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美強慘男主[快穿] 第98節
林言在床上翻過身。 漂亮柔順的鴉黑長發凌亂,服貼的纏著修長的脖頸,透過發絲間模糊的縫隙,能看見上面斑斑點點的紅痕。 大片紅痕沒入薄被。 林言睡得沉,唇瓣殷紅干燥,素來笑瞇瞇、不懷好意的狐貍眼浮著紅腫,眼尾漫開桃花瓣的緋紅。 陸時將空調溫度調高了些,又將窗簾緊緊拉住。 確定林言還在睡,他離開臥室,很輕的關上門。 八點半,林言洗漱完畢,伸著懶腰下樓。 他穿著一身淺灰色純棉家居服,頭發松松散散的扎起來,聞著空氣中煎炸的培根香氣,問道:“今早吃什么?” 陸時正在料理臺上盛粥,“蝦蟹粥,香煎培根生菜卷?!?/br> “今天天冷,”發現林言沒有穿襪子,赤腳踩著實木地板,陸時目光一頓,聲音溫和的提醒:“下雨了?!?/br> 可有可無的點點頭,林言沒聽出來他話中的意思,懶懶的癱到沙發上,先倒了杯紅茶暖胃,熱騰騰的紅茶冒起裊裊煙霧,芽葉舒展,在清透紅艷的茶水中浮動。 窗外陰雨連綿、雨絲細細。 前院兩顆大樹雨打枝頭,蔫蔫的落下泛黃的葉片。這樣潮濕的天氣,林言坐在干燥溫暖的室內,不禁舒服的喟嘆一聲。 落地窗前鋪上長長的、厚厚的羊毛地毯。 再支起小木桌。 陸時將早飯端到木桌上,鮮香濃稠的蝦蟹粥,膏油蟹剁成大塊的蟹腿、蟹腹,小青蝦去殼切成大段,蝦rou緊致彈牙。 香煎培根卷更是香氣撲鼻,培根邊角煎的金黃焦酥,卷著新鮮水嫩的生菜,完美中和掉油脂與蔬菜的單調,味道融為一體,做成方便入口的小拇指長短,林言果然吃的滿足。 兩人今天都沒事,上個月剛把倉庫里的所有大米送出去、換出去,溫室大棚該摘得蔬菜也摘了。 華北基地那邊派專人來和他們溝通,想和他們建立長期蔬菜供應關系。 林言委婉的出言拒絕。 愛好是愛好,工作是工作。 混為一談很消磨生產積極性的! 不過林言也答應了,以后蔬菜收獲的季節,可以優先賣 給華北基地。 有機肥、田畝、大棚、種子,他應有盡有,全自動化溫室大棚由系統全權調控,再支撐個五六年也不是問題。 至于五六年后…… 那時,他和陸時可能已經不在山城了。 這末世這么大,雖危機重重,又何嘗不是另一種際遇。 “在看什么?” 沙發一震。 陸時拿著棉襪走過來,坐到沙發一角,陰影自他身上壓下,客廳沒開燈,遠處廚房一盞昏黃的燈投來光線,被他寬闊筆直的肩膀遮擋了許多。 即使已經離開軍隊,陸時身上偶爾展現出的姿態、冷厲,面無表情時皺成“川”字的眉心,無不彰顯著他上位者的身份。 想起軍隊里跟他們交接的士兵一個月換了七八個,個個英姿颯爽的來,苦著臉抖著腿走,林言就覺得好笑。 在外人面前,陸時還是挺兇的。 又冷又威嚴,臉一沉,見天跑過來免費送東西的士兵們就再也不敢來了。 林言知道他們的身份——是那幾個因為支持陸時,而被寧舒羽下藥丟到野外的前·小隊成員們。 彼時還是變異種的陸時第一時間撿到這群絕望等死的隊員,僅憑直覺,把他們丟進暗中籌建著的華北基地。 幾個隊員或許那時就對陸時的身份有所猜測了。 但很明顯,所有知情人,不論是如今基地的領導者——張櫻蘭上將,還是這些曾經與陸時并肩作戰過的隊員們,都選擇了隱瞞。 他們會帶著這個秘密直到長眠。 溫暖的大掌包住腳掌,青年柔軟的腳腹微弓,足弓秀麗、腳趾細長,趾甲蓋也很漂亮,是有氣血的淡粉色。 感覺他腳心有些涼,陸時給他套上襪子:“中午燉個玉米排骨湯。想吃牛腩嗎?” “想吃?!?/br> “那我去換點新鮮牛腩和排骨回來?!?/br> “去哪兒換?” “山城的臨時收納所?!?/br> “臨時收納所還負責交換這些東西?”林言疑惑。 陸時耐心的答:“有部分幸存者有能力生活在基地外?;夭粫娖人腥思尤?,但會為這些幸存者們提供物資?!?/br> “以后這種交換所還會開到全國,基地需要和這些幸存者們交換晶核?!?/br> 聞言,林言眼睛一亮,那豈不是有了晶核,去哪兒都不用擔心。 “哥,”他歪著頭,懶懶的,長發披散,像只沒骨頭的貓,下頜墊到陸時肩頭,咔嘣咔嘣的說:“等過幾年安定下來,咱們出去看看吧?!?/br> 陸時側頭看他,眼底蘊著笑意:“嗯?!?/br> 柔軟舒適的懶人沙發面朝無邊無際的天幕、陰雨。 淅淅瀝瀝的雨聲不絕。 落地窗上道道水痕滑落,一個小小的高達機器人冒出腦袋,發現沒人注意自己,倒騰著小短腿,興致勃勃地望后院跑。 ——毛豆! 我的毛豆! 輕描淡寫的收回視線,陸時垂眸,目光中林言起了談性,窩在他身邊,手中捧著熱乎乎的紅茶,有一搭沒一搭的喝一口,唇瓣被茶水洇的濕紅。 他彎下腰,給林言蓋好披腿的薄毯,一邊聽林言說那些興奮的計劃,一邊找到紅茶茶葉、白糖,搬來茶室備用的矮茶桌,放上電磁爐小奶鍋,用木鏟緩慢的炒茶葉。 茶葉和白糖炒成焦糖色,倒入溫水和牛奶。 一鍋熱騰騰的奶茶出鍋,怕涼了,陸時給電磁爐定好溫度,任由翻滾冒泡的奶茶慢慢平息,飄散出清甜香濃的奶香。 林言已經蹭過來,下頜重新墊到他肩頭,啾啾啾親著他的臉龐,嘴里不停嘟囔著甜言蜜語,抱著他撒嬌般的輕晃。 “哥,你好帥——” “我要喝十杯!” 五年后。 西南某山區。 一場大雨,西南山區本就茂密生長的植被越發頂了天的竄,公路縫隙里長著藤蔓野草、山間小路也被雜草沒過。 陸巡車猶如狩獵前的毒蛇,涂成迷彩色的外觀完美融入幢幢樹林中,即使行駛在夜間,沒開車燈,也能精準無誤的繞過障礙物,靠進不遠處的村子。 這是一座小山村。 無數低矮的平方外觀痕跡斑斑,鵝卵石鋪就成的小路盡頭,有篝火燃燒,篝火旁是十幾個載歌載舞的男人。 他們談著笑,架起火堆,輕車熟路的望鮮美流油的烤全羊上灑孜然、灑胡椒粉。 就在他們身后不遠處,幾個女人衣著破爛、暴露,眼神麻木的端著托盤,她們看起來年紀不大,才十幾歲的年紀,蒼老卻更像三四十歲的人,身上全是鞭痕。 幾個年紀更小的孩童躲在她們身后,瑟瑟發抖。 篝火旁的男人們似乎準備開動了,招招手,讓端著托盤們的女人過來,自然不是讓她們分rou,而是遞酒。 只有這些男人們都吃飽喝足了,剩下的骨架子,掉在泥地里的rou,才是她們的吃食。 飽暖思。 突然,篝火旁爆發出一陣大笑。 為首的男人滿臉橫rou,臉上有兩道刀疤,他隨手一勾,勾過一個遞完酒準備離開的女人,女人身體在發抖,眼神卻是麻木的,順從的低著頭,忍受著周圍人惡心的目光。 沒人發現一旁的樹林里樹葉簌簌抖動。 為首的男人得意的笑著,正準備再撈過來一個女人,手剛抬起,某種細小的、流竄的聲音,如電弧,又如跳躍的火花,閃過他的眼角余光。 酒勁上頭的大腦什么也沒反應過來,慢慢的,劇痛泛遍四肢百骸。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前拳頭大小的破洞,聽著周圍尖利的尖叫、恐慌的求饒。 兩個哆嗦著坐在他懷里的女人們已經跑掉了,越來越濃的血腥味四散,他視網膜中留下的最后一幕,是滿地橫。尸,和兩個不緊不慢,從樹林里走出來的人影。 …… 將山寨里的所有男人殺干凈。 女人們終于看清這兩個闖入山村的“不速之客”。 走在前面的青年穿著利落的特戰服,身形柔韌利落,氣質很特殊,是一種清冷而疏離的氣質,他十指修長如玉,垂著鴉黑的眼睫,腰間別有銀白色的手。槍,掃來的眼神很淡,并沒有多余的情緒。 這種情況下,這樣的眼神,讓她們感到畏懼,卻也安心。 落后一些的男人看不清樣貌,只知道身形高大硬朗,氣勢迫人。 看著這些躲在角落的女人,林言側過頭,給陸時使了個眼色,陸時利落的收。槍,轉身去搬后備箱里的物資。 幾袋大米、幾箱rou罐頭蔬菜罐頭、幾箱飲用水,外加一些保暖衣物和外傷用藥。 林言平靜的給了這些女人兩個建議:“我們是西南基地派出來的搜救小隊。你們可以選擇去基地,也可以選擇向附近的收納所繳納三顆晶核,收納所會將你們所處的地方畫進保護區域,定期派隊前來巡查?!?/br> 女人們抱著膝蓋,瑟瑟發抖,不說話。 林言掏出四顆晶核,壓在這些物資上,慢慢說:“收納所在山腳,沿著上山的小路往下走就能看見。想去基地就和他們說,每周會有一班車通往基地。不去基地就把晶核交給他們,他們會保護你們?!?/br> 這些男人吃的烤全羊,也來自于收納所。 只可惜他們太過狡詐,換裝、易容、一月輪流一個人下山,多重手段,竟將自己的蹤跡藏得嚴嚴實實。 誰也沒能想到,他們就住在山上。 一條短短的下山路。 卻困住了一群女人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