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吻玫瑰 第29節
可他卻不知道高中的時候,有個暗戀他的人叫傅染。 剛考上大學那年,她克制自己不要再窺探商湛的動向,既然商湛都接受了宋梔的表白,那她們之間就是沒有緣分。 高中時期的暗戀大多都是遺憾,無疾而終,又有多少人能夠得償所愿? 那年的散伙飯,班長喝了不少的酒,他滿臉緋紅,情感膨脹得仿佛不似平時冷靜的他。 他情緒激動地哭著說,“婷婷要去美國留學了,這日子真沒勁,我那么努力干嘛呢?” 江婷,她們兄弟班的女學霸,他們勢均力敵,互相歡喜。 卻在畢業這年,國外的大學向顧婷拋出橄欖枝。 而班長,那點隱藏得很深的暗戀將永遠封存在自己那顆平靜的內心里。 當時的她拿起酒杯冷靜地敬了他一杯,她在心里想未說出口的暗戀彌漫在心里很苦澀,但這絲苦澀的情感絕對不能暴露出來,她會將體面做到極致,不會像班長那樣失態。 可當她喝醉酒跌跌撞撞地打開酒店包廂大門,她悄然間抬眸看到宋梔主動跑過來擁抱著商湛,他抬手擦著宋梔眼尾處的淚痕。 原來她們也在這吃散伙飯啊。 她就這么呆呆地站在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就這么看著商湛一點點地安撫著宋梔。 商湛穿著輪廓硬挺的黑西,模樣不羈又落拓,宋梔小鳥依人穿著精致的禮服。她們站在金碧輝煌的燈光下,眼前的畫面就像是有名的藝術家構造出來的精美藝術品。 隨后,眼前的畫面變得越來越模糊,光影逐漸變得圈圈層層,像是濃重的水霧隔絕在其中。 傅染揉了揉鼻尖,她心虛又害怕地趕緊擦眼淚,可就在她回頭的時候撞見醉酒卻又有幾分清醒的班長。 班長望了望外面緊緊擁抱著的兩個人,他驚訝又仿佛在情理之中般的給了她一個“原來如此”的眼神,至今她還記得。 原來一個人的暗戀被偷窺到的時候,渾身的細胞像是都在做著最后的負隅頑抗,她想矢口否認。 但班長那飽含深意的眼神,她無從狡辯。 好在快要畢業了,她一個人兵荒馬亂的暗戀結束了。 作者有話說: 林霜月(湛爺小姨):商湛你自己康康自己錯過多少??!你怎么肥事還給人家擦眼淚!人家姑娘抱你,你不會躲? 商湛:…………除了擦眼淚我認,別的我能解釋。 林霜月:跪榴蓮給染寶解釋吧,不把染寶哄到我們家戶口本里,你自己看著辦:) 商湛:。 — — 如果有錯誤bug歡迎大家指出我會改正的。 歡迎大家評論。 第29章 放肆 ◎“下車吧,咱倆就到這?!薄?/br> 大學時期的她奔走在比賽, 爭奪績點與獎學金的路上。 直到那天工作室爭奪首席比賽,她才正式與商湛相遇,她鬼使神差地想去捧那束被丟掉的白玫瑰。 自此,商湛覺得她就是喜歡白玫瑰。 那束白玫瑰的最終的歸宿是垃圾桶, 或許她對商湛的感情就是一廂情愿。 微信里的聊天話題永遠是她最先開頭, 宋梔一個電話, 他就能跑得連人影都找不到。 她的事業于他來說,舉無輕重。她跳舞跟誰搭檔,卻都要事無巨細地跟他匯報。 她已經想到了她跟商湛的未來, 她們會劇烈的爭執, 她們之間會橫亙著宋梔的存在。 這場單方面的感情應該要有落幕的時候了。 她年少時期的暗戀要劃上不完美的句號,總比未來難堪得離場來的強吧? 如果未來他選擇宋梔,那她會坦然地祝福。 與蘇墨白走到機場出口,傅染眼尖地瞧見陳屏正站在明顯的位置等著她。 她擰了擰眉,對蘇墨白指了指另一個方向, “墨白, 我們往那邊走吧?!?/br> 聞言, 蘇墨白拿過行李跟在她身后。 看到身后的陳屏沒有再跟上來, 她不由自主地緩了一口氣, 好在來的人是陳屏。 可正當她如此想著,走到機場外打車的時候,商湛開著黑色的賓利來到了她的身邊, 他打開車門,走了過來。 四目相對, 傅染的神情滿是徹骨的冷, 她克制住情緒伸手, 緊緊地握住拉桿箱。 “染染, 怎么回來都不給我打電話,剛才你瞧見陳屏了?”商湛自然而然地問。 隨后,他又很自然地伸手想拿過傅染的行李箱,但傅染卻不緩不慢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躲避著他的觸碰, 商湛眉宇輕蹙,但始終隱忍不發作,他只是耐心地哄著:“秦姨做了一桌你喜歡的飯菜,等著你回去吃呢?!?/br> 傅染目空一切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她抿著的唇漸松,她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湛總,我還有事兒呢,麻煩您高抬貴手讓我一步路?!?/br> 她的話令氣氛瞬間凝結成冰,連剛來的陳屏也頓時斂聲屏氣,連大氣都不敢出。 他不由自主在心里感慨著,也就只有傅染能夠用短短“湛總”兩個字,就能將商湛氣得連拳頭都捏緊了。 商湛面上不顯怒意,他被她疏離對待,涼薄的唇還是微揚著的。 他單手揣兜,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染染,你這么多天沒回家,我很想你?!?/br> 聞言,傅染瞇了瞇水光泛濫的杏眸。 她眼神直直地看著他,反問:“商湛,那你想知道我這趟回去雁城干什么了嗎?” 傅染的行程是讓陳屏從導演那邊打聽到的,至于去干什么,于他來說無關緊要。 他只要知道她的蹤跡,多久會回來,然后騰出來充足的時間來哄哄她就好了。 可他卻沒想到,蘇墨白居然陪她同行去雁城,商湛不耐煩地抬眸瞧他。 “染染,今年過年我可以陪你回雁城吃年夜飯?!鄙陶客蝗幌氲礁等疽恢痹谒吥钸兜倪@樁事,所以他深情眼望著傅染對她說。 可這樁事在傅染心里變成了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她想帶著商湛一起,在雁城全家人滿滿地圍坐在一塊吃年夜。 但這樁踐行起來很簡單的事,永遠不會再實現了。 傅染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滑落下來,瑩潤的淚珠一串串地往下掉,看得商湛疑惑又心窒。 他想伸手給她擦干凈,蘇墨白卻再難忍受那般伸出他的胳膊橫在他面前,“湛總,請自重?!?/br> 商湛的眼神伴隨著他的這句話頓時變得陰戾,他狠厲的視線直直地掃到他的臉上,言語半點尊重都沒有,“我跟傅染說話,有你什么事兒?” “蘇墨白我就把話撂這兒,要是沒我商湛,傅染也不可能跟你走,她就不喜歡你這樣的?!鄙陶康难凵窭雉垭s著輕蔑與得意。 他跟傅染朝夕相處那么多年,她喜歡怎樣的,他怎么會不知道。 就蘇墨白這種瘦弱的,她不喜歡。 “商湛,你能不能別幼稚了?!备等就t的眼眶像是開閘泄洪似的沒有停止的時候。 她伸手擦了擦眼淚,模樣像是強打著精神,同他講,“你這輪擁有無數姑娘肖想的月亮,我不想摘了?!?/br> “以前都是我太過肖想你,所以你的一點點好,在我這里都無比珍貴?!备等疚宋亲?,聲音有點哽咽,“飛蛾撲火的道理我懂。商湛,我現在不想跟你好了?!?/br> 傅染又一次情緒激動地在跟他說分手這件事,但這一回商湛內心涌動著的波瀾再也無法平靜下去。 他咽了咽喉嚨,怎么也無法消化眼前這個事實。 因為在他的記憶里,傅染是很好哄的。 她不喜歡他拿來的珠寶首飾,但只要他特意抽出空來陪她做晚餐,她就欣喜得跟個小孩兒似的。 商湛無法遏制心里的怒火,他伸出手緊緊地握住傅染的纖瘦的手腕。 他將她拽進自己的懷里。 緊貼著他的傅染自然知道他什么都干的出來,所以她對蘇墨白使了個眼神。 示意沒關系,你別為我沖動。 她是被商湛強拉進車里的,傅染眼睛淡薄如冰地看著他,那些容易升溫的情感都被她冰封其中。她平靜又淡然地看著他,眼睛里的那些瀲滟的波光更平添了幾分破碎的美感。 “商湛,我們說好的分手了。咱倆都互相給對方一些體面吧?!备等竞翢o波瀾。 這股如死水的感覺令商湛心底里滋生怒意,他湊到傅染面前伸手摸了摸她臉上濕噠噠的眼淚。 他沉著嗓音問:“傅染,滿打滿算,咱倆在一起三年了?!?/br> “要跟我談的人是你,現在要跟我分的人也是你,難道我的感情就不算感情嗎?”商湛鮮血淋漓的心窩被傅染戳得稀巴爛。 他這輩子就談了一場戀愛,就栽傅染這了。 還沒人讓他栽過,他不就是幫了宋梔一把嘛,那有恩必回是他的作風阿。 他錯哪了? 當年她跟卲霆惟打的頭破血流,是宋梔喊了句“警察來了”,他這才得以逃脫保住了他一條命的。 如今她有難,他怎么能夠洗手旁觀呢? “我為什么無條件幫宋梔,那是因為她救過我的命,在我十三歲那年,我跟卲霆惟反目成仇,當時他比我高出一個頭揍我的時候跟豁出命似的?!鄙陶恐灰氲竭@段歷史,牙根就癢癢的。 這也是他頭一回將這件事翻出來跟傅染說。 他把腦袋湊到傅染面前,隨后他伸手指了指頭發深處顳骨后邊兩寸的位置到后腦勺的一道疤,“從這邊到這,都是卲霆惟做的,宋梔幫我喊的人?!?/br> 伴隨著商湛的這番話,過往的回憶紛至沓來。 傅染輕蔑地扯唇,覺得好笑,她反問:“你怎么確認那個人就是宋梔呢?” 當年出事的地方距離芭蕾工作室舊址不遠,當時的林崢嶸很低調,所以將工作室開設在學校周圍,當然目的也是為了能夠吸引更多的學生來接觸芭蕾。 那年是她坐著火車來燕京的第二年,利用暑假的時間來頂尖工作室學習。 她記得那年夏天熱得要命,一個人坐火車怕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