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吻玫瑰 第8節
他確實沒見過自家老板對誰能是那么好的。 傅染練習舞蹈的工作室在市中心,距離商湛辦公的cbd大廈不遠,兩人穿著西裝來到工作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來到工作室前廳,商湛看著眼前刻印在墨色石頭上字跡潦草卻鋒芒凌厲的兩個字——頂尖。 在這兩個字后邊墜著宋體“工作室”這幾個字。 商湛漆眸描摹著“頂尖”兩字,腦海中盤旋著傅染穿著潔白紗裙在舞臺上搖曳生姿的模樣,他唇角抿起淺淺的弧度。 確實頂尖,名副其實。 從前廳走到舞蹈房的長廊里,商湛被掛在墻上的照片所吸引。 一眾照片共有十幾張他卻偏偏在一張小天鵝在一半是燦爛的陽光一半是陰影,姿勢是在壓腿模樣又驚又有些倨傲的照片前駐足。 待到助理陳屏抬眸細瞧,他眉眼間藏著的訝異掩蓋不住,照片上面容瓷白姿態優雅的姑娘可不就是他們老板捧在心尖尖上的姑娘? 空曠寂寥的走廊不遠處傳來優雅動聽的天鵝湖,陳屏察覺到商湛臉上的寒冰有一絲消融。 舞蹈房里傳來腳尖踩在木質地板上的動靜,伴隨著音樂,潔白無瑕的天鵝在搖曳生姿,每一個動作都非常標準。 可待到商湛走到門口時,屋內傳來陣陣的掌聲,掌聲伴隨著鼓點,場面氣氛和諧得要命。 商湛的冷笑令陳屏后背冷汗漣漪,他悄聲問:“湛總,要不要我去跟傅小姐說一聲?!?/br> “不用?!彼纳ひ粲掷溆值?,臉上消融的薄冰仿佛又在此刻凝結起來。 也就在下一秒,傅染體力不支快要倒下的時候,蘇墨白快步走山前將傅染抱進懷里,兩個人的姿勢曖昧又親近。 陳屏看得滿臉冷汗,眼神都不敢往商湛臉上瞧,也感覺到周身的氣壓越來越冷。 與此同時,蘇墨白不經意間又像是看到了門外站著的人那般,他的嘴巴距離傅染的脖頸又親近了幾分。 似乎是距離有些貼得太緊,有些暈眩的傅染情急推開他,她連忙道歉:“實在不好意思,很久沒練了,有點不穩?!?/br> 最近她在保持身材甚少食用碳水,所以剛才才會體力不支,瞧著蘇墨白鬼使神差伸過來的手,傅染有些微怔。 隨后,蘇墨白用修長的手指將她散落在眉間的一縷長發拂在耳后。 他臉上鎮定自若,好看的唇緩勾,“要是累了就多休息會,別給自己太大壓力?!?/br> 怎么會沒有壓力呢? 工作室招牌上的“頂尖”二次給不是吹出來的,而是一份份榮耀堆疊而成。 傅染頷首點了點頭,轉過身的那秒她恍然如夢般地看見站在門口的商湛,她輕輕眨動眼睛。 下一秒他轉身離開她的視線,恍若幻覺般存在。 在看到商湛的那秒,傅染沒顧蘇墨白說什么快步走出了練功房,待到看到商湛的背景她欣喜地喊住他:“阿湛,你等等我?!?/br> 商湛匆忙的步伐停滯,當他轉過身來傅染看到他眼中浮起的薄怒時,她揉了揉鼻尖湊到他身邊用乖甜的嗓音說著:“你給我帶什么好吃的啦?有沒有我最喜歡的蝦餃和小餛飩呀?” 她輕快的言語并沒有令商湛臉上的薄冰消融多少,反而愈來愈惡劣,他敷衍般地陳屏說:“你把手上的便當給她?!?/br> 陳屏照做,他滿臉賠著笑:“傅小姐,這是湛總精心準備,他特意吩咐廚子的?!?/br> “陳屏?!鄙陶繀拹喊愕暮八?,眉宇皺得很深。 氣氛陡然間有些僵硬,傅染情急想解釋,但商湛卻轉身就走了連個背影都不肯給她。 正當傅染愣神之際,陳屏忙不迭對她講:“傅小姐,您還不趕緊追,湛總這個人就是嘴硬心軟?!?/br> 是啊,他是懸在天邊皎潔的明月,也是天底下最心軟的神,只要她撒嬌他就沒轍了。 傅染隨意穿著練功服快步往樓下跑,看到商湛的勞斯萊斯還停在樓下,她眼中跳躍著喜悅的火光。 她慣性使然地去開車門但發現門是鎖著的,她沒辦法扣開。她擰眉敲了敲車門,語調里蘊著兇意,“商湛,外面還下雨你讓我進去啊?!?/br> 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頭的模樣,但里頭的人卻看得到外面女人的姿態。 她粉嫩飽滿的唇被她的牙齒輕咬著,她柔軟被團成丸子的頭發被霧氣打濕,純白的練功服緊緊地包裹著肌膚但她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浮起。 她應該是有些冷了。 可盡管如此商湛仍舊緊緊地攥著拳頭,她怎么又跟蘇墨白有了聯系?他怎么總是陰魂不散。 站在原地等了許久,傅染凍得渾身都開始打哆嗦,她眼眶泛紅頗有些憤怒,“商湛,你再不開門我就走啦,你幼稚死了?!?/br> “幼稚”二字似乎是戳到了商湛的內心深處,他釋然般地輕笑出聲。 望著姑娘轉身的背影他情急地打開車門。 他下車又怒又狠地從身后攬住傅染的腰肢,隨后他懲罰似的用牙齒叼住她脖頸雪白的肌膚,犬牙狠狠地抵著脆弱的血管輕輕啃了啃,傅染痛得連眼眶都泛紅了。 他將自己身上唯一御寒的西裝蓋在姑娘纖軟的身上,她身上軟綿綿的又全部都是他帶著煙味的木質調味道,莫名令人沉迷。 她不喜歡煙味,但商湛身上的味道卻愿意接受。 破碎的情緒在此刻得到釋放,傅染吸了吸鼻子聲音甕聲甕氣的,“你這個人生氣怎么哄都哄不好,你再這樣,我就不要你了?!?/br> “那你告訴我,干嘛又跟你那老相好的湊那么近?”商湛幽深著眼神瞧她,但眉宇間籠罩的憤怒卻淡了好幾分。 兩人脖頸交纏著,傅染瞧著他吃味的模樣她柔軟的唇彎起,她眼神勾人模樣狡黠著問:“商湛,你聞沒聞見醋缸打翻了???” 此言一出,男人炙熱又guntang的吻落了下來。 隨之而來的是唇瓣的痛意,他略帶懲罰似的咬住她的唇瓣,眼神兇又帶著幾分執著勁。 他出言警告,“傅染我沒跟你開玩笑,離蘇墨白遠點,他不是好人?!?/br> 蘇墨白她在少年宮的時候就認識,是不是好人她清楚。 她咬著唇故意跟他唱反調,“你那么見不得我跟別的男人挨得近,我以后跟別的男人演戲的時候要拍親密的片段,那你會怎么樣???” 傅染的這句話挑釁意味十足,她也能感受到商湛身上愈發冷硬的氣息,她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喉嚨。 隨后咬緊貝齒,心里不自覺地有些后悔說出這番話來。 “傅染我讓你進娛樂圈已經是我最大的限度,你別挑戰我的耐心?!鄙陶繐碛欣w長睫毛的眼睛直勾勾地看他,陰郁又病態的漆眸莫名令人沉淪,仿佛輕而易舉間給人中下蠱毒。 傅染緊繃的弦像是被他撥動了下,她眼眶不經意間泛紅。 隨后她轉移話題對他講:“阿湛,今年過年我帶你回雁城好不好?” 她話題轉移之快令商湛也有瞬間的錯愕,傅染這個人很軸,有些時候非得讓他服輸才行。 可能她是真的很想帶他去雁城吧,商湛柔和著目光點點頭,他說:“好,陪你去雁城?!?/br> 可只有傅染自己知道,商湛的那句“你別挑戰我的耐心”這句話確確實實觸碰到她內心那根溫軟的弦了。 至于他的最大限度,傅染在心底里自嘲,有名望的家族又有誰喜歡出身是娛樂圈的明星呢? 她不想爭執那么多,萬一商湛心里不舒服讓她在娛樂圈里無法立足,傅染垂眸細細地想著。 有些事,像商湛那么瘋的人是做得出來的,可到時候傅玦又要怎么辦? “我們雁城那邊可好玩了,冬天的時候雪比這邊還厚可以坐雪橇,巷子里的冰糖葫蘆很好吃,每年的燈會也很熱鬧,我mama的手藝還特別好,以后讓你丈母娘給你包餃子吃呀?!闭勂鸺依?,傅染的眼神亮晶晶的,像是有星辰在閃爍不止。 望著傅染瑩潤得跟果凍似的嘴唇,商湛俯身親了親,而后他低沉著嗓音哄她,“好,今年聽染染的?!?/br> 聽她的嗎?去年的時候他也是這么說的,后來還是她一個人在別墅里過的除夕。 當時她是怎么想的呢?她想再也不給商湛機會了,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可就在凌晨,他又捎上無數煙花爆竹帶她去空曠無人的地方放煙火,兩個人又緊緊地擁抱著像是將對方埋進自己的身體里那般□□。 后來她又想,商湛心里面還是有她的吧,可在他睡夢中句句聲聲又喊的是“梔梔”。 這多可笑啊。 作者有話說: 給湛爺一點點耐心他其實不渣的。 第9章 放肆 ◎“畢竟好看的皮囊也不是人人都有的?!薄?/br> 悍徒劇本與人物敲定后很快開始進入研討會,也就在這時傅染才發覺友情演出男主的青梅居然是紀寶珠,男二是圈里當紅的流量小生。 傅染輕輕扯唇,心里感慨著這世界真小啊。 紀寶珠是誰? 傅染淺淺地在心里回想了一番,其實她們很小的時候就見過面,至于再往后,那便是在少年宮一起學芭蕾但她總是比她動作更標準。 是她吸引林崢嶸來雁城,但林崢嶸卻只看到了她。 而紀寶珠則是放棄了芭蕾又重新開始學民族舞,為什么呢?因為有熠熠生輝的明月在前,大家又怎么看得到在沙礫里閃爍著的明珠呢? 小的時候兩人其實是沒什么敵意的,后來成績的影響,而更多的是她母親跟她說。 其實她跟傅玦應該姓紀才對,從小到大她都以為自己父親是因為意外才離世了,可在她九歲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她是有父親的。 只是她們分開了,他甚至還不知道傅玦的存在。 有一年,紀桓經常來少年宮接紀寶珠,傅染看著紀寶珠溫軟杏眸里涌動著的喜悅,她心底里有種不可言狀的羨慕噴薄而出。 原來她父親是個有本事的商人。 可她又很憎惡,因為她跟傅玦被別人喊了好幾年的野孩子,憑什么她跟傅玦要被人詆毀。 她的父親不過是披著羊皮的狼而已。 因為長輩所言的門當戶對拋棄了她沒錢沒勢的母親,倚靠著紀寶珠母親家扶搖而上。 如今他穿著看著體面,不過是嫌貧愛富。 這世界真小啊,她們居然又有了交集。 穿著厚外套的傅染在人群中抬眸看向紀寶珠,她面色不改地回望了一眼,而后她佯裝出有禮貌地打了聲招呼:“大家好啊?!?/br> 隨后,她殷紅的唇緩勾,柔媚的眼神里蘊滿不屑一顧,“傅染,好久不見啊?!?/br> 點名道姓在人群中喊傅染的名字這是她有些意外的,傅染淡淡地頷首。 副導演訝異出聲:“你們認識???” 紀寶珠熱情洋溢地招呼著,“認識啊,我們之前在……” “認識,不是很熟?!备等镜纳钋楹艿?,其實打從紀寶珠唇角輕勾的那秒,她就明白其實她已經都知道了,所以她才會熱情備至。 她忘不了她們鬧崩的時候她歇斯底里地跟她說:“你放棄吧,你的家境根本就不支持你到國外去深造,你連去法國巴黎的機票你媽都買不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