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夜鶯在花園中
好多年沒回來了,我連養母的生日都已經忘記了。 我瞥了眼手包。還好來之前帶了點小禮物,不至于失禮。 Frederick摟著我的腰進了莊園。 議員家實在有錢,這座莊園建在半山腰,占地有數十英畝。 上次來到這里已經是好幾年前,這里又栽種了好些我不認識的歐洲名貴樹種, 一路上我贊不絕口。議員這家人雖然人壞,但審美情趣的確無可指摘。 Frederick見我很是稀奇,低頭在我耳邊說:“你喜歡園藝?我家也在這座山,種了許多花卉,想去看看嗎?” 第一次聽說他家里還有莊園,看來他家比我想象的還要有錢。我搖了搖頭,“遠遠欣賞這些花就夠了?!?/br> 花朵再絢麗繁茂又有什么用呢?只能觀賞的植物,并沒有什么實際價值。 他沒再說什么,只是摟緊了我的腰。 Kylar早已得知我們到來的消息,見我真的把Frederick帶來,她滿臉高興,卻在看到Frederick與我交握的手時,臉色變得陰沉。 議員夫人把我們迎接過去,讓Kylar坐在她的一邊,熱情地問起我的現狀。 我受寵若驚地回答了一番,托Frederick的福,議員夫人恐怕早就忘了我是誰,如果不是有他陪同,Kylar根本不會邀請我來參加生日宴會。 “你離開家里后,我一直很擔心你,”議員夫人握住我的手,眼淚流淌在溝壑縱橫的臉頰上,白色的臉上,紅色的嘴唇動個不停。 我忍住笑意,嚴肅地回答夫人的問話。 “夫人不用擔心,我目前在哥大讀書,生活得很好?!?/br> “那就好,我一直擔心你走不出當年的陰影……噢?!弊h員夫人發覺自己說錯了話,猛地停住,捂住嘴唇,無辜地望著我。 我冷笑。 坐在一旁的Kylar一直觀察著這邊的情況,見Frederick安靜垂眸坐著,聽到議員夫人這句話也并沒有好奇的神色,她蠢蠢欲動地想要替自己的母親說話。 如果Frederick是一般的男人,他此時會因為好奇多問一句夫人:“什么陰影?” Kylar和夫人就會順手推舟地說出:Daisy小時候遭受過性暴力。如果他再追問,她們便會一五一十地當著我的面講清楚我童年發生的故事,繪聲繪色地描述我是如何被名義上的哥哥強暴的。 我沒有看向右邊,沉默地等待著Frederick問出那句話。 夫人和Kylar也期待地朝Frederick看去。 房間里從沒有這么安靜過,安靜得能聽到莊園外跑車的轟鳴聲。 然后我聽到右邊傳來一聲低低的嗤笑。 Frederick站了起來,拉著我的手,我茫然抬起頭,被他緊握著手看向他。 他眸色冷靜,湛藍眼瞳里只有我的倒影,根本無視了沙發上的一對母女,剛才的嗤笑聲也輕輕飄落空氣中。 他眼睛彎了彎,朝我說:“走嗎?這里的空氣有些渾濁,我猜你想出去吹吹風?!?/br> 我點頭。 他握著我的手,我們一起離開了房間,都沒有回頭去看那對母女。 直到走到門口,我心里還有一絲竊喜,議員夫人應該沒有想到,我帶來的男人根本沒有跟著她的思路走,Kylar提前準備好的腹稿也毫無用處。 “你難道不想知道她們準備說什么?”我忍不住問。 身邊的人沒有停下腳步,鎮定自若帶著我向外走。聽到我的聲音,他勾了勾唇角,貼在我耳邊低聲說:“她們太聒噪,我沒興趣聽?!?/br> 如果不是在人群中,他估計會更加貼近我。 我心情高漲,心曠神怡,這是自從被議員夫人收養后,我第一次在她們母女面前大獲全勝。 Kylar叫我帶他來的目的或許是為了認識Frederick,但我此刻已經不在乎了。Frederick帶著我穿過訪客的人流,誰都沒提剛才那兩人。顯然,他根本對Kylar毫無興趣。 原本打算離開莊園,走到門口時,Frederick被一個相識的同事叫住,去參與小團體的會晤。我找了張椅子坐下來,隨便吃了些宴會上的水果和蛋糕。 “Daisy小姐,有位先生找您?!币幻辔卜陶呱锨罢f道。 應該是Frederick,我想,跟著他走出去。 侍者卻帶我走向走廊深處的一個房間。 我漸漸感覺不對,停住腳步。 “你到底是誰?”我顫抖著聲音問。 侍者轉過身,帽檐抬起,露出了那張臉。 蒼白的皮膚,呆滯的眼神,眼窩深陷,眼底發青。他死死盯住我的臉,多年未見,他的目光還是一如當年惡心,仿佛一條狡猾的水蛇。 是他。我名義上的哥哥。 雖然多年未見,但我還記得他的名字,Hubert。 我二話不說扭頭便走,但身后伸出一只大手牢牢制住我的脖子,掐住我的腰,把我往房間里拖。 他的力氣太大了,我被他勒得幾乎要窒息,手腕用力拼命扣住門框,終究還是被他拖了進去,指甲在木頭門框上留下幾道深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