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女主人變成客人
何舒晴一聽全身僵硬,瞬間打起了冷顫。 回家? 不是都離婚了,哪里還有她們共同的家? 她提起納悶的神情,但男人隨即閃了過去,隨后似乎發現自己說錯甚么,又換了口氣。 「先去天晴農莊吧!你一個人在外面,沒有車還是很危險的?!?/br> 何舒晴嘆了口氣。 果然,他還是那樣無情。 始終耿耿于懷,念念不忘的還是只有她自己。 她拒絕了,但他卻堅持要她坐自己的車,不讓她自己走路。 「至少,讓我送你一程?!?/br> 何舒晴停下思考。 就一程? 那好吧! 反正她高跟鞋也砸壞了,要她這樣赤腳走路回去公寓里,還真的有點困難。腿痠腳破還不打緊,嚇壞路人才是罪孽。 再加上她的胸口還有嘔出奶茶的痕跡,妝又花得像鬼一樣,捲在肩膀上的頭發更是凌亂,全是眼淚和鼻水。 她跟著男人的身后走著,繞過那臺撞爛的車子后,她有點小愧疚。 「那個?!?/br> 這是她今天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 「這臺車我賠你,需要多少?」 他停下腳步,雙手插在口袋里依舊是那樣氣定神間,但他卻沒有轉過身來,只低著頭。 「不用,那是送你的禮物,本來就是你的。我晚點會請亞伯送去維修,到時候再請人送去池大?!?/br> 說完后,他又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這完全就是沒有要給她拒絕和說不的機會,所有疑惑,都已經被這男人安排妥當了。 何舒晴癟著嘴,有些不甘心。 但走到男人的車旁時,她更是不甘心了。 又是一臺ai? 不會吧! 只不過顏色換成了黑色??! 「這臺車的主人是你,本來不久前要跟你換那臺車,這是答應過你的?!鼓腥丝闯鏊囊苫?,開了車門,簡單解釋。 霎時間,她的眼眶又不爭氣地紅了起來。 那一晚,男人有點耍心機,并沒有依照約定將她送往她的公寓里,反而在公路上繞了許久,漫無目的不斷開著。 她也真是不爭氣。竟然一點抗議都沒有,就這樣任憑他的方向,牽引著自己的思緒。 有時,她會不經意想要紅起眼眶,于是會故意別過頭去,將視線帶開,看往車窗外車水馬龍的景色,勉強自己壓下那些淚水。 緩慢的車速跟在車流里,從白天到黑夜,車內的氣氛始終是沉默的。 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 最后,他還是將她帶往天晴農莊里。 美其名是要請她吃頓飯,邀請她來「度假」,說以一個商場曾經交手過的朋友,祝福一個剛上任的總裁。 他特地請人將餐桌搬到戶外的小山丘上,周圍淡紫帶著寶藍色的燈光,罩在昏黃的燈罩里,又像是埋進那些草堆中,若隱若現。 微暗的燈光只看見彼此迷濛的五官,還有餐桌上滾進高腳杯里典雅的紅酒,紫中帶紅,宛若一顆砰然心跳的紅心般。 腳下是一片城市的光景,透過半身高的椰林樹更顯得參差浪漫,尤其晚風一撫,椰林的樹葉便發出「沙沙沙」的摩擦聲。 她發現自己的思緒,還是不經意地被這男人帶著走,隨著輕舉的杯腳,桌下的雙腳微微顫動。 「恭喜?!?/br> 他先打破了沉默,舉著酒杯等著她的回應。 她回應了舉杯,抿了幾口后將酒杯捏在自己的手里,漫不經心轉動著。 被風吹下的瀏海,滑過她的眼角,撫在她的鼻樑上。她下意識將頭發勾到耳后,耳垂下的紫鑽耳環隨風轉了一圈。 「謝謝?!?/br> 許久,她才推出自己的聲音,用著極大的力量。 她發現自己真的不能像這男人一樣,云淡風輕去看待對坐的彼此,她只要一抬頭,眼眶便會發紅,在她抗拒的情況下,越來越紅。 「我不能待太久,我與池大的老董事們承諾過,我不會再和你有所交集?!?/br> 她吸了吸鼻水,還小心翼翼地避免吞進口的沙拉會嗆進嘴里,咀嚼的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吃力。 「我知道,我理解?!鼓鞘悄腥撕唵蔚幕貞?。 何舒晴低下頭,她終于忍不住將眼淚滴在黑色蕾絲的洋裝上,這是剛剛她換裝時,男人從臥房的衣櫥里,請女僕拿給她的。 他還收藏著她的洋裝? 不。 這不是她的洋裝。 她記得,這件洋裝是當時她扮演他的女伴時,穿著的那一身蕾絲洋裝,她那時還嫌棄過于曝露,幾乎遮起的布料都只有蕾絲裝飾。 但那件洋裝,不是被男人撕得盡碎了? 為什么又會出現在主臥的衣櫥里?她記得離開時,并沒有看見這套洋裝。但就算有,她大概也不會拿走吧! 對。 當時她離開時,只帶走自己當初帶進的衣服,所有在天晴農莊里出現的裝扮,還有這男人買的衣服,她一件也沒有帶走。 她帶走的,是自己心碎的心。 而如今,這男人卻沉默地坐在她眼前,還是不愿意給她一個好一點的理由。 沒多久,她又再一次心碎了。 她相信,他是真的沒有感覺了,所以一次一次的相見,她從未看見他笑過,更很少看見他的眼神。 有幾次,她趁著舉杯時,偷偷瞥過去看幾眼,卻發現他總是恍神似地看著地上的夜燈,要不然就是失神般地看著酒杯里的紅酒。 隨著紅酒的轉動,瞳孔微微跟著轉動著。 「我該走了?!?/br> 何舒晴打破沉默,挪開餐桌邊的腳步,舉在半空中。 腳下依舊是高跟鞋,就是當初配著這套禮服的白鑽高跟鞋,只不過又多了些設計。 但總歸,還是她最喜歡的12公分高度。 他跟著她站了起來。 「留一晚吧!」 低沉嗓音滾動著,她又不爭氣地停下腳步,遲疑著。 她多希望自己可以瀟灑離去,可以果決地跟他說一聲「不」,但沉重的腳步似乎不受她的掌控,幾乎要陷進了泥土里。 不可自拔。 她還是那樣愛他。 「明天股市休市,池大也休息,你偶而也應該要讓自己休息?!顾蛟S是擔心她考慮太久,后悔了。 她這回停得更久了。 她不懂。 這男人還愛她嗎?為什么要用這樣的方式將她留下?但又是那樣果決地簽下離婚協議書,隨后又消失了數天。 她記得,宋力道將離婚協議書拿回給她的那天,她哭了整夜。 「他有說甚么嗎?」 「有,他問你好不好?!?/br> 「然后呢?」 「沒了?!?/br> 宋力道應該看得出她的傷心,讓她靜靜待在辦公室里,不讓任何人打擾她。 千言萬語,如鯁在喉。 沒多久,她留下來了。 她躺在床上,仰看著外頭的星河。 陽臺上還是那架刻著「密碼」的高倍數望遠鏡,可以看見立霧溪的上游??上?,已經看不見薰衣草田了。 她一進門便發現,陽臺腳下的薰衣草田早被人剷除殆盡,還未開花的向日葵植株順著夜風搖曳著。 眼淚又滑了下來。 心碎一地。 這男人,看來是真的要和她斷得一乾二凈了,現在連她們共同的回憶都消除殆盡 簡單臥房里只有那張她最熟悉的圓桌,還有剛剛男人請亞伯臨時搬進的床。 這是她堅持選擇的房間,他沒有表示太多意見。 「亞伯,就照何小姐的意思吧!」她仍然很確定,當時候那男人是這么稱呼她的。 緊鄰的墻面隔壁就是主臥房,她知道那男人應該也躺在床上,跟她的頭部隔著一面冰冷厚實的墻。 睡吧! 她說服著自己,勉強閉上眼睛。 但不行。 她怎么也睡不著,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最后是一通電話吵醒了她昏昏沉沉的意識。 「妮華?你們去哪里了?甚么?說清楚點,我聽不懂那是哪里?」 電話那端又窸窣幾個音后,何舒晴的眼睛瞬間亮起,披上外套便朝門外衝出。 但一道黑影,擋去了她的路。 ************************************ 后話: 親愛的。 含覓來助攻一下!快推倒那女人~~~ ?每晚10點,讓好故事陪你入睡,晚安。我永遠都是你的含覓。? ──尋愛的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