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美強慘男主[快穿] 第127節
大祭司暴怒的瞪向高臺下的眾騎士,白袍被狂風吹得凌亂,憤怒中他忽然發現臺下的所有祭司、騎士全部跌倒在地,驚恐欲絕的仰望著他,就連旁邊的兩個大祭司都搖搖欲墜,神子更是踉蹌著發抖—— 他們在看什么? 他腦中閃過這個疑問。 下意識循著羊安難以置信的目光,抬起頭。 圣廳上方的屋頂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一層虛幻的、朦朧的圣光漂浮在空中。 他清晰的看見層疊的烏云層、粗壯的雷電——同樣,他也清晰的看見那只穿透云層,向他抓來的巨大手掌。 修長、雍容,指骨分明,微微彎曲,懸在天幕上,將整片天空覆蓋,光線也剎那間暗了下來。 巨大與渺小對比,使他宛若一只微不可見的螻蟻,連求饒聲都來不及發出,便被那只恐怖駭人的大掌虛虛一握,碾成齏粉。 神光驟亮。 聚成一道光柱,將林言攏在其中。 身下簡略的座椅變成華麗的王座,寬大舒適,椅背披有猩紅的披風,林言神情冷淡,大獅子環繞著他,金色豎瞳緩緩落到另外兩個大祭司身上。 “不……”兩個大祭司瞬間明白了什么,冷汗潺潺, 毫無端莊穩重的姿態,霎時間跪倒在地,狼狽的向林言求饒:“不!我們錯了!我們錯了!言……放過我們,放過我們……獸神在上——獸神在上——” 他們凄厲的求饒著,殿內氣氛不知何時變得死寂,所有人肝膽巨顫的望著灑在林言身上的神光,淡金色的、柔和而溫暖,仿佛一汪溫水,極盡小心的浸泡著他。 林言便坐在光明中,不沾風雨,連看他們的眼神都是漠然的。 羊安死死咬緊了牙關,嘗到了血腥氣味。他恨不得讓神子好好看看,什么叫獸神的代行者,什么叫獸神的寵愛。 那是恐怖的神降。 神明親自施以的懲罰。 貓靈大腦自始至終一片空白,從那只手出現,到一個受盡尊崇的大祭司死的輕而易舉,他無法發出任何聲音,身體像化成了石雕,呆滯的,絕望的,大腦里只環繞著三個字。 ……他完了。 多么荒謬,難怪林言不懼神降。 難怪林言敢直接嘲諷中央神殿。 獸神……已經離開獸人大陸數千年的獸神,竟然也會如此寵愛一個亞獸人,為他降下神罰。 那他怎么辦? 他這個——一切災難的導火索,又會被施以什么樣的懲罰?死亡嗎? 他眼前一白,發現那只手又開始動了。 巨大的手掌將整片天空的光亮掩蓋,懸浮在所有人的頭頂,每當虛虛一握,便有一個大祭司死去。 現在,那只手移到了他的頭頂,目光中的最后一幕,是神子不顧形象的求饒與大吼,“我是神子——獸神,我是神子——我是您在此界的代行者,您——” 神子的聲音戛然而止。 貓靈茫然地發現自己竟沒有死,身邊所有普通祭司哭喊的不成樣子,甚至有一股sao味傳來,是熊理(棕熊主人)。 熊理跪倒在地,不住的搖頭,對林言,也對頭頂的大掌。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是神子……獸神大人……是神子命令我誣陷言!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的求饒最終猝不及防的消失。 站在他周圍的亞獸人們身體抖得像篩糠,看著熊理的身體化為齏粉,消失不見。 神子又開始尖叫了,他狀若瘋魔,喉中不住的喊著自己的名諱,請求獸神寬?。骸矮F神!我是您最疼愛的孩子,我是神子,出生之時您曾賜福于我——我知道錯了!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您!” 那垂在天幕上的大掌再次虛攏。 過程中似有微不可見的一頓,很快,又重新壓下,神子發出一聲尖利刺耳的慘叫,眼中淌出血淚,消失之前追悔莫及的看向林言,絕望又不甘—— 早知道林言竟也能溝通獸神。 說什么,他也不會招惹對方。 …… 風波停歇。 圣廳再次恢復了死寂。 這次是真的死一般的寂靜。 圣光也漸漸自林言身上退散,沐浴一波‘恩澤‘的大獅子扭過頭,看著跪在殿外,誠惶誠恐祈禱、贖罪的無數祭司們。 中央神殿尚且如此,神殿外的城池、整座獸人大陸,又會發生怎樣劇烈的動。蕩,已經能夠窺見些許。 羊安震顫的心情直到此時還未能平復,他看著高臺下的林言,深深的感到畏懼,心里蔓延出嫉妒、畏懼的酸液,卻連張口的勇氣都沒有。 寂靜最終是被哽咽打破的。 貓靈等人哭泣著,淚流滿面,眼中血絲猙獰,看著林言的眼神充滿驚恐、祈求:“我們……看不見‘黑霧‘了?!?/br> 看不見‘黑霧‘,便沒了‘靈力‘。 他們將變成普通亞 獸人,庸庸碌碌的度過一生。 比起死亡,失去一切的落差,更令他們無法接受。 他們拼命求著林言,甚至跪在地上,向他稱臣:“……言大人,求您放我們一馬!只要能讓靈力回來,我們一輩子給您當牛做馬——我們身后的勢力,也一定聽從您的命令!” “住嘴?!?/br> 求饒聲尚未結束。 殿內忽然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 貓靈幾人看見來者,面容徹底灰敗,再沒了一絲力氣。 林言轉身,只見一個滄桑的老人步履蹣跚的走進了圣廳,他穿著白袍,身形佝僂,年歲很大了,頭發全白,臉上布滿歲月的痕跡。 他的眼神是溫和、寬容的。 像日光曬過的琥珀,雖然渾濁,卻能洞悉人心。 “言大人?!?/br> 老人恭敬地向林言問安,背后則是一眾跪倒在地,誠心歸附的神殿祭司們。 密密麻麻的祭司們低著頭,神情恭順安靜。 “我是中央神殿的‘神諭‘祭司,”老人說:“獸神曾降下神諭,祂說神殿將迎來新的神子。如今,我們終于等到您了?!?/br> 新的神子? 林言眼瞳微動,冷靜又審視的看著面前的老人。 老人的眼里是真切的嘆息和善意。 他苦笑著:“我知道您或許對神殿這些年的發展產生了疑惑,事實上……神殿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已經被‘黑霧‘污染了?!?/br> 神諭祭司徐徐說著這些年神殿的變化。 最先發生變化的是神子,他的眼底出現了黑霧,但這黑霧無法用圣水進行拔除,神諭祭司不能聲張,只能一點點看著那黑霧擴散,最終將神子徹底變成了另一幅模樣。 他將神殿內所有被黑霧感。染的祭司名單遞給了林言。 林言粗略一掃,羊安的名字也在其上。 神諭祭司顯然也有些迷茫:“羊安,是個奇怪的孩子。我能感覺到他被黑霧污染,但他的反應和神子卻截然不同,他更像……與黑霧融為了一體,不光眼底、身上每一個器官都由黑霧組成?!?/br> 他說的委婉,林言還是聽明白了。 羊安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黑霧幻化成的‘人‘。 難怪神諭祭司如此密切的關注他,想來也是察覺到其中蘊藏的巨大威脅。 林言若有所思,端起面前的茶杯,微微潤了口。 大獅子一直懶洋洋地趴在他身邊,四肢趴伏著,大腦袋則困倦的搭在它膝蓋上,林言擼著它毛毛的腦袋,心里突地滑過一絲古怪。 大獅子不是耐得下性子的人,它睚眥必報、心狠手辣,按理來說等一切平息,是會跑去找那些騎士算賬的。 此時卻那么溫順、乖巧的跟在他身邊,和曾經無數次在狩獵過程中受了傷的表現一樣。 ……受傷。 林言指尖一顫,不動聲色地、緩慢的垂下眸,東大陸貓并不算敏銳的嗅覺,在他全神貫注的狀態下,聞到了淺淺的、幾近于無的血腥氣味。 氣味從大獅子的右爪溢出。 被它胸前厚實的鬃毛掩蓋著。 這只右爪,與神明剛才伸出的右手一樣。 「一點小傷,」神明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平淡道:「不妨事?!?/br> “給我看看?!绷盅詭缀跄芟氲降k的神情,定然端坐在神座上,神情清冷、儀態端肅。 神明聲音微頓:「不必?!?/br> “我說了,”林言重復:“給我看看?!?/br> 神諭祭司已經離開了這間狹窄的偏殿,去外面安撫人心。 光線昏暗的偏殿內,點著燭火,窗簾緊合。出于安全考慮,神諭祭司沒 有拉開窗簾,怕被外人窺探。 四周安靜下來。 空氣如水波般徐徐蕩開,一道身影浮現。 ‘身影‘果然端坐于神座之上,看不清面容,唯能看見蜿蜒的黑發,優越頎長的軀體。廣袖黑袍,袖口繡有金色梵文,祂淡淡伸出手,袖袍下的右手流血不止。 金色血液泉涌般覆蓋祂整片掌心,蔓延的血液一滴滴滾落,被空氣融化。從祂的血里,林言聞到了充沛的能量、令人心蕩神馳的誘?;罅?。 無形之中仿佛有一道聲音在說。 ‘殺了祂,取代祂‘。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林言對那聲音充耳不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