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肚兜
“白日做夢……白日做夢……白日做夢……” 牙婆得意的聲音伴隨著這四個字環繞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綺芙嚇的冷汗直流,渾身顫抖。 一聲突兀的瓷器碎落聲打破了這可怕的夢魘。 綺芙撐著身子驚坐起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氣,身上換了干凈的褻衣傷口處也都細細上了藥。 她環視四周,屋內干凈整潔,物件卻少的可憐,一套茶桌椅,一方床榻與立與同側的壁柜。 榻前還落了一地碎瓷,想來是自己魘住時不小心揮落的。 正巧屋外的男人挑水回來,聽到聲音立馬推門而入。 在看到滿地的碎瓷后他好看的眉皺了起來。 “白玉盞?!毖謿?,汗涔涔的靠在門邊上下打量她,似乎在說你打算用什么來還。 綺芙咽了咽口水,扯著干燥的嗓子:“郎……咳咳郎君咳……放……放心……”錢我會還的,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看著她咳的費勁的模樣薛彧有些于心不忍,從桌上重新倒了杯水遞給她,干脆好人做到底,擺擺手道:“罷了?!?/br> 她下意識接過水抿了一小口,溫熱的水液潤過喉間綺芙這才發覺自己能說話了,眼底閃過淡淡喜意,只一下便消失了,卻被男人看在眼里。 “牙婆給的解藥?!?/br> 屋子里氣氛有些尷尬,他注意到她緊繃的神經。從容地收拾好碎瓷便轉身出去了。 綺芙望著他的背影看的出了神,鼻尖忽的感覺有些酸澀她屈膝環抱著嘴里含糊不清的呢喃:“阿爹…阿娘……” 他沒注意到屋內的她已經哭成了淚人兒。 回到院子里自顧自地繼續將水缸填滿,來來回回一旁的木盆里堆著的幾件衣物就顯得格外扎眼。 薛彧沒轍又重新去河邊打了桶水洗了起來。 衣裙皺巴巴的在他手中被反復揉搓,經過一系列揉搓清洗過水衣裙才被整整齊齊掛上了院中的晾衣繩上。 盆中卻還余有塊小小的布料,薛彧只看了一眼便快速撇過頭去沒在看向那。 心中不由得上來一股燥火,等他緩了好一會才認命般轉過頭拎起那塊布。 小小一塊的料子滑滑的很舒服,淺杏色的上頭還秀著栩栩如生的海棠花瓣,只看一眼就仿佛能聞到若有若無的花香。 男人喉間上下滾動了下,揉洗的動作都不自覺的輕了下來。 忽的他想到什么般捏著布料的手一頓。 若不是那三顆石子,若不是她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睛,自己也不會花了五十兩銀子坐在這給女人洗肚兜。 薛彧嘆了口氣沒再多想只是加快了手中的動作,正打算也將它晾上去時才驚的想起女子肚兜晾在屋外實屬不妥。 最后無奈揣著肚兜進了里屋,綺芙正縮在被褥里聽見動靜便將腦袋探了出來,見到的場景卻讓她羞紅了臉。 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窗邊,手中卻捏著條格格不入的淺杏色肚兜,不停在窗邊拉出的細繩上不斷比劃。 似乎在考慮晾在哪邊不會掉,最終挑了處靠左邊的位置將肚兜晾上去。 綺芙燒紅了張臉看完全過程,正巧就同回頭的薛彧眼神交匯撞了個正著,她羞的又將腦袋猛的捂回了被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