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離婚后我干起了媒婆[穿書] 第7節
兩人甚至連縣城都沒有走出去,因為坐車出縣城需要介紹信,自然也不可能去住招待所 。消失的半個月他們一直借住在男方的表哥家,直到最后被男方家里人找到。 王菊香是男方她媽捎話讓她家來接人的——這等于是一巴掌直接打在了王家父母的臉上。 王菊香覺得屈辱極了,可她什么反駁的話也說不出。 十幾天的躲躲藏藏、寄人籬下,換來的竟是這樣的結局,冰冷的現實將她澆了個透心涼。 “別想了,事情既然發生了,與其逃避,還不如多想想解決的辦法?!?/br> 現在的情況是,安慰再多也無濟于事,阮清只能勸她往前看。 “你媽燒了熱水,起來擦把臉,吃點東西吧。你既然知道他們是因你受累,就不要再讓他們擔心了?!?/br> 阮清的勸慰起了作用,王菊香終于愿意讓她幫著把散落在炕上的衣裳放回箱子里。然后下炕洗了個臉,卻沒有什么胃口。 阮清也不勉強,道:“啥都不要想了,天大的事明天再解決,今晚先好好睡一覺?!?/br> 阮清和阮文強在王菊香她媽的千恩萬謝中回家去了。 第二天下午,王學民又來喊阮清,“我姐說你要是有空,就去和她說說話?!?/br> 阮清應下來,幫著萬桃花腌好了最后一缸酸菜,才抱著牙牙去了王菊香家。 她媽李桂蘭現如今看阮清,就像看恩人一樣,見阮清帶著孩子去,連忙從上房長條桌上的鐵盒里拿出兩塊餅干,塞到牙牙的手里。 阮清笑著教牙牙道謝,牙牙趴在mama懷里學著說道:“謝謝奶奶?!?/br> 這奶聲奶氣的模樣將李桂蘭稀罕的不行。 “奶奶家養了一只小狗,乖的很,讓你學民舅舅帶你去看?!?/br> 阮清已經出過嫁,如今再回來,村里人就會將她比做親戚,有些輩分上的稱呼,就會照著阮八寶比。比如牙牙叫八寶是舅舅,那跟八寶同輩的學民也會被比做舅舅輩兒。 王菊香的情緒今日已經平穩許多了,她正坐在炕上納鞋底,見阮清進來,忙招呼她到炕上坐。 兩人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下午話,主要是王菊香在說她跟對象以前的事,阮清很理解她急于找個人傾訴的心情,于是盡職盡責的做了一下午的聽眾。 總體聽下來,阮清發現,王菊香對她這個對象有比較嚴重的濾鏡,但從她的描述中也還是不難看出,男方確實還是有一些可取之處的,只是畢竟年輕,思想和行為上難免會顯得有些不成熟。 “那你準備怎么辦呢?” 王菊香沉默了半晌,突然看向阮清,“如果你是我,你會怎么辦?” 阮清被問住了。感情的事,其實是最不能做假設的,如果是阮清,她又沒有跟對方交往過,單從省心的角度看,當然是分手最省心。 當一個人因為一些外在的附加條件來否定你的時候,其實是最無力的,因為大多時候你不可能像更正錯誤一樣去改掉它。 譬如窮苦,窮并沒有錯,更不是原罪,但放在有成見的人眼里,這甚至比說謊偷東西更難以被原諒。 但她也清楚,王菊香是不能像她一樣理智的做出類似的決定的,否則也不會多此一舉問自己了。 阮清想了想,盡量客觀的分析道:“其實就是兩條路,第一,大家以后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第二,繼續你們的關系,俗話說,樹挪死人挪活,如果你對象真的值得你愛的話,那就想辦法爭取他爸媽的同意?!?/br> 王菊香苦笑道:“哪有你說的那樣簡單,他爸媽要是能看上我,我們也就不會想著私奔了?!?/br> 阮清道:“她爸媽看不上你,無非兩點,一是嫌你是農村的,二是嫌你不夠優秀,配不上他們兒子。既然你們還想在一起,那就想辦法打破他們的成見?!?/br> “我該怎么做呢?” “第一,她嫌你是農村人這點,其實根本就是假把式。照你說的,他家就他爸是地毯廠的正式工人,是城鎮戶口,而他媽是農村戶口,你對象跟著他媽,也是農村戶口,他們這樣的,非要找個城鎮戶口的才是高攀?!?/br> “第二,嫌你不夠優秀,那你就要分析優秀的定義是什么了。你跟你對象都是初中畢業,論學歷論智商你倆都不相上下。唯一的區別是你對象在城里有工作,而你沒有??伤枪ぷ髌鋵嵰簿褪莻€臨時工?!?/br> “而這一點,其實才是堵死他娶城鎮姑娘的原因?,F今,雖說是男女平等,可大眾認知上,還是最能接受男強女弱的搭配,城里有正式工作的姑娘不可能看的上他,臨時工呢,人家努把力就能找個正式工的對象,為啥還要退而求其次找個臨時工?” “這么說我對象他也是高不成低不就?” 阮清笑道:“這話雖然有些刻薄,可打破表象看實質確實如此?!?/br> 其實客觀的說,男方的條件也還行,如果他們本本分分,就想著找個姑娘過日子,那能挑選的人大把,可這家父母明顯是想攀高枝兒,可惜主人公兒子不給力。 “所以你看,你們兩個人之間,其實并不是誰真的高不可攀。你們一個向上努力,一個向下兼容,兩個人的步子都不用邁的太大就能夠到對方?!?/br> “所以癥結還是在他父母那兒?” 這其實又繞回來了。 阮清想到,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現在她們所分析的一切還都是紙上談兵,于是道:“要不,你再等等,我找人打聽打聽,至少要清楚你對象他父母的真實為人,才好下手?!?/br> 王菊香立刻感激的點了點頭。 過完春節,到了正月下旬,阮清就準備去縣城里一趟,她記得表姑家的小叔子就是地毯廠的工人。 說起表姑,也算是她的貴人。當年她跑到北京嫁人,就是跟著表姑一家去的。后來表姑也出了力,給阮清說了一門高干家庭,她一嫁進去算是魚躍龍門了。 可惜強扭的瓜不甜,最后結局不甚美好。 阮清到了縣里,先在供銷社買了一斤蘋果,二斤餅干,本想再添四個饅頭,可惜供銷社的饅頭出鍋兩天了,全是硬邦邦的,她只好到國營飯店去買。 國營飯店的饅頭都是現蒸的,阮清打包時,林衛國突然從后廚出來了。 “你好!還記得我嗎?”林衛國沒想到又碰到她,有些意外之喜。 阮清記性好,加上她在縣城認識的人也就那么幾個,于是很快就想起來了。 “記得,林經理你好!” “你這是買回家去吃?要不要小菜,都是剛做的,我們聽取了你上回的建議,你要不要再嘗一嘗?” 阮清搖頭,解釋道:“我去走親戚,買幾個饅頭就行了,別的不用。林經理不用費心了?!?/br> 阮清說完就要走,林衛國好不容易再次遇上,可不想輕易放她走,便冒著唐突的風險,問答:“您貴姓???我們好記下……” 林衛國話還沒說完,突然阮清指著門口貼的招聘信息,問道:“你們要招聘臨時服務員?” “是……是啊?!?/br> 真是瞌睡來了遇枕頭!阮清立刻問道:“應聘有什么具體要求嗎?比如說學歷、戶口?”招聘信息上只寫了年紀要在18歲以上。 “小學畢業就行,戶口沒啥要求?!绷中l國說完,又問:“你要應聘?那可以先登記,等我們的統一面試時間?!?/br> “我叫阮清,是這樣,我有個妹子,她正好挺符合你們要求的,我能不能代她做個登記?” 聽到不是她本人,林衛國有些失望,但轉念一想,至少知道了對方的名字,于是道:“這沒問題,不過來應聘的人很多,到時候選不選得上得看面試結果?!?/br>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林經理?!?/br> 阮清真正要幫著登記的其實是王菊香。她登記好后,粗粗數了數,前面已經有十來個人了??磥砀偁幉恍?。 林衛國告訴她統一面試時間是在二月初三。 阮清記下后,就拿著東西去了表姑家。 正月流行走親戚,當年跟著表姑去北京前,她曾在她家住過半個月。印象中表姑的婆婆是個賢惠人,現在跟著二兒子住。 阮清按著記憶找過去,敲開院門,剛做了自我介紹,表姑的妯娌李蓉花就想起來了,一拍大腿,道:“是阿霞呀!我記得,你當年跟著嫂子來時,可還是個小丫頭,一轉眼都這么大了?!?/br> 她熱情的將她迎進去,朝里面喊道:“娘,他爸,來親戚了,是大嫂的娘家人?!?/br> 表姑的婆婆年事已高,人已經糊涂,認不得人了。阮清和屋內迎出來的男人打招呼,叫了一聲“二表姑父?!?/br> 雙方寒暄過后,阮清大概說了說表姑的近況。原主本來跟表姑一年多沒見了,因為表姑他們后來又因表姑夫工作調動,搬到天津去了。 但阮清是看過書的,因此能簡單說上兩句。接著又說到自己,李蓉花聽到她已離婚,頓時唏噓不已,又聽到她已經轉了城鎮戶口,又透露出幾分羨慕。 他們家也就丈夫張志剛是城鎮戶口,如今在地毯廠當工人。 阮清道:“實不相瞞。我這次來,一來是代表表姑看望奶奶和你們,二來是想打聽一個人。二表姑父,你們廠的吳向前你熟不熟?” 第9章 我離婚了 “吳向前?他是二車間的技術工,我們倒是經常在食堂碰到。你打聽他干什么?”張志剛問道。 阮清道:“我們村有個跟我要好的姑娘,正跟他兒子談對象呢,家里人不放心,托我來打聽打聽吳家的為人?!?/br> 張志剛兩口子聽罷,對視一眼,都有些不大相信,李蓉花頓了頓,躊躇著問道:“閨女,莫不是你……” 阮清一看兩人的模樣,就知道他們想歪了,趕忙解釋道:“真是我們村兒一個姑娘。他家兒子好像還不到二十,可跟我差著年歲呢?!?/br> “不過,我們村兒那姑娘也是個能干人。你也知道,農村人進城是邁不開腿的,更別說打聽什么了,于是就托給了我。他們家是記工員,我們家一年到頭指望人家多照顧呢,我這才攬了幫著打聽的事兒?!?/br> 李蓉花頓時就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道:“這吳向前家我倒是知道,就在咱家不遠處的巷子口住著。只是,他老婆是個要強的人,他兒子之前已經托人給說了好幾個對象了,都嫌人家是農村戶口,不滿意就給推了?!?/br> “閨女,我就愛說個實話。照我說,你那妹子要是沒戶口,多半是要耽誤了的?!?/br> 阮清道:“行,我回去將情況給我那妹子反映反映 。除了這一點,這吳家為人咋樣?” 張志剛接過話茬:“吳向前倒是個挺忠厚的人,在單位上風評也好,就是不愛說話?!?/br> 李蓉花接著道:“所以這吳家都是他老婆做主。他家兒子也老實,聽說前幾年,吳向前兩口子為了兒子的工作,家里都掏空了,后來給搞了個臨時工,說的是干兩年就能轉正,可后面就沒動靜了?!闭f著又轉頭問丈夫:“你們在廠里還聽說什么風聲了沒有?” 張志剛搖頭,“吳家走的是宋廠的路子,宋廠去年就病退了,廠里等名額的干部子弟又多?!?/br> 這么說來,吳家基本上就是表面光了。家底被掏空,吳永貴轉正又遙遙無期,怪不得他媽不能得償所愿找個城鎮戶口的兒媳。 阮清下午就要走,卻被李蓉花硬留著讓在家里住一晚。 “冬天黑的早,路上又滑,你住一晚,明天再走不遲?!?/br> 阮清想到自己明天還有打算,便順勢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快到中午時,阮清才從表姑家出來,走時又特意去吳家門前轉了一圈 ,吳家門前倒是干干凈凈,積雪被掃成雪堆,堆在墻角,他家大門上除了紅對聯,也干干凈凈的,看起來至少不是邋遢人家。 阮清又去了趟國營飯店,這次徑直找的是林衛國。 林衛國看見來人,有些吃驚,又透著幾分莫名的歡喜。 “特意來找我,你有什么事嗎?” “林同志,咱們能否借一步說話?” 林衛國想了想,就將人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門一關上,阮清就摸出一盒煙塞過去,看見林衛國臉上一閃而逝的驚訝,她道:“林同志,你別怕,我不是來找你走后門的,就是想打聽一句實話,你看你方便的話給我透透底?!?/br> “我不抽煙……”林衛國將煙盒推到阮清對面的桌子上,“你要打聽什么?” “就你們招聘服務員這個事,據我所知,像你們這種公家單位,幾乎很少對外招聘的,即使是臨時工,應該也有大把的內部人員排隊等著吧?” 林衛國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對方竟然也知道這里面的道道。雖然招聘原因是內部信息,但林衛國想到,就算他透露一些,也沒多大關系,更何況,他還抱著些私心,正愁和對方沒什么搭訕的機會。 “其實咱們飯店也是響應政策,現在都講個民主,這次招聘雖然登記的內部子弟不少,但我們肯定會嚴格執行文件精神,保證公平公正。這點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