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時間時光飛逝的，很快的，陳水曜和鄭翊陽交往了半年，學校也進入了寒假。

    原本應該要帶水曜去日本的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他老妹說有事情跟他談，說也奇怪，自從「醫院的驚嚇記」他meimei看他一直都沒好臉色，但他跟水曜交往后，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他是很開心沒錯只是…

    他meimei一臉凝重的表情，這很少發生的，他敢猜一定跟水曜有關，不然她不會這種表情。

    水曜今天不會來他家，他不介意，反正兄妹倆談的都是正事，水曜在旁邊應該也覺得無聊吧！

    「怎么了？」他不是不關心meimei，他反而感謝meimei把水曜推給他呢！

    鄭羽空用復雜的眼神看著自家哥哥，她想她應該先告知她哥哥，否則到新婚之夜，不！只要他們身體結合的話，不只是哥哥，連水曜也很疑問吧？

    她不想害水曜傷心，也不希望讓她受傷了！

    然而她要幫水曜問問，這男人真的是她一輩子的真愛嗎？

    「哥?！顾p聲呼喚，奇怪！她應該說的，可是喉嚨像是卡住似的，一句話…不！她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鄭翊陽終于感覺到不對勁，因為meimei從來不會這樣子，尤其是在他面前?！赴l生什么事了嗎？」

    「哥！你跟水曜上床了嗎？」她直接單刀直入問。

    鄭翊陽幸好沒在喝水，不然他一定全噴出來，瞧瞧他meimei說了什么？現在的女孩膽子都這么大嗎？而且對象還是自己親哥哥。

    他瞪眼?！肝以趺床恢滥銓ξ液退椎膽賽凼酚信d趣？就算水曜是你的朋友，你也不該這么問我吧？」

    這是在測試他嗎？還是她覺得水曜不夠幸福？竟然可以臉也不紅就問他這種事，她是吃到楊柔婷的口水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問，但這種事我又不得不問，不知道你會不會在意？」她不知道她哥哥會不會在意水曜身上發生的事情，即使「這擋事」真實發生在柔婷身上，她的丈夫林子雷也不在意，她也不能肯定哥哥是不是也是這種人，畢竟家大業大的繼承人，都會有一些小潔癖。

    「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你應該知道我很討厭跟人打謎題?！?/br>
    鄭羽空坐在鄭翊陽對面的沙發，沉思說道：「我要跟你說個故事，等你聽完，你就乖乖回答我的問題就好?！?/br>
    「故事？」他沒有聽故事的習慣，可是不知為何，他覺得meimei是講認真的，不是開玩笑。

    突然有個身影在門邊，本來想踏進去，但她聽到聲音，決定無動于衷。

    鄭羽空點頭?！高@是兩個女高中生的故事…」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她邊跑邊流淚，不敢相信她剛剛所聽到的話——

    「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告訴水曜，就算你不能接受，也請用委婉的方式告訴她?！?/br>
    男人沉默許久?！改忝髦牢也粫??！?/br>
    「阿陽，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你應該很清楚?！古苏f話有點顫抖。

    「我知道，所以我不打算告訴她，你別插手?！?/br>
    「我知道了?！?/br>
    陳水曜不斷的跑，不斷的跑，直到自己沒了力氣，一不小心就跌坐在地上。

    好痛….但是痛得是她的身體，還是她的心？好像都有。

    為什么？為什么要讓她知道這件事？她寧可什么都不知道，為什么要讓她聽到這件事？

    她想死…她想死…這不是真的，她不相信！這樣的她還能當他女友、妻子嗎？

    她想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答案，她握緊拳頭，咬著牙，這時候她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不見了！不見了！鄭翊陽原本打算帶著女友去日本好好玩一玩，可是打電話給她，不接！到她家問她父親，林父也只是說女兒最近沒跟他們聯絡，問羽空她反而反問他：「你把人氣跑了嗎？」

    可惡！可惡！他明明有說這幾天要帶她去日本阿！怎么不見了？

    結果他靈光一閃——

    難不成她在楊柔婷那里嗎？

    「她不在我這里?！箺钊徭靡辉缇徒拥洁嶑搓柕碾娫?。

    「該死！她到底跑去哪了？」說完馬上掛斷電話。

    連楊柔婷都不知道她的下落，他還能往哪邊找？

    此時，被掛斷的楊柔婷，往旁邊看向那個安靜的女孩?！覆桓嬖V他這樣好嗎？」

    那個女孩，自然就是陳水曜?！笗簳r讓我躲一陣子吧！」她搖頭。

    楊柔婷嘆了口氣，她不懂水曜怎么會突然來美國找她，而且還哭哭啼啼的，但她問什么都不肯說，這要她怎么辦？

    要找鄭翊陽嗎？可是找了又怕水曜會逃避，為什么過了半年又出現同樣的狀況？

    不管了，這時候如果不問出來，她那優秀又英俊的老公一定用「非?！故侄伪茊柍鰜?。

    楊柔婷把陳水曜帶去她的房間，她老公在美國的房子有三間房間，一個是她、一個是她老公、最后一間是她表哥陳智杰的房間，原本是手帕交的他們，剛好一起留學，為了方便才住一起。

    陳水曜的表情就像是沒有感情的玩偶，面無表情的可憐娃娃，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就跟她當初剛「發生那件事情」一樣。

    楊柔婷坐在床邊，看著陳水曜?！改愕降自趺戳税?？跟鄭翊陽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水曜搖搖頭，要是她沒聽到那段對話就好了，這樣她是不是可以更快樂、更開心，而不是——在這邊愁眉苦臉的。

    真是固執的女人，她瞪眼?！改悴桓嬖V我，我打電話叫鄭翊陽來接你喔！」

    不料，水曜趕緊抓著柔婷的手，激動的尖叫道：「不行！絕對不行！不能叫他來，他一來我就完了——」

    說完，臉上流出兩行淚，抓著她的手臂力道也越來越大，讓柔婷不僅吃痛，也讓她大驚失色?！负谩谩也徽f，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她沒想到她反應這么激動，連同她的手都被她抓紅了，幸好她老公去上班了，不然被他瞧見這一幕，他一定不介意好好「照顧」她。

    水曜得到答案，趕緊放開，沒想到她抓疼她好友的手，她在干嘛？

    「還是我把羽空找來美國？」水曜跟羽空從小開始認識，感情比她深厚，或許羽空有辦法套出她話。

    可惜水曜搖搖頭，她不想告訴羽空，只怕事情弄得更糟，她想也不想就來投靠柔婷，但她知道她不能逃避，逃得了一時，卻逃不了一輩子，鄭翊陽遲早會找上她的。

    「可是你不告訴我，我會很困擾欸！」這位小姐三不五時跑來這邊跟她報到，她是她的娘家嗎？

    陳水曜抱著雙腿，以虛弱的聲調說：「抱歉，給我點時間好嗎？」

    楊柔婷看她的表情極慘，滿是哀傷、恐懼，像是受到極大的打擊一樣，整個人情緒都快崩潰了。

    看著她就好像看到——過去的自己。

    也罷！時間還很長，她不忍逼她，只是她要調查清楚，水曜到底受了什么打擊，才讓她變成這個樣子？

    而且她也無法從鄭翊陽那邊下手，問了就知道她人在她這了，但她也不能通知羽空，免得打草驚蛇。

    唉！她該怎么辦才好？

    不見了！她整整失蹤十天了！她到底跑去哪了？

    天知道內心的煎熬快把他逼瘋了，逼得他內心快崩潰，他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離開他？

    他有五天沒回家了，實際上，他一直在酒吧喝酒，諷刺吧！都要滿二十一歲了，才開始學會喝酒，但他慶幸自己酒量還不錯，才能暫時忘掉那煩人的事情。

    這樣不就跟五年前的記憶一樣嗎？為什么突然出現他面前又突然從他面前消失？

    他到底做錯了什么？誰可以給他答案？為什么不給他一句解釋呢？

    「哇！我第一次看到老大喝酒欸！」

    「看來他真的快崩潰了?！?/br>
    鄭翊陽撇了一眼，是季亞潤和李星云，這兩個怎會在這里？自從他們也知道陳水曜是林雨織之后，他們完全用一種眼神你看吧的表情，他差點沒把他們掐死！

    兩人坐了下來，顯然他們不是來勸酒，是來喝酒的，想想也是，他們都二十一歲了，喝酒是正常的。

    「你還是找不到她的下落嗎？」

    「是阿！不管怎么翻怎么找，都找不到她的下落?！顾嘈?，老天在懲罰他嗎？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離開自己，只除了前幾天他聽到他meimei跟他說了那些….

    可是他敢保證，她一定沒有聽到阿！他不懂她為什么要走？

    「不過我可以建議你去見一個人，他或許知道?！估钚窃浦苯咏ㄗh道。

    「誰？」他趕緊跳起來，誰會知道水曜的下落？不管是誰他都會去見，為了她，連地獄他都會跟著去！

    「正好是我們的學長，你應該見過幾次?！估钚窃浦苯觼G一封牛皮紙袋給他，做朋友的，這樣幫就夠了。

    鄭翊陽趕緊把紙袋打開，看到資料他嚇傻了！

    說到臺灣最強的「情報系統」企業，可是無人不曉的，但他一時慌了所以沒想到那方面去。

    竟然要找『方心』集團的太子爺，林子雷？！

    天阿！這是命運嗎？

    「水曜，你心情有好一點嗎？」

    在楊柔婷的照顧下，陳水曜至少沒像「之前」一樣那么激動，只是更憂愁了，她到底怎么了？

    她慶幸她老公因為臺灣公司出問題而回臺灣處理，所以他「暫時」不會知道，只是他回來了她該怎么解釋？

    「嗯，謝謝你?！顾撊醯幕卮?，他忙著找她嗎？不會吧！他都知道她不知道的「事情」了，他怎么可能會來找她？

    柔婷坐在水曜旁邊的位置?！改阆牒昧藛?？我不能把你藏在這里一輩子你知道嗎？發生什么事情你也差不多該告訴我了吧？你不說我怎么幫你？」

    說？可以說嗎？會不會被討厭？會不會被責罵？會不會…會不會….水曜痛苦的抱著頭，她好痛苦，她好難受，她想要消失、消失阿——

    柔婷輕拍她的頭，給了她一抹微笑?！覆挥门?、不用怕，不管你發生了什么，我一定都站在你這邊的，好嗎？」

    水曜看著柔婷的溫柔的眼神，她真的可以說嗎？她真的可以不用把壓力往自己身上壓嗎？可以嗎？可以嗎？

    「我知道了?！顾c頭，在瞞下去也沒用，或許事情說出來可以讓心情好一點吧！

    「這是我不小心聽到羽空和阿陽講的事情?！?/br>
    「事情？」

    「嗯?！顾c頭?！肝衣牭接鹂崭f了我和她高二的時候，經同班同學的介紹下，認識了一個學長，原本我只跟他當朋友，結果有一天我去他坐坐的時候，他向我告白，但我對他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沒想到他卻對我伸出魔掌要毀掉我…」柔弱的聲音里夾雜了一股痛楚。

    楊柔婷只有愣了下，但她很快清醒，胸口有一股快被撕開的傷口，她懂…她懂這個感覺。

    這就是水曜這幾天以來難過的原因嗎？這不是跟她過去一樣嗎？為什么….

    「然而我因為太害怕、太痛苦了，所以我只能一直跑、一直跑，跑到發生了車禍…」當她知道這一切時，她的心都快碎了，她痛苦的曾想死，可是做不到。

    當年的她為什么會遇到這痛苦的事情？既然很痛苦，為什么不讓她忘掉？反而讓這抹記憶毀掉他們的愛情，她到現在還是跟半年前一樣，選擇當鴕鳥。

    柔婷深吸了一口氣，眼神閃過一絲痛楚，她只能緊緊抱著那個痛苦的人兒?！副浮?/br>
    「為什么要跟我抱歉？」

    「我…不知道這件事?！巩斔錾线@件事的時候，她不言不語，她不吃不喝的狀態下，身體終于撐不住，后來被自己的哥哥送去醫院治療。

    她沒有告訴自己哥哥發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她花了多少力氣才有說有笑的，連住院時，前男友也沒有來見她，只不過不久后，前男友說會對她「負責」她才勉強接受，可是他不幸劈腿分手后，她當時也問自己，她還有辦法愛人嗎？

    然而當時，她眼前卻出現一位天使，拯救了她的心靈，她才相信她還是值得有人愛的。

    可是水曜的男友，聽了此件事，是什么想法呢？

    她輕輕嘆口氣?！溉徭帽?，那個時候我不該開你那個玩笑?！?/br>
    柔婷失笑?！笡]關係啦！你知道子雷為什么到結婚后，還不會對我出手嗎？」

    「不是怕你懷孕嗎？」

    「嘛！那是其中之一，但最最主要的是，我的前男友也曾強迫我，毀掉我的人生，子雷因為怕我想起，所以才到現在才不對我下手，就怕我以淚洗面?！?/br>
    「原來…」她不知道柔婷的前男友也是像她這樣被強迫，她或許比較幸運一點，一場車禍因為傷到腦，所以失去了那股痛苦的記憶，讓她往后幾年的人生都像一般女孩一樣生活，但柔婷不一樣，她在嫁給林子雷之前，一直都是背著這股痛苦的記憶生活著。

    柔婷比她勇敢，那她自己該怎么面對呢？她實在不知怎么面對鄭翊陽，鄭翊陽知道那個該死的事實，他會怎么回答？是選擇不在乎，還是選擇拋下她？

    「林子雷真是好男人阿！看來我該收回他有病這句話了?！顾嘈?，她也為柔婷感到開心，柔婷真的嫁對人了，相較之下自己呢？

    她根本不敢面對鄭翊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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