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獻給偏執太子后 第19節
良久,出了宮殿。 謝濟冬跪著爬上前抱住謝縛辭的大腿,哭著喊:“皇兄,如何了?父皇可是愿意放過我母妃?” 謝縛辭將他扶起,道:“能說的好話孤方才說了許多,父皇正在氣頭上,二弟還是回府靜待佳音吧,你若一直留在此地,父皇瞧見你,反而更難消氣?!?/br> 謝濟冬一聽,也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踉踉蹌蹌站起身,看向太子的眼神也不如以往那樣帶有怨恨。 與此同時,鳳儀宮內。 宮女竹香將打探好的消息都告知了崔繼后,見她臉色愈發冰冷,心里一凜,往后退了一步。 恰好太子謝縛辭入殿。 崔繼后不悅地掃他一眼,涼涼地開口:“既江州一行平安歸來,太子娶妻一事也是時候著手準備了?!?/br> 謝縛辭道:“此事得再拖一陣時日?!?/br> 她輕笑一聲:“太子莫不是忘了那日答應過本宮什么?你說江州之行回來再議,現在又要改變主意?” “我何曾要改變主意?”謝縛辭蹙眉,語氣冷冽了些。 崔繼后冷聲道:“太子去江州都帶上那美貌侍妾,聽侍衛說,這一路你們二人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那侍妾竟還一路勾纏你要親自給你上藥,怎么,是上藥上出感情,不愿娶太子妃了?” 聞言,謝縛辭心里劃過一抹怪異的感覺。 誠然,方才皇后提起婚事,他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那夜阿璃的淚水。 楊家姑娘那“情愛”二字,這些日子一直在他腦子里揮散不去。 在回長安城的途中,他有意拉開與阿璃的距離,可總是時不時會想起她哭得雙眼紅腫的可憐模樣。 可這與他不愿娶太子妃又有何干。 他方才說延后再議,只是為了這段時日靜下心來處理更重要的公事,決然與阿璃無關。 “姨母何必如此急躁?” 崔繼后將臉一撇,“哼,我若是不急,就怕你跟你父皇一樣,被其他女人迷了心智!待婚后,還要為了其他女人傷害你的太子妃,本宮瞧你真是愈發有你父皇的樣子了?!?/br> 他語氣不禁冷沉:“姨母多慮,我絕不會變成父皇那種色令智昏的男人?!?/br> 謝縛辭容色一派冷肅,狹長的眸色凝成一團黑墨。 崔繼后看了心里一緊。 她險些忘了,最恨皇帝為了女色而害死發妻行為的人就是謝縛辭,他親生母親死的那樣慘烈,他又怎會重蹈覆轍? 崔繼后面色緩和,柔聲道:“瑾瀾,是姨母的不是。也好,成婚一事就由你自行安排,姨母只愿早日能喝上你與萱兒的喜酒?!?/br> ** 姜沐璃愈發煩躁,東宮她實在不能久待。 就太子燒她家的行為,恐怕是與她家有什么要命的仇怨,若讓他知曉了她的真實身份,恐怕命都要沒了。 若只是她一人還好,阿臻還只是個孩童。 當初她在阿娘臨終前再三保證,一定會好好照顧弟弟。 如今她卻只能將弟弟寄養在別處,就連弟弟的救命藥方都被沒用的她搞丟。 姜沐璃坐在階下,想到這里心里更加疼痛,淚水也一顆一顆掉了下來。 “阿娘,阿璃該怎么辦……” “又在哭什么?可又是想家了?” 身后響起一道清冷的嗓音。 姜沐璃下意識一抖,忙擦干淚水站起,轉身,垂眸行禮:“見過太子殿下?!?/br> 謝縛辭不動聲色地打量她一眼。 最后眼神落在她淚痕未干的面容上,須臾,他蹙眉攥住她的皓腕往殿內拽去。 行至銅盆前,他似嫌棄地丟下干帕,冷聲發令:“把臉擦干凈,不要讓孤看到你又哭哭啼啼的?!?/br> 姜沐璃渾身僵硬,低垂著臉。 他冷漠的視線又掃視過來,“否則,孤真的會讓你離開東宮?!?/br> 聞言,姜沐璃猛地仰首,眼底含著希冀問他:“真的嗎?” 她水眸波動,長翹的眼睫顫動,啞著聲問出這句,落在謝縛辭的眼里便是痛心不舍。 氣氛稍緩。 謝縛辭緊抿著唇,語氣不禁柔和了一些:“但你若乖順一些,莫要再流淚,孤可以在東宮給你留一個位置?!?/br> 姜沐璃呆滯,羽睫顫了顫。 謝縛辭慢條斯理地擰干巾帕,冰冷的指腹挑起她的下頜,一點一點擦拭她的臉龐。 凝眸看了她許久,道:“阿璃,良娣如何?” 第19章 生氣 “阿璃,良娣如何?” 謝縛辭擦干了她的淚,語氣溫和:“你身份低微,良娣已經是孤能給你最好的了?!?/br> 姜沐璃怔了半晌,渾身僵硬似的,沒有動彈。 他低眸,點了點她的額頭,眼里浮起笑意:“怎么,這就樂傻了?” 她仍然沒給任何回應。 謝縛辭卻也不惱,繼續慢慢低語:“這些日子,你且乖乖留在東宮,待孤大婚后,再賜你位份?!?/br> “阿璃,孤待你不薄,但你亦不可恃寵而驕。有太子妃在的一日,你永遠不可越過她,明白了?” 謝縛辭幫她擦拭干淚水,她卻一直抿唇不語。 心想怕是還在使性子,見她這番態度,他心里一下不悅,一下又隱隱浮起捉摸不透的快意。 不悅她竟還不滿足良娣的位份。 快意她在為他拈酸吃醋。 謝縛辭默嘆一口氣,將她拉至軟榻坐下。 他算明白,阿璃這是被“情愛”二字拿捏了。 然而,他身在皇家,是決然不可擁有情。 他能給阿璃的便只有少于太子妃的寵。 “殿下,剿匪之前,你曾去過江州嗎?”姜沐璃沉默了許久,輕輕問了這一句。 謝縛辭道:“兩年前孤奉圣命前往西北與蠻夷一戰,戰后回長安時舊疾發作途徑江州,便留宿了幾日?!?/br> 姜沐璃又問:“殿下在那幾日對江州可有何深刻的印象?” 謝縛辭不知想起什么,臉色忽然冷了起來,黑眸微瞇,狠戾無情:“沒什么印象了?!?/br> “你問這個做什么?”他敏銳地察覺到阿璃今夜的不對勁。 姜沐璃咽下心中的苦澀,搖了搖頭:“沒什么,只是我才和殿下從江州回來,有點想念那邊了?!?/br> 謝縛辭神色稍緩,就連他也沒有察覺地極快收斂了方才浮起的戾氣,撫了撫她的頭頂,道:“別想了,去準備準備,給孤暖榻?!?/br> “……是?!彼皂槕?。 姜沐璃從榻上起身,這時吳毓領著一個身形高大的侍衛入殿。 侍衛名叫鄒平,乃鄒卓一母同胞的弟弟,兄弟二人從小吃百家飯長大,自幼從軍,身手不凡,直到一場戰事中表現良好,被謝縛辭欽點一齊為他效命。 鄒卓乃東宮侍衛統領,鄒平則掌管所有進出東宮內的消息,轉負責調查事宜。 見他進來,姜沐璃心下一緊,想起那日在姜府時太子的吩咐。 她忽然頓住不動,想要默默聽下去。 “殿下?!编u平拱手行禮。 謝縛辭頷首,問道:“可查到了?” 鄒平站起身,余光掃了姜沐璃一眼,謝縛辭淡淡道:“說你的就是?!?/br> 這是不打算避著這女子。 鄒平心下了然,便將自己查來的消息道出:“姜家姐弟的確被昌陵侯世子接到了長安,但蘇世子對這姐弟倆看的極其嚴,在府里住了三個月都沒讓任何人見過一面。據卑職探查來的消息得知,姜家姐弟已不在昌陵侯府,但如今身處何處,卑職還在調查?!?/br> 謝縛辭沉臉,顯然是對這個結果不滿意。 “廢物!不過一個柔弱少女和一個帶病的孩童,你們竟還沒能找到?” 鄒平見他發怒,忙跪下來回話:“殿下,實在是因這姐弟二人初來長安,除了昌陵侯一家并無人見過姜家姐弟,卑職至今不知二人的長相,調查起來是比以往費力一些?!?/br> 謝縛辭的眼神變得極其陰冷:“加大力度,盡快抓到這姐弟二人,若是讓孤知道那二人能平安無事活到下個月,孤唯你是問!” 殿內氛圍仿佛都因太子這忽然涌出的恨意可怖起來。 鄒平冷汗涔涔,忙不迭應下,退出殿。 姜沐璃聽完這個過程,心跳加快,整個人渾渾噩噩,幾乎是全無意識地進了浴房。 不行,她明日必須要找表哥。 若是讓太子找到她,她和阿臻就會沒命了。 ** 夜里,謝縛辭處理完公務入殿時,姜沐璃便已跪在一側等他。 “殿下,阿璃有一事相求?!彼痛怪?,嗓音輕輕柔柔的,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 謝縛辭坐在榻沿,斜乜她一眼:“說吧,何事?!?/br> “阿璃想離開東宮?!彼蛔忠痪?,清晰且緩慢。 室內凝固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