師你為什么突然……?」 「我也突然收你了,不是嗎?」我冷冷地瞪他:「我有必要一一向你報告為什么嗎?你是我媽?還是我爸?」 晚上八點半,等思澄打完卡,我領著兩隻小狗到附近的運動用品店。 思澄開心地東摸摸西碰碰,最后挑了一個藍底,有著漂亮紫色線條的護腕。 結完帳后,她迫不及待拆開包裝,卻不知道怎么使用,戴了半天還是沒能平整地包覆手腕。 「張以程!你去幫她!」我實在沒有耐心等待。 以程走過去,思澄卻不讓他碰她,反而用力拍打以程伸過去的手,以程無奈地轉頭看我。 捏了一下眉心后,我拉起思澄的手:「你記好,我只教你一次?!?/br> 那瘦細的手腕上,除了舊疤外,還有一道才剛結痂的新鮮傷口。 輕輕把護腕依據說明書套上后,我把手還給她。 她一臉幸福地笑著,然后拿出她的手機遞給我:「電話!」 遲疑了一下,我知道自己不該,但我控制不住心軟,還有那如刀劃過的疼痛。 「你去看醫生,我就給你我的號碼?!?/br> 「可是思澄沒有感冒?!?/br> 「我是說精神科?!?/br> 她呆呆地對我眨著眼睛。 「你去看精神科,拿著藥包來咖啡廳給我檢查,就給你電話?!?/br> 「什么是精神科?」 我的頭好痛。 「張以程,你明天晚上有沒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