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獻給偏執太子后 第60節
男聲頓了須臾,聲音冷了幾分:“當日那種狀況換做任何女子,我都不會袖手旁觀,我只是做了一個正常人該做的一切?!?/br> 女聲沉默,好半晌沒有接話。 聽完這段話,姜沐璃捂住嘴唇,面色愕然地看向身側這個男人。 外面的男女正是他的未婚妻子和弟弟。 謝縛辭好笑似的看著她震驚的瞳孔,俊臉俯下,貼近她的耳畔:“孤的女人都能搖身一變成了meimei,你又在驚訝什么?” 呆子一樣。 她跟他的關系不是更加復雜,竟能為外人的事也能訝異成這般。 姜沐璃耳邊被他guntang氣息搔地微癢,不自在地挪動了幾分,睜大了眼睛怒視他。 這能一樣嗎?那外面可是他未來的太子妃。 他不是應該有種被背叛的感覺嗎? 為何完全無動于衷? 想她不過就騙了他幾次,也并未對他造成實質性的損失,就被他糾纏到這般地步。 真是搞不懂這個厚顏無恥的男人。 靜默了片刻,假山外又傳來了對話。 崔萱眼眶含淚,哽咽地問:“為何?三殿下幼時不是與我關系很是要好,為何從幾年前起便不愿與我親近了?” 若是兩年前的話,她還可以認為他是顧忌著她與太子表哥的婚事,可在太子表哥回來之前,三殿下便與她漸行漸遠了。 她不明白是發生了什么。 可幼時每每她進宮,都與三殿下玩的很是快意,三殿下會帶著她策馬,會領著她嘗試閨閣小姐不能接觸的所有事物。 她本以為他二人關系最為親近,可好端端的,他忽然與她疏遠了。 前兩年宮宴,甚至還看到他與馮翎言笑晏晏地談笑風生,可一看到她走來,臉色立即冷淡了起來。 方才在宮宴上,她不慎聽聞三殿下可能要與其他女子許下婚事,是以這才坐不住,將他引了出來,想問徹底問清楚他究竟對她是什么態度。 三皇子面色冷漠,“那些不過是幼時的孩童之舉,崔姑娘未免也太放在心上了?!?/br> 不顧崔萱的落淚,三皇子繼續道:“崔姑娘若是沒有其他話想說,我便要離開了?!?/br> 崔萱低著臉,抬起手袖拭淚,默了許久,才道:“我沒什么想說的了,三殿下請回吧?!?/br> 三皇子心尖掠過怪異的感覺,指尖動了動,終是什么都沒說,轉身離去。 等三皇子離開后,不遠處的兩名侍女腳步匆匆趕來,看到崔萱眼眶哭得通紅,忙急著安撫。 兩名侍女簡單給崔萱收拾了一下容儀,幾人很快也離開了此處。 作者有話說: 女鵝:搞不懂這個隨時發癲的臭男人! 狗太子:汪!你在說誰? 第41章 質問 “人都走了, 你快放開我!” 等這四周徹底沒了動靜,只余下夜色中的徐徐風聲,寒涼的夜風從假山縫隙透了進來,吹拂起她今日著的緋色裙裾, 裙擺處的珍珠發出泠泠聲響。 在這昏暗靜謐的假山里格外的響亮。 彎月懸掛, 清冷的月光灑至假山旁的海棠樹上, 斑駁的樹影照入假山,姜沐璃的一雙眼眸熠熠如星光,風揚起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這種昏暗逼仄的環境,仿佛世間只余他二人, 加之那令謝縛辭深入骨髓的氣息, 驀然讓他心里浮升起一絲荒謬的念頭。 他不自覺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攥緊她的手腕。 “你第一個男人是不是兩年前在江州……”他語調帶著自己都尚未察覺的艱澀。 因這句話, 姜沐璃的整顆心似被吊了起來,匆忙打斷他:“殿下在胡說什么?他已經死了?!?/br> 月色照亮她紅潤的臉龐, 她認認真真看著他幽光浮動的黑眸,問道:“殿下就這樣在意那個男人?” 謝縛辭微怔,遂松開了手,冷目輕掃她澄澈的眼神, 扯了扯唇角:“孤為何要在意,所幸他已經死了,若是活著, 孤有的是辦法讓他死的很難看?!?/br> 他話音一落, 姜沐璃臉色立即變得十分古怪,滿眼莫名其妙看他。 瘋了不成? 姜沐璃搖頭嘆了一口氣, 用力推開他往假山外走去。 前方不遠處有刺目的亮光在緩緩挪動, 像是宮人提著宮燈走來。 姜沐璃趁著謝縛辭正在整理弄亂的衣袍, 拔腿便一溜煙飛快地逃離了此地。 男人黑眸微瞇,目視著她匆忙逃離的身影。 就在這時,崔繼后的心腹宦官海成從夜色里走來,緩緩停至謝縛辭跟前,彎腰行禮,畢恭畢敬道:“太子殿下,皇后娘娘那廂有請?!?/br> ** 姜沐璃為了甩開謝縛辭,悶頭在皇宮亂奔,直到跑了很遠,感覺沒人跟上來后,這才停下了腳步,雙手輕撫自己的心口。 她茫無頭緒地走了一圈,不知是走到了何處,但見東南面隱有幽幽燈光亮起,想必是有人正在放花燈。 今日是上元佳節。 往年的上元節,她都是在江州度過。 江州寶文縣是民風淳樸的小地方,平日里老百姓的生活節奏都較為安逸悠閑,只有每到節日時,每一條街道都會圍滿了人。 江州雖不比長安繁華,但燈會卻極具人情味。熙熙攘攘,川流不息,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欣悅的笑容,夜里好不熱鬧。 猶記得五歲那年,那會兒阿娘尚在,她心里總是記掛著阿娘不愛出門這事,擔心阿娘這樣下去會憋出病來,便想盡辦法與爹爹一同攛掇阿娘出來逛燈會。 阿娘實在拗不過她父女二人,只能依了下來。 那時候她卻不知,阿娘出一趟門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說服自己。 而此時此刻的姜沐璃也在嘗試說服自己,只因她別無選擇。 皇帝封她為公主,她只能接納,太子折辱她,她只能咽下苦果。 無他,全因她這層身份在,注定無法全身而退,既如此,她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她想通了這層后,腳步不由都輕快了許多。 行到燈光處,但見幾人成群的貴女扎堆一團,似在河畔放著河燈。 姜沐璃轉身正想離去,忽覺手腕一緊,便被拽入了一顆海棠樹下。 “阿璃?”男人嗓音震驚。 姜沐璃將將站穩,看清面前的男人后,瞳仁漸漸睜大,也震驚道:“溫大哥?” 面前的男人正是大理寺少卿溫林松。 “你怎么會在這?”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不遠處的貴女仿佛被聲響引起了注意,溫林松便只能拽著她藏匿在樹后。 “阿璃你為何會在皇宮?”溫林松問。 姜沐璃面露難色,還是道了出來:“一言難盡,我從江州來到長安,發生了很多事?!?/br> 她輕聲細語娓娓道來。 溫林松聽完后神色怔怔,瞳仁收縮,好半晌才為難道:“阿璃,你終究還是跟你母親一樣被困進了皇宮里……” 聽他這句話,姜沐璃這才意識到不對勁,警覺地問:“溫大哥為何這樣說?你認識我阿娘?” 她和溫林松是兩年前在江州初識。 那時候姜府只有她與弟弟二人相依為命,隔壁鄰居忽然搬進新戶,住進去的便是溫林松。 作為街坊鄰居,總是少不了要打照面,后來她才知道溫林松是揚州人士,此次來江州只為了尋找舊友,因尋人不得,便暫時安頓下來。 那段時間溫林松會時常來姜府照顧她和阿臻,也經常與她講一些揚州的人土風情,短暫相處了半年后,溫林松便憑空消失,自此再也沒有出現。 未曾想,再次相遇竟是在皇宮。 溫林松長久沒回答,姜沐璃焦急追問:“溫大哥回答我,你是否認識我阿娘?” 溫林松嘆氣,語重心沉道:“阿璃,你先靜下來,好好聽我說?!?/br> “認識你母親的并非是我,而是我的母親?!?/br> 姜沐璃柳眉緊緊蹙著,聽他細說。 溫林松道:“我不知道你知不知曉,你的母親幼時曾流落過揚州。那時候她和我的母親都被一個名叫韻娘子的女人收養?!?/br> “韻娘子是揚州聞名的芙香樓的東家,表面做著酒樓的生意,實則私下在干些不入流的勾當。韻娘子鐘愛四處收養一些容貌出眾的女子,目的則是培育揚州瘦馬,而你的母親和我的母親都是其中之一?!?/br> “她們二人自小相依為命,便結拜了姐妹。直到蘇嫣姨母在十四歲那年救了一個受了重傷昏迷不醒的男人?!?/br> 溫林松說到此處,眼神警惕地掃向四周。 姜沐璃后退一步,緊張地問:“那個男人就是當今陛下?” 溫林松確定四處無人后,才敢鄭重地點頭應答:“沒錯。正是當今的陛下?!?/br> 那這么說,殿下跟她說的都是真的? 溫林松從他母親那得知了很多事情,兩年前找到江州,也是應了母親的命令。 “蘇嫣姨母救了陛下,又悉心照料了許久,可陛下卻對她起了心思,便隱瞞了身份留在蘇嫣姨母身邊?!?/br> “漸漸的,蘇嫣姨母同樣對陛下產生了感情,可那會蘇嫣姨母并不知道自己是昌陵侯之女,只認為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偽裝成富商公子的陛下,便想要斷開二人之間的關系?!?/br> “陛下不愿放手,多番糾纏,還承諾了蘇嫣姨母等他回了長安后處理好家中的事物,便會來揚州娶她。蘇嫣姨母也是一時鬼迷了心竅,便真的相信陛下不會負她,可直到她及笄那年,被昌陵侯府找了回去,到了長安后她才得知陛下的真實身份?!?/br> 溫林松的母親白氏也是在蘇嫣的幫助下脫離了賤籍,被一同帶回了長安,也沒有人比白氏更明白蘇嫣與陛下之間的事。 蘇嫣回了長安后,因曾經流落揚州,在那等風月場所長大,即使因年齡尚幼并未接.客,可昌陵侯仍然當她那段經歷是他人生的一個污點,便刻意隱瞞了這個女兒存在,將蘇嫣安置在府內養著。 更多情況,白氏對他這個兒子并沒有多說,當初也只是意外找到了蘇嫣的下落,便派他去江州打探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