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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小心。先送去醫院觀察?!雇粜∪貙χ鴨T警小心交待,又轉身打斷一旁安慰著小助理的丁大山,「有沒有看到阿義兄的小弟?剛才讓他跑了?!?/br> 丁大山抬頭張望,看到巴奈就在階下等候,于是對汪小蓉指出巴奈的方向,汪小蓉一看到悠哉間晃的巴奈,便連忙指派二名員警上前去抓住巴奈。 巴奈覺得很驚訝,不知道他們在做什么,只見剛才用槍指著他的調查局探員一臉得意地走到面前,「怎么樣?阿義兄也來攪和嗎?」 果然就是誤會!巴奈也懶得解釋,只笑著叫喊3q,「3q、3q?!?,這時候,只有3q能幫他解釋。 汪小蓉卻誤會巴奈的意思,以為巴奈在對她道謝,「很有禮貌嘛!不用謝我,去謝謝k九幫吧?!?/br> 3q接到巴奈的指示,便對二名抓住巴奈的員警說了幾句悄悄話,二名員警遲疑地放開巴奈,讓巴奈從口袋里拿出警員證,二名員警看了后,便對巴奈敬個禮,離開現場。 汪小蓉當場瞠目結舌,對著對二名離去的員警喊道,「怎么把人放了?」 「都是同事,回分局喝杯茶?!?/br> 巴奈悠哉地回話,順道拉上3q、許達仁和鄭心潔,快步跟上護送高希芳的員警離去。 汪小蓉見眾人都已離去,回到水泥廠預定地旁的停車場,只好也叫上丁大山,拉著哭哭啼啼的小助理回到歌舞熱鬧的晚會現場,他們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做。 小助理一回到晚會現場,便一溜煙溜回陳立委身旁,陳立委還沉浸在熱鬧的晚會氣氛中,絲毫沒有發現小助理有一段時間消失不見。汪小蓉和丁大山緊跟在小助理身后,來到陳立委面前,雙方展開一段凝重的對話,與喇叭所放送出來的歡樂歌聲形成極大對比。 這時的高希芳已被員警護送到警車后座,許達仁急忙鑽進車內,檢查高希芳的傷勢。 巴奈見許達仁如此不顧小七的感受,只好出面代為緩頰,沒話找話地對小七說,「婚紗照拍完了?」 鄭心潔對這句話有不同的理解,微笑著回應,「嗯,結束了?!?/br> 巴奈一時不知該怎么接續二人的談話,剛好車上傳來喜旺的哭泣聲,解救了巴奈尷尬的處境。 「我好怕,我以為沒有人會來救我?!?/br> 「沒事了,不怕,不怕?!?/br> 光聽喜旺嗚咽的語調和許達仁的安撫,不用看也知道二人在后座應該已經擁抱在一起,互相安慰了。巴奈的尷尬不減反增。 「你看,人家又是『英雄救美』的大英雄,你哩?」3q還是為巴奈的功勞被埋沒而感到不平。 但是,巴奈此刻只關心小七的感受,他不希望小七為此難過。 「你,別介意,她、她剛才被綁架了,情緒有點激動。他們,沒什么?!?/br> 「沒關係,我知道?!灌嵭臐嵰荒樀?,不以為忤,反而讓巴奈感到一股寒意。 「小七姐,這叫沒什么?你干嘛不生氣?」3q想為小七姐打抱不平。 鄭心潔思考了一會兒,意有所指地說,「你聽過…『有容乃大』這句成語嗎?」 鄭心潔說完,給了巴奈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反而讓巴奈更加尷尬。 這句話和這個眼神的弦外之音,3q聽不懂,只有巴奈懂,但巴奈不好意思承認,只好乾笑二聲帶過。 遠處的山路上,傳來一聲響亮的喇叭聲,令眾人回頭張望,原來是一輛大型游覽車駛進來,停在停車場上。車上許多人cao著日語走下車來,一名導游拿著旗子指揮著日本游客,準備要來參加晚會。還沒走向會場,導游迎面就看到陳立委和一群人走向停車場,連忙迎上前去,要向今天的主辦人道謝。不過,由于距離遙遠,加上天色昏暗,導游并未發現陳立委實際上是被丁大山和汪小蓉左右包夾著,要「護送」她回臺北調查局接受偵訊。 「陳宜努立委!」導游在二十公尺之外就大聲呼喊著陳立委的名字,「這場晚會辦得好??!我特地請日本客人一起參加,你看,大家都很開心??!」 「拜託,給立委留點面子…」小助理低聲哀求著丁大山,不希望陳立委被捕的畫面讓外人看到。 丁大山不敢決定,只好望向汪小蓉,見汪小蓉微微點點頭,丁大山才放開抓住陳立委的手,暫時扮演起陳立委隨扈的角色。 陳立委的手一獲得自由,臉上的表情也不似先前那般鐵青,堆出笑容與導游握手,「哪里,哪里!回饋鄉親而已?!?/br> 導游和陳立委熱情地握手寒喧,才說了幾句,突然轉頭對那群日本游客說了一大串日語,接著拍起手來,像是要歡迎陳立委的模樣。 但是這群日本游客似乎并不買單,只有幾個人零零星星地拍手附和,其他人都忙著掩嘴偷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宜努」、「宜努」,不知道他們究竟在意的是什么。 現場氣氛一度降到冰點,導游一臉尷尬,卻不知道該如何對一臉錯愕的陳立委解釋。 「『宜努』在日文里,是指『狗』的意思。他們是在說,『她是狗』?!?/br> 這個女子的聲音很熟悉,高希芳一聽便急忙走下車來看,果然是陸董祕書,她正站在人群中對大家說話。 陳立委一聽這話,立刻聯想起之前許太說過的話:「關于這個從中做梗的人…我看到的畫面是:有一個女人,被一群人圍著,那群人很開心,指著女人說:『她是狗』?!勾饲榇司?,不就是許太描述的場景?但,那個人竟然是自己?這,有可能嗎? 陳立委面色凝重地望向小助理,希望能從小助理的記憶里得到一些奧援,「她說的,和許太說的,一樣?」 小助理畢竟年輕,記憶力比陳立委好得多,馬上對陳立委點點頭,表示陳立委記得沒有錯。 看到小助理的回應,陳立委驚訝嘆道,「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不可能、不可能…」陳立委失控對天吶喊。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事?!龟懚z書望著遠處那棟破敗的建筑物,悠悠嘆道,「你把我父親的廠房騙走,逼得我父親上吊自殺,這一切,不都是你的杰作?」她轉頭對陳立委投射出怨毒的眼光。 「你,你是?」陳立委心頭一驚,那棟舊廠房和這塊地,確實是她早年從某人手上用計謀奪取的不義之財,難道這世上,真有現世報? 「洪禮文是我父親?!龟懚z書幫了陳立委一把。 陳立委一聽到「洪禮文」的名字,臉色一下刷白,原來世事都有因果報應,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F在仇人之女要來討回這報應,她只能仰天長嘆,「自作孽,不可活??!」 汪小蓉見這場面已是不可收拾,不知還有多少人要來討陳立委的債,連忙用眼神指示丁大山,讓丁大山速將陳立委押離現場。 「那通告密電話,是你打的?」汪小蓉剛才聽這女子的聲音,已猜出七、八分。 陸董祕書點點頭,「這塊地,我很熟,我知道她們把人藏在哪里?!?/br> 高希芳也想上前關心陸董祕書的狀況,沒想到許達仁比她更急,拉著她的手就往人群里鑽。 「是你,是你把我打暈的?!乖S達仁對著陸董祕書指手劃腳。 「你是k九幫的,你把我和喜旺綁架了?!乖S達仁接著指控汪小蓉。 「巴奈,她們兩個…」許達仁心中的埋怨如淘淘江水,卻無人可訴,只能抓住他唯一認識的巴奈投訴,像是一個對老師告狀的小學生,要求巴奈仲裁。 巴奈被許達仁的舉動嚇了一跳,這二位怎么看都不像是犯了許達仁所指控的罪行,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 巴奈指著汪小蓉,「這位小姐,應該是調查局的探員,是她把喜旺救出來的?!?,巴奈又指了指剛才指控陳立委的女子,雖說不認識,但他上次在咖啡廳中曾見過,他猜測應是喜旺的朋友,「這位小姐,我只見過一面,不太認識,但應該是喜旺的朋友?!顾麑χ庇X那女子并非歹人,反而想給對方一個機會,「你要說明一下嗎?」 陸董祕書對巴奈點點頭,感謝他給她機會說明,「是我把你打暈的,沒錯。在調查局還沒有抓到陳立委的把柄前,我不能讓你先找到高小姐,所以,很抱歉。我知道陳立委一定會對高小姐出手,便說服陸董,讓高小姐跑這一趟,目的是要讓陳立委的詭計現形。不過,這樣一來,反而害高小姐委屈了,這一點,也請你們原諒?!?/br> 陸董祕書說完,便對許達仁和高希芳躹躬致歉,弄得二人很不好意思。 「你怎么會誤會我們呢?是丁大山發現你被打暈的耶,我們還好心把你帶到車上,走到哪里都帶著你,生怕你又被歹徒抓走。結果,你反而把我們的車開走了?!雇粜∪貨]好氣地抱怨。 「你也誤會我是黑道,不是嗎?」巴奈不客氣地對汪小蓉補上一槍。 鄭心潔見眾人間的誤會如此盤根錯結,比之自己與許達仁,簡直不遑多讓,于是走上前來到許達仁面前,把內心的疑問說了出來,「我們之間的誤會…」 許達仁怔怔望著心潔,心內情緒與心潔相同,高潮起伏,淚水涌滿眼眶,只能把心潔擁入懷中,眼淚不爭氣地流下,「說清楚,就好。謝謝!」