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浥行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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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時正,鷂鷹高飛。 大殷的兒郎,最不服輸就是在圍獵時。隨著奚官幾聲唱喝,倏忽間奔騰而去的駿馬在草沙上翻起陣陣海浪。 “娘子?!睂ご憾藖硪唤菫趺凤?,低聲稟道,“衡陽公主派了人傳話,說翠微行宮制的烏梅飲最是清甜,特叫人拿來給娘子嘗嘗?!?/br> 云彌垂首接過,聲音放得很輕:“她有心了?!?/br> “是呢,衡陽公主性情倨傲,唯獨對娘子另眼相看?!睂ご和鴪錾险郎蕚湟残阈泸T射功夫的小娘子們,又問云彌,“娘子不喜歡騎馬?” 云彌搖頭。 尋春習慣了她安靜的性格,知道再多說恐怕還惹她厭煩,只得無奈笑笑。 主仆兩個靜待一刻,尋春突見一道明麗身影望跟前走,連忙蹲身見禮:“參見衡陽公主?!?/br> 云彌抬頭看見衡陽,下意識想要站起來。 衡陽及時制止,揮了揮手:“檐檐,我們已經很熟了,你別總來這么多虛頭巴腦的——怎地不去騎馬?” 檐檐正是云彌的小字。 她道:“我騎術不好?!?/br> “不好才要多練,老是靜坐著,才那么容易生病?!焙怅杽偛挪粶仕卸Y,這會兒又不由分說將她拖起來,“走,我帶你逮野兔子去?!?/br> 云彌無奈,只能翻身上了自己那匹小凝驄馬,慢吞吞跟在她身后。 “你這么不愛動,騎術也差勁,怎么會有一匹這么好的西域馬?”衡陽上下打量凝驄幾眼,奇道,“這是從大宛帶回來的寶馬吧?在軍中也是寶物?!?/br> 你阿兄送的。 云彌沉默一瞬,糊弄答:“我阿耶從胡商手里買來,送給我當生辰禮?!?/br> “國公果然好眼力?!焙怅柼缴砻嗣嬘凸馑鸟R鬢,目光里不無艷羨,“多好的一匹小馬——你平時就不騎么?” 誰知道那人送來是什么用意,她哪里敢騎出去招搖過市。 云彌還是打太極,撇開話題:“方才忘記謝你送我烏梅飲。我很喜歡?!?/br> 衡陽“啊”了一聲:“什么烏梅飲?” 云彌一怔。 衡陽撓了撓后腦勺,莫名其妙:“我既都來找你了,要送你東西,自己帶來就好。哪還用得著差人送?” 云彌心中已經明白,又低下腦袋去。 衡陽突然湊近她,眨了眨眼睛。 “該不是哪位小郎君相中了檐檐,借花獻佛吧?”衡陽吃吃地笑,“我記得你去歲便及笄了,如今是該看些人家咯?!?/br> 云彌有些惱,不輕不重推了推她:“這些事,阿娘做主就好?!?/br> “鄭夫人眼光毒辣,自然靠譜?!焙怅柛⑴怕兄?,“但檐檐,我跟你說,婚姻大事,可不能自己一點主意都沒有?!?/br> 她說得誠心實意,可云彌心情陡然低落起來。 自己如今這般處境,當真還能肆無忌憚議親么? 李承弈估計第一個撕了她。 反正他對誰都好,唯獨待她處處苛刻。 眼見四下無人,云彌突然想問些關于李承弈的事——比如,他什么時候才能成婚,然后放過她。 但是又不能問得太刻意,那樣會讓衡陽起疑。 于是云彌故作隨意口吻:“你沒有主意,太子殿下也沒有主意,怎么到我就該有主意了?” 衡陽笑得開懷:“拿我作筏子也就算了,怎么還跟我阿兄比?他是個愣頭青啦?!?/br> “哪有這樣說自己阿兄的?!?/br> “我可不胡說?!焙怅枆旱吐曇?,“他那個人,算是沒救了。御史中丞上個月才勸他相看女娘,早日成婚。你猜他說什么?” 云彌望著她。 “他說多謝烏臺關心——又說,‘聽聞烏臺與發妻和離,如今鬧得很是難堪,由此可見,婚姻大事,還是要慢慢相看心性合得來的小娘子。cao之過急,只會得不償失’?!?/br> 衡陽被自己轉述的這個笑話逗笑,直握著韁繩樂不可支:“我向御前的宮女打聽,說那御史中丞的臉色像豬肝一樣——你說我阿兄是不是個愣頭青?他不想娶妻就不娶嘛,怎還往人家痛處戳?我要是那位可憐中丞,高低得給他一鞭子?!?/br> 說著,還假模假樣地揮了揮手里的紅穗馬鞭。 云彌哪敢背后議論李承弈的事,剛想勸衡陽別笑了,身后忽地傳來一道淡沉聲音—— “我現下就能給你一鞭子?!?/br> ①烏臺:御史臺最高長官御史中丞的別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