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咔嚓。

    小潪即管用了很輕的力度去關門，還是發出了一個細微的聲音來。她第一時間看過去客廳那邊，原本醉了倒在沙發里睡去的三個人，此時卻少了一個，她有點不安，趕緊放下鑰匙去尋回失蹤人物。

    沒走上幾步，洗手間里發出沖廁的聲浪，在里面吐到乏力的徐倩倩扶著墻邊走出來，醉得朦朧的雙眸瞇了瞇看清前方的人影，嘴邊帶傻氣的上揚幾分，跌跌踫碰地往小潪走過去「原來你真的出去了？」

    「你這醉娃怎可能醒得來的？」小嬂潪在她要仆倒前把她扶穩。

    「我沒你想的那么醉，還有兩分醒?！剐熨毁粨ё∷募?，笑容因醉意揚得十分之曖昧，目光盯著嬂潪的粉紅的臉頰，像痞子般用指尖逗了她的下巴挑眉問：「怎么啦，去會情郎嗎？啊……還是去會溫柔香了?！?/br>
    「亂說甚么，自己說有兩分醒叫我怎么相信你，剛才吐得辛苦嗎？倒杯熱茶給你吧?！箣罎炦x擇逃避她的問題，扶著她坐到單人沙發里頭，去廚房給她和自己都倒了一杯熱水。

    徐倩倩接過水杯一口氣便喝了半杯，吐完后她的確口乾舌燥，需要一點濕潤來舒緩喉嚨處的不適。喝過半杯水，酒氣也散了幾分，沉重的頭比起剛才再清醒一點，她抬眸看向選擇擠對面沙發一角的小潪，心情沉了下來，忍著喉嚨的乾澀道：「上次的聚會之后學姐留下來有沒有對你說了些甚么？你該不會被她說了幾句又陷了進去吧？剛才你去見她了？」

    她是見著小潪被甩之后變得像喪尸到小潪走了出來的人，倩倩當然不希望小潪被學姐再次被哄騙了，更何況學姐有了家室，她作為小潪的閨蜜，不能讓她成為別人口中的小三。

    經她一提，路嬂潪浮起了那一夜學姐突然撲上來的一吻，她心虛的把眼眸飄開，握住手里的水杯，低聲淡然說：「放心，我對學姐已經沒有那種心跳的感覺了，都多少年啦，早就在法國那些年放下得一乾二凈?！?/br>
    她說得輕松乾脆，反倒讓徐倩倩心里有著疑惑，認識她多少年了，她眼中的心虛怎會沒看出來，學姐跟她單獨見面那夜，一定說了些甚么的。她再挑了眉角，打趣追問：「那你剛才去見誰了?！?/br>
    嬂潪被再問起，更加心虛了，雙眸都撇開了不敢有一絲對上倩倩，把水一口氣喝完，起來把倩倩手里的杯子拿回來才匆匆走去廚房才低聲解釋：「沒有見誰，你多心了，我只是想出去走兩圈散散酒氣，屋里有點悶，你還有喝水嗎？」

    徐倩倩窮追不舍，跟著她去到廚房門口，依在門邊笑指：「要喝，喉嚨很乾燥?！闺p眼在小潪身上打轉，即使她現在被醉意影響，可還沒醉到被嬂潪的謊話騙到，為了散酒氣出去走兩圈？

    開玩笑，誰信！

    接過小潪心虛遞來的水，眸子里冒起了更深的意味，不放過她調侃的道：「哦～去走了兩圈帶旺桃花嗎？怎樣，有沒有很靈，遇不遇到你的真命桃花？」

    路嬂潪受不住了，抬眼給出嘖的一聲，推開擋住門口的她，著急說：「沒有桃花，這里怎可能有桃花呢，你還說你有幾分醒！趕緊先幫我把彩珠和麗珍扶去客房，你洗完澡就進來我房跟我睡吧?！?/br>
    提到被她灌醉了的兩位閨蜜，倩倩暫時放下了對小潪的逼供，與她合力一個跟一個地扶到客房躺好，轉過身時，小潪已拿了一套換洗的衣服給她，把她推入洗手間洗澡。

    淋著熱水時，倩倩嘴角回不來了，緊張兮兮又有點羞澀的小潪她很久沒見過了，到底她今夜去了見誰那么神秘，不能對她這個閨蜜說的？越想越好奇，好奇心滿到從眉眼與嘴角眼溢出來…….

    徐倩倩洗完后躺到小潪身旁，再逼問她一番，可惜小潪一如以往嘴巴像被膠水黏住的不肯松口，就像當年她跟學姐秘密地相戀，要不是被她撞破了，恐怕她一輩子都不知道小潪和學姐的事。

    小潪說過她被學姐溫柔帶剛的攻勢卸下了心房，對學姐有了悸動，不過后來她跟學姐分手之后，倩倩問她是不是以后都只對女人動心之時，小潪認真地思考了好一會兒嘆聲回她，說她也無從深究，畢竟她接受了學姐的追求亦是她人生意料不到的一筆。

    后半夜徐倩倩亦抵不住醉后的濃烈睡意沉沉睡去，直到聽見一些sao人的聲浪，她瞇著眼沙啞地皺起眉頭，往鬧聲伸手探過去，她把響得煩心的手機拿過來接聽，喂了兩聲沒見對方開口，她睜大眼看了螢幕一眼，自嘲一笑，哎，原來是鬧鐘來的。

    關掉鬧鈴后，手機畫面自動回到主頁，注意到短信處有一個小紅點，自然地點去查看，心唸鐵定是傳銷訊息吧？

    “起來了沒？昨天的湯很好喝，今晚開店嗎？我想吃咖哩飯，要雞rou的?！?/br>
    誰？怎么回事？

    徐倩倩感覺不對，認真地看著傳短信過來的人的名稱被標記成“奇怪的人”，她慢慢意識到甚么，把手機翻轉看了一看，確定手機真的不是她的，而是小潪的，她更驚訝了。

    她和小潪的手機是同款，睡得迷糊之下看了小潪的手機她是有點不好意思，然而不是拿錯了手機的話，就沒法知道小潪最近的感情狀況了。

    就說嘛，誰會為了散酒氣出去走兩圈？昨天小潪是去給這個“奇怪的人”送湯！會讓小潪在半夜不顧喝了酒去送湯的人，對她來講鐵定是特別的。

    倩倩趕緊將短信調回沒看過的狀態，把手機小心地放到小潪旁邊。她掀開被單輕輕地下床，用了梳洗的時間消化被她無意發現的秘密…….

    還是跟當年一模一樣，被她撞破了，不過直覺告訴她，這個奇怪的人應該是個女人吧？

    她就看今晚小潪的店會不會有咖哩飯吃吧！

    午后，屋里所有醉了的人都醒了過來，徐倩倩由小潪醒來那刻便盯住她的一舉一動，小潪還沒看手機，直到她為閨蜜們弄了一頓簡單的午餐坐在餐桌時，她才把手機翻出來。

    徐倩倩特別留意小潪臉上的神色，在她看到手機后銳眼地看到小潪眉眼間出現一剎的波瀾，隨后便見她把手機放到桌子上和她們投入吃飯聊天，并沒有回覆“奇怪的人”的短信。

    嗯？

    小潪不打算理那個人嗎？難道她猜錯了？沒可能、沒可能，如果小潪對那個人不上心的話，又怎會在晚上跑出去送湯呢！

    徐倩倩是一個追根究底的人，此次女人給了她很強烈的直覺，她在飯桌上故意開口道：「唉，小潪～我今天都想吃你煮的飯，晚餐我去你店里蹭飯吃可不可以啊～你煮甚么我就吃甚么，失戀的女人就是不想回家對著四面墻，我還可以幫你顧店?！?/br>
    甘彩珠聽了也心動，可惜她嘆氣道：「我也想吃小潪煮的飯，奈何昨晚已經沒回家了，剛才老公抱著兒子跟我視頻，他啊，借兒子的嘴巴要我回去煮飯給他們父子呢！」

    岑麗珍深感明白的和應，她剛剛也被老公和兒子的一張甜嘴哄騙了今天一定要回去，老公更威脅說今晚不回去就帶兒子去吃麥當勞。

    沒有家室的徐倩倩取笑了她們一波，她打趣的看向小潪撒嬌的問：「小潪～好不好，我今天就跟定你了?！?/br>
    路嬂潪對著有點反常的倩倩沉沉的瞅了幾眼，她反射式地摸向桌子上的手機螢幕，冰冰涼涼的，然而顫動她的，偏偏是里頭某人傳過來的信息?！负?，我求之不得有個免費的幫工?！顾啦豢赡芫芙^倩倩的，拒絕了的話，彷彿是她欲蓋彌彰。

    眉稍上揚幾分，倩倩趣味至極的彎起嘴邊，眨眨眼討好說：「放心，我一定是個好幫手?！?/br>
    與彩珠和麗珍就在樓下各歸各，徐倩倩高興的坐上小潪的小綿羊的后座，說是要去一趟菜市場，倩倩心里有數，店的食菜明明是送貨過去的，不用她親自去挑，到了菜市場，果然小潪去了鮮雞攤擋買了一隻走地雞，還有兩斤牛尾和一斤牛柳。

    零零碎碎再買了幾樣配料，倩倩已猜到七八成，回去店里已經四點半。

    小潪在里面準備開店的材料，徐倩倩是外行人幫不了甚么忙，便把店面打掃乾凈，把桌子椅子也很用心地擦好，回去廚房做一些下手，例如洗菜、剝蒜和去土豆皮與薑皮。

    廚房太小，她便搬著一大堆土豆在外去皮，一眨眼功夫做得腰酸手酸，真正體會到小潪去中國學廚有多辛苦，還有每天開店前要做這些準備太也厲害了，土豆皮去完，便開始去薑皮，去到一半，她聞到了陣陣的咖哩味，原來酸痛都沒了，嘴角揚到十分之高。

    她趕緊去廚房一探，小潪已在弄著一鍋咖哩，她正往里面把煎至金黃的雞rou放進咖哩里。

    「哇，是給我做晚餐的嗎？」她故意地問。

    下鍋的手軟了一軟，把全部雞rou放到里面后，她攪拌了一下后，心虛地抬起眸看著徐倩倩說：「昨晚喝那么多，今天你不要吃咖哩，易上火，而且紅酒不是有一瓶喝了一半，我打算用那半瓶紅酒你做紅酒繪牛rou?！?/br>
    倩倩裝很失望地長啊了一聲「怎會這樣！咖哩是今晚店里的菜單嗎？可為甚么煮那么一點？不該是煮一大鍋嗎？」

    小潪支支唔唔道：「有…….有客人訂的?！?/br>
    「哦！原來你這里可以訂指定菜式的??！之前都沒聽你說過你的店有這種服務?！顾πΦ霓揶?。

    「就…….想多賺點吧，開拓新經營模式，預訂指定菜式我會收貴一點?！箣罎灡犞壅f謊話，可后半收貴一點倒是真的，哼，坑某人多點錢也不過吧？看她就是錢多花不完。

    昨夜她雖有點醉，但她身后那部跑車還是看進眼底，她不懂車，可跑車總不會只值幾十萬吧？

    「這樣啊，還滿好的?！官毁唤蛔∽旖堑男σ鈶?。

    路嬂潪嘖了她一記，總覺得倩倩今天硬要留下來吃飯一定是看出了甚么，她昨夜還追問她出去到底去見誰，以倩倩的個性，得不到答案是不會甘休的。唉，待會那個人來吃飯的時候，倩倩一定會誤會了。

    到了六點，她褲袋里的手機震了，嬂潪心先唉了一聲，再把手機拿出來看，她說現在過來，文字里彷彿看到她漂亮的臉容在笑得十分之迷人。同樣沒有回覆她，把手機放回褲袋里，打開火把燉好的羅宋湯翻熱。

    六點四十分，婠曲璩停好了車，滿懷盼待的打開她已很熟悉的某店后門。

    她熱情的笑容，卻從沒被人以同樣熱力回報，每一回在認真切菜的小潪也只是輕微側過頭瞅她一眼，然后把焦點放回她最愛的食物上，淡淡地嗯一聲就算了?！附裉炻飞蠜]堵車，我早了過來，不是應該給我來個笑容接待的嗎？」她一臉委屈的土走近她，凝睇她好看的側臉。

    她很瘦，瘦得臉頰的輪廓格外突出，卻又把她漂亮的腮骨完美展露，臉頰兩側被熱氣薰得緋紅，與之相連著的細長脖子冒著透亮的香汗，說實在……真有那么一點小性感。

    聽她白目的要求，路嬂潪以客人為專地停下手中工作，抬眸敷衍地扯了扯嘴角，不留情面的趕她出去「麻煩請出去，你要的雞rou咖哩我待會就送出來?！?/br>
    「我今天有帶錢包，不要把我當成瘟神似的?！骨畴y免禁不住心間被對方防備而感到失落，抿住唇片，鬧了點小情緒把昨天小潪給她的保溫瓶放到廚架上后無聲走出去店面。

    才走踏出去，曲璩便頓了腳步，眉眼之間閃過疑惑，她蹙了一蹙眉心，強行把眉頭松開，沒跟坐了她專屬位置上正在打量著她的女人打招呼，直接一聲不響地坐到了靠邊的位置。

    她托著腮子抑壓著心口的悶氣，指尖在桌子上嘀嘀嗒嗒地輕敲，見到小潪從廚房里出來，臉上又不爭氣的把壓抑收起，展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然而小潪把她點的咖哩和湯放下之后，淡然地對她說：「慢用，不打擾你?！?/br>
    曲璩欲想伸手抓住她，可她伸到半路打了退堂鼓，她的堅決，她明示的拒絕，都深深地打擊著她。

    說不傷心是假的，她難受了。

    其實嬂潪端東西出來時見到倩倩坐在某人常坐的位置上時已感到詫異，再看向某人竟沒耍大牌要倩倩走開，反而挑了左手邊的位置坐下來，可見她也不是不講道理，也不是要全世界唯我獨尊的。

    隨后她回到廚房把她和倩倩今天的晚餐端出來，揚起笑靨倩倩說：「我們要快點吃了?！?/br>
    「真的好嗎？」徐倩倩盯住小潪的雙眸，經她細心的觀察，縱然小潪和那個漂亮得使人頭皮發麻的女人的互動那么輕微，但從那個女人表情的細節上看來，她就是對小潪頗感興趣，甚至有點主動靠近的意念。

    「你想說甚么?！箣罎炐÷暬卮?，眼神撇開，心虛飄到另一個方向。

    「算了，你不肯承認的話，我就等吧?！官毁粺o言，往那個女人再瞧多幾眼，便提起碗夾了一塊牛rou送嘴里「嗯～你的手藝要不要那么好吃，別的餐廳我快吃不下來?！?/br>
    路嬂潪被她的讚稱帶走了茫然又心亂的情緒，也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燉得很軟的牛rou到嘴里，紅酒的果香很濃郁，有淡淡的酒香，今天的牛柳也買得很新鮮，rou味很濃又香。

    啪。

    一聲低響震停了二人的咀嚼。

    徐倩倩原本旁邊空著的座位被曲璩坐了下來，倩倩倒沒尷尬，反而第一時間挑眉看向小潪，小潪窘迫的泛紅了臉頰，低頭斥責曲璩：「我們不想被打擾，請你回去坐好嗎?！?/br>
    「我訂的咖哩飯是包括你的陪吃，我是爭取我的權益，錢我付你?！骨嘲炎约旱腻X包里的錢都拿出來放到桌子上，她十分之不悅，特別是看到小潪竟然為身旁這個女人一點的稱讚而露出笑容！她過去也稱讚她不少，怎么她連一個笑容也吝嗇不給？

    她和她到底是甚么關係？情侶？

    哎呀，她原來還沒瞭解小潪……用錢擲小潪，只會得反效果。倩倩嘆聲搖了搖頭，難怪小潪對她是隻字不愿提，也許小潪站在門外觀望此人，錢一擲出來，看怕小潪會馬上抽身躲回去她的世界里。

    路嬂潪用力地咬著牙，與她怒視互瞪，瞪了一分多鐘，她一手把桌子上的錢全都拿走「好，你愿意付，我收得起?！?/br>
    這……

    倩倩詫異地抬眼看向小潪，小潪察覺到她的神色，當下尷尬地撇開眼光，還在她的視線底下把位置挪過去與那個女人對著而坐。

    原來……小潪并非站在門外，她已身陷房間里了，只是她不愿承認，又或者……學姐給她的傷害太深，她不敢把房里的燈亮起正視自己的感情。

    她要重新評估身旁的人，倩倩目光再度落在曲璩的側臉，正好對方像是取了一場勝利般往她瞧了一眼，唇角挑釁地上揚幾分。倩倩又錯愕了，她不會是誤會她和小潪有一腿吧？感覺有點無辜受牽連，可又覺得有點成就感。

    身旁的她眉黛青山，膚色如粉雪，雙瞳如深秋的湖水，有著成熟與領袖的沉穩，也透露出是個有故事的人，面對小潪時，瞳眼里溢出絲絲的情意與熱烙的火苗，她舉手頭足又帶著女性獨有的嫵媚優雅，一個回眸之笑，叫世界驚艷萬分，叫無意被撞入眼里的人不能忘懷。

    她竟然被一個外貌上可以說是無可挑剔的美女視為情敵，三生有幸??！

    「你是小潪新認識的朋友吧？不打緊，一起吃熱鬧點?！官毁宦氏乳_口把僵局打破，溫和地笑著，順便夾了一塊燉牛rou到小潪碗里，親暱地嬌嗔她一眼，說：「有新朋友都不介紹我認識，害羞的性格真教人頭痛，不過……挺可愛的?！?/br>
    路嬂潪柳眉皺著和倩倩對上了眼，對方擠眉弄眼，笑意帶深長的意味，她無言以對，乖巧地把她夾到碗里的牛rou吃進嘴里，一路和倩倩對著視線，想探出她葫蘆里想賣么出來。

    正要吃一口白飯送搭嘴里的rou，怎料白飯上突然多了一塊咖哩雞rou，染黃了一片潔白的飯粒。嬂潪把投在倩倩眼里的目光改投到坐在對面的某人臉上，某人一張黑臉，由一開始就繃住了臉，誰也看出她在生氣。

    不知道她在氣甚么，路嬂潪既無言又無奈。

    「明天我要出國辦事，下星期四晚回來?！骨忱浔〉夭恢酪嬖V誰。

    倩倩聞言忍不住偷笑了出聲，她是在跟小潪報告吧？被小潪瞪了一眼后趕緊閉住笑意，自顧自的吃起美味的燉牛rou，還嫌她們倆氣氛不夠僵化，不忘高聲大讚「小潪的新朋友，你要不要試一下這道紅酒燉牛rou，超好吃的，她手藝比米芝蓮的廚師還要好，好像昨天她煎的和牛牛排，香嫩肥美，入口即化，還有那盤簡單的培根蛤蜊意大利麵是吃不?？?，真想天天吃到小潪的飯?！?/br>
    「昨夜你就是要煮飯給她吃你把店關了？」曲璩沒有理會這個女人，聲調不自覺就提高，手里的筷子卻眼明手快地偷夾了一塊牛rou送入嘴里。

    她馬上意會到剛才讚美出來的形容詞是何等的滋味。

    「不是?！箣罎灈]好氣地瞪住倩倩?！高@幾天睡不好才想要休息一天，煮飯給她們吃只是剛巧而已。下次過來之前留意我們的專頁，休店的話會在上面公布?！?/br>
    繃著的臉因為她的話便化開了，抿成一條線的唇瓣也跟著翹起了嘴角?！八齻儭?，意思不就是在告訴她昨晚在她家里不單只有身旁的女人，還有其他人的。心口的一道悶氣被小潪一句如清風的話吹散，原本要出差有一星期不能來的郁悶心情也緩和了不少。

    倩倩也想試一下她也有份去菜市場買的咖哩雞rou，想著人家都偷夾了她一塊牛rou，她吃一塊雞rou也不為過吧？誰料筷子才伸到半路，一雙充滿敵意又兇狠的眼睛就往她身上瞪過來，害她筷子就頓在半路，不能夾過來又好像退不回去……

    一地尷尬。

    「吃吧，有人還好意思不讓人吃的?！箣罎灷涞赝伬锾袅艘粔K雞腿rou夾到倩倩的碗里，無視一張受了害傷的臉容，繼續與倩倩有吃有笑地吃飯。

    她閉得很辛苦，倩倩笑彎了眼睛，卻又不能笑出聲來，她夾起雞rou送入嘴里，又大讚了小潪手藝一波。

    整頓飯下來，某人黑著一張臉把咖哩吃完，倩倩則邊吃著飯，邊觀看了一場好戲，也故作討好小潪地甜著一張嘴猛夸她的手藝，讓小潪也被夸得滿臉嬌羞，稀有地露出嬌媚，鎚打了倩倩要她不要那么浮夸。

    后來阿正和王阿姨回來了，差十分鐘便要開店，徐倩倩和婠曲璩分別說要回去，作為倩倩閨蜜的小潪，當然是親自送倩倩從后門出去。

    曲璩看在眼里不甚滋味，她從來沒被這么對待過，說上來她可是店里的貴客呢！待小潪回去店后，她老瞪住徐倩倩，二人就這般在原地互瞪起來。倩倩瞪的眼里全是好奇與玩味，曲璩瞪的眼里則是一地的不順眼與妒嫉。

    「你好，我叫徐倩倩，是小潪家的…….閨蜜，從中一就和小潪認識了，放心吧！我是個異性戀，還剛跟男朋友分手呢，所以昨天我們幾個閨蜜上了小潪那兒開了一個酒趴，小潪說她昨晚出去走了兩圈散酒氣，應該是給你送湯去了吧？」她挑起眉把手伸過去，留意對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很好，她眉眼彎了，嘴角翹起，雙眼跟剛才完全是相反，變得明眸善睞。

    她跟自己握過手后甚至拿出一張黑色的卡片往上面簽了個名字送到她眼前，嘴角自信上挑「這里甚么樣的男人都有，你喜歡我就送你?！剐熨毁徽焓秩ツ?，可她又抽開，瞇了瞇眼跟著說：「不過……我還滿想知道那位人妻跟小潪以前的事，有空的話，我們可以詳談一番?！?/br>
    徐倩倩知道了！

    她知道小潪怎么會把她標注成“奇怪的人”！她何止奇怪，她更多的是惹人討厭！是個jian商！

    一抓把她手中的卡片拿走，翻著卡片看了兩眼，念著上面燙金的名字「彎……曲曲？嗄！你叫彎曲曲？！不會吧！你知道我家小潪全名嗎？」她嘴角經以放肆地往上翹高，再把她的名字多唸了兩次，不自覺笑了出來。

    「知道，唸路直直沒錯吧，我覺得是種緣份?！骨巢唤橐馊思倚λ拿?，現在更加喜歡她的名字正好與小潪互補。

    世界上的路有彎有直，人生所走的路亦是如此，沒有絕對的彎路，也沒有絕對只走直路的人。

    多看了一眼卡片，徐倩倩皺眉地指「耍我啊，只有店名沒有地址，怎么去？」

    「明天是週末你應該不用上班吧？失戀的女人該喝多點酒，跟我上車，這就帶你去，今夜都算我的?！骨巢[眼一笑，突然心情好得不得了，心里像夏末吹起不會斷的清風那般舒暢。

    她一抹嫵媚艷麗的笑容帶著魔力地勾走別人的眼球，徐倩倩也不例外，自然地跟隨她的步伐，來到她的跑車旁邊。

    倩倩驚訝得站在跑車旁不敢上車，這輩子她以為不可能接觸到這種跑車，流線形的車身，炫眼的外觀，加上它是很特別的孔雀藍配黑色條紋，開在馬路絕對會受到萬人對它行注目禮。

    「還站著干嘛，快上車，我遲到了會被媴圓罵的，今晚有甚么總要應酬?！骨骋炎隈{駛座里，看徐倩倩一臉懵逼，按奈不住催促她。

    「啊…..噢，好?！顾Z無亂次，躡手躡腳地坐上車廂里。

    一陣招搖的引擎聲呼嘯地劃過街道，徐倩倩雙目充滿好奇，雙手深怕再沒機會地摸著車里的每個角落，腦里浮出一個萬年不解的問題。

    小潪身上到底有甚么魅力？

    看上她的女人，怎會一個比一個美，一個比一個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